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2-病危通知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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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通知下了一道又一道。
欧尔麦特，或者现在称他为八木俊典更合适，金发英雄此刻与那些总被他保护着的普通民众们无异。在这里，即便他是最强职业英雄也诸事无力。八木俊典一身血污的坐在医院手术室外，那条格外阴沉黢冷的走廊里所安置的椅子上，冢内警官陪着他，每过上一段时间便会体贴的安慰他——
“没事的，崛越同学会没事的。”
“崛越同学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
低垂着头颅，一律金发漫过下颌线，瘦骨嶙峋的男人没有说话，抬脸只朝好友回以一个虚弱又茫然的微笑，以示自己一切安好。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双眼无神的望着廊顶的白炽灯发呆。一贯万事井井有条且颇有讲究，甚至被崛越真一度叹息这是洁癖的男人无视身上正若有若无散发出的血腥味，甚至他的手掌，袖口折起而露出的那截手臂上也有。
因为心中不安而重返宅邸的八木俊典第一时间发现了倒在血泊里，已无气息的崛越真。紧急救助知识已成本能的金发英雄面对失去了呼吸的崛越真眼前一黑，脑中一片空白，惊惧支配了理智，感性挤走了智商——如果不是有冢内，这位同样谙熟紧急救助的好友——怕是要耽搁更多时间了。虽然第一时间便察觉自己失态，肢体先于意识动作，立即辅助冢内进行急救，可八木俊典心中仍然充满了懊悔，他这还算是哪门子的职业英雄。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都没有了，崛越真情况严重到需要立即送往医院进行更专业周全的救助。变幻为最强英雄姿态的八木俊典抱起崛越真，异常小心地托揽住她的背脊，确定不会在他行动间对她胸腔造成二次伤害后，他便一路飞檐走壁向崛越医院出发了。
开车跟在他身后的冢内提前联系了医院，等欧尔麦特刚一抵达门口，在就候着的医护人员便乌泱泱的涌过来，推着病床将崛越真接手，带去手术室了。二十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冢内满头大汗的姗姗而来，走到手术室外已经恢复常态，一脸颓然与灰败病容的好友面前。
手术免责声明是直接发给崛越夫妇的。在外出差的院长夫妇通过视频面授同意，表示工作完成后便立即赶回东京，太多公务压身导致他们甚至没时间同欧尔麦特说话，了解一下情况。
欧尔麦特想，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崛越真是在他家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了这样，崛越夫妇没在第一时间向他追责已经是极好的教养和理智了。崛越家上下很快就知道了这消息，在学校上课的崛越家大少爷京极瞬也第一时间收到了养父母的通知，当即请了假向医院而去。
京极瞬到手术室外的时候，欧尔麦特刚从巡回护士手里接下第六张病危通知书。崛越真进了手术室不到四个小时，就已经连下了六张病危通知书。
京极瞬听到崛越真的名字，确认刚从还亮着红灯显示手术中的手术室走出来的巡回护士是在同他略有些眼熟的金发高个男人说他家真真的事情后，立即冲了过去。向来绅士得体的京极瞬扫到男人捏在指尖的那张薄薄白纸上写着崛越真的名字，因担忧崛越真而心慌意乱的他粗鲁无礼地从男人手里抢过，当即粗略扫过上面的内容。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深度妹控，京极瞬读了两三遍才理解并意识到在手术的崛越真发生了什么之后，顿时耳鸣脑昏，膝盖发软有些站不住了。还是旁边最冷静的冢内警官眼疾手快，伸手搀扶住了他，使得眼前这个穿着雄英高中制服的少年没有跌倒在地。
白纸黑字的病危通知单掉在地上，京极瞬稳住平衡，弯腰伸手就捡。那张完全攥住京极瞬心脏，让他近乎无法呼吸的纸上，冷冰冰的书面语刺得他手指抽搐般抖了起来——[……患者崛越真女士……虽然积极救治但目前病情趋于恶化，随时可能危及生命，特下达病重(危)通知单。尽管如此，我们仍会积极救治，请予以理解与配合，如您还有其他要求请在接到‘病危通知书’后立即告诉我科……]——京极瞬呼吸急促起来，他努力努力再努力也没克制住自己低吼出声的惊惧与慌乱。
“真、真真她为什么会这样！”
反手抓住搀扶住自己的那位陌生警官，京极瞬声音嘶哑，勉强还记得手术室外禁止喧哗的规矩。他们家真真那么强，以前再严重的伤势也能很快治愈，怎么现在会这样？是他们家真真在手术室吗？是不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啊……？京极瞬茫然失神。
京极瞬想不明白，几天前他们还互通短信，打过电话，真真在那边说话声音充满活力与生机，虽然有显而易见的倦意，但她解释是自己在外面认床，没睡好而缺觉的缘故。京极瞬那时候还说等她回来给她烤一个十二寸的戚风蛋糕，带她去吃神户全牛宴的！
“崛越同学她……个性使用过度，并没有危及性命的外伤……”冢内警官查过崛越真，自然知道崛越真有个义兄。眼前这个靛发靛瞳的少年想必就是崛越家收养的大少爷，京极瞬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却是法度上的亲属关系，比欧尔麦特更有资格去关心崛越真的存在。
崛越真变成这样是因为脑无造成的，虽然回溯脑无这件事是崛越真自告奋勇要做的。但作为年长方，冢内觉得自己同欧尔麦特都是有一定责任的，他们应当拦着崛越真胡来，即便她再强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冢内很是自责，而好友的自责更多，近乎淹没了他。
“个性使用过度——？”
京极瞬从未料想过崛越真会因为自己的个性入院。在他记忆里，真真一直是个纯粹美学爱好者，对自己的个性向来避之不及。现在她沦落生命垂危的地步，竟然是因为她的个性？京极瞬难以相信，这种不相信使得他恢复理智，智商重新上线。
“你们是谁？”
京极瞬打量着穿着警官制服的冢内，还有那个手里拢着四五张纸的金发男人。身高绝对超过两米的金发男人消瘦异常，容貌还给京极瞬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或许是年份隔得太久远，京极瞬在自己记忆里翻捡半天也没对照上这人的身份。
“京极同学你好，我是东京都警视厅的警察，冢内直正。”冢内将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给京极瞬看，“现在负责敌联盟的抓捕工作，和雄英在USJ事件后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作为已经持有职业英雄临时活动执照，马上就要更迭为正式执照的京极瞬同警方打过不少交道，从崛越真病危的恐慌忧惧中冷静下来后，很快恢复往日彬彬有礼的精英模样。他不再疑惑冢内的警官身份，USJ事件名噪全国，作为雄英学子他自然是知晓的。
也知道他们家真真在USJ事件时正面对上了敌联盟，保护了同班同学，非常耀眼且精彩的活跃了一番。但他不知道崛越真在USJ事件时杀了人，A班学生们被学校下达封口指令，不许对当时的事情议论太多。倒也不是为了学校名声，校方只是配合警方工作，不想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也是对崛越真的特殊照顾，崛越真暗中的一切能越晚曝光于众越好。毕竟如此一来，无论是雄英，亦或者警方和政府都有更多时间为将来的轩然大波作准备。
“您好。”京极瞬对冢内放下戒备，转眼看着那位并不陌生的金发男人又道，“这位是……？”看着男人身上的血迹，京极瞬判断出并非男人的血，那么或许便是——
“这是我的朋友，就是他最先发现崛越同学，将她送到医院的。”因为欧尔麦特没有发话，冢内也不好将他的身份告知京极瞬。即便眼前少年的义妹与养父母都已知道实情。
“真的太感谢您了！”京极瞬顿时感激不尽的看向金发男人，可仍有许许多多的疑惑在胸中。“真真她是在哪里晕倒的？又为什么会个性反噬？她平常很少使用自己个性的。”
“这个、崛越同学是涉事人之一，也是协助我们校方调查的重要成员。”好在之前为了搪塞旁人，崛越真离开日本的时候，警方和雄英就串好供词，编造了无懈可击的理由。
“雄英运动会之后不是有实习活动吗？崛越同学的工作就是如此，但比正常学生的参与时间要长。据说能换更多学分学时。”正直如其名的冢内直正警官有些心虚，但谎言还是讲的滴水不露，最起码京极瞬是毫无怀疑的。“崛越同学似乎出勤率不够，要用实习来弥补。”
冢内这样讲，京极瞬便坚信不疑，这确实是崛越真能做出来的事情。
“至于崛越同学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冢内直正苦恼这问题的答案，忍不住拍了下好友的肩膀，暗示他来接话。冢内实在编不下去了，京极瞬这问题实在超纲，他并不知晓标准答案。
“……”因自责而消沉，一直保持沉默的金发英雄抿了下唇，也不愿让自己同崛越真之间的事情再继续为难好友。“崛越少女她……是在我家昏倒的。”
现在回忆起来，崛越真的一切不适都是有迹可循的。她的精神萎靡，她的疲倦困顿，甚至说出『不用管我』这样的话。明明是那么喜欢同他撒娇，黏在他身边的任性。他们那么长时间没见过面，他下午又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拽着他在家里陪她？
如果更细致入微一些，如果更关心她一些——欧尔麦特懊恼的想——他不应该理所应当，将崛越真的一切付出视作寻常的。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无论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在对付ALL FOR ONE和敌联盟一事上，他都已经被崛越真照顾良多，却没有半分自觉。就连斯坦因和脑无的事情，他也什么都没做，所有一切都是由崛越真有序高效的安排好了。
“为什么在你家……是你！”
冢内没料到欧尔麦特会说出事实真相，而京极瞬起初有些困惑为什么是这位金发先生的家里，但立即的，他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消瘦的男人了！
『我看中的未来丈夫，八木先生！』
去年春天，爆豪被卷入淤泥事件的那个傍晚。崛越真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就是那样直言不讳又言笑嫣嫣的向他炫耀着介绍这个男人的。京极瞬那时打量了照片许久，心里想着怎么会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八木先生虽然有着耀眼的金发和一双好看的湛蓝眼睛，可他看起来实在不够健康，就像是——一副活着的骨头架子似的。
但崛越真审美偏好一贯奇葩，京极瞬觉得这男人入了崛越真的眼倒也正常。黄瓜萝卜各有所爱，虽然心里吐槽万分，但面上并不显现。崛越真向来喜新厌旧，也没个常性，京极瞬并不觉得这份喜欢能维持多长时间。而那之后，京极瞬因实习工作和学业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再听崛越真提起八木先生什么了，他还以为八木先生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谁知，一点也没有。
只是因为这几年他对真真的了解太少，相处时间太少而不知情罢了。京极瞬第一次见到这位八木先生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作为义兄，他或许应当挑剔眼前这个夺走了真真一颗心的男人。可京极瞬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发色眸色同欧尔麦特如初一辙，甚至连身高都相差无几的年长男人，他就是没办法态度太差，甚至于迁怒。
“原来你就是八木先生！”
也因为如此，京极瞬最后只是皱眉，干巴巴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62-病危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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