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有删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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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谦不用那么急着把广播声音掐断的，方飞羽也知道那个不是本人说的。
周谦说话啰里啰嗦的，那会那么简短。
不过明白归明白，尴还是要尬一下的……
“那个，我……先回去，和他们讲下纪律。”周围的气氛快赶上温度了，方飞羽可不想挨冻。
周谦反手抓住方飞羽的手，“等等，其实敖焱……”
这防护服质量太差了，温度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体温极不正常的方飞羽都忘了挣脱，只想快把话说清，“你放心，我没误会。”
“我说，他说得对。故意找上昂星，的确是因为你。”
“……？”
“不光是因为这星系融合的事情，还有勾陈防线上，找你茬的也是昂星。昂星可能计划着想要对付你。”
“不怕他……呃，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被昂星人碰瓷？”
其实方飞羽想问周谦，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他一直在关注自己？但这太羞耻，没好意思开口。
“我拜托我爸，一直给我带你的消息。”
“！”
防护衣其实是从头到脚的保护，脖子以上做了透明化处理。
周谦的脸很端正，方飞羽总说他那脸一看就是个当兵的命。那种天生自带的正气，在双目直视的时候，让人由不得去相信。
但方飞羽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谦一直关注着他！？
这事情放在一分钟前，他想都不敢想，就是睡着都不敢这样做梦。
方飞羽本以为周谦就算不恨他，也不会愿意再搭理他，他都做好了只当陌生人的准备。
周谦怎么可能还会对他关注？？？
不是方飞羽不自信，当年他那么混蛋、作。不管作为下属，还是恋人，都不合格。再深厚的感情，也在他一次次的胡作非为中消磨殆尽。
同样是退离一线，方飞羽是被上级风风光光的‘借’去总参，还附赠搭档（敖鑫）和大量物资。怕总参怠慢他，三天两头的来关心。
而周谦则是狼狈的离开，一身军功被撸不说，身上还背着好几个处分。
害得他这样的，就是当时作为下属和恋人的方飞羽。
说真的，如果换了自己被人坑成这样。别说原谅对方了，在对方遇险、或是被坑时多踩一脚都有可能。
当然周谦修养好，不会去踩他。还顺路过来救他，帮他做个任务。
但方飞羽也没打算继续蹬鼻子上脸，让周谦像以前一样照顾他、护着他……
他没那个脸。
刘政委常说，周谦太老成，所有的调皮捣蛋都由方飞羽干了。周谦跟他身后就收拾烂摊子，看着年纪不大，但却是把方飞羽当儿子养。
方飞羽十岁被带到部队，一直跟着周谦，这个只比大四岁的指导员。
为了随时能陪伴他，照顾他。周谦从头开始，陪他一起度过新兵训练，甚至还拿起小学课本和他一起学习。
方飞羽那时候很反感周谦管东管西，像个老妈子一样总是强迫他听纪律。对刚过了青春期的男孩来说，自控自律简直要了他的命。
但又下意识的依赖对方，在陌生的军营里，周谦对他最好，最关心他。而且周谦在他面前那么强大，似乎什么都难不到他。不管是军事素养、或者生活学□□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的漂漂亮亮的。那么聪明，一直被上级信赖，做什么事情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方飞羽面上表现得很厌恶周谦管他，但心里实则很崇拜他。
一开始方飞羽整天就想着怎么从周谦手上溜掉一次训练，或者是脱离了周谦的领导，去立个功表现表现。
每次有什么任务，方飞羽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他想让周谦看到自己英勇的样子。
这种感情在他青春期的时候变质，于是他半强迫的要求周谦和他在一起，当他的男朋友。
在他们在一起之后，这种贪功冒进的情况越发严重。仗着两人的关系，方飞羽一次次的不顾计划，搅乱了正个团队的节奏。
方飞羽还记得周谦离开的前一夜。
周谦来到他房间，方飞羽以为会有顿撕心裂肺谩骂、或是一场可以让他铭记一生的争吵。
最终记忆中，只有那一个硬盘，里面是他们旅所有人的资料文件，以及个人状态曲线图……周谦用了最通俗的文字配合图像来记录这些，能便于方飞羽理解掌握手下的兵。
明明是方飞羽冲动打的人，明明记大过的应该是他，明明离开的……
一切的责任都有周谦来承担。
在周谦离开前，把方飞羽推了上去，从代理旅长做起。
而被迫承接重担的方飞羽，在一次次的跌撞中成长，学着周谦的样子规束自己和属下，最终成为另一个周谦。
这个过程中，他开始理解周谦。
但随着理解的加深，他就越后悔。
每次他们旅获得荣誉的时候，方飞羽就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自己，那么站在这里的，应该是周谦。
方飞羽有时会想想，想周谦回来的那一刻，看到他如今变成这样，会是什么表情……
会开心一些吗？
还会再恨他吗？
愿不愿意再撑起那个担子，继续当他的指导员？
方飞羽想证明自己不是团队的短板，不是拖累。他不再冒进，学会从领导者的角度去思考，学会看大局观了。
但在知道周谦因为扶贫项目中表现优异，重新升到上尉后。方飞羽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周谦不会再回来了，他那么聪明，不管在那里都能获得赏识。
凭什么要被他拖累一辈子！？
他除了磁核值、会打仗，还有什么？就算自己再拼再努力，获得更多的赞赏，那又怎么样。离开了部队，他甚至在社会上都找不到一份工作。
甚至他不是个好恋人，不会体恤、体谅，那么自私，甚至从没为周谦考虑过。
后来方飞羽就不敢再去想这些了，做任务，或是日常巡逻也没那么冲动激进，仿佛沉淀了下来，没有再急着去想着表现自己。
这反而让上面领导觉得他长大了，有集体荣誉感了。
其实这哪是荣誉感啊，只是方飞羽觉得再怎么表现，周谦都恨透他了，不可能再理他罢了。
说不定周谦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或许也只有全军表彰大会的时……咳咳。
反正那么些年下来，积累在方飞羽心中的愧疚是越来越重，早几年还想过给周谦去个消息道歉，或是舔着脸求饶什么的。但这愧疚就和敖鑫的欠款利息一样，越积越多，如今见了面，他反倒是不敢说不敢做，更别说去寻求周谦的原谅。
但……
刚才周谦告诉他，一直在关注着他！
应该没听错吧！？
勾陈星上虽然网络会有延迟，但正常上网还是没问题的。方飞羽也知道一个词叫做‘圣母’，就是对别人特别宽容，什么都能原谅。虽然不知道一个好好的词，为什么会成了贬义，还似乎成了一种病。
但这刻方飞羽就觉得周谦圣母，哦不，圣父了。
——希望他这个圣父病得能久一些！
——这辈子最好别痊愈了！
看方飞羽就那么盯着自己五分钟，周谦在陪着他发呆和让方飞羽冻感冒之间，选了后者。顺着拉着的手，把他防护衣的保暖温度调高，看他面部状态从惨白逐渐恢复到红润，这才放下心。
被暖风一吹，方飞羽这才清醒。心里一直喊着稳住稳住，好好把话说清楚，道个歉握握手以后还是好基友！
但说出的话却那么无力，“……我，不热。”
“嗯？这个温度要再高一些吗？”周谦说完，又去拉方飞羽的手。
防护衣的控制端在手背上，这会儿周谦一手举着他的手掌，一手在上面调温。
姿势有些暧昧，可惜防护衣的隔绝保护太完美了，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
不过就算这样，方飞羽也觉得自己快热熟了。不光是因为防护衣的加温，还有从内心爆发出来的火热！
对不起太苍白，道歉又说不出口。但他们握手了，以后周谦是不是还会拿他当儿子？阿不，基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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