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秦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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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相去世的这一年，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
当这一消息从卫府上下传到外界之后，整个朝局都动荡起来，原本还压抑着自己对权力渴望的大臣们都对卫相离开之后空缺的相位觊觎不已，纷纷跳出来相互攻讦，将朝局搅和得混乱不堪。
就连远在封地的两位王爷都闹腾了开来，大肆在封地内招兵买马，颇有一番不承认自己妹妹的皇位要以身代之的架势。
所幸，秦萌萌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并对此做好了准备。
她靠着用卫相病重引出来的那些心思各异之流派出的打头阵的那些官员，顺藤摸瓜，调查这些人在官场中的履历，自己以及五服之内亲戚与其他亲眷，最终将各怀鬼胎之人的名单罗列了个大概，并分门别类，不同对待。最终，她通过与师父卫人美的沟通，得到了卫家人，包括卫相的支持，得以在一切混乱到来之前，做好防御的工作——
对于那些处于党派不同而发出的攻击，她把这些派系的领军人物叫来，骂一顿以表明自己厌□□争和这种小动作的立场，让这些被党争搞得冲昏了头脑的官员清醒过来，短时间内不再去考虑互相间的斗争，将心思重新放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之中去。
虽然圣人的学说之中认为唯有小人才会党同伐异，世人们，尤其是历朝历代的皇帝，更对结党之事深恶痛绝，但曾见识过现代社会运行模式的秦萌萌却对于这种拉帮结派的行为没有那么天然的厌恶。
这种组小团伙的行为，在秦萌萌看来，就跟上学时候女生也要拉几个要好的小姑娘一起上厕所，小男生一起玩游戏一样，可以说是作为群体动物的人类的本能了。在陌生的环境总是下意识去亲近自己熟悉一些或者说有相似性的人，比如同乡，比如同窗。
别说是一个国家传统是如此，哪怕是现代国家，也依旧存在着党派，存在着党争，甚至还将这些光明正大地摆在台面上说，也没见谁引以为耻的。
因此，想要除掉党派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些党派之中也不乏极其有实力之人。之所以互相攻讦，不过是因为政治理念与别人不同而已。秦萌萌无所谓这些人的政治理念究竟是什么，只要确信这些人确实是有能力的人才，这些人也真的能够办好事情，她不在意他们究竟隶属于哪个党派。
更何况，卫相一派权倾朝野的例子在前面，她一直引以为戒。
既然无法杜绝党派的存在，那就将它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平衡之道虽在现代社会被许多饱学之士抨击，但秦萌萌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避免自己的权力被架空的时候，唯有这个方法从操作难度和结果上面更令她满意。
放一批，自然也要抓一批。
而抓的那一批，当然就是被她那两位心怀叵测的哥哥重金收买和投靠的那一批了。
能够对她这当了十年的皇帝之中秦国的变化熟视无睹，依旧处于歧视女性又或是所谓的正统思想的原因要支持发动内战，这样的人，完全无视了秦国因此可能遭受的动荡，只为了“从龙之功”，这是秦萌萌所不能接受的。
你可以为了拿俸禄当官，你也可以为了名声为了改善家里的条件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去当官，但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就要安安分分履行自己的职责。
谁来当皇帝，不是你这个位置的人应该去参与和思考的东西！
为此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更是糟糕。
至于罪名……反正这些人都有参与“扳倒卫相”这件事情，直接以诬告当朝宰辅的名义，先关几年，等朝局稳定了再流放，妥妥的安全无公害。
然后在联系了卫相将自己早就看好的人才借他之口举荐上来之后，秦萌萌名正言顺地将这些人拿来填补了因为抓了一批人所造成的官位的空缺。
而剩下的，那些原本属于卫相党，却在卫相临死前展开了轰轰烈烈内斗的人……这些人是她拿来与卫人美达成合作的条件之一，做人最起码要遵守诺言。
她按照履历一一分辨，将这些年来什么都没干出来的直接免官，将那些自身确实有实力但经过了这一次经历发现人品不行的降为副职或者从重要的岗位上撸下来，换成清闲衙门，看看这些人的本事再考虑是让他们走还是留。
就这样，群臣被梳理了个大概。
秦萌萌把通过这次倒卫行动所能挖掘出来的涉及官僚名单全部解决了，至于剩下的漏网之鱼，不是城府颇深的就是举棋不定的，又或是胆小的。这三类人，不论哪一类在局势明朗之前都绝不会有所动作，而秦萌萌只要保证他们不会投靠到另一方，也就够了。
接下来……
就是她那两个不安分的哥哥了。
秦萌萌看着封地附近的地方官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安王、顺王封地疑似出现大量经过训练的士兵”的奏折，深吸一口气。
……
……
秋天，农民们将已长出麦穗的麦子水稻收割完毕，光秃秃的田埂间，一队队士兵手持长矛盾牌，或跑或骑马往安、顺两个封地前进。
董贤骑着高头大马，目光凌厉地看着他面前的这些小兵，一挥手，转身率先往前奔去。
他曾经是秦国边境西门关的一名校尉，自幼熟读兵法，又拜高人为师学得一手好刀法，手下更有一千士兵供他操练，每日不辍，个个可以以一抵十，他更是凭着这帮兄弟，连续五年打退了蛮族的进攻，所砍的人头怕是都有一个西门关的百姓那么多了。
这样赫赫的战功，放在如今过惯了安逸日子的秦国，都可以封个将军了，可因为当时达官显贵们将这战场看做是自己混功绩升官之所，他年年盼望着晋升，却是年年头上换一个空降的顶头上司，他则晋升无望，以至于二十年前他是个校尉，二十年后还是一个校尉。
十年前，蛮族部落大联合，入侵秦国，董贤在西门关镇守，却因上官不懂兵法遇事只知道后退，他在那一战对战蛮族大将，被砍四刀，重伤，唯有眼睁睁看着蛮族人大摇大摆从西门关进入了秦国国境。
他原以为，这一场战败就是他武将生涯的终结，却不想此事到最后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他依旧是个校尉——
直到三个月前，一个大饼砸到了他的身上，皇上的一纸诏书从京城抵达西门关，圣旨上，他连升三级，被封三品指挥使，在同僚羡慕与嫉妒的眼神中被要求入京谢恩。
从传旨太监的口中，他得知自己之所以能够被升职，是得到了卫相临终前的推荐。小太监还明里暗里试探着问他是何时勾搭到卫相这条线的，但董贤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卫相？
他若有本事联系到卫相，又怎么会十年里官位一动不动？
董贤自嘲着，却还是在抵达京城之后，到已故的卫相府上拜谢吊唁。
卫府之中，接待他的是卫人美，如今接替了其父卫文美成为了新一任宰辅之一的一品大员。也是从他的口中，董贤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被举荐的来龙去脉，在得知当朝皇帝居然能够将他这些年的战功不看记录便可脱口而出的时候，这位已经不惑之年的武将红了眼。
他所渴望的不就是这些吗？
戎马一生，他想要的就是能有人记住他功绩，能给他符合他功勋的官职，每一份付出都有人看到。
怀抱着这样的心情，他见到了将他从西门关调来京城的女皇陛下，刚照面，他就行了一个大礼，向他的陛下献上了自己的忠诚，然后，就得到了他为官上任以来的第一项任务——
带着皇上给两位哥哥的慰问旨意，到安、顺两位王爷的封地，剿匪。
……
……
安、顺两个地方究竟有没有匪患？
秦萌萌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只是收到了隔壁地方的官员的奏折，说当地召集了许多铁匠，有打造兵器的嫌疑，并且那两个地方的交界处时有大队手持兵器和战马的士兵模样的人出现。
那些官员在暗示什么。秦萌萌心里很清楚。这是她那两位兄长在当地招兵买马打算反攻京城呢！
这都十年了，两位哥哥孩子都打酱油了，居然还不死心。
秦萌萌都不知道是要为自己的两位兄长的执着鼓掌还是为他二人那明目张胆的架势而骂智障。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原本王爷就是可以养一部分的侍卫的。秦萌萌哪怕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若是她在接到消息之后下旨责问，得到的一定是这两个人在选拔侍卫的回复，招兵买马这种只有皇帝下令才能做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
与其对于这两位王爷究竟是在招兵买马还是在训练侍卫进行一番唇枪舌战，浪费时间不说还给了人家足够的训练养兵的时间，秦萌萌想了一下，还不如干脆谎称这两个地方有匪患，她直接派人去剿匪，把那些她两个好哥哥费尽心机招来的兵打散打残来得快准狠！
若是能从中吸点兵力为她所用，那就更好不过了。
秦萌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立刻从自己之前罗列的武将名单中，扒拉出了个带兵水平高自身政治水平文化水平都不错的武将，将这件表面上是剿匪，实际上是镇压叛乱的事情交给了他。
顺便，她用毛笔将“藩王”二字写在了自己今天与先生的课程内容之中。
是时候把这问题解决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秦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