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攻略（上）》名牌老司机

9、第九章

　　“骗你干什么。”赵延说得正经，“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普通同学关系。”

　　薛刘洋虽然大大咧咧，但也粗中有细，知道再细问就涉及到隐私了，便不再说，叹一声“那还怪可惜的。”

　　“来来，下一个，程诚该你了。”薛刘洋一脸看好戏。

　　程诚自然不愿意被罚酒，勉强想起了几个名字，这会儿张口说出一个：“管向阳。”

　　“嘁，就知道你要说你同桌。”薛刘洋鄙视他。

　　这个同学也是有外号的，叫“啥都管”，不仅因为他姓管，还因为这家伙特爱管闲事，明明不是班干，却常常在班里指手画脚。

　　值日生没把黑板擦干净他要说两句，别人同桌间吵架他要说两句，有人不小心弄断了自己的板凳腿他要说两句，就连有人迟到他还要说两句。

　　当时觉得这样的同学特讨人嫌，现在回想起来反倒觉得其实人家是个热心肠。

　　薛刘洋回忆起来有些唏嘘，那时他在程诚前桌坐着，看程诚整日闷头闷脑不爱说话，人长得白净不惹嫌，便想跟他做个朋友，所以常常回头找他说小话或是问习题。

　　也因此没少被“啥都管”瞪眼睛，好几次课堂上还被他告了状，两人结了老大的仇。

　　后来跟程诚关系越来越铁其实也有要气一气“啥都管”的意思。

　　现在回想，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挺幼稚。

　　第一轮无疑都过了，程欣劝着都吃了些菜，又加点了些烤串，继续第二轮。

　　第二轮，信心满满的薛刘洋却第一个栽了，因为他秃噜嘴说错了名字，把“丁园花”说成了“丁花园”。

　　这个是“王宝宝”的同桌，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女同桌之一，也不知家里是怎么取的名字，偏要把“花园”两个字反过来，刚听这个名字的人都会觉得别扭。

　　丁园花性子泼辣，是个“小辣椒”，班里有人喊她“丁花园”，她可不乐意，听到一个怼一个。

　　偏偏薛刘洋就爱跟她怼，整天一口一个“花园”地喊，班里也就只剩他会这么叫。

　　所以，这不就说错了么，罚酒一杯。

　　程欣帮着把空杯续上，心里暗想还是薛刘洋会来事，这游戏好，边玩边回忆，一下子就把他们跟赵延的关系拉进很多。

　　接着是赵延，他最从容，这回说了一个男生的名字，薛刘洋大呼，“对对，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是有这个。”

　　又该程诚，说了薛刘洋的同桌。

　　薛刘洋照例鄙视他。

　　酒才只下了一杯，游戏加快进度。

　　程诚犹犹豫豫地用赵延的同桌又过一次，引得赵延盯他一眼。

　　薛刘洋一脸不相信，“行啊你，我同桌你记得就算了，咱坐得近些，赵延离得远，他同桌你竟然也记得，我都快忘了。”

　　程诚会记得自然是因为赵延的关系，心虚着没接他的话。

　　薛刘洋打起精神，游戏继续。

　　接下来几轮，程诚磕磕巴巴说错一轮，说不出两轮，喝了三杯。

　　有人被罚就好玩了，要不然都不被罚还玩个什么劲。

　　之后薛刘洋也断断续续喝了几杯，但还是程诚被罚的多，最惨连喝八杯。

　　负责倒酒的程欣自然心疼弟弟，要知道一杯子能倒大半罐啤酒，这一会功夫，程诚就喝了得有一提多。

　　她想替喝被薛刘洋拦着，想少倒酒又被发现害得程诚又自罚一杯。

　　菜没吃好，啤酒倒是喝得肚胀，程诚自认酒量还可以都已经半醉，跑了一回厕所回来，听人说话都得仔细听一遍想一遍，使劲想想是什么意思再开口，生怕出丑。

　　游戏玩得差不多，酒没喝完。

　　程欣怕不尽兴，见赵延吹着风扇擦了几回汗，还是觉得这地方寒碜，就提议去KTV唱歌。

　　程诚不想去，可赵延同意了，姐姐就是拖也会把他拖去的，便没开口说。

　　赵延找代驾，四人上车去了KTV，开了包间，果盘干果零食酒水要了一大堆。

　　包间里彩色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

　　赵延也不客气，和薛刘洋一起点了十几首歌。

　　薛刘洋爱现，自认粤语歌唱得不错，抢先开嗓唱起来。

　　程欣也去点了几首，又忙着把零食酒水都打开。

　　赵延开了瓶伏特加，倒两杯。

　　程诚倚在沙发上正喝水，忽见赵延伸手递了杯酒过来。

　　“不喝了。”他没接。

　　“醉了？”

　　“嗯。”

　　赵延笑了，“骗谁呢，真正醉酒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你……”

　　歪理。

　　程诚接了酒杯，还不打算喝。

　　赵延用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一下，“庆祝我们重逢，程诚。”

　　薛刘洋唱到高音，嚎得有点破音。

　　程诚没听清赵延的话，看他微仰头，居然一口喝光了酒。

　　谁怕谁，他也喝，也一口喝完。

　　喝得有点猛，脑子忽地一下发沉，包间里的灯光看着有些晃悠。

　　薛刘洋一首歌唱完了兴冲冲催着赵延唱。

　　程诚从没听过赵延唱歌，闻言目光灼灼地看过去。

　　赵延发现了看回去，程诚一点都没躲，与他对视着。

　　行啊，喝了酒胆子大了。

　　赵延想到了什么，看着程诚的眼神越发深了。

　　薛刘洋已经帮着切了歌。

　　赵延起身走到点歌台，打开原唱。

　　毛不易的《消愁》。

　　低缓的音乐声缓缓响起，赵延坐回沙发，拿起话筒开始唱。

　　刚开始还没听出来，毕竟原唱声音开得大，前几句歌词也好唱，赵延的音色本就低沉好听，混在一起的歌声听着还不错。

　　但随着音乐渐入高、潮部分，熟悉这首歌的程诚就最先发现了异常。

　　赵延在跑调啊……

　　而且越来越明显了，还听得出不是唱错了调的那种跑调，而是本身五音不全，不在调上。

　　程诚突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两步走到点歌台，一下关了原唱。

　　赵延唱：“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高音拐得曲曲折折，不成调子，没了原唱遮掩，暴露无疑。

　　薛刘洋和程欣都愣了。

　　赵延赶紧停住不唱了，薛刘洋“噗”一声笑出来。

　　程诚做完了坏事两眼亮晶晶，拿了另一个话筒向赵延喊话，“怎么不唱了？快唱呀。”

　　赵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后悔不该让程诚喝下那杯伏特加，他怎么忘了这小东西本性坏着呢，面上装的怯懦乖巧，一喝醉就露出来了。

　　薛刘洋笑着喊：“赵延，你这跑调跑得也太搞笑了。”

　　看音乐剩一半，程诚还重点了一遍，从头开始。

　　赵延不恼，“天生的五音不全我也没办法，难听我就不唱了，省得你再笑话我。”

　　说着就要把话筒扔给他。

　　薛刘洋摆摆手不接话筒，“别啊，唱着玩的，好不好听都一样，你要不唱光听我们在这嚎多没劲。”

　　程诚听赵延要不唱了，立刻巴巴地说，“谁说你唱得难听了，我觉得好听，你再唱一遍。”

　　薛刘洋指指程诚，“哎，诚子，你不是也喜欢这个歌嘛，干脆你俩合唱，一会儿我跟欣姐也合唱。”

　　这样就不怕赵延不好意思了。

　　赵延问程诚：“你唱不唱？”

　　程诚想听他出丑，合唱怎么行，“不唱。”

　　“你不唱我也不唱。”

　　薛刘洋看他俩拌嘴好笑，“一个比一个幼稚。”

　　程欣插话：“我也同意合唱。”

　　赵延不由分说地把程诚拉到身边，“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哼，就你歪理多。

　　程诚挣开他的手，脑子里晕晕乎乎，做梦一样。

　　“你不会也是音痴吧，不敢跟我一起唱？”

　　程诚扬了扬下巴，“我不是。”伸手推他，“别凑这么近。”

　　“第一次合唱，给个面子？”赵延笑得狐狸一样，主动放了软话。

　　程诚很满意，唱就唱。

　　伴奏的音乐已经响了好一会，错过了开头。

　　程诚后仰靠到沙发上，屏幕上的歌词看不清，他不用看也会唱。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不知赵延是第几句跟着和上的，混着程诚安静呢喃般的声音，倒不再显得好笑了。

　　或许是音乐和酒醉人，又或许是歌词戳心，程诚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唱歌，忘了自己为什么忽然会觉得心里很难受，眼睛里有些模糊，包间里的冷气也有些凉。

　　程诚醉得有些明显，歌没唱完就唱不下去了。

　　薛刘洋倒啤酒的时候才发现桌上有半瓶伏特加，“咦？谁喝了？”

　　问完看到赵延和程诚面前的杯子，竖了个大拇指，“你俩真牛，啤酒洋酒混着喝。”

　　赵延时刻注意着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的程诚，把他的杯子倒扣在桌上，认同地说：“确实不能混着喝。”

　　若不是这杯伏特加，怎么能让程诚这么快喝醉。

　　过了一会儿，薛刘洋出去接电话时碰上了朋友，乐颠颠地跑去串包间。

　　程欣拿着包去洗手间补妆。

　　包间里只剩了赵延和程诚两个。

　　音乐声没停，薛刘洋点的《风继续吹》。

　　程诚口渴得厉害，晃晃悠悠地摸到桌边找杯子倒啤酒。

　　赵延眼疾手快接住被他从桌上挥掉的酒杯，见他已经拿住了啤酒瓶，忙说：“别喝啤酒了，你醉了。”

　　程诚不服气，“我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