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染雪》牙牙

21、第二十章

　　红衣少年吃力地撑起身子，一把拥住因惊恐而呆怔的少女。咬牙挣扎起血流如注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跑起来。
　　“莲……莲……”樱雪仿佛失了神，口中一直重复着这个字，眼神呆滞地望着汩汩流血的他的伤口。
　　“樱……咳咳……我没事的，没事的……”少年一边不断地安慰着她一边踉踉跄跄地前行，身体里燃烧般的剧痛让他浑身上下开始不住地抽搐。
　　现在的情况相当危险。虽然刚才那同归于尽的一剑重创了乱罗鸢，可接下来的，确是要对付成百上千的暗蝶部众。而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连从内到外都伤了个遍，甚至每一处，都足以致命……若不是他强行支撑，在几个时辰之前饮尽那“已却花”的时候就已经彻彻底底地倒下了。再加上刚才两个穿胸而过的剑伤……恐怕……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透亮了。
　　由灰黑的夜转为灰白的昼，可是，白昼虽然来临，随之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绝望的情绪。
　　“该死的！”少年骂了一句。力量随着血液也逐渐消散在体外，身体越来越无力。虽然他点也止血的穴道，可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他有些急噪了。
　　“莲，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能走。你也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樱雪看着魅族少年浑身血迹的身体，心疼欲裂地说。
　　“我……必须保护……咳咳……你……”重重的喘息着，少年温柔地拂了拂她的额头，“没事的……我说了会没事的……”
　　“可是莲……”她刚想说什么，便被一声尖利的呼喊打断了——
　　“他们在这里！！快过来！”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可以感觉得到暗蝶的部众们压了上来。
　　樱雪感觉旁边的莲绝深吸一口气后，提起真气，拉着自己的手重新飞跑。
　　“咳咳……咳咳！”
　　“莲！不要再勉强下去了！！！”樱雪用里拉住少年，不让他再在运用真气施展轻功的时候伤害自己。看着莲绝略微责怪的眼神，她眨了眨眼：“喂，我说莲你怎么那么糊涂呢，这里有位高人你不请教，还在那里施展什么轻功，真是班门弄斧啊！”
　　看着莲绝不解的眼神，樱雪咧开嘴巴笑眯眯：“我呀，虽然我打架不行，可逃跑的工夫算是一流哟！”
　　看着樱雪自信满满的样子，莲绝勉强地也跟着笑起来，看来她是很想帮忙呢：“……咳咳……那就麻烦小姐啦……”
　　大小姐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她吸吸鼻子，运足气：“走咯！”
　　莲绝被她拉着，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没什么用处吧，嘴上说的保护，到头来还被手保护的人拉着跑。但是，几分钟之后他立即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
　　“……我说樱啊……你到底往什么地方跑啊……”

　　“啊……”前面的樱雪来了一个急刹，抓抓头，歉意地笑起来：“哦呵呵，对不起啊，我才在想难怪追杀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呢……呵呵……原来跑错方向了呀……”
　　完了，这下子没救了，被一个路痴带到敌人里去了。而且……这是个什么地方……？
　　前面是一个高耸的断崖，后面是一层层包围上来的凶神恶煞。
　　已经陷入进退两难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对不起……莲……”看着周围的情况，樱雪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谁说她不着急呀，她都快急死了！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是因为她自告奋勇地说要带什么才会边成这种状况的！而莲……莲是为了她才受那么重的伤……眼泪也真是的，那么不听话，明明是危机关头，它偏要哗啦啦地往外冒！莲的伤，必须要快去治才行，一点儿也经不起耽搁了！她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还出大到没办法补的岔子！
　　莲啊，是那平日里高傲美丽的妖精啊！本不该像现在这样浑身是血连站都困难的人呀……他应该是在某个地方沐浴着阳光，光芒耀眼！
　　自责，自厌使她眼泪决堤，再也控制不住……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该死，我为什么要哭呢……”
　　“樱……”
　　她抬起迷离的眼，泪光闪闪。
　　他的心忽然一动。
　　“不要再哭了好吗……咳咳……樱笑的样子最好看了……”
　　少女眼巴巴地望着少年，心中的愧疚更大了：“呜呜呜呜……我对不起莲……呜呜呜呜……”
　　“……不要哭了……会变难看的……”
　　“莲，你一定不会原谅我吧……”
　　“谁说的……咳咳……我从来就没有生过你的气……”他伸手拍拍她的头，“从来就没有哟……咳咳……所以……把你的眼泪收起来吧……”
　　“可是莲……”
　　少年修长手指堵住她哭泣不止的嘴：“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莲……你会流光血而死掉的……”
　　“别说了……咳咳……我自己都没说死……一会你真把我咒死我可不饶你……”少年淡淡的笑着，可不知为什么，那清淡的笑容在樱雪看来，是如此绝望……

　　“看来你们就只能到这里了。”
　　人群闪开，一个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樱雪震惊地张大嘴巴——
　　那个人……是乱罗鸢！他不是受了重伤吗？可是……刚才莲那一剑贯穿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喂喂……别用那个可以吞鸡弹的嘴巴对着我，小丫头。”
　　“你不是……”
　　“受了伤吗？”男人接着把话说下去，“是啊，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竟然弄脏我最喜欢的衣服，不可原谅。”
　　莲绝一把拉回正在医学道理国度神游的樱雪：“别……别管他。”
　　“呵呵，你小子脾气还挺硬。死到临头还说什么倔话，这个时候一般不都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吗？”乱罗鸢脸上挂着一副绅士的笑容，很“礼貌”地反问莲绝。
　　稍稍的低头缄默，抬头是莲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少年没理会他的挑衅，自顾自地别过头来，看着樱雪：“樱。”
　　“嗯？”
　　“等一下……能拜托一件事情吗？”
　　“……什么？”
　　“闭上眼睛……一下下……就好……”
　　“哦……？”
　　“还有……无论如何……在我没叫你之前务必记得……不要睁开眼睛，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尽管心中有疑问，但樱雪还是听话地合上眼睛。
　　少年甜美地笑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安心地……去做一件事情……
　　而至少在那一瞬间……不会被她看见了……

　　“你要干什么呀？”看到红衣少年下这样一个指令，暗蝶主人也有点莫名其妙：看他那样子，应该在做垂死挣扎吧，可是……有那么奇怪的方法吗？闭上眼睛只会徒增盲目的恐惧感罢了吧。
　　走到男子面前，深深地吸气之后，少年为说话不再被咳嗽打断而把真气提上胸口，把呛住咽喉的淤血化开。然后，他解开止血的穴道，那一刹那，鲜血狂喷出来。一瞬，他有些支持不住，把剑当作支柱杵在地上。
　　“解开穴道？”这又是在干什么？加快死亡速度么？难道他疯了？
　　少年默默地移上视线，直视乱罗鸢的眼——
　　轻轻地，他颤了颤唇。
　　枫叶般鲜红而单薄的唇颤着，弯出一个血色的笑。
　　“你还记得吗，在我们魅里，曾经有一个古老的说法：血艳，为生命的结晶，在魅临死之前凝聚而成。因其色泽美艳，数量稀少，被世人认为是不可多得的珍贵之物……”
　　黑衣男子扬起眉毛……
　　少年空灵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可血艳既然是生命，那就包含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而魅，为了使力量不至于暴走而结下了封印，倾其全力，把力量凝聚在一个小小的结晶里——那就是血艳。——既然是难以控制的力量，那当然是庞大到无可比拟的，所以，明明就在手里，为什么不用？”
　　“……不用，是因为不能用。被封印禁锢，无法解开，有一些渴求力量的人花了毕生精力也无济于事，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其实以前我也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告诉了我。他说，若想解开封印，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他必须是一个魅，第二，他同时也必须是一个人类……”
　　“……第三，他必须有一个用到力量的足够理由。然后丢弃身上所有的防御，同死神定下契约，借它之力化解禁锢之力。当封印崩溃时，将得到数十倍的巨大能量。”
　　“你……”
　　“是的，就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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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后面的樱雪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但她听见莲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
　　不，离太远了，怎么也听不到。
　　她多么想睁开眼睛看看啊……可是，一想起莲一脸严肃的样子对她说“无论如何再我没叫你之前务必记得不要睁开眼睛，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还是算了吧……
　　可是，她的心跳得好快……
　　这么不详的预感……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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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脸上还挂着清秀的笑容，血色的眸子里渐渐染起了坚定的火炬。
　　以闪电之速快速横过剑来，剑柄上的石头陡然鲜红刺眼！
　　红光耀目！
　　以那一点为中心渐渐扩张，光芒在同时越来越亮！
　　仿佛从中可以看到时间的轨迹，可以看到那血色的光辉是怎样把少年包住！
　　黑衣男子惊退两步，脸上是深不可测的表情。
　　红色光芒扩张着，逐渐充斥了整个天地——
　　那一刻，空气里温度飚升，仅仅转眼间就炽热难耐！
　　仿佛是受到召唤——
　　沉睡的大地开始震动——
　　一波比一波猛烈——
　　一直到——
　　那剑上的血色宝石消耗殆尽之时——
　　取代它的是原本清亮的剑身变成通体赤红的火焰！

　　“掌管生死的伟大的灵啊，请回应我的请求，借与我你的力量吧！我在这里起誓，让你我之力结合！禁锢崩坏于你伟大力量！”
　　毫无征兆地，少年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语毕，剑体妖冶的颜色陡然间扩为无限的萧杀之意——！
　　随后，那焚烧三界的愤怒之火挟着少年锋锐无比的剑气扫向一切挡于面前的事物！
　　烈焰熊熊——
　　势不可挡——
　　那一刹那，红衣的他仿佛是浴火重生的妖灵——
　　红衣凛冽——
　　赤发纷飞——
　　带着邪气的妖瞳艳地逼人心魄——
　　浑身像燃着烈火的光芒——
　　于是，那美丽无双的莲，不再只在子夜绽放——
　　他衍生于地狱之火，染尽了赤炎之色——
　　血色之莲，燃烧在以生命为赌注的魔焰中！

　　天地尽被狱火吞噬，一片鲜红！
　　那吐着信子的火苗蔓延至所有人的心脏……
　　所有人都被那惊人的场面定在原地，力气被抽光般无力。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舔噬着自己的身躯……
　　然后，尽归于黄泉路上。

　　火焰中，那个妖精一般美丽的少年欣慰地笑了……
　　其实，要发动这种诡异的力量，除了方才的三点，还有更重要的一处……
　　同死神定下的誓约，是结合它的力量……也是……接受死亡的瞬间！
　　那巨大的能量在顷刻爆发，并不是□□能承受的……
　　而且……一旦解除封印，誓约完成之后……永生永世……不再……轮回……
　　那是永远的死亡……

　　被尊称为暗蝶之主的男人，依旧是那么莫测的神情。
　　在少年发动力量之时，他已飘出数米之外。
　　静静地，看着部下们生不如死的模样，男人无声地咧开嘴……
　　笑了，带着冷酷的笑意，乱罗鸢挥了挥衣袖……
　　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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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睁开眼睛了么……
　　闭了眼，就是无尽的黑暗和渐渐饮血的高温。
　　樱雪迟疑着，不详的感觉始终在心头盘旋，挥之不去。
　　莲……你究竟在干些什么……
　　为什么我能感受到的，不是大地的震动，那可以燃烧空气的温度……我能感受到的……为什么只有痛彻心扉的寒冷……？
　　不……这样不行……
　　她一定要看清楚这预感的源头！
　　即使是违背了与他的约定！
　　于是……
　　她缓缓张开了眼……

　　而，眼前的景象却是……
　　一片焦痕，一片死寂！
　　刺鼻的味道不断钻进鼻孔、眼睛，那刺激性的气味让她流泪……
　　那是尸体么……
　　是……来追他们的人的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倒在地上成百上千的焦碳都是人么……

　　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她，浑身开始忍不住地抖起来——
　　那莲……莲在哪里？
　　在哪里……！？

　　忽然她眼前一亮！
　　是的！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那一袭红衣，至死她都认得！
　　莲在那里！
　　樱雪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莲！”

　　红衣仍然那么鲜艳，鲜艳到让她忍不住怀疑起来！
　　那——那不是鲜红的颜色，那是血！
　　是他的血！
　　她赶忙把他扶起，靠在她身上。
　　“莲！”

　　天很灰。
　　沉寂而压抑。
　　空中有一团一团乌黑的云朵。
　　冷得透心蚀骨。

　　少年吃力地张开眼，看着眼前的少女，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樱……结束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他苍白清秀的脸上。
　　“你……你这个大混蛋！你是天下第一的混蛋你知道吗！？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来骂你！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真想狠狠地揍你一顿！”
　　他修长的手拂上她的脸，冰冷的触感使她浑身一颤！
　　“樱……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不要哭了……”
　　虽然带着宠溺的语气，可莲的表情是那么忧伤。
　　“你到可以骗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哭！”樱雪不顾一切地叫起来，“你都可以欺骗我……是谁说没关系的，是谁说没事的，到底是谁！！”
　　莲没有说话，他只是很安静地，拂干挂在她眼角的泪花。
　　他抿着唇，笑着，像一个孩子……

　　猛地——
　　少女像反应过来似地，用力撑起少年的身子——
　　“我们快走！去看医生！莲一定会好的！莲必须好起来！”
　　她拉着他到处张望，四下里出了火焰的残迹，什么也没有。
　　“樱……”红衣的莲拉着少女的手，把她拉了下来：“樱……你不要到处看好吗……看着我就可以了……”
　　“不可以！”她气急地瞪着他，但看到少年魅惑地笑颜时，刚决定狠下的心立即就垮了下来。
　　“莲……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医治你伤的人，不要再倔强了好不好……”
　　“不要。”他回答得很干脆。
　　“……”
　　“樱……你看着我好吗……不要哭了……你知不知道你哭的样子好丑……”
　　“……”
　　少年苍白极至的脸上忽然显出一抹奇异的潮红，他用力地咳嗽着，咳出来的，尽是殷红而触目惊心的血。
　　“樱……我没救啦……你看，现在我是不是逊死啦……”
　　“……”
　　“樱……说话呀……看看我的样子……”

　　“你是我认识的最最残忍的人。”沉默了很久，樱雪终于看着他的眼睛开了口。
　　少年的笑意更大了些。
　　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更是怒火中烧：“你不仅对别人残忍，对你自己，也是同样。恶劣的性格，坏到极点！不管别人的感受，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到最后，伤害了自己也同时伤害了爱你的人！”
　　“……看来……你真的很了解我……”爱怜地笑着，莲凝望她的眼神是柔柔的暖……
　　“爱装酷……其实内心比谁都温柔！爱逞强……其实内心比谁都脆弱！你就一直这么恶劣下去吧！谁也不会再理你了！”
　　“呵呵……”他一把拉过浑身气得颤抖的她，拥在怀中，呵气如兰：“我在你心目中……看来是真的没救了……”
　　“莲……”她心痛如裂地唤着他的名字。
　　“樱……你能满足我最后一个要求吗……”他的眼神倏忽变得悠长。
　　“嗯……”
　　“让我……吻吻你……”

　　冰凉干燥的嘴唇覆了下来，轻柔得仿佛就如一个忧伤的梦……
　　深情，但是无奈……
　　莲的样子好忧伤，紧闭的眼睛，似乎害怕着一睁眼梦境就会碎掉……
　　细细地吻着，似要用尽整个生命……
　　清秀美好的颜，是那么幸福……
　　比谁都幸福……
　　即使……幸福是如此短暂……

　　“樱……谢谢你……”
　　曾经美艳到不可一世的眸子，缓缓合上了……
　　吸去泪水的修长指尖，无力地垂了下来……
　　红衣少年仿佛是睡着了，甜美满足的睡去。
　　勾勒的嘴角，弯弯的眼睛，就如同一个精致无比的娃娃……

　　＊＊＊＊＊＊＊＊＊＊＊＊＊

　　“莲！”
　　“莲——”
　　“莲……”
　　“你这个大骗子，说过要做我的莲的……为什么现在就失言了……”
　　可不论她如何呼喊，那妖精般的少年沉睡在梦中，再也没有醒来……

　　她失神地跌坐在地。
　　莲……为什么你不回答我……
　　每一次都是！
　　无论我是多么用力地叫你，你都舍不得回头看看我！
　　我就在你的身边啊……
　　为什么你看不到……
　　为什么你总是在我清醒之前离开……
　　你的脚步那么轻，令我无法察觉……
　　却……
　　让我能看到的……只有你静静转身之后那一抹决绝的背影……
　　是那般忧伤……
　　莲……

　　终于。
　　飘飘幽幽，纯白晶莹的雪花散落下来。
　　覆盖了天地，净化了云泥……
　　一点一点地沁在眼角，眉间，凉湿的触点麻木了身体……
　　那么地轻……
　　轻得好像一句话……

　　“樱……谢谢你……”

　　她紧紧地用着莲，泪水倾泻，坠在容颜美好的少年的颊上。
　　紧紧地，拥着……
　　直到……红衣的他身体渐渐僵冷如冰……
　　一阵一阵的风，吹来……
　　吻干了她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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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冰族本家。

　　到处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致。
　　到处贴着大红布帘，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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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一袭粉色衣裙，飘飘如坠入凡间的精灵。
　　她甜美地笑着，笑声更胜清脆的银铃。
　　“夜！快来这边！”她朝身后招了招手，小脸红扑扑的——
　　“看，他们在干什么？好热闹！”
　　……

　　青丝染雪，黛眉勾月。颦笑间，昔人已逝轮回已却。
　　没日残血，艳影红衣。风过耳，一朝几多风花雪月。
　　曼纱弄蝶，丹心灭，杯酒未盈萧瑟解。
　　奈何天，几更夜。散尽风华，含笑与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