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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燥气 ...

  •   闻人妙十分长眼力的去倒茶水。

      “嗯,说你临危不乱,明辨敌我,坚决不和妖同流合污。”谭媛笑着:“贞贞,你可真了不起。”

      巫贞贞脑袋里一时浆糊的很:这一桩功劳来的莫名其妙,冥府的事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闻人妙塞给她一把瓜子:“贞贞,茶水被我们喝完了,你先吃点瓜子润润嗓子?”

      巫贞贞接过瓜子,面无表情的塞进她胸前的衣服。闻人妙惨叫着跳开了。

      巫贞贞嗓子干的说不出话,心思倒慢慢活络起来。

      这一觉醒来,彼岸花海里发生的事恍如昨世。所幸柳潋听劝走了,没有酿成更多的麻烦。可她巫贞贞的罪怎的又变成了功呢?莫不是冥府借了她的手没费一兵一卒赶走了磨人的柳潋,对她特别感激?又或是她护下了同僚兄和年恕带领的酱油小队,没让他们赶着去送死?

      想起了同僚兄,巫贞贞惊的一身冷汗。她在床上胡乱划拉一番,没有摸到同僚兄的娃娃身,掀开被子就要下来。

      谭媛摁住她:“别慌别慌,找那个娃娃是吗?你昏睡的时候说娃娃是孟婆家的,我和妙妙已经悄悄送过去了。”

      巫贞贞顿时觉得十分宽慰。

      谭媛又说:“唉,送过去的时候,孟婆看了眼孩子,一言不发的,直接抱屋里去了。”

      巫贞贞脑补出谭媛闻人妙星星眼的把孩子交给孟婆,却连一丝儿八卦的边都没摸着的模样,甚不厚道的笑了。

      恰逢闻人妙递来新沏的热茶,忙就着喝了一碗,才哑着嗓子说出话来:“那可不是个娃娃,也非是孟婆家的人,不过交给孟婆是对的,她老人家一定有办法。”

      谭媛和闻人妙一齐点头:“是啊是啊,听你亲说那不是你和柳潋的孩儿,我们着实松了一口气呢。”

      巫贞贞听着这个“你和柳潋的孩儿”抖了抖,觉得甚惊悚:“你们是没有常识吗?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

      闻人妙接过话茬:“柳潋可是个大妖,听去了现场的同僚说他在花海与你讲话甚温柔,甚缠绵,保不齐用了什么妖法催生了个孩子呢?”

      巫贞贞晃晃荡荡的下地追打她。

      闻人妙大笑着跑开。

      巫贞贞刚醒来体虚追她不过,累的直喘。谭媛扶她回床上坐好,问:“贞贞,你同那个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今酆都城里都传遍了,有鼻子有眼的。”

      巫贞贞抱头沮丧一番,无奈将前因后果简单交代,又说:“我与柳潋,大概真的有过那么一段,但都是我不再记得的前世了,我见了他,除了怕就是愧疚,真没有其它的。”

      谭媛搂过她的肩:“我们信你啦,感情是在时间和事件的量变中发生质变萌生的,你当然不会对他这一款动心的。”

      闻人妙:“什么量变质变,我对年恕可是一见钟情的。”

      谭媛推她一把,掩口笑:“小丫头,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你调了月姬花香引他,我都已经知道了。”

      “哈,媛媛,你有大招赶紧放哦,否则年恕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你等着啊,我这就下手抢了你心上人,不许哭哦。”

      她们两个“和谐”的争抢着年恕,倒把巫贞贞晾在了一边。她支着腮,眼前浮现出柳潋那副落寞的,含恨的,被伤害至深的神情,觉得压抑又难过。

      当年她拒绝年恕的时候,他大抵也是类似的神情,她觉得对不住他,但更多的是坦然。她猜想,之所以觉得现在更难受,是因为年恕常伴左右,可以缓缓的劝,慢慢的感化,而对柳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从此天各一方再不相见,有什么愤恨怨言都得他自己消化,对他而言总会难一些。再者,年恕倜傥风流,才高八斗,追求者一箩筐;而柳潋嘛,很不幸,他是一个妖,在女妖当中是否受欢迎她不清楚,至少她见了他,是想绕着走的。唉,甚悲哀。

      巫贞贞悲哀了一会儿,头就有些隐隐作痛,她只好放下不去多想。而在这一会儿功夫里,她那两位闺蜜便打翻了她房里的茶具一套,挠破了墙上挂着的丹青一幅,污了大红洒牡丹花的地毯一张。巫贞贞不胜其扰:“哎,你们两个今日都不用过堂吗?”

      谭媛:“忘了和你说,冥府这不是发生了一件捅破天的大事嘛,上面特许各处歇五日,用作修补殿阁,稳定身心……”

      闻人妙:“就是收买人心!”

      “哦!”巫贞贞懂了:“可这个上面是哪个上面?冥府歇业,生魂流转停滞,再开工可不是一般的工作量了,若论担得起这个责任……莫非是酆都大帝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如今神识尤在?”

      谭媛掩口笑:“瞧你这话,也亏是我们两个,若教别人听去了,再闹到总判那里,给你扣上个咒酆都大帝老糊涂了的罪名,你就该老实了。不过这回你猜错了,发话的并不是酆都大帝,而是住在城中央的那位东方鬼帝。”

      巫贞贞不由诧异。

      东方鬼帝有两位,据说是兄弟。哥哥神荼,弟弟蔡郁垒,常在东海度朔山桃林居住。这位独自搬来酆都的正是弟弟蔡郁垒。

      五方鬼帝隶属酆都大帝,当酆都大帝不在酆都城,则代为管理城中诸事,他当然可以发令。

      “这位帝君?他不是一向藏着不露面吗?柳潋出来的时候他也做了缩头乌龟,这个时候突然刷存在感……”

      “不管怎样,帝君已经出来说话了,非但说话了,而且,”谭媛笑了笑,卖了个关子:“贞贞,你绝对猜不到,帝君他要公开露面了!”

      “公开露面?”巫贞贞眼睛一亮:“如何露?一千年了,这可是头一遭。”

      东方鬼帝这个公开露面定在了九月初一,他的生日。究竟九月初一是不是他的生日也惹人怀疑,毕竟太突然,且当下距离九月初一也只有七日了。

      冥府众官一边议论着,一边各自忙着准备贺礼,酆都城中人心浮动。

      关于送什么贺礼,巫贞贞着实苦恼了一番,加上年恕这几日请假疗养钟判挠伤的胳膊,过堂只余她一人,难免有些走神加上燥气。

      譬如,往常她若插手,遇上犯了错还没有被善恶簿记录在册的生魂,如果这个生魂对她的罚处不服气,巫贞贞总会拐弯抹角的诓他入坑,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直到服气为止,标准的青天做派。现在呢,则通常是:“你就是想投毒害人当本官看不出来?”

      下跪的生魂也通常都跟不上她的节奏:“大人,我分明是误食了鼠药身亡,您刚才也说了的,善恶簿上记载得清楚,我哪敢投毒害人呐!”

      巫贞贞把惊堂木向桌上一扣:“那你死前一天去买鼠药做甚?”

      “毒老鼠……”

      “还嘴硬!你邻居年前新死,她在本官这里交待曾与你有争执,你养猫不准邻里买鼠药,是也不是!”

      下跪生魂大概没想到这女判还有这么一手,吃了一惊,脸色更是比新死还难看。

      “你不准别人买鼠药自己去买,你家又养了猫,你敢说你是去毒老鼠!”

      “这,这……”

      “本官懒待和你墨迹,快说!你想害谁!”

      暗幽幽堂内,女官张牙舞爪色厉内荏的模样还真有几分骇人,生魂蜷缩着哆嗦了一番,只得实话实说。

      因他有害人之意却失手害死了自己,也算得了惩罚,对于此项的判处,巫贞贞只是给了个白眼,训斥几句,并未狠判,再综合他一生功过论处,嘴如连珠炮般放了判词,便教鬼吏带人。

      判的还算公正,只是……只是堂上充斥了一股看似武断急躁的气氛,就好比孟婆那里排队的人如果太多,就让孟丁捏着生魂们的脖子挨个灌汤以提高效率。当然,这只是传言,孟婆是否真的如此做过就难说了。

      鬼吏还未带另一个生魂进来,巫贞贞已经一目十行的看了善恶簿,扔在一边。

      “你此生自打出了娘胎就卧病在床,直到病死,是上一世的果报,你可有怨言?”

      生魂瘪了嘴刚想诉苦,就听巫贞贞自言自语说:“我是疯了吧,你就算有怨言又与当下判处何干?”

      然后摇头叫生魂的名字:“你病了这些年,除了父母恩,还有那么多人伺候你,一部分是他们上一世的债,另一部分是你下一世要报的恩。你这一世过的单纯也好判,下一世运数也自有安排。去吧,孟婆处喝汤。”

      这场下来,生魂除了抹几滴眼泪,一句也没说上。

      在巫贞贞处办差的,一个名唤黑脸的鬼吏看不下去了,给她使了个眼色。

      巫贞贞稳稳当当接了这个眼色,也觉得判的浮躁,再这样下去,有可能砸了她自封的青天招牌。正准备下一个多说几句,就看到门外有黑影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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