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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蛇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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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几人像是普通的旅客一般,七拐八扭地晃悠着,走向了人烟逐渐稀少最终空无一人的小木屋。小满哥一直很安静,几个人慢慢放下了悬着的心,转而打量起这栋没有窗子的小木屋起来。
“哥几个走一个?”胖子压着嗓子对众人指了指门。
林言略一犹豫,点了点头。几人慢慢凑了上去,胖子粗粗检查了一下门锁,比了个OK的手势,看来门锁是好的,如果房屋的主人刘大爷出门前锁上了门,几个人恐怕要破门而入。想了想西北人的团结与地域文化差异,几个人哆嗦了一下,胖子为难地挠挠头表示无计可施。
“我来。”坐在轮椅上的黎簇突然主动请缨。
林言愣了一下,旋即想到黎簇同学精彩纷呈的童年,狗腿地让开背后的门,推着黎簇的轮椅缓缓上前。黎簇要了一根铁丝,先对折了一番,紧接着不知道怎么捣鼓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吱”门开了一条缝。
后面的几人面面相觑,对黎簇“肃然起敬”。黎簇不予理睬,前倾起身子轻轻推开那扇门。
厚重的灰尘在久违的阳光里打着卷儿迎接各位的造访,一群人忍不住别过脸咳嗽起来,连小满哥都打了个喷嚏。
谁也没看到,在一群人转头的转头、打喷嚏的打喷嚏的那一刹那,一条黑影巨快无比地飞向了黎簇,于是下一秒,黎簇的一声尖叫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纷纷看向他去,下一秒集体石化。
胖子咽了口唾沫,哆嗦着蹦出几个字儿:“黎……黎簇……你……你脖子上的……是……是……什么品……品种……有点……狂野……啊……”
黑眼镜僵了一瞬,这会是吴邪留下的线索吗?
黎簇惊恐地看向黑眼镜和林言:“哥!林姐!快帮我搞下来!它咬人!!剧毒!!!”
林言声音有点抖:“怎么打?它……它的七寸在哪里?”
“脑袋,捏爆它的脑袋!!!”黑毛蛇紧紧缠绕黎簇的脖子,黎簇上不来气,憋的脸都红了。
林言嗯了一声,一点点抬起自己的手。
“嘶”黑毛蛇吐了一下蛇信,妖异的眼睛来回打量着黎簇和林言,林言一下子僵住不敢动。
黎簇有点悲凉,面红耳赤地哆嗦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被咬了,找……找苏万……”
“不会,我先把它搞死。”林言冷静下来,准备动手。
“等一下,”黑眼镜握了一下拳头,有些艰难,“这条蛇,有可能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而这些信息,只有黎簇有能力读取。”
“艹!不是吧,混蛋?!你要拿我喂蛇?”黎簇气极,愤怒地转过头,但是剧烈的幅度终于引起了巨变,黎簇同学在林言伸出手捏爆蛇头的瞬间,被蛇咬了……
“这……他妈……是……命啊……”黎簇的嘴唇迅速黑了起来,歪着脑袋看向林言:“林姐……还是你好……你一定要……救我……啊……”然后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好颠簸。黎簇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乱七八糟的,又一次发现自己的视角与这条蛇重合。颠簸的程度让黎簇判断出自己,不,准确的说是这条蛇在一辆开在不怎么好的路的破车上。大声的吆喝,“轻点!轻点!摔坏了你们赔不起!”有人在指挥,哪怕看不到,也不难想象是一张令人生厌的嘴脸。
“小刘啊,这些罐子就先埋你们家地下,这里面都是国家的宝藏,你一定要帮国家保管好,等战乱过去了,我们就把他们挪走。怎么样,能做到吗?”另一个有些慈祥,却让黎簇不甚舒服的声音响了起来。
“俺中!”听声音,那个叫小刘的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正热血沸腾地向“国家”保证着。
黑暗,依旧黑暗,在长时间的黑暗中传来夹杂着的枪炮声,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在这条蛇的记忆里就是很久很久,突然有一个中气十足、干部似的的声音闯进了这片黑暗:“刘同志!您辛苦了!我们奉上级领导的命令,来挪走那批藏在您家地下的国家宝藏!”
一片寒暄后,有人喘着粗气,有人在那边吆喝“同志们加把劲儿”,有人指挥着来人挖土地、抱罐子。突然,黎簇感觉自己的身体,哦不,是这条蛇一轻,有人把它所在的罐子抬起来了。颤颤巍巍地放在指定的地方,放下的时候大概因为疲惫,略有些笨重,但是黎簇看到一小撮光,这个罐子,大概出现了小洞,但是那个搬罐子的人没注意,脚步声渐渐远去。
黎簇此刻的那条蛇挪动起来,一点点挤出了那个小孔,在一排罐子间无声的游走,悄悄地溜进了草丛。过了一会儿,黎簇看到那些罐子都搬运齐整了,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领导模样的人站在门口给一个中年人递了根烟,靠着门口说了会儿话,就在也没回来地离开了。
那个中年人倒是一直出现,每天过着柴米油盐的普通日子,从每天外出回来带回来的不同动物,黎簇猜测这个人可能就是他们在找的刘大爷。
几乎是重复的日子,黎簇看得有些无趣。直到有一天,他家门口出现了一个青年,提着烟酒和不知道一袋什么东西,跟在这种中年人背后说着什么,最后刘大爷忍无可忍点了一下头,于是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起来,再回来也没有带着野味儿回来。
再后来又有一天,刘大爷被一群人急匆匆地抬进了屋子,门被关的死死的。黎簇看到自己的视角滑动起来,慢慢地爬上了那个屋顶,从天窗探头注视着屋里的一切。一群人手忙脚乱地乱哄哄着。有人在喊:“止不住了止不住了!”
什么止不住了?黎簇迷茫起来。但很快了然,那股血腥味很快在房顶上都闻得着。
“爹!老刘没了!”有人喊了一声。老刘没了?黎簇愣了一下,不应该啊,老刘不是这个村子野味的来源吗?他没了,村子的野味从何而来?
“放消息出去,老刘被大虫咬伤了要养伤,最近野味儿供应暂停,老二老三你们两个赶紧去附近村子找找手艺好的猎户,跟他们接上轨。老刘不能死,老大每天午饭端饭过来,给村里的人瞧瞧。”那个被称为爹的人略加思忖就如是吩咐道。
“那老刘?”那个老大愣了一下。
“就地埋了吧,没在自己的屋子,也算个交代。”这是老周吧,黎簇叹了口气。
泥土在铁铲下飞扬,一个靠山吃山的老猎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埋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个老大依言搬了一个礼拜的饭,这座小木屋被永远地锁上,直到林言和黑眼镜嘻嘻哈哈地来,警戒异常地离开。再然后,就是胖子“哥几个走一个”的声音……
好累啊,好长的梦,黎簇慢慢闭上了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