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
-
“诶，姑娘，到了啊。”
出租车司机操着一口B市方言将季柠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唤起来，比对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图定位，确定是到了目的地。
“麻烦您把小票打给我一下。”季柠从包里拿出钱包，捻出一张簇新的五十块递给司机。司机把零钱找给她，顺带将一长串之前累积起来的小票也撕给了她。
紫藤萝路八号。季柠隔着车窗确认了一下门牌上的号码，随即走出了出租车。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住宅小区，看起来有好几个年头了，白色的楼房外壁上已经有了雨水浸染出的湿痕。根据殷晓歌事先发来的信息，她住在这小区的五栋二单元十一号，季柠这是来顺便带她回位于A市的训练基地。
按第一次门铃后没过多久，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身穿连帽衫和运动长裤头戴棒球帽的年轻女孩，长相看起来蛮温顺的，尤其是那双浅褐色的眼睛，虽然被帽檐的阴影遮挡着，但看起来好像有水光一样。
“殷晓歌？”
“嗯。”殷晓歌看着对面那个仿佛已经熟稔很久的人嘴里吐出自己的名字，内心激动得有点想跑圈，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有点弱气的青涩与慌乱：“现在就走了吗？”
“收拾好了吗？”季柠探头向里看了看，发现家具都用白布罩起来了：“收拾好了就走吧，七点十分的飞机。”
“诶，好。”殷晓歌从转身回去，从客厅里拖出来一只大行李箱，同时背上背起鼓鼓囊囊的登山包：“麻烦您亲自来接我。”
“刚好去BA县谈妥解约的事，顺路。”季柠露出个苦笑：“那家伙已经结婚了，老婆家是县委的一个什么官来着，我没记住。因为前夫生不了孩子离过一次婚，风俗上好像不太吉利，所以愿意找个大学辍学打游戏的。”
殷晓歌疑心季柠刚刚冷哼了一声，但她表面上不过淡淡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如果你之后面临这种情况，我还是希望你能先和我们沟通。”季柠话锋一转：“你确实和你家里人谈妥了？”
殷晓歌点头：“我电脑都被我表弟拿走了，至于我爹妈，我饿不死就行，他们早不管我了。”
季柠伸手摸了摸殷晓歌的头：“要是你还没满级的话，可能真的会饿死。”
“我昨晚就满级了！”
“好，”看着殷晓歌激动的样子，季柠失笑：“那就走吧！”
RF战队的训练基地位于A市，从B市飞机过去也不过三个小时，再花四十分钟坐个出租车，到基地正好是几个人激战正酣的时候。
“诶诶仓库二楼南边外墙挂了个人！”展小炮干嚎着：“队长我是现在打还是等他进来？”
“你特么这不是已经打了吗？”ob视角的盛越翻白眼：“问个屁啊？”
“我这不是尊敬队长吗？外墙这个死了哈，还有仨。”
殷晓歌看到他们这样热火朝天的情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季柠却是看到李修立不自意揉手腕的动作，眉头一皱。
“行了，先上去把东西放房间吧。”季柠说：“然后去和林哥谈谈，给他们点时间打完这局再互相介绍。”
“嗯。”殷晓歌点点头：“挺好的。”
RF战队训练基地的设计是房间都在楼上，金主爸爸给他们装修跃了三层，除开一层专门用来放电脑和会议室，楼上都是用来给战队成员休息的。最开始建立战队的时候考虑到未来可能会有一队替补多修了几间，但实际上没有经常和战队进行配合的替补只能憋屈地当个吃闲饭的，所以现在不少房间都空着。殷晓歌跟着季柠走进一间空屋子，将行李放下，首先拆开登山包，将鼠标键盘耳机给拿了出来。
“哟，来了啊？”林见从门口探进个头来，头发刚刚剪短过，青得能看见头皮：“东西都齐吗？枕头被子什么的好像还有几套堆在杂物间，阿柠你帮她去拿一套来吧。”
季柠点点头，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殷晓歌和半个林见，少女敏锐地察觉到这好像可以是很多小说的套路开头。
“教练？”
“合同试用期一个月，正式工资目前是队内最低，因为你还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但这只是份一年期合同，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下一份续约合同上的工资多几位数。当然，如果试用期内表现不好，我们有权利立即解约。”林见将文件夹从背后拿出来，扔到床上：“合同详细条款在这，看看吧。”
殷晓歌很仔细地看了，这是一份除了薪资水平其他方面都不可说不厚道的合同，所以她从背包侧袋里抽出一支笔，在合同上签好了名字。
“看来我得多赢点奖金分成才能吃香喝辣了。”殷晓歌把合同递还给林见：“教练，什么时候能开始训练？”
“不急。”林见高深莫测地摇摇头：“你的号还没有正式打过竞技分段，今晚让阿柠带你双排打几局，录个像，我分析了来给你定制一套训练计划。”
殷晓歌挠挠头：“好的。”
“试训不过打了三局而已，你的这个号又缺乏竞技记录，所以我需要更多信息。当然了，你试训里边也暴露了不少问题——首先来说，你打得太被动，都在等对方过来才开枪，但在正式比赛里这样会影响队伍的整体性，相当于放你的队友去四打五。我知道这是路人局打多了常有的习惯，但你要克服它。”
“是。”
职业比赛不能有松散的态度，这是殷晓歌很早就从季柠身上学到了的，只是当初的她并不敢想自己能真的成为一名职业选手，而现在的她真的已经站在了RF战队的训练基地里。
“哦对了，你之前语音频道的ID……你是阿柠后援会的？”
林见摸了摸下巴，轻描淡写地向殷晓歌扔出一包C4。
殷晓歌顿时感到脸颊一热：“原来是的，后来她退出职业赛场了后援会也就不怎么活跃了。”
“嗯……”林见高深莫测地点点头：“给你一个忠告，阿柠非常不亲粉丝的，最好还是换个偶像来喜欢。我觉得以前LY的Next就挺好的。”
LY的Next……殷晓歌想了一会：“教练那不就是你本人吗？！”
林见打职业那是早八百年的事了，而且他不过是崭露头角就匆匆收场进入幕后执教，也亏得殷晓歌记得。老狐狸被戳穿阴谋后露出个“你懂的”的微笑，随后向屋内移了几步，将拿着枕头和被子的季柠给让进来。
“床上三件套什么的都有吧？”季柠将东西都扔地上，旋即看见殷晓歌微红的脸颊：“林哥，你又为老不尊啦？”
林见猛摇头：“哪里哪里，她是你粉丝，如朋友妻，不可戏。”
季柠眉头一皱：“都什么跟什么啊。”
“好好好，正经工作模式。”林见几乎是一瞬间就严肃了起来：“我已经跟她说了，今晚你和她一起双排竞技，录像了之后分析。”
“哦，”季柠看起来已经很熟悉这回事了：“那我开直播吗？”
直播？殷晓歌顿时警觉起来。
“当然，不过她只是粉丝。”言下之意，便是暂时不能暴露RF战队换人的事情，要将殷晓歌稍微藏一藏。
“我一般不带粉。”
“……那就是我侄女，上司逼着你带亲戚上分，这个理由可以吧？”
“行。”
“等，等一下。”殷晓歌终于找到一个插入的时间点：“教练你有开直播？”
季柠点点头：“战队为了保持热度给大家都开过直播间，不过他们比较懒，而且很多时候要保密战术，所以荒废了，就我一个还得每个月保持直播时长。你不知道？”
季柠的目光落在殷晓歌眼里，就好像一句明晃晃的“你是个假粉吧”，使得她羞愧地低下头去：“我错了……”
“不知道是好事，职业选手少看直播，多练习多分析比赛录像才是正经。”季柠抬腕看了看表：“有点晚了，先下去吧，他们多半等急了。早点结束迎新这档子事，我想点个夜宵。”
说到夜宵，殷晓歌发现自己也有点饿了。要是平时在家里她还能用厨房自己炒个蛋啊煮个面什么的，然而在这个新地方她就只有懵逼。
片刻后，她明白了自己懵逼的源头：“教练，基地的WiFi密码是多少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