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谈判与契约者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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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吾，你今天先不要上学，我会让人去学校请假的。”迹部家主在吃早饭后将迹部景吾叫到书房，如是说道。
“为什么，父亲？”迹部景吾疑惑的问，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是那个组织的人有什么消息吗？——和谈？”
“不愧是我的儿子，”迹部家主骄傲的点点头，“没错。昨晚，那个组织派人送了信过来，说今天早上九点可以在迹部家会议室谈谈，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再纠缠于我们。”
“父亲，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迹部景吾由衷地说道，“我可不想再一点个人空间都没有了。”
在雇佣李舜生当保镖的这三天里，除了上厕所外，其余时间只要人少，李舜生就必定会跟在他身边，甚至要睡觉时也从自己的客房搬到他房间的床前守着，让虽然喜欢热闹，但有时也想独处一下的迹部景吾烦躁但无可奈何。
毕竟他是被保护者，有什么意见也会被无视。
——何况，他自己也答应了要有自觉。
迹部家主明白他的意思，和蔼的笑了笑：“那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啊。”
“我知道。”迹部景吾表示理解。
“现在，李君在门外等你吧？”迹部家主示意迹部景吾去将消息告诉李舜生，“将这消息告诉他，到时候和谈，请他务必要到场。只要和谈结束，不管是否成功，他的任务都算完成。”
“知道了。”迹部景吾答应着，站起身开门准备走出去，原本背靠着门的李舜生在开门的那一刻身子一转倚到一旁的墙上，用他那双死鱼眼看着银灰发色的少年。
“你都听到了吧？”迹部景吾毫不怀疑他的本领，“愿意到场吗？”
“能够结束工作，怎么不愿意呢。”李舜生的回答不出意料。
“cY，你写的信中有叫他们备好衣服吧？”看了看右手腕上手表的指针，eQ问红发男子cY，“时间不够了，我们瞬移过去。”
“我并不想用瞬移。”cY脸色阴沉地别过头，“要不是因为aR那个蠢货睡过头了，我才不在陌生人眼中暴露自己呢。”
“麻烦你了。”eQ进行日常的哄劝，“回来会给你买新的游戏机的。”
“……”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脑门冒出十字路口的cY一拳砸上他的头，这个一米八的高大男人任由cY把自己的头砸到了茶几上，“我不是小孩子！虽然经常玩游戏，但只是为了保持还是个普通人类时的爱好，并不是喜欢！别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对不起cY，我以后会注意的。”eQ诚心诚意的道歉，“我答应你戒烟，可以了吧？”
cY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电灯泡bG催促道：“好了，这些先不说，还差两分钟就到九点了。”然后他不经意扫了墙上的挂钟一眼，纠正道：“好吧，还差一分钟。”
一旁还没睡醒的aR正揉着眼睛，闻言也淡淡道：“cY，快点。”
在几人中年龄最小的cY扯了扯自己的红发，纤细的发丝被揪下几根，他烦躁的啧了一声，凑近aR的脸。
将几人都送走后，cY将自己也瞬移了过去，地上只剩下了四堆风格大众化的衣物。
面对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四人，迹部家主和岐山管家都很平淡，而迹部景吾则有些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瞬移竟然不能携带衣物。而李舜生……他此时是“黑色死神”时的打扮，面具戴在脸上，根本谈不上能看见什么表情。
迹部景吾猜测，那面具下恐怕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死鱼眼脸吧。无趣的人。
就在他走神的这几十秒中，对面的四人已经穿好了衣服，cY不顾迹部等人的惊异，吻上eQ付了代价。
“好了，我是eQ。”eQ坐上迹部家主对面的椅子，“此次来谈判的主要负责人。”
“你好，eQ君。”迹部家主和颜悦色的开口，“既然谈到了谈判，那么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eQ没有回答，而其余的三人也不打算开口，bG稍稍抬起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面的四人。
坐在正中的是迹部家主，站在他旁边穿着执事服的中年清瘦男人，应该就是迹部家的管家吧；那个跟迹部家主发色眸色都相近的少年应该是迹部景吾，之前离得远没看清楚，现在一看，这父子俩的长相都是很受欢迎的类型；然后最后一人……bG将视线移到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身上，eQ昨天的描述回荡在耳边，对方那几乎标志性的黑风衣和白色笑脸面具，还有那萦绕周身的危险的气息……
黑色死神！
有着极其常见的黑色短发的死神突然微微抬头，然后bG就感受到了一种凝聚着死亡的冰冷目光盯着自己，枯朽的树木、腐烂的尸体还有大片血液的铜锈味向他袭来，空气中都仿佛带了血雾。他几乎要窒息在这样的空气里，连忙控制住自己移开视线，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而这一切，也不过片刻而已。
aR注意到了这样的变化，小声问道：“bG，怎么了？”
“没什么。”bG不想多说，他摇了摇头。
“不要妨碍到和谈。”aR注意到bG有事，但他并不想深究，只是淡漠的提醒他，“‘黑色死神’在这儿呢。”
“嗯。”bG表示明白。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想必迹部家主已经看到送过来的信了。”eQ沉吟了下才开口，语气不快不慢，当然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是谈判时常用的语气，让人无从得知他现在的心情。
“实际上，你们组织的消息并不是我透露的，”迹部家主真诚的看着eQ烟色的眼睛，“当时我完全不知道。”
“我们知道。”aR点头，“现在只要说要不要重新建立合作关系就可以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对面四个人，在黑衣的死神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迹部家主略有些无言。这位契约者……意外的直接啊。
“只要组织愿意，我们随时可以重新结盟。”迹部家主露出了官方的客套笑容。
“现在就可以。”cY向着eQ伸出手，eQ无奈的张开手发动能力，然后几张薄薄的纸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将纸递给cY，eQ再次发动能力，拿出一个指甲剪，开始剪指甲。他的能力“异次元空间”可以装个体重量不超过十斤的无生命物体——代价是剪一根手指的指甲——，由于并不能用在这几乎全是热武器的社会里，所以在组织里是一个情报人员。
接下来的事情基本是cY负责，他将其中一张纸推到迹部家主面前，阴沉的道：“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我们就可以重新结盟。”
他的语气实在算不得好，但见过不少世面，怪人也见过不少的迹部家主并不以为意，他欣然接过那张协议，看了几遍觉得没什么不妥后，传给了岐山管家，岐山管家又给了迹部景吾。迹部景吾来来回回扫了几遍，把协议递给李舜生：“黑，你怎么看？”
迹部景吾谨记李舜生之前的嘱咐，把原先的称呼“李”换成了“黑”。
李舜生随意看了眼：“嗯。”他的声音相较于原本要低沉很多，是故意变声的结果。
“好了，父亲。”迹部景吾收回协议，又递给了自家的父亲，“您来决定吧。”
“如果能和组织再次合作，签下一个对自己没什么坏处的协议，又有何不可呢？”迹部家主对着cY笑了笑，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在离开前，我希望再回一次冰帝学院。”在离开会议室后，李舜生回到房间收拾好自己的几件衣服，出来后便对着等待自己的迹部景吾如此说道。
“回去冰帝干什么？”迹部景吾疑惑的问。
“我想见个人。”李舜生如实回答。
迹部景吾妥协了：“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我要去买点糖果。”李舜生在迹部景吾惊愕的目光中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带去给小燕子。”
在听到有老师找自己的时候，藏青色长发的少女觉得这不可能。
在这个几乎全是贵族的学校，她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在班里的存在感一向不高，成绩中等一点也不突出，性格方面更没有表现出“乖乖学生”以外的性格，寡言少语，不善言辞，老师也没关注过她，突然有个老师找她，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做了出格的事情。
但当她看到那个瘦削的青年的背影的时候，便不这么想了。
果然。她这么想。
过了这么久的安静日子，也该找上来了。
说起来，这一段时间的平静，也是他们故意放纵的结果。
“……黑。”青发少女站在摄像头死角的阴影处，嘴唇微微颤抖着，清晰的吐出了这个发音。
“燕草如。”李舜生缓缓转过身，双手随意搭在身侧，看上去毫无防备，“或者说，碧。”
他的语气也是那样的舒缓，听来像春风般温柔，仿佛内心的怒气从不曾有过：“你有将近三个月没有联系过我们了。出了什么事吗？无法使用能力？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是……？还是说——”
长音拉长了燕草如内心的恐惧与焦虑。
“你，获得了亲人？”
“……是。”少女那双如鹿眸般漆黑的眸子里显出枯槁般的死气，她浑身颤抖着，仿佛再说出一个字就会倒下，“在三个月前，我在街上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他们。他们重新记起了我，还说不计较我契约者的身份，愿意在和我一起生活……”
“那时候，我高兴的都快要流出泪水了……那是我的父母啊，生我养我，这五年我一直都想念着的父母啊……简直是奇迹……
本来不可能再获得的亲情突如其来，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于是，你就断掉了与我们的联系，甚至不顾组织发现不对后的追杀，与你的父母一起生活？”李舜生的语气仍是温柔的，但燕草如偏生从里面听出了阴冷，“你获得了情感后，意外的感性啊。
——简直就像没被五年的契约者生活影响丝毫一样。”
“我……”燕草如为难地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回答。
“没事的，不用担心。”李舜生问，“你能确定你父母是本人吗？”
“嗯。”少女点点头，“我使用了各种办法，能够百分百确定是本人。”
“那就好。”李舜生将右手伸进衣服口袋里，他微微柔和了眉眼，“你就继续享受这段时光吧。不用担心，早在联系不到你的第五天，我们就想办法使组织以为你死了。一个月后我们就要展开行动了，那时，你就要舍弃这一切了。”
“……是。”少女的脸色复杂。
李舜生将右手拿出来，他手里有一包哈密瓜味的硬糖。将糖果递给站立不动的燕草如，他留下了一月后见面前的最后一句话：“记住，不要沉迷了。”
在李舜生即将出校门的时候，玖兰美慧喊住了他：“李……李君，谢谢你。”
“不用谢。”李舜生笑着点头，“那么，撒由那拉。”
玖兰美慧愣了一下：“……撒由那拉。”
然后，黑发黑眼的清秀青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冰帝学院，不带一丝留恋。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谈判与契约者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