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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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堰懒散抬眼，竖瞳泛着冷光。
许一措不及防地和小蛇对上了视线，不由得一怔。
许一长期一个人生活，日夜都与小动物相处，永远两点一线，很少机会静下来和别人聊天。
这几天他心情不好，逮着小蛇忍不住滔滔不绝。
“小蛇啊…”
许一没有立即把蛇抱下去，而是坐在床沿，抬头看出窗外。
“你说我是不是要认真考虑一下许原的建议了？”
“这个医院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和人了，这几年虽然也积累了一些经验，但也见识到人类为了一己私欲无所不为的嘴脸。”
“他们不明白，他们眼中的宠物，从来都不是物件，是心灵的寄托，是精神的支柱。”
“在养宠人眼里，猫不仅仅是猫，狗也不仅仅是狗，更是他们亲人一般的存在。”
“可是有些人不能理解，随随便便就决定一只猫，一条狗的生死。”
“有时候我也想逃离这个世界，逃到一个没有人类的地方。”
“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
“……”
许一说个没完，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是心里舒坦多了。
他看了看小蛇，“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迹堰吐了吐信子，眼里冷光闪烁。
人类真是麻烦。
迹堰感觉身体被腾空，温暖的触感传来。
很奇妙的感觉，迹堰并不讨厌。
长年与动物打交道，许一身上消毒水没有因为洗澡而消失，微弱的残存和他身上本身的木质香混合，难以形容的好闻。
它再次被送回窗下面的毯子上，窗帘迎着风摇曳着尾摆。
迹堰：“……”
好一个用完就丢。
许一睡得不太安稳，整夜整夜被恶梦缠绕。
半夜，他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呼吸急促，吓得不轻。
他梦见铃铛被人虐待，满身是满地站在他床前，眼睛悲凉，无声地控诉着许一，仿佛在说为什么不看好它。
许一摇头，他想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从梦中醒来，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铃铛那满是伤痕，绝望又愤恨的样子深深印在许一记忆深处。
许一再也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迹堰静静地陪着许一到天亮，不时吐一吐鲜红的信子，猜测着他彻夜失眠的原因。
…无果。
它实在猜不透人类的心思。
许一不知道自己被观察了一夜，天微微凉就起来做早餐了。
他打算今天早些出门。
吃过早餐，简单遛一下福福，许一去给迹堰检查伤口。
迹堰的伤口好得慢，每回上完药缠上纱布，都会留下白白一条脓痕。
那是经常不透气造成的。
不缠上又怕它会自己舔，只会更难以痊愈。
“你乖乖的，再痒也不能舔伤口。”
“今天给你透透气。”
许一说着，手里动作也没停下来，食指轻轻点点迹堰的头，他笑说：“好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雨天的早上八点，还布着一层薄雾。
许一漫无目的地走着，绿化带上的水珠还没完全挥发。
废弃的大楼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周边的商店陆续开门，许一见不着半只猫的身影。
他突然感到一阵困意。
看了看时间，才惊觉已经快十点了，出来将近两个小时，他毫无收获。
许一在一家相馆门前停下，才想到了寻猫启示。
他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根本一点作用没有。
还是得借大众的力量。
他有记录工作的习惯，铃铛的照片，他存了不少。
寻猫启示贴完已经接近下午一点了。
许一又累又困。
他很少熬夜，更别提彻夜不睡了。
回到家，许一冲个澡就回了房间，面对福福的问候，他也提不起力气回应，随便敷衍两声就沉沉睡着了。
福福低头嗷一声，默默趴在床边守着许一。
一条蛇慢慢爬过来。
迹堰吐了吐鲜红的信子，桔红的瞳孔紧紧盯着许一的脸看。
许一全然不知自己被一条蛇打量着，只觉得手有点凉，下意识地往被窝里塞。
迹堰舔了舔唇，慢慢钻进去。
鼻间都是许一的味道，尤其腹部最暖和。
他盘起尾巴，十分惬意地窝在许一的肚子上。
许一觉得腹部凉凉的，眉头轻蹙，很快又再次沉睡。
他睡得沉，兴许是太累了，许一很久没睡得这么舒坦了，难得没有做梦。
下午三点多，许一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睛还有点酸涩，他坐起来靠着床背，觉得腿的触感不一样，掀起被子，只看见半条尖尖的黑色物体一闪而过。
许一：“……”
怪眼熟的。
不就和他救下的那条蛇一模一样。
他看着地下的蛇，对上那双冰冷的瞳孔，手臂不受控制地泛起鸡皮疙瘩。
这蛇在他被窝里睡了多久？
迹堰朝他吐了吐舌头，灵活地回到窗下的位置，缓慢趴下头。
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许一心情复杂，满眼狐疑地看它一眼，责怪不是，教育也不是。
他去洗漱，一双可怜的眼睛不时出现在他大脑。
“…”
真是见了鬼。
福福来到他腿边，用头蹭了蹭许一的裤腿，献媚似的地吐着舌头。
“福福别蹭，等下又一裤子你的狗毛。”
许一边笑，边往福福的餐桌走去。
碗里空空如也。
“饿坏了吧？”许一把福福的碗清洗一下，擦干给它倒了狗粮。
福福确实饿了，嘎嘎炫。
许一摸摸福福的头，去厨房给自己做了碗面。
外面又下起了雨，伴随着雷电。
雨水几乎盖过电视的声音，许一窝在沙发，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一串陌生的数字弹出来，许一指尖停顿半秒，接了起来。
“你好。”
陌生来电许一一向忽略处理，可这次他抱着一丝期望。
希望陌生来电能给他带来一点好消息。
“你好。”
“我看到了你的寻猫启示。”电话那端传来温柔的女性声音，背景声音有点吵杂，似乎在外面。
寻猫启示！
许一眼睛泛起光，差点没从沙发弹起来，期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和前几天接回家的猫长得很像，可以发些别的角度给我看看。”
“好。”
许一高兴得有些激动，立即添加对方好友，将铃铛多个角度给对方发过去。
不久，对方回了他一个视频。
猫窝在沙发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偶尔抬头也总带着警惕，瞪着镜头，尾巴的毛都微微炸起来。
就是铃铛。
第一眼，许一就认出了铃铛。
铃铛很好认，颜色分布很均匀，学生头，眼皮上方还有一颗美人痣。
【许：您好，这是我要找的猫。】
【敏感的羊：一个朋友送的，说是买的。】
【许：您朋友贵姓？】
有一种可能，铃铛走丢后被人捡走并送人。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医院有人监守自盗。
许一大脑浮现赵守业那张心虚的脸，蹙眉，只差对方确认。
【敏感的羊：姓赵。】
果然。
是赵守业干的，许一一点也不意外。
他将事情来龙去脉跟对方说了一遍，希望对方能交还猫猫。
隔着屏幕，许一都能感觉到对方是很善良的人，很快就确定了归还时间地点。
许一把手机放边上一放，整个人完全放松地靠着沙发。
幸好，是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