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少年》木须肉没有肉

15、第十五章

　　中午的餐桌上只坐着大俊和陆承安两人，阿姨不知道只有他们俩吃饭，菜弄得跟平时一样的多。
　　陆承安刚去了洗了个澡，脑袋被水蒸气熏的晕晕的，看着桌上只有他们俩，问着大俊：“人呢。”
　　大俊不清楚陆承安具体指的谁，一个个地解释着：“夏老师添了点饭菜回房间吃了，佑神和尧子在上分，夏老师要他们今天不到300不许睡觉。”
　　夏雎平时很少关心他们的RANK点，看来他们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她。
　　“真惨。”陆承安叹了口气，端起碗准备吃饭。
　　“是啊。”大俊小鸡啄米式地点头赞同道。

　　KSM和SST的半决赛以3:0落幕，KSM毫无悬念的进入到决赛，有沈西扬这个大广播，夏雎不想关注都能知道他们的消息，见着沈西扬这个二货兴奋的程度，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拿了冠军。
　　时隔半年，沈西扬再一次和顾祁在决赛会面。
　　用沈西扬的话讲，他又可以感受到顾祁亲妈式的服务了，毕竟LPL的人都知道，打UK2的方法只有一个，无限蹲中，把沈西扬杀成弱智，比赛也就赢了一半。
　　沈西扬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快感，别人越蹲他越浪，每次都要自己的队长揪住他的狗头，告诉他要冷静。夏雎也是可怜他们的教练翔哥，怕是到了八辈子的霉才遇上这么个队员。
　　说实在话除去队伍里熟人，夏雎对这两个俱乐部的比拼还是挺期待的，他们的实力都是LPL中的佼佼者，无论最后谁拿了冠军也不会为人诟病，毕竟这是代表着LOL中国赛区的最高水平。
　　下午三点很快就到了，夏雎不确定楚淮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早上残留的羞耻感多少还存在她的神经里。
　　夏雎打包了些中午的饭菜坐着电梯去二楼。
　　这时候的青训生都开始了训练，因为夏雎是LPL难得的女性教练，他们大都对她有所耳闻，规规矩矩地叫着教练好。夏雎朝他们笑笑算是打招呼，青训生大都是16，7岁，夏雎也称得上算是个美女，小孩子脸皮薄看着她的笑容，涨红着一张脸，拉着同伴飞快地离开。
　　夏雎感慨着年轻真好。
　　她走到216前礼貌地敲了敲门。
　　在听到模模糊糊的请进后，她再扭开把手，挎了进去。
　　抬眼便看到换了身衣服的楚淮，好像他这个年纪对衣服的颜色只存在黑白两种颜色，夏雎基本没见过他穿其他的样式，胸口毫无疑问绣着巨大骷髅，跟他手臂上的纹身一样，透露着种不良的感觉，但楚淮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与他散发的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挺守时的。”对于楚淮能按着点来夏雎还是挺惊喜的，她以为照他的性子会选择不理睬她，“吃饭了么。”
　　楚淮以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看着夏雎，半晌回答道：“没有。”
　　夏雎就知道会这样，网瘾少年的日常，电子竞技没有吃饭，她将手上拎着的饭盒递给他：“吃吧，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食堂阿姨做的虽然没什么卖相，但味道不错的。”
　　夏雎看了看楚淮纤瘦的身板：“发育期，营养还是要跟上的。”
　　听到这话的楚淮挑了挑眉，他的视线落在夏雎递来的袋子，却没上去接。
　　相当的没有教养。夏雎内心再一次的吐槽，她没有多纠结于楚淮的不礼貌，将饭盒放到桌子上。
　　“你应该对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抱有疑问吧。”
　　楚淮不可置否地瘪瘪嘴。
　　臭小子多说几个字你会死么。夏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今天开始你的训练内容由我接管。”
　　听到这话的楚淮才有些反应，薄唇轻起，清凉的声线传了出来：“凭什么。”
　　说的是凭什么，不是为什么，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说出来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夏雎有种权威被受到挑战的意味，她也明白楚淮并不是跟平时的孩子那般驯顺，她没想过让他这么快的接受自己。
　　夏雎拿了个板凳坐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她抬眼直视他的瞳仁一字一顿地说道：“凭我是ME的主教练。”
　　这句话楚淮听过很多次，夏雎盛气临人的态度令他很是不满，他不是被吓大的，夏雎一言不合拿身份来压他的行为，让他嗤之以鼻。
　　主教练？哇，这么厉害的么。
　　楚淮嗤了一声。
　　夏雎明白他话里嘲讽的意思，但她并不生气，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来换个角度想，交换一下各自的想法。”
　　“为什么我会找你来打职业。”
　　楚淮眼睫微微动了一下。
　　“你可能对ME这个俱乐部不太了解，几个月后我们要参加LSPL的夏季赛，而队伍里的AD刚刚转会，提上来青训队的那个孩子年龄不够，在他到年龄前我们急需要有个人能替补这个位置。”
　　“而你年纪不大，实力有，天赋也在，所以我会选择邀请你。”
　　“如果那个AD年龄到了，就不需要我了？”楚淮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可以这么说。”夏雎回答道，“当然如果你发挥的足够好，你可以凭你的本事将他按在替补席上，职业赛场就是这样，谁状态好谁就能上。”
　　夏雎说的很有道理，也很现实，楚淮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孩子还是小，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夏雎的话无疑是在他的骄傲上踩过，可偏偏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夏雎想让楚淮明白，他对于ME，是可有可无的，他的位置谁都可以代替。
　　夏雎知道楚淮的命门在哪里，所以她故意这么说的，夏雎在电视上看过一个节目，讲的是马戏团里的驯兽员如何驯养充满野性的老虎。
　　那些老虎大都很小，刚离了父母对外界充满了怀疑，这时驯兽员通常会选择现在它的跟前晃几天，混眼熟让它熟悉他的味道，不再认生，然后给它喂食渐渐取得它的信任。而对于另外一种格外凶的，驯兽员则会将它们关起来，饿上几天，让它的野性与骄傲屈服于饥饿，自然而然的就会听话。
　　但是她又不喜欢太被人性化而失去本能的小狼狗，夏雎现在做的就是取得楚淮的信任。
　　“我可以听一下你决定要来我们俱乐部的原因么。”夏雎放软语气，不像刚才那么锐利。
　　楚淮想了想，迟疑地回答道：“能赚钱。”
　　他的表情忽而有些羞涩，顿一顿继续说道：“我只会游戏。”
　　夏雎哑然，楚淮的答案比她想象中的更实在，他说的没错，打职业不就是为了钱么，又有多少人会把梦想当作职业呢。
　　“对，你的目的正确，但存在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能赚钱的前提是你得成为职业选手，取得冠军，你才能有资格去打更多的比赛，从而得到奖金，提升你作为选手的商业价值，获得更多商家的赞助。”
　　夏雎循循善诱地说道。
　　“我需要你来组成队伍，而你需要这个队伍来拿到冠军，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一样的。”
　　“我可以教你如何成为职业选手，而你要回报我的，不对，应该是为你自己，就是拿下LPL的最高荣耀。”
　　“我们是共生关系，你需要我，我需要你。”
　　说着夏雎向他伸去手，这是一个相当平等的动作，没有把他当作孩子或者是下属，而是合作伙伴的态度。
　　楚淮依然没有动，身体笔直的站在那里，晶亮的瞳仁里翻滚着夏雎不知道的情绪。
　　夏雎也不急，就这么举着。
　　在她的手开始感到酸痛的时候，楚淮终于站了起来，他虽然只有18岁，个字却比夏雎高上许多，她感受到了一阵阴影。
　　楚淮背对着阳光，略微刺眼的光线环绕在他的周边仿佛镀了层佛光一般，夏雎笑了，扬着下巴，眉眼带着自信。
　　她知道他一定会同意的。
　　很多年后楚淮回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上了夏雎的这条贼船，并因此再也下不了，或许是被她当时闪着光芒的眉眼所惑，人总会被比自己更为明亮的事物所吸引，她的个子比他矮上许多，但他却觉得她像超人一样，什么都能做到。
　　楚淮的手很白净，修长匀称，指甲修剪的利落，漂亮的像个工艺品。天气很热，他的手却格外冰凉。
　　“合作愉快。”
　　夏雎微笑着握上去。
　　……
　　“你早上是不是打了我一巴掌。”
　　“……”
　　夏雎脸部一僵，好好的氛围就这么被他破坏了。
　　“不是，我没有打你。”她果断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