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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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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依稀让他们一一通报了姓名,然后将那个名叫杨伟(也就是那位尊者乞丐)的乞丐胳膊接上。

      杨伟连声向她道谢。

      范依稀道:“谢什么谢,以后若是不老实听话,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惩罚呢!”

      范依稀又问他们为何要帮之前的那个小乞丐。她道:“你们该不会是同情他是一个孩子吧?”

      这些乞丐平素偷抢拐骗,无恶不作,哪会有什么好心帮扶弱小!此刻听范依稀这么说,自然知道她是在奚落他们。说不定也是在考验他们的忠诚呢!当下不敢有任何隐瞒,把事实全部说了出来。

      平安县城的乞丐在没有形成组织之前,经常为了争夺地盘,斗得你死我活。
      那些被赶至偏僻角落里的弱势乞丐,根本讨不到多少生活,等到积聚了一定势力,又开始反扑。流血事件常有发生。连官府也为此感到头疼,抓了一批人赶出城去,可每天还是不断有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人们进城来讨生活。毕竟是无辜的百姓,杀又不能杀,安顿又没处安顿,赶吧,还越赶越多;而且一旦上方查究起来,给扣个为官不仁的帽子,撸了乌纱帽不说,还有可能被下入大狱的危险。于是,就专门委派一个人来管理这些乞丐。这样不但避免了再发生暴力冲突事件,而且给官府又增添了一项新的税收。

      这个组织就被命名为“乞丐调协会”。会长就是县官大人的小舅子史天霸。此人会些拳脚,寻常三五个大汉不是他对手,做这个会长倒也颇有威信。
      史天霸管理乞丐调协会两年多时间以来,乞丐调协会越发展越壮大,发展到了邻近的几个县,收入自然也是成倍地往上翻。县官大人非常高兴,提拔他做了总会长,再由他自己在调协会里择人任各县分会长。刚才杨伟他们帮助的那个小乞丐,便是平安县分会长蚩使的儿子蚩融。蚩使在平安县做了十多年的乞丐,娶了老婆还生了儿子,如今又被提拔当了平安县乞丐调协会的分会长,算是乞丐当中混得相当不错的了。
      虽然是混得好了,但做乞丐就得有个乞丐的样儿,所以蚩使可以吃香喝辣的,还可以花天酒地玩女人,但他从来不穿漂亮华服。身上一直是那两套破布条儿随风飘、补丁摞补丁的烂衣服轮换着穿。这也是总会长史天霸给调协会全体成员定下的规矩。全会自上而下除了史天霸一人之外,所有人都必须得遵守的“会规”。

      蚩使有意将儿子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所以他让儿子蚩融也加入了乞丐调协会,每天像他一样穿破衣烂衫,顶着个爆炸式或鸡窝式的发型。

      正当杨伟给范依稀讲述的时候,突然街上有人高声叫道:“让一让让一让啊,车来了,快让一让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街上行人纷纷往道路两边闪避。一辆独轮木推车突出人群,“吱咕吱咕”朝这边迅速冲了过来。

      管子光叫道:“是李四,李四回来了。”

      没错,推车的正是范依稀派去找车子的李四。张三就在他后面几步远处紧紧跟随。

      等到李四把车子推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将宇文怀抬放到车上。
      范依稀喝道:“轻一点!听到没有?”
      众乞丐连答:“是是是……”

      范依稀知道最近的医馆怎么走,手一挥道:“跟我来。”
      推车的现在换成了另一个名叫范统的乞丐。其余乞丐就围护在推车周围,一块儿跟随在范依稀后面。

      走不多久,果然来到了一家医馆门前。医馆并没一个特定的名字,只门口挂着一张招牌,招牌上书:“华佗在世”四个字。

      一行人足不停步,一窝蜂连着车子一块儿都推进了医馆。

      医馆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一长溜柜台后面眯缝着眼睛,不知正在想些什么,猛然间被这一大拨人闯进来的响动吓得一个激灵。待看到这些人是推着一辆车子来的,车上还躺着一个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人时,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什么强盗,而是来瞧病的。便起身从柜台后面转出来,来到宇文怀身边,首先替他把了把脉,再查看身上各处伤情。

      老先生一边看,一边摇头叹道:“什么人下手这么狠啊?!”
      听了此话,范依稀拿眼狠狠瞪了这群乞丐们一眼。乞丐们吓得一个个都赶紧低下了头,生怕这位女煞星将火气发到自己头上来。
      范依稀很是担心宇文怀的伤势,问道:“老先生,他的伤怎么样啊?”

      “怎么样?”老先生又叹了口气道,“十条命都去了八九条啦!”

      范依稀大急,道:“什么?!你是说……”
      众乞丐更是心都凉了大半截,急切地想知道这位老先生究竟能不能医好宇文怀。因为他们的性命此刻都跟宇文怀的性命息息相连着呢!

      老先生摸摸颔下的长白胡须,道:“幸好你们是把他送到了我这儿,否则的话,不管给谁胡乱那么折腾一下,他这口气可就得咽下去喽!”

      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先生还在炫耀他的医术!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宇文怀还是有救的。范依稀终于松了口气。

      老先生沉吟了半晌。众人都还以为他在琢磨药方子,他却迟疑着道:“只不过嘛……”

      范依稀情急之下不虞有它,忙问道:“只不过什么?”

      老先生看了范依稀一眼,心想这姑娘穿着如此体面,一点儿也不像不明事理的乡巴佬,却为何也这般不开窍,非要自己把话挑明了不可?罢了,为了银子也只好张着老脸往下说了。

      “只不过这方子里有几味药材非常难得,而且,这个熬制的工序也特别复杂……”

      范依稀这下可算是明白了,这老先生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为了多要些银子。摇头暗自苦笑,只怪自己一时太心急,都忘了这个道道儿。当下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大额银票来,“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道:“这是预诊金。甭管花多少银子,你只管治好了他,银子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的!”

      老先生见到这么大的银票,两只混浊的老眼立时放光,从柜台上拿起银票收入怀中,道:“姑娘放心,只要我把这药熬制好了,每天按时给这位公子内服外敷,多则一两个月,少则十天半个月,便可痊愈。”

      范依稀道:“那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说着转头吩咐道,“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你们几个就负责每天轮流着伺候公子,知道了吗?若是有半点闪失,后果你们知道的!”

      三人唯唯诺诺答应了。

      张三道:“姑娘,这两个时辰都过去一大半了,你看是不是该给我们解开穴道了?”

      范依稀笑道:“你们两个互相朝对方胸口用力打一拳试试。”

      张三、李四听她说要他俩互相打对方一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纳闷地望着她。

      “怎么?”范依稀道,“你们还想不想解穴啦?错过时辰可就没得救了哦!”

      张李二人均心想:“原来她是要作弄我们一番,才肯给我们解穴!这个女人也太可恶了!落在她的手里,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两人虽然在心里暗骂范依稀,但时辰将到,也只好照她说的去办。但求她快点解了自己的穴道,从此不再去招惹她,能躲多远就躲远!

      张三对李四道:“兄弟,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李四心想:“张三和我无怨无仇,叫我对他下重拳,却有点下不去手。但若打得轻了,又怕不能令这魔女满意。就是下得了手,打得他生起恨来,岂不是要还我一拳更重的?不如让他先打,我只在他打我的力道上加个二三分便是了。”

      李四道:“谁先来还不是一样么?难道先来的便可以不用挨拳了么?兄弟,咱们之间就别讲客套了,你要打便打,我接着就是了。”

      张三心里琢磨的,却正好与李四相反。他认为先挨拳头的人肯定吃亏。因为先打的人可以打对方右胸口位置,只要打伤了右胸肌肉,对方右拳必然无力。而一般人左拳力道自是不及右拳的一半,所以无论如何,先打的人这个便宜是占定了。

      张三心里打着这么一个小算盘,听李四这么说,再也不推让,移步来到昂首挺胸开步站好的李四面前,拱手道:“兄弟,得罪了!”耳中又传来范依稀的提醒:“记住,要重重的一拳哦!”

      先撤步抡圆了拳头,再借助惯性向前冲出一步,一拳狠狠砸在李四胸口。

      李四没想到他下手竟如此凶狠,当场给捶得踉跄了三四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胸口顿觉一阵气血翻涌,片刻即归平复。身上原有的那种又酸又胀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登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大喜道:“好了,我好了!死穴解开了!”

      张三听他这么一喊,也即明白这原来是范依稀教他们自己解开死穴的法子。于是赶紧上前拉住李四的胳膊,道:“行了行了,别叫了。快点给我也擂一拳吧,我身上正似有一条长虫在身上爬似的难受呢!”

      李四经他这一拳,已经恢复了全部的精神力气。他也是有意要回报张三这一老拳,并不吭声提醒张三做好准备,暗里蓄劲,陡然一记威猛的重拳捶在张三胸口。

      张三没防备他一拳竟如此沉重,来不及拿桩站稳,整个人就如被一匹奔驰中的马给撞中一般,腾空飞起后撞在医馆的药柜上,跌落在地。
      李四忙跑上去扶起,道:“兄弟,怎么样?痛不痛啊?”

      张三在李四的搀扶下呲牙咧嘴站起来,道:“人都被你打得飞起来了,你说痛不痛啊!”
      心想,要是早知道解这死穴这么简单,就不给她辛辛苦苦找什么破车了,哥儿俩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互相来一上拳也就好了。何苦巴巴地跑来当众出这个洋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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