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黑粉》言筱冰

4、Chapter 04

　　男人身姿英挺，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一眼看过去，干净清爽。

　　他似乎早已习惯了大家这样的欢迎方式，朝众人挥挥手，亲切又自然，“同学们，我又来蹭饭了！”

　　此话一出，学生们一涌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他弯下腰，摸摸这个孩子的头，捏捏那个孩子的脸，眉眼间尽是笑意。

　　许晨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与几天前拐卖少女的男人是同一人。

　　“顾顾顾……”王姚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腿跟上了马达似的，一下子就跑到校门口，扎进孩子堆里。

　　“亚洲天王顾衡！”周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居然真的来了！”

　　周强虽然不追星，可顾衡成名早，他的歌也伴随了他整个中学时光，如今一放他的歌，满满的都是回忆。

　　他偏头问许晨，“咱要不要拍？”

　　许晨:“我们这种小节目，还是不要招惹他那样的大人物为好。”

　　再者，这里是孩子们学习的地方，许晨可不希望此事被报道出去，引来无良的媒体。

　　顾衡被学生们簇拥着去了食堂，王姚使劲儿朝许晨这边招手，示意她跟上来一起。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许晨想避开顾衡，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姚就跑过来拉着她一起奔向食堂。

　　不大的食堂里，挤满了学生，他们齐齐往那个高大的身影靠拢，生怕自己掉队。

　　“同学们，让顾大神先填饱肚子再来陪你们好不好？”

　　“好！”

　　终于，在校长戚术的组织下，孩子们都乖乖跑去吃饭，顾衡才得空坐下。

　　戚术把打好饭的餐盘放到顾衡面前，顺手把筷子递过去，“这群孩子，一见到你呀，就高兴得不得了。”

　　顾衡轻笑道：“看来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胜过你了。”

　　戚术：“你小子就得意吧。”

　　顾衡喝了口汤，“嗯，食堂阿姨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说着，他注意到了盘子里的菜。

　　每次他来，大家总是给他打两人份的菜，对此，顾衡也是哭笑不得，他可是个偶像，虽说不靠颜值吃饭，但形象还是要顾及的，他还没找女朋友呢，可不想成为一个胖丸子。

　　戚术给顾衡夹了个鸡腿，“多亏你办了这食堂，孩子们的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

　　顾衡笑：“这鸡腿奖励我的？”

　　戚术：“该奖励！”

　　顾衡也不客气，夹起鸡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今天带了一车子的书过来，估计能把你那小图书室给塞满了。”

　　“那感情好。”戚术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学生，轻叹一声，“这帮孩子啊，真是可怜，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离得近的还好，有好些个离得远的，要走上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学校。”

　　听他这么说，顾衡动作顿了一下，他把嘴里的东西吞入腹中，不自觉地收了笑，“你家孩子也挺可怜的，娘不在了，爹又不疼。”

　　“衡子……”

　　“姑父。”顾衡放下筷子，脸上已不复适才那般亲近，“你什么时候回去？”

　　戚术：“等学校的状况稍微好点……”

　　“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顾衡看着他，嗓音清冷，神情严肃。

　　戚术盯着餐盘，沉默良久才道：“这里的孩子离不开我。”

　　顾衡的视线落在他那斑斑白发上，锁眉，没说话。

　　从青年到中年，姑父都是全身心的投入教育事业，这所小学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付出了很多心血，要让他放弃回城里教学，那是不可能的，可雯洁也才十五岁，她何尝不是个孩子？

　　许久，戚术才哽咽着开口：“雯洁她长大了会理解我的。”

　　他相信，她会像她母亲一样理解他的。

　　顾衡:“可她现在还没长大。”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每天回家就只见得到保姆，心理能正常才怪。

　　“比起旁人的关爱，雯洁真正需要的，是父爱。”

　　“姑姑已经不在了，雯洁就只剩下你，我希望你还记得你对姑姑的承诺。”

　　“校长！”

　　那边有人喊，顾衡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平常也不是多言的人，实在是戚术太久没回去，导致雯洁在思想上越来越极端，他才会忍不住爆发。

　　“衡子，忙完这一阵我会回去。”

　　说完，戚术端着餐盘起身，转头与一位老师交谈起来。

　　顾衡心情有些烦躁，他掏出手机，给顾齐修发了条微信：小叔，如果是你，会怎么解决雯洁的事儿？

　　过了两秒，那头回：把戚术拖出来揍一顿！

　　顾衡哼笑一声，这倒是顾齐修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不爽，先揍了再说！

　　他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没过一会儿又响了，他捞起一看，顾齐修：在哪儿？打不过我来帮你！

　　顾衡：……

　　顾衡收起手机，把餐盘端到集中区，转身过来时不经意间看到一张清秀的面庞，他挑了挑眉，呵，巧了！

　　这边许晨正低着头吃饭，面前的光线突然暗下来，她猛地抬起头，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过来？

　　顾衡将许晨的惊慌尽收眼底，他单手撑着桌面，微微弯下腰来，漆黑明亮的眸子盯着她胸前。

　　许晨被他的动作惊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地捂住胸口，看向顾衡的眼神充满戒备。

　　顾衡直起身子，单手插/进兜里，悠悠然道：“我已经看到了。”

　　“你——”许晨气结。

　　他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怎能如此不要脸！

　　顾衡气定神闲地望着许晨，正当她转身要走时，他忽然开口：“许、晨。”

　　许晨脚步一顿，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低头一看，她胸前挂着工作牌。

　　许晨松了一口气，原来他看的是这个。

　　刚放完餐盘回来的王姚，见顾衡站在她适才坐着的位子，瞬间就不淡定了。

　　于是，小短腿又上了马达，吧嗒吧嗒跑过来，离得近了，她又提醒自己要矜持，紧接着，马达减速，变成了淑女小碎步。

　　在王姚眼里，顾衡这个全民偶像就没有人不喜欢的，于是，在路过许晨身边时，顺道把她也拉到偶像面前：“顾老师，这是许主持，她这次过来，以师生为主题在我们学校拍摄。”

　　顾衡过来时偶尔会给学生上课，所以他除了有“顾大神”这个称呼外，大家还喜欢称他为“顾老师。”

　　许晨有些尴尬，目光不知该往哪里放。

　　见许晨没反应，王姚赶紧拉她一下：“许小姐！”

　　许晨微微抬眼，对面的男人嘴角噙着一丝笑，闲适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和王姚一样，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顾老师。”

　　“你好。”许晨移开目光，生硬地开口。

　　顾衡走近两步，“需要我配合吗？”

　　“什么？”

　　许晨抬头，意识到他离自己太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王姚以为许晨和她第一次见到偶像时一样，太紧张了，她一个用力，又把许晨拉回来，结果许晨身子太轻，被她突然这么一甩，差点扑到顾衡身上。

　　王姚连忙把许晨扶稳，“抱歉抱歉！”

　　她忘了自己有一百二十斤的体重。

　　顾衡倒是乐于看许晨出丑，他不由得笑了下，解释道：“拍摄。”

　　许晨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她回以一个假笑：“不敢拿亚洲天王博取关注。”

　　王姚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实在怪异，为了缓解尴尬，她说道：“顾老师，帮我们签个名吧。”

　　也不知王姚从哪儿拿出来的笔，上头还印着顾衡的照片。

　　顾衡顺势接过，王姚连忙背过身去，“就签我衣服上吧！”

　　顾衡大笔一挥，潇洒凌云的两个字跃然而现。

　　他签完看向许晨。

　　王姚问她：“许小姐，你签在哪里？”

　　许晨抿了抿唇，“不用了。”

　　他本就讨厌自己，要他给自己讨厌的人签名，着实为难。

　　王姚没想到许晨会拒绝，她张着嘴巴，还没开口说什么，身旁的男人已经抬步过去。

　　许晨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拿着签字笔在她颈部以下的位置写起来。

　　笔头冰凉的触感和男人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形成强烈的对比，许晨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了。”

　　顾衡收笔，见她被吓成这样，心情大好。

　　王姚好奇地看过去，只见许晨白皙如玉的锁骨上写着两个字：顾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