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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庭长、书记员议论案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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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庭长、书记员议论案情3
民一庭麻庭长和他书记员林夏雨继续聊贾法官拿出农村商业银行交易流水的事。
麻庭长问林夏雨：“嗯，还有这么一回事啊。银行流水里面有些什么问题吗？”
林夏雨：“案子判了后，反正都见光了。贾法官还是来叮嘱我说，万一原、被告上诉对你我都不好，要我把那两个农商行的银行流水扫描好保存，暂时不要上传。要听她招呼，她说上传时才上传至档案室。
银行流水条目多，当时我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近来，我看了上诉书现在才清楚，为什么贾法官要做那么多的动作了。这两张银行卡可能是蓝玛瓶主要使用的卡，从被告上诉中提及的看起来，问题很多。
被告怀疑蓝玛瓶大量提取现金是在转移、隐藏夫妻共同财产和遗产。依继承法，保管遗产的人不能随便转移遗产的。被告特别提到他们的父亲病重期间，蓝玛瓶向房和璧转账多次，认为那是房和璧在帮助她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我还预感那两个银/行流水里面还隐藏着蓝玛瓶的什么重大秘密。只是我一时理不出个头绪。“
“房和璧与蓝玛瓶之间有转账，不排除我前面提及的入股转收高息的那种情况。蓝玛瓶有大量取现？难道贾法官没有问她怎么用的吗？有没有证据证明。”
“问是问了的，蓝玛瓶可能上庭也是个新手，她开始好像说是打麻将输了，我当时看得仔细，严律师碰了碰她，嘀咕几句后，她又改口说有些是打麻将输了，没有输多少。但主要是做工程用了，还说支付民工工资了。说都是现金交易的。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
“要说她们这种生意人，做点假账那不是轻而易举吗？”麻庭长有些不解。
林夏雨怕麻庭长不相信她的话，忙补充道：“麻叔叔，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基本都是原话。”
“我明白！夏雨呀，你怎么会对麻叔叔说谎呢？不过，夏雨呀，别看贾法官仅是代理审判员，毕竟是法学院毕业的。这说明她在处理财务问题上，还是多有经验的。
因为证据越多，我们判案的工作量和难度系数就增加。对了，被告还在上诉状中说，他们就在那些银/行流水中，又找到蓝玛瓶一张此前没有出现的银行卡，被告这样说，可能是要求中院去银行调查呢。”
“嗯，我也看到了。那这样说起来，真不知道蓝玛瓶到底还有好多银/行卡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拿这么多银行/卡干什么？”林夏雨忽闪着她的双眼，点头称是。
听了林夏雨的一席话，想想此前看过的笔录，基本上能相互对应。麻庭长心里暗自还是很高兴的。看来，林夏雨圆满完成了我交给她看着贾法官的任务。贾法官呢，真的按自己给她画的圈在办事：“哟西，这胖妹看样子还不错，懂得起。那今后再拿几个关系户的案子让她历练历练。说不定，可以作为心腹加以培养。”麻庭长心想。
林夏雨话匣子打开了，语速也加快了，继续道：“那天开庭后。龙二娃说质证时只看了一眼，休庭时他要求看看遗嘱的原件，还掏出手机要求照相。看样子贾法官刚想拒绝，但是我见她可能突然瞟见大个的柳律师正居高临下、目不转晴地盯着她，像要把她的心思看穿，她忙收回目光，也就微微点头同意了，但是认为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前面，龙二娃找她要银行卡交易记录，她已经有点尴尬了。现在如果她又拒绝的话，任何人都能看出她是在故意难为被告了，贾芳婷她还是不傻。
后来龙氏姐弟、他们律师还是负责证据司法鉴定的郑法官都在遗嘱前指指点点议论，说这个遗嘱这有瑕疵，那有问题，这也不符合常理，那也不像病人所书等等。“
“郑法官怎么也在那里？“庭审不可能邀请他参加了。他也不可能闲的没事儿去参加公开什么公开审理吧。麻庭长想。
“哦，因为被告要求对遗嘱进行司法鉴定，此前被告去咨询过他吧。他路过听到法庭里的动静，郑法官就径直走进来了。
贾法官呢，就站在旁边听他们高一声低一声发表看法。我看她年纪不太，深沉还玩得挺好。几人好像都是福尔摩斯或是宋慈，议得热火朝天。她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而且一言不发。
谁料想，她心里面啦，对遗嘱怎么判，医院资料怎么处理，银行卡的内容怎么书面解释，早就成竹在胸了。”
“不错，想不到这个胖妹，还有点处事不惊的味道！“麻庭长心里暗暗称赞，想起自己这个案子，他问道:“对了，被告有没有说病历里面有什么问题？”
“嗯，我想一下……被告律师当时好像是以用药为抓手，只说病人这个药那个药的，药名都是稀奇古怪的，我没有记住。他说好些药都是治疗病人脑袋的，或者是影响病人意识的。可能是想说明病人生病不是其他器官出了毛病，而是大脑这个CPU出了问题。还有两被告补充说，他们老爸得的是脑胶质瘤，脑癌。当时看见他们老爸是神志不清，意识不清，不认识人等等，目的可能就是说他们父亲没有或者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遗嘱应该无效。”
麻厅长笑了笑：“这就好啊，这些证据看起来不很充分，这就是他们自己举证不能了，那要承担相应后果了。”
林夏雨说得兴起，不假思索地说道：“麻叔叔，他们又没有调查权，怎么会拿到实锤证据嘛。呃，但我在法律培训的时候，好像听说法官对专业性的证据可以主动提起司法鉴定的。“
麻庭长连忙制止她说：“别听那些老师的，他们只会吹牛，司法实践少。法官嘛，就是要活用自由裁量权和主观意志，不然我们跟医生差不多了。那样的话，谁都可以当法官了。所以现在医生不受人尊重，也是必然的。诊断都全部靠仪器，都知道是什么毛病了，治疗、开药谁不会上网呀？“
林夏雨一看庭长意见不同，连忙收回问话，继续说道：“那到是。在法庭上蓝玛瓶说，她老公在写遗嘱的时候，旁边有护工在场可以作证。但是贾法官没有请这个证人来出庭。还有她把银行流水证据调查了，但是她没有到医院去调查。
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当时试着提醒她，要不要去一趟医院，找他的主治大夫和管床护士调查调查，或者是把病人的护工也调查一下。”
“那她怎么回答？”
林夏雨撅起嘴，不高兴地说：“贾法官的意思，谁都能读懂。她心里很不舒服，可能还说我这个书记员多管闲事。
她这样说，咱们跑了那么多的银行，完全像个棒棒一样，累成狗了不说，还耽误了好些个时间，花了大量的精力。这案子呢，根据上面安排，由我独立审判，既然这样，你就按我说的做就是了。我看，到医院就没有必要了。夏雨，你看看我这这里，裤腰带都收了几扣了。我听了她的话，很是看不惯，真的是有点权力就傲起来了。今后成了正式审判，她那肥屁股还不翘到天上去。”
麻庭长笑了笑：“这还不好呀？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听说她最近还在花钱去减肥。给她点任务，不经意间就把肥膘减了。一举两得，还不花钱。她应该感谢我才对。夏雨，你肚量放大点。你书记员，怎么能和法官杠上呢？你要注意河蟹。”
“嗯。”林夏雨点头。听了这话，她心里觉和庭长有点偏心，就说道：“那是贾法官乱说的，我看她的食欲，还是像孙悟空的二师兄一样，见什么吃什么，减不下来的。”她觉得这样说，心情疏畅了点，收住嘲笑，继续道：“贾法官说，被告自己拿了病历的，咱们就捡病历中好的办。只不过龙二娃说这个遗嘱本身问题很多，也能说明病人的精神状况。比如说关键的遗嘱的嘱字，继承的承字，死者连老婆的姓氏等怎么写都记不清楚。也证明病人当时是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的。”
林夏雨见庭长茶杯水位又低了，又给庭长添了些水，自己也倒了些温水喝下，抹抹嘴悄声说道：“贾法官为何把那两个农村商业银行的交易记录藏着掖着呢？我一直没有想通。但是我也听到蓝玛瓶吹嘘要给贾法官找个男朋友，贾法官哪张肥嘟嘟的脸，笑得像个花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公的一样，恶心死了。但是，直到现在，我想了又想，她这样做，还千方百计避开我，那只有一种可能，麻叔叔，我就随便说了，就是蓝玛瓶另外给她送钱了。“
“这个你不要乱说了，你又没有证据。我们法官最讲证据了。还有这些话，在这里就打住了。你的怀疑，出去不要跟其他人讲。”麻庭长想到蓝玛瓶也没有少给自己好处，他连忙制止道。
他见林夏雨把遗嘱继承纠纷说得差不多了，想起她说起贾法官看不起她，有点内疚，就推心置腹地对她说道：“夏雨呀，你不会怪你麻叔叔吧。到现在，你还是个书记员。你知道的，现在我也是没有办法，生不逢时，干什么事都要考试，考试没有通过，一切都枉然。那你只有好好学习，争取早日专升本。这样，你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林夏雨楞了一下，先是激动后来是脸红，满怀感激地说道：“谢谢麻叔叔的关心。你对我好，我全知道。但是我，我，我人笨，学习起来费劲不说，还有我可能有人们说的那个什么考试恐惧症。复习再好，自测也行，但是一上考场，我就六神无主，虚汗直流。平时记得好好的，那时脑袋就一片空白。”
她停了片刻，嘟着嘴又说道：“再则我也跟我妈说了，现在也不打算长期在法院呆了，老当书记员也没有什么前途。这些年，可能负能量听得太多了，都说这里像个大染缸，说我们这里都有点‘污’，法袍往那身上罩，吃了原告吃被告，枉法裁判、草菅人命的不少。难怪好些当事人可能实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对法官动粗、动刀的案件是层出不穷。“
麻庭长见林夏雨说远了，假意拉下脸来说道：
“夏雨呀，麻叔叔就要批评你了。你别乱说，更不要见到封皮就是信。我们法院讲究的是证据，你没有证据，就别跟着一帮素质低下的群众人云亦云。你也学过，法院断案，要所有当事人都满意，那怎么可能？”
麻庭长见林夏雨不言语，好像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时对这个小姑娘，该敲打还是要敲打。不过对付这种小孩，打一巴掌于给个甜枣是良策。为了缓和当前的气氛，展示自己的能耐，换个话题，让她别钻牛角尖。他突然调低音量，很神秘的对她说道：“夏雨呀，你不会怪罪你麻叔叔批评你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立案庭长吵架吗？”
女孩子脸变化得快，一见可能有秘密，连忙答话：“麻叔叔，你批评我是应该的。我一定改正。嗯，你刚才说吵架的事，是为什么呢？我觉得你们闹起来多不好的！谣言四起。你们在法院，大小也是官，我还怕你的顶头上司会理麻你呢！”
“嘿嘿嘿，这就是我的计策了。反正在你面前，我也没有什么秘密可保守的。我跟你说了，你要守口如瓶喽。”
小姑娘见麻叔叔这样相信自己，坐正身子道：“麻叔叔，请你相信我，我在这个单位工作，在你手下工作，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麻庭长见林夏雨情绪恢复正常，高兴地说道：“好的好的，我相信你。我跟你说，我估计毛法官突然罢审，肯定是与医院的史律师串通好了的。他们也没有在庭前进行证据交换，目的也就是拖延时间。好让龙氏姐弟在二审前拿不到、看不到他们原来想得到的医疗证据。我呢？只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
“哦！“林夏雨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见林夏雨在专心倾听和认真思索，庭长小声继续道：“毛法官啦，把这个案子扔回立案庭，立案厅长来找我，我是专门跟他扯筋，固执己见，不同意他的看法和决定，一来二去，这样就又拖延了一段时间。”
“哦……“林夏雨似乎有点明白了。
“吵也吵了，冷战也打了一段时间了。纪检也在过问了。现在，院里终于决定还由我庭审判了。我早就料到立案庭不会松口，毛法官不愿意再出面接手继续审理。事情都闹这么大了，这个炭丸，你说我们民一庭谁会接手？说老实话，下面这帮人挺难管的，花脚乌龟也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还怕他们把案子接过去，不按我的套路而乱判呢！你是看到的，所以只有我把它接过来了。领导嘛，就是专门来解决疑难杂症的。“
“麻叔叔，我可不可以问一下，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嘿嘿！还是那四个字，如法泡制呀。我也不组织庭前证据交换。你想，如果龙氏姐弟拿到证据，知道了医院病历的更多纰漏，中院二审合议庭就不好操作了。如果他们怕担责，真的是发回重审或者直接改判，那么贾法官要担责吧！我们民一庭的业绩不会受牵连吗？大家的奖金不会受影响吗？
如果中院都认为病历有问题，作为非法证据排除，那咱们这个医疗服务合同纠纷也不好判决了。判医院胜诉，人家中院都认为有问题了，那龙大妹会答应吗？她如果认为仍是小案值案件，不能上诉，但她可以申诉甚至抗诉呀。如果判病历有问题，那不更证明中院判得正确，贾法官的一审就更有问题了吗？她有问题，不就是咱们民一庭的问题吗？不就是我这个当庭长的问题吗？这样医院这么个会赚钱的大机构会善罢干休吗？现在实际上最狡猾的是中院那个蓝法官。她不同意龙大妹提出的延期申请，实际上就把锅完全让我来背了。真的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啦！“
“哎哟，这案真的关联我院和中院啦。那，那麻叔叔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还是要拖。还有，就是龙大妹那就注定会败诉了喽？“
“哈哈哈！”麻庭长仰头大笑了起来，霸气地露出他那花斑烟渍牙，他指了指林夏雨，又满意地点点头：“还是夏雨理解你麻叔叔嘛！知己，完全是我的红颜知己！看来，这些年，你这个书记员没有白当！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嘛。”
麻庭长突然感觉自己对这个小姑娘说的是不是太多了点，他连忙收住了笑容，用亲切并带有教训的口吻说道：“好啦，其他的就不吹了。不过，麻叔叔真的希望你好好学习，克服你说的那个考试恐惧症，今后考试通过后，我亲自来带你！”
……
带你：辅导你。
棒棒：力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