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儿》眉上轻愁

157、第一百五十七章

　　157

　　两人一骑赶了十多里路，见后面再无追兵了，罗逊道:“咱们这么跑也没个目的，现在你也不能回慈云庵了，眼下得找个安身之处才好。”

　　相生道:“我听说梦姐姐在西夏，你不如去西夏投奔她吧。”

　　罗逊大喜道:“好啊，这下咱们又可以团聚了！”

　　相生心想:“你嘴上说对梦姐姐死心了，可一听说能再见到她时，却又高兴成这样，分明是口不应心嘛！”

　　相生道:“我就不去了。我有一封师父的推荐信，可以去西戎境内的翠宝山，投奔妙音庵的妙音大师。”

　　罗逊道:“你为什么非要入庵为尼呢？现在咱们三人好不容易通了音讯，重新团聚不是好么？”

　　相生道:“我既已入空门，心也就属于佛了。公子你不要挂念我，去西夏会到梦姐姐后，要吸取这次在梁国的教训，时时提防小人暗算。等有了机会，就离开西夏。”

　　罗逊见相生已铁了心，道:“好吧。那我们尽快赶到妙音庵吧。你这脚伤该换药了，不能耽搁。”
　　于是两人一骑往西戎翠宝山赶去。路上吃一些相生离庵时带的干粮和水。

　　不到一天，便到了莫道山附近。突然，一声锣响，从道路两边冲出二三十名喽啰，将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关能。他一眼看到相生，道:“把这个俏尼姑带到山上去，那个小子宰了。”

　　喽啰正要上来动手，相生叫道:“且慢。请问你们可是莫道山上的大王吗？”

　　关能问道:“你是谁？”

　　相生道:“我是梦雪儿姐姐的结拜姐妹。”

　　关能又手指罗逊道:“那他呢？”
　　相生道:“他也是梦姐姐的故人，我们都是朋友。”

　　关能手一挥道:“都带上山去。”

　　上山来，关能将此事告知程雨，道:“我们都不认得这两人，不知真假。你是跟随梦将军的旧将，想必认识，所以请你去看一看，以辨真假。”

　　程雨到来一看，却也不认识。
　　程雨道:“张涛跟随梦将军比我更早，也许他认识。”
　　于是请来张涛。
　　张涛见了二人后，也摇头道:“我虽然曾听梦将军说起过二人的名字，但并未真正见过他们。”
　　关能道:“那怎么办？难道要等梦将军回来，才能知道真假了吗？”
　　张涛道:“这里还有一人比我更早认识梦将军的，你们为何不去将他请来？”
　　关能问道:“谁？”
　　张涛道:“杜子腾。他是自梦将军出身以来便已相识的故人，除了他，更没人能知道此事的真相了。”
　　于是派人去请杜子腾。杜子腾同六月公主下山去打猎，刚回到山脚下，碰到前来找他的喽啰。喽啰将此事告诉他。

　　杜子腾听说抓获两名俘虏，且自称是梦雪儿的故交友人，赶紧上山来见。

　　杜子腾与罗逊同是已亡魏国的旧臣，两人相识多年，交情非常人可比，自从失散久别，都不知对方生死，忽然异地重逢，自是格外喜出望外。

　　六月公主见到相生尼姑模样，更是惊奇不已。她终于知道了相生原来是女儿身，但她并没有怨怪相生在此事上隐瞒了她，反倒为能得到一位如此好的姐妹感到高兴和欣慰。只是不明白相生何以要出家。在她看来，即使是嫁一个相貌平庸、但对自己好的男人，也比出家为尼，一辈子面对青灯古佛要强。

　　杜子腾安排筵席招待二人，大家畅叙甚欢。罗逊说到他要先送相生到翠宝山的妙音庵，然后自己去西夏找梦雪儿。

　　杜子腾道:“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幸亏你们来了这里，否则你们又得空跑一趟。”

　　罗逊道:“怎么？难道梦雪儿已经不在西夏了吗？”

　　杜子腾道:“我们派了兄弟在西夏国都城，时刻关注梦将军的消息。上个月，她随西夏王子介推伐齐，不到半个月，就把齐国灭了。接着又势如破竹地消灭了毗邻西戎的代国与越国。现在正在与西戎国交战呢。”

　　罗逊道:“想不到她带着西夏军打到西戎来了，这倒省了我千里迢迢去找她了。”

　　杜子腾压低声音道:“等到合适的时机，梦将军自会通知我们，我们就去接应梦将军。”

　　罗逊道:“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具体是什么行动计划，能告诉我吗？”
　　杜子腾道:“具体行动计划要看到时候的情况再定。这个不用着急，到时梦将军会放消息给我们的。你和相生只管在这里住着，好好养伤就行了。”

　　西夏军连灭三国，又直逼西戎都城。介推对梦雪儿道:“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扫平了齐代越三国，这其中你的功劳最大。依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少年，我们就可以平定天下了。到那时候，我当上大王，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王后！”

　　梦雪儿道:“要平定天下，最大的障碍是梁国。梁国自从灭了燕魏之后，疆域广阔，不下于我西夏；又兼谋臣猛将如云，将来一统天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介推哈哈笑道:“任他精兵猛将再多，在我的梦、崔二大将军面前，还不是菜鸟一堆！”

　　正说着，军士来报，说前军郎笛莱已经攻破了西戎都城。

　　介推高兴地对梦雪儿道:“你看，我们刚说一统天下，这西戎囯又被我们打下来了。看来一统天下真是指日可待了！”
　　午饭过后，又有朝廷军报，梁国大军南下侵犯西夏，数日内连破齐北、长宁两城，情况危急，西夏王干柄令王子速回军救援。

　　原来，梁王听从宰相朱延忠的建议，趁西夏征讨代、越两国，国内兵力空虚之际，出军南下攻打西夏。主将便是朱琪，其师甘玉华也随军出征。在甘玉华的协助下，数日之内便连克两城。
　　介推对梦雪儿道:“咱们才打下西戎，军政要务都还没有安排妥当，老家伙却要咱们回军，你怎么看？”

　　梦雪儿道:“梁军如此快攻破了齐北、长宁，定是出动了举国精锐之师。咱们若现在赶回去，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咱们应该尽快从津陈之间的无所属之地直进东北，奇袭梁国，定能奏功。”

　　介推拊掌道:“好计。就这么办！”

　　梦雪儿道:“可是大王之命，不可置之不理。殿下可派大将郎笛莱速速回京，请大王派人向北晋和南晋求援。”

　　介推道:“南北两晋一向觊觎我西夏，他们怎么肯帮我们？”

　　梦雪儿道:“北晋虽不能肯定，但南晋位处咱们后方，我想‘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不会不明白。所以他们为了自救，必会相助。”

　　于是，介推命郎笛莱、毛四回京，安顿好西戎军政，同梦雪儿率大军向东北直奔梁国。经过半日一夜急行，于次日清晨到达梁国边城义都，并迅速将其包围。

　　义都守将李伯中派不出人求援，亲自来到城上督战。见一女将率军在城下攻城，身手矫捷，翻栅越壕如履平地。急忙取箭来射。连射三箭，都被梦雪儿躲过，最后一箭被梦雪儿抓住，回手甩去。
　　李伯中见对方并无弓，仅凭徒手甩箭，而箭来势奇快如电，大惊，想要闪避时，已是不及，被一箭穿胸而死。

　　梦雪儿又连发银针，射倒许多正面城堞间的守军。攻城西夏军趁势搭梯登城。梦雪儿从一架刚搭好的梯子上率先登城，城上守军齐向她攻来。

　　梦雪儿双手一举，只闻“呛”的一声，一道强光出鞘，众梁军抬手眯眼遮挡不已，顷刻间被梦雪儿砍瓜切菜般杀死许多。

　　一名梁将挺枪来战梦雪儿，来至近前，那枪尖顿化作漫天雪影。
　　因为来势太快，梦雪儿不由得退了两步，抬剑挥去，枪尖瞬间被削断掉在地上。

　　那将大惊，见梦雪儿剑又已攻到，忙抬枪杆抵挡。料那枪杆如何能当得七阳剑的锋芒？瞬间又被削掉几截，那将再以枪杆来挡时，突然发现手中枪杆长已不足尺，仓猝中伸手来抓刺来的剑。只听“嗤”的一声，七阳剑直透胸而过。那将瞪大两眼，望着梦雪儿，口中只吐了个“你”字，气绝身亡，右手仍抓着剑身不放。
　　攻下义都，介推就要进军去攻下一城星沙。

　　梦雪儿道:“孤军深入恐有危险。咱们可分两路进击，每一路分为前中后部，这样，各部之间互相也有照应。”

　　介推深以为然，便派江麟、陈庆、卜昊啬等率一路取武义，他与梦雪儿、崔猛一路，直取星沙。

　　星沙主将汪聿辉听说义都失陷了，已派人向汴京求援。

　　听说西夏军打进来了，梁王急聚众文武商议。

　　梁王道:“此次战端是由我们挑起的，只是没想到西夏这么快就灭了代、越、西戎三国。现在他们兵锋正劲，星沙告急，诸位爱卿有谁可去御敌？”

　　朱延忠同几位文臣都力推大将军曾秀。梁王于是派曾秀率五万大军前去星沙御敌。

　　曾秀出发后第三天，范依稀知道了消息，便去央求梁王让她率军去抵抗西夏军。
　　梁王道:“征战沙场是男人的事，是要抛头颅洒热血的，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一个女儿家瞎掺和什么！”

　　范依稀道:“父王，您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我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难道我比您朝中的那些大将差了？”

　　梁王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是两国大战，非同儿戏，稍有闪失，后果将不堪设想。”

　　范依稀道:“您也给我五万大军，我保证将西夏军打跑，怎么样？”
　　说着，又是央求，又是撒娇。梁王无奈，只得道:“前者朱琪已领了十万军去，后曾秀又领五万，现在京中剩下总共不到十万军了，你想让汴京变成一座空城吗？”
　　范依稀道:“好嘛好嘛，您就给我三万。三万我也能把西夏军打跑。嘿嘿，只有这样以少胜多，才能显出您女儿的本事。”
　　西夏军开到星沙城下，介推要令攻城，梦雪儿却阻止。介推问其故。梦雪儿道:“星沙不比义都，城高壕深，不易攻战。且此刻敌人援军很可能已经快要到了，如一时未能攻下，敌人援军一到，咱们就被动了。咱们现在最好先休整，派人轮番在城下叫战，辱骂他们，骂得越难听越好。”
　　介推道:“这样就能把他们骂出来了吗？”
　　梦雪儿道:“现在他们人少，自然不敢应战，但等援兵一到，咱们再让骂战的军士装出懈怠的样子，他们就会觉得扬眉吐气的时刻到了。”
　　介推道:“万一他们不中计呢？”
　　梦雪儿道:“那咱们就将他们全部围住。到那时他们人多粮少，还能坚持多久？自然就会出来迎战了。”
　　介推喜道:“妙啊！这样就免去攻城之苦了。”
　　星沙城中副将唐琴见西夏军在城外日夜叫骂，实在无法忍了，向主将汪聿辉请战。
　　汪聿辉道:“不行。现在敌人士气正盛，且人数是我们的十倍，不能出战。我已派人向朝廷请援，还是等援兵到了再说吧。”
　　援军说到就到。曾秀大军到时，离星沙城较近的西夏军都往后撤了许多。
　　汪聿辉见援军到来，立刻打开城门。进城后，汪聿辉便命人安排大军住宿。
　　曾秀道:“我率大军前来解围，只带了三天的粮草，三天后便要奏功返回汴京。哪有时间耽搁？”
　　“三天？”听曾秀说三天就能击退敌军，汪聿辉吃了一惊，“西夏军据说可是有十万哪，就是他们伸出脖子来让咱们宰，只怕也得三天呢！”

　　曾秀道:“你是被他们庞大的阵势吓破了胆。我看这些西夏军也不足为虑。我来时，他们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好了，不多说了，即刻就反攻敌人，早些打败敌人，凯旋回京！”
　　汪聿辉道:“虽然如此，但还是不可轻敌。”于是邀曾秀同上城楼察看敌情。
　　曾秀指着城下东倒西歪的西夏军对汪聿辉道:“不是我轻敌，你看这些西夏军，如此懒散怠慢，一点儿也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这正是天赐良机。你且在城楼上看着，我下去将他们杀个屁滚尿流！回来再与你喝庆功酒。”
　　汪聿辉打开城门，曾秀率五万大军冲出城。那些诱战的西夏军丢下衣甲兵器，匆匆后逃。连同后面的守军跟着溃逃。曾秀紧追不舍。
　　追上一条大道，忽然两边树林中射出无数箭支。梁军猝不及防，死伤无数。纷纷败退回去。两边西夏军全部冲出来，大肆追杀。
　　逃到半路，从道路一侧又杀出一支西夏军，梁军四散奔走。曾秀在两位将领的保护下，好不容易跑到城下，跟随的梁军只剩两千人。
　　城上守军见是曾秀返回，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才进得一半，后面西夏军追到，砍断吊桥索，跟着杀进城来。
　　曾秀跑回城里，对汪聿辉道:“不行了，这城守不住了。西夏军打进来了，我的部队全没了，快跑吧。”
　　汪聿辉道:“现在星沙三面都是敌军，只有西面还没有被围起来。可是西门出去是往津国方向呀！”
　　曾秀道:“如今我们遭此惨败，回去肯定被治罪，哪里还有命在？不如干脆投奔津国了吧！”
　　汪聿辉没法，只好带上本部军马，同曾秀从西门逃出。
　　介推等入城不见曾秀和汪聿辉，便问俘虏的梁军道:“你们主将去哪儿了。”
　　俘虏回答道:“从西门跑了。”
　　介推询问梦雪儿道:“要不要去追？还是就这么放了他们？”
　　梦雪儿笑道:“他们跑不掉的。”
　　过不到一盏茶时间，果然有军士押着曾秀、汪聿辉来见。
　　介推无比惊讶，忙问梦雪儿这是怎么回事。
　　本雪儿道:“如果咱们将城围死了，他们必将作困曾之斗，咱们就没这么容大获全胜了。所以我故意留下西门不围兵，而在城外十里外设伏兵，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介推于是命将两人斩了。
　　介推打算继续进兵攻打大昌。
　　梦雪儿道:“大昌及以后的上原等都是易守难攻的坚城，强攻不利。不如直捣汴京，只要拿下了汴京，其他无主之城也就容易了。”
　　介推道:“可是不攻下大昌、上原，如何到得了汴京呀？”
　　梦雪儿道:“咱们可以留一支军在这里佯攻，牵制住敌人兵力。主力则去会合江麟部，一起攻下武义，再攻下清州，这两座城相对较薄弱，且后方尽是荒林野山，没有其他城池，可直抵汴京。”
　　介推道:“可是那边尽是荒山野林，并无路可行呀。”
　　梦雪儿道:“咱们派一支开路队伍在前，逢山开道，遇水架桥，总能过去的。梁军绝料不到咱们会走这条路。等咱们兵临城下时，他们再想去外面调援兵已经来不及了。比一路强攻城池打过去胜算大多了。”
　　介推认为梦雪儿的话很有理，于是留下纳木钟佯攻大昌，他们则转向武义，去与江麟等会合。
　　江麟这边攻打武义正进行在僵持阶段，由于武义久未攻下，来自清州的援兵已经赶到，驻扎在城外十里，遥相呼应。因此，攻城一直没有进展。
　　江麟把情况报告给介推，介推问计于梦雪儿。
　　梦雪儿道:“要取武义城，必须要先把敌人的援军消灭。围城之军不要动，加紧防范。主力部队去消灭敌人的援军。”于是将详细计划告诉介推。
　　介推马上安排依计行事。
　　西夏军将领圆通打头阵。梁军也摆开阵势迎战。圆通和梁将冯土单挑，打了十几个回合，圆通拨马回逃，其部下军士也跟着掉转头就跑。冯土料想杀过去会城内己方接应，不怕他们有什么埋伏，便放心追去。可追出不到两里，陡然遇上西夏猛将崔猛，冯土猝不及防，被斩杀于马下。冯土军士见主将被杀，更无战心，纷纷四散逃窜。西夏大肆掩杀。
　　武义城内梁军听见城外杀声震天，不知战况如何，只苦困于西夏军铁围之内，无法得出。

　　城外战斗持续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当战斗声渐息时，城内梁军见围城西夏军依然丝毫未动，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援助力量。城内军心惶惶，然而又无法派人出城去求援，主将廖南也是毫无办法，只好寄希望于朝廷能得知这里的战况，及时派出援兵。
　　就在这时，城外逃回一批梁军。廖南担心有诈，亲自登上城楼察看，认出的确是冯土的副将张科，下令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入。
　　然而张科等一进城门，便杀死守门军士，砍断吊索。廖南见变异陡生，赶紧带领部众下城赴援。
　　城外十里远的西夏骑兵如飞驰来，冲进城中，大砍大杀。张科不敌廖南，被其所杀。城中所剩梁军有两成投降，八成在廖南的率领下负隅顽抗战死。
　　此时西夏军只要再攻克前面一座清州城，便算扫清了北上直进汴京的路了。
　　但当他们整顿妥当，正准备进军时，梁军另一支援兵来了。不错，这支部队正是范依稀所率领的三万梁军。
　　范依稀于半途遇到逃回去的梁兵，得知不但武义城丢了，就连曾秀所率的五万梁军也全军覆没时，不禁气愤填膺，道:“曾秀这个草包，害我梁朝五万将士丧了性命。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帮助西夏贼军！”
　　于是催军向前，在路上遇到西夏将领师游率领的前头开路部队。范依稀也不管那么多，率军直冲过去。
　　师游没想到会遇到梁军大部队，忙命人回报介推，自己骤马挺枪来迎，却被顾振彪虎头钩砍中肩颈而亡。
　　介推和梦雪儿得知前头遇到梁军，抬头一看，就见在前开路的西夏军士纷纷逃回来了。梦雪儿命军士摆好阵势。
　　范依稀见西夏军马步弓盾都已摆好阵势，也停下来列阵相迎。当她看清对面阵中与西夏王子介推并骑而立时，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道:“果然是你，害我大梁十几万军士丧了性命，今天我们是时候将新仇旧恨作个了结了！”
　　说完，即命铁骑盾在前，全军向西夏阵列冲来。
　　西夏弓兵放出两通箭后，并未对梁军骑盾造成多大伤害，迅速更换阵势，也已铁骑冲出，与梁军铁骑相抗。骑兵不同其他兵种，多一段加速距离其增加的速度与杀伤力也大不一样。两军一接触，梁军就像漫过沙滩的潮水般，向西夏军阵中漫过去。
　　西夏后军尚未摆好阵势，被前面乱军一冲，乱成一堆。梦雪儿同几位将领怎么也约束不住。
　　梁军铁骑已近，迎面一个挺槊直向梦雪儿刺来。梦雪儿挥剑奋力一斩，只听金铁交鸣一声巨响，那槊登时只剩一根光杆，梦雪儿一手攥住那杆头儿，将那骑兵硬拽下马来。左面一戟扫到，右面一枪搠到，迎面又是一钺劈到。梦雪儿陡地起身跃起，脚蹬马背，一个侧空翻，落在左面持戟那敌人马背上，从后面一剑割断喉咙，推下马背去。抬眼看去，见西夏军已经溃不成军，只剩自己一人夹在众敌军中，又见范依稀就在不远处命令军士向自己进攻，便径向她杀过去。
　　范依稀见识了梦雪儿的厉害，大惊，忙命军士抵挡。梦雪儿剑锋所到之处，梁军如风吹草偃。不一会儿，杀至近前，顾振彪挺虎头双钩接住。兵刃相交，叮当之声不绝，火花四射。原来顾振彪这对虎头双钩也是神兵，只是相较七阳剑仍是稍逊。两人交战数回合后，刘青云跟上挥刀接住，此刀质地精良，刀身厚重，非常人能使。顾振彪退开数步，举钩来看时，钩身上已满是锯齿形的豁口。这可是他随身不离的兵器，一向爱若至宝，如今成了这样，心痛不已。
　　刘青云虽然刀法厚重雄浑，然而终不如七阳剑灵活，被梦雪儿一剑削断右腕，捂住右腕惨叫不已。

　　顾振彪大怒，挥钩来找梦雪儿拼命，然而他犯了临敌躁进的大忌。这样自身暴露出来的漏洞必多。梦雪儿本可以在十来个回合左右逮着他的破绽，将他击败。然而，他们才斗了两三个回合，范依稀便命令周围梁军齐攻梦雪儿。霎时便有无数梁军涌上来，将梦雪儿团团围住了。
　　梦雪儿七阳剑闪动如练，缠绕周身，梁军靠近的兵器无不纷纷折断。趁此良机，梦雪儿施展御风行轻功游走斩杀，穿入梁军中，劈波斩浪般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