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么说爱（修改版）》夏**风

4、契机

　　［范懿］

　　回家一趟，原本只是想陪两个老人家吃顿饭而已。谁知道从进门开始，成年再教育就没停歇过。我真的开始有点后悔了，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回来的。
　　“范懿，你赶快找个伴安定下来，不许再这么浪荡下去了，知道嘛！”
　　我帮着妈收拾桌子，随意地附和她的话。
　　“怎么这么勉强啊？”她瞪我。
　　我赶紧赔笑：“不勉强。”
　　“你那么逼他，还不勉强？”
　　“你闭嘴！平常不管事，今天我教儿子你插嘴！”妈一句话，爸就只能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回头继续去看电视去。这个家女人做主，从来就是如此，
　　“你现在到底有没有看对眼的？”
　　我想起了顾遥：“算有吧。”虽然八字还没一撇。
　　“什么叫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有。”
　　“那赶紧带回来给我看看！”我帮着老娘把东西都拿进厨房。
　　“哪有这么容易的？又不是去超市买东西。你就别这么激动了。”
　　“我能不激动嘛！好不容易大少爷你遇到一个看对眼的人，不需要我担心了。真是儿子不急急死妈！那个孩子叫什么？干吗的？”
　　“顾遥，室内设计师。”
　　“成，记得早点带回来让我见见。”
　　我无奈地笑着点头。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从父母家里离开。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四处闲逛，享受车内的安静。虽然我爱护妈，却不代表我受得了一个人不停地在耳边念叨，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成年就搬出来自己住的原因。
　　手机响起来——一条短信。我把车停到一边，打开短信。

　　顾遥：周末打球，有没时间？
　　范懿：一定准时到场。
　　顾遥：好搭档！ 干什么呢？
　　范懿：废汽油。
　　顾遥：你还真对得起国家，抽疯吧！
　　范懿：你在哪呢？
　　顾遥：家里。画图呢。
　　范懿：真勤快啊，工作都移家里了。
　　顾遥：如果不是那个客人突然急着要，我有必要嘛！浪费私人时间，又没有工资拿！靠！= =
　　范懿：你钻钱眼里了吧。
　　顾遥：O-O 穷人都是这样的。你这个有钱人是理解不了我们的痛苦！
　　范懿：用不用我这个有钱人救济救济你？
　　顾遥：少来这套！
　　范懿：我除了这套没别的，不然你教教我？
　　顾遥：靠，不跟你逗了！= = 你没事早点回家，省得麻烦警察叔叔把你当可疑分子抓回去，浪费了国家资源。周末别忘了！

　　我合上手机，发现心情不错。跟顾遥在一起还有这个好处，就是总能减轻压力。我踩下油门，临时决定去MAX呆一会。
　　刚一进MAX的大门，就看见站在吧台后面的孟夕樵的身影。
　　“很久没来了。”我刚在椅子上坐下，孟夕樵已经笑着站在面前。
　　“1个多月而已，没那么久吧。”
　　“大概时间过太慢，老觉得什么都漫长。喝点什么？”
　　“老样子。”
　　“ok！对了，你跟顾遥怎么样？”
　　“还成。”
　　“…你们两个事先商量过的？答案这么一致。”我拿过她递来的酒喝上一口，辛辣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默契吧。”我笑。
　　“你的脸可真大，范懿。” 不愧是兄妹，说话都很够直接。
　　“方便了你的视野。”
　　“顾遥如果不栽在你手里，我都觉得是神话。”
　　“谢谢夸奖。”我失笑。
　　“免了。”她撇撇嘴，“你的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好？”
　　“下个月，有事？”我点上烟。
　　“…过阵子我要出国读书。那房子只有顾遥一个人住了。我想说，让顾遥跟你去住。反正他就一个人在北京，我走了以后，少一个人帮他分担房租，那房子大，房租又那么贵。里外他也要另外找房子，干脆跟你一起住，房租一样交给你。他既有了住的地方，又方便了你勾引他。”
　　“你想得挺周全的。”我吐出口烟。
　　“还要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算我同意，我也不认为顾遥会那么轻易就点头答应。
　　“顾遥呢？”
　　“顾遥那边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能说服他。”夕樵自信地笑。
　　“他有你这样的妹妹，不知道顾遥上辈子是造孽还是造福？”我取笑她。
　　“当然是他的福气！你看见过有哪个妹妹这么为哥哥的幸福着想的嘛？！”孟夕樵一双猫眼瞪着。
　　“成，成！”我是真的没见过有这样为哥哥着想的妹妹，“为什么想让你哥哥和男人在一起？给他介绍一个好女人不是更好。”
　　这也是我好奇的事情。
　　“……”孟夕樵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正要开口让她别勉强，她就给了答案。
　　“顾遥，没喜欢过女人。”
　　“他不是有过女朋友嘛。”
　　“那是那个婊子倒追他，他大男人主义就跟人好上了。”孟夕樵一脸厌恶，“5年，我还就真没看出来他喜欢过那婊子，也就他自己想不明白，在那瞎耽误工夫。”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顾遥，作为朋友，我同情你。居然因为一个这么不成理由的理由就被妹妹卖掉了。但是，顾遥，你要原谅我的私心。我已经开始不想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所以顾遥，你就跟我做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吧。

　　[顾遥]

　　“这边！”
　　“诶哟，靠！你他妈能别老挡这吗？！”
　　“拦着他，拦着他！”
　　“诶，传过来！”
　　“投篮啊！你他妈瞎等什么呢！”
　　“….靠！又进了！！”

　　“今天发挥不错！进了不少！”我从范懿手上接过水。
　　“…你也够厉害！啊！累死我了！”我打开瓶盖仰头就喝，差点呛到我。
　　“…体力差点。到哪浪去了？体力这么不支。”
　　我斜眼看他。同样的运动量，他居然只出了一点汗，而且呼吸还很正常：“不平衡！我成天拼死拼活给人打工，还得给你看房子，也就只是偶尔出来打打球，锻炼锻炼而已，能跟你这个闲着没事，时不时跑健身房的小资比嘛。不然，房子你自己看着去?!”
　　“先吃苦后享乐，房子装修好了你二房东，给你备着房间，随时来住。”
　　“靠！物质贿赂啊！”
　　“没成功？看不出来你还是优秀清廉分子啊！”
　　“ 扯吧！”我拿出烟点燃。真的累到懒得跟他斗嘴。出社会以后体力完全无法跟上学时候相比。那时候两天两夜不睡觉，还能第三天赶去考试。反观现在．．．不提也罢。
　　“听你妹说，你找房子呢？”
　　“对啊！”听到他说这话，我想起昨天晚上跟夕樵的对话。

　　“我走以后，你就跟范懿住去吧。”夕樵在餐桌上无意间说起来。
　　“不用。再找一房子就成了。”就算我和他的关系不错，也没有熟悉到这么容易就一起住的地步。。
　　“那不是还是你自己住嘛。你和范懿又说得来，住在一起怎么了，大不了你给他交房租啊。这跟你自己外面租房子还不是一样的嘛，又节省了中介费呢。而且是朋友，好说话。他的房子在高速路旁边，你们又都有车，上班也花不了太多时间，他那里环境也好。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不好。我们刚认识几天，就麻烦人家这个！”我夹块肉，递亚述面前，它闻了闻，转头挠毛去了。我撇嘴，不爽。
　　“别老瞎喂亚述东西！我跟范懿提过这事。”她把亚述抱起来，拿来一边的猫粮倒手里一点。
　　“你也太快了！你应该先跟我商量才对吧。他说什么？”我有点在意。
　　“他说没问题。”
　　“噢。”这个人实在是…房子让我看，同住也不介意。他也太放心我了吧！我笑起来。
　　“所以你呢？同不同意？！”
　　“考虑考虑吧。”
　　“顾遥，你可真会拿乔啊！！”

　　“我妹是不是跟你提过，要我到你那住的事？”
　　“对。”
　　“你…”
　　“我没问题。”
　　“不麻烦？！我跟你可没认识多久。”
　　“对了，你会不会做饭？”
　　“啊？会啊。”我愣了一下，纳闷他问这干嘛。
　　“那就成了。你过来，顺便做饭，收拾屋子。这样你也不会觉得住着不舒服了吧。”他笑着看我。
　　“我怎么听着你像是要找一个免费劳工啊？！”
　　“你这个免费劳工以后就好好干活！干不好，轰出去！”
　　“大爷！成！”我冲范懿摆一手，笑了。
　　范懿果然跟我有默契，即便不说他也知道我在烦的是什么，轻易解决我的困窘。
　　认识他是我走运了。
　　“你当初怎么跟你妹住一起？”范懿站起来，把我也拉起来。
　　我拿上东西，往出口走。
　　“我爸去南美驻守。我一毕业，我妈就跟过去了，剩我一个人在这边。正好夕樵上大学，不愿意住宿舍，说是打工不方便，还说和我一起住能帮我省房租，就拉着我租了现在这房子。我小姨每月给她零用钱，她自己又赚点，房租虽然贵点，不过我们一起分担也还成。她要走了，我自己就没必要住那么大房子了。”
　　“嗯。”他点头。
　　我突然想起夕樵那只黑猫：“诶，你喜欢猫吗？”
　　“不讨厌。你要养猫？”他挑眉。
　　“夕樵有一只黑猫，让我帮她养。我如果真去你那里住，不就要带它过去嘛。先问好，省得到时候还得费尽把那小崽子扔了。”
　　“你不喜欢猫？”
　　“我不喜欢她那只。”
　　“怎么？那只惹到你了？”
　　想起亚述我就皱眉：“除了睡觉的时候老实点，醒着就跟我这兹毛！哪天我非拔了它的毛，墩猫肉！”
　　“跟只猫你也能这样？顾遥，我发现你真是潜力无穷！”他憋着笑看我。
　　“成！你别让我逮到你跟那猫过不去的时候！”我非损死你！
　　“成。”
　　“对了，你下周来我这里一趟，跟你谈谈那房子的事。”
　　“不是都交给你了嘛。”
　　“你的房子，你做点主成吗？！”我真拿他无语了！
　　“成。哪天？”
　　“看你哪天有时间过来？”
　　“周三？”
　　“成，来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候着。”
　　“好。”
　　“那天晚上你受什么刺激了？不是真给国家石油行业作贡献吧？”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家里逼呀。”
　　“哈？逼你结婚？你家里知道你事吗？”我小心询问。
　　“知道。只是让我找一个固定的伴。”他发动车子，“去哪？”
　　“找地方吃饭去。那你就找啊，你这个条件还怕还找不到啊！”我奉承。
　　“我现在是在等蚂蚱上钩呢。”
　　“蚂蚱？”原来他已经有目标了？我心里莫名狠狠震了一下，无意识地捂上胸口。
　　“怎么了？”他转头看我。
　　我对上范懿明显关心的表情，僵硬地一笑，摇摇头：“没事。所以，你已经有目标啦？”
　　“嗯，不过那个目标要拿下还有点困难。”他一派轻松地说。
　　“有妇之夫？”
　　“他刚被女人甩了。”
　　“是嘛？这年头被甩的人真多啊。”我有点紧张起来。
　　“对，可能都傻。”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差一点忽略这句。当然，只是差点，所以第一反应就是：“你说我傻？”
　　“我什么时候说你傻了。”他表情有点淡漠。
　　我闷闷地摇头。
　　他低声笑起来。
　　我看着他开车的侧脸，突然开始好奇他看上的那只“蚂蚱”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一个男人，他看人的眼光究竟是什么样的？被他看上的人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看什么？爱上我了？”他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我故作镇定：“范懿，我突然发现，你睫毛真长。”
　　话说出口我立刻就后悔——怎么没事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真是尴尬。但表面上还是貌似平静地等待他的反映。
　　他明显一愣，随即勾起嘴角：“谢了！不过，你比我的长多了。”
　　“啊？”
　　他停下车，转头看我，笑得特别斯文。
　　“你像女人嘛！”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