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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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马车就在外面，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使用。” 达西先生十分具有绅士风度，但格洛丽娅不太领情。
她虽然顺势借用了达西先生的马车，但这只是为了成全双方的面子而已。而且这也一点不妨碍她在心里污蔑达西先生这是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可耻行为。
格洛丽娅回家之后洗了个澡，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房间里一圈圈地踱步，一边晾头发一边思考。
她不能直接出面教训孤儿院的老师们，虽然可以获得一时的爽快，但是从长久而来没有一点儿好处。全部辞退只能解决一时的麻烦，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体罚学生在这个时代也不能算作是十分正当的辞退理由。
格洛丽娅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切尔西太太，她的家庭教师。虽然格洛丽娅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摆脱了家庭教师的管制，但名义上她需要一个家庭教师陪伴在身边。
“格洛丽娅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切尔西太太虽然这两年不怎么和格洛丽娅长时间待在一起了，但在兰洛斯家的地位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她在这里有一间自己的卧室，并且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
切尔西太太天生面容有些严肃，多年孤独空虚的守寡生活几乎剥夺了她笑的能力，她看上去像颇为刻板严苛。然而事实上切尔西太太是一位内心柔软宽和的女士，虽然她也确实有些类似于吹毛求疵的小毛病。
切尔西太太其实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了，不过格洛丽娅现在有一项新的工作需要她忙碌。
“我发现圣约翰孤儿院的运营存在一个十分突出的问题：学校教师的教学能力并不足以教导出合乎要求的女士，并且教学方式也太过严苛。因此我为孤儿院的老师们也制定了一份需要她们遵守的校规。为了保证这份规则的顺利实施，我希望你能够去孤儿院给予她们一些指导和帮助。”格洛丽娅在指导和帮助上咬了重音，她相信切尔西夫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切尔西太太迟疑了片刻，便利落地答应了格洛丽娅的要求。格洛丽娅已经开始不需要她了，但她不想失去在兰洛斯家的工作。
格洛丽娅顿了顿，颇为严肃地叮嘱了一句：“你去之后完全不必顾忌着什么。虽然她们中的几个人的年纪和你差不多，但你是她们的指导者，是她们的老师，我也会在给院长的信中写明这一点。”
按照格洛丽娅的想法自然是希望切尔西太太能够模仿一下那些老师们的教育方式，让她们也体会一下被体罚时精神和身体上的折磨，但她也知道切尔西太太是不会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的。但在切尔西太太的监督下，至少能帮助她们改掉体罚学生这个坏习惯。
“我会的。”切尔西太太颔首。
格洛丽娅只需要明天装模作样去圣约翰孤儿院走一趟，孤儿院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但乔装的问题就不太好办了。
格洛丽娅相信自己就算不向父兄坦诚，达西先生也不会知道这一真相，但她却不想这样含糊过去。事实上格洛丽娅与诚实这个美德的关系并不密切，但她没有办法忍受以后发生像“只要一看到达西先生就因为心虚而下意识低他一头”的事情。
她才不要输给菲兹威廉·达西那个家伙！一点也不行！
但话说回来，她到底该怎么坦白呢？
格洛丽娅走到头发都干了，也没有琢磨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她自暴自弃地想道：与其浪费时间思考合适的坦白方法，不如想想怎么撒娇吧。也许老兰洛斯心一软就罚的轻一点呢？
为了更好地营造楚楚可怜的效果，格洛丽娅特意换了一件颜色娇嫩的裙子，轻声细气地跟老兰洛斯描述了一遍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着重强调了自己是为了仔细调查孤儿院的运营状况，并且认错态度十分真挚诚恳。
老兰洛斯沉着一张脸，语气中难掩的怒火，“格洛丽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错了。”格洛丽娅低着头，语气可怜，“我已经向你坦诚了事实，并且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准确的说，是一部分的事实。
看到一向宠爱的女儿这样顺从可怜，老兰洛斯的愤怒也消了大半，但是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的。老兰洛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格洛丽娅，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没那么在乎一所孤儿院的运营状况，那点事在我心中远没有你的名誉重要。你什么时候才能分清轻重缓急呢？”
格洛丽娅在心中小声嘀咕：我正是因为分得清楚才那么做的。但这种观念上的差异是很难轻易抹平的，而且她也不能和一心为自己着想的父亲争辩些什么。
“我
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老兰洛斯最终敲定了对格洛丽娅的惩罚，一幅刺绣，这至少要花费格洛丽娅一周的时间。
格洛丽娅最讨厌大幅的刺绣，太磨时间了。花费大半天只能绣出一点点东西，这让她有一种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的感觉。认了罚之后她最后还想要争取一些利益，“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不能答应我？”格洛丽娅用手指比划一个非常微小的空隙，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老兰洛斯。
老兰洛斯不动如山，“你把要求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是否真的是小要求。”
格洛丽娅说：“我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安排人暗访圣约翰孤儿院的运营情况。”
老兰洛斯深深地看了一眼格洛丽娅，叹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就像天底下大部分父亲一样，他希望女儿乖巧听话，格洛丽娅其实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期待，长歪得非常严重。
老兰洛斯有时候希望格洛丽娅是一个男孩，这样她的勇敢和正义感就不会成为缺点，她的行为也会被世人所宽恕。老兰洛斯清楚地明白这样放纵格洛丽娅下去她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位合格的主母，但他却总是狠不下心磨去她性格中的棱角。
“谢谢爹地。”格洛丽娅欢快地回答道，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老兰洛斯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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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在家里宅了三四天之后，连参加舞会都让格洛丽娅感到是一件轻松快活的事情了。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任何一个邀请自己跳舞的人，表现得不能再乖巧了。
艾尼克斯子爵也出现在这次的舞会中，并且殷勤地邀请了格洛丽娅，与他之前的表现几乎无异。
乔伊斯早就把艾尼克斯子爵财政情况调查清楚了，连社交情况都顺势调查了一遍，然而结果却是财政没有任何问题，社交倒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艾尼克斯子爵曾经殷勤地和许多淑女接触过，甚至有过类似于追求的行为，但最终都不了了之，格洛丽娅是他剩下的最后一个目标。但这顶多解释为广撒网多捞鱼，最后挑挑拣拣还只剩下格洛丽娅一条鱼，并不能作为指责他心怀不轨的证据。
和艾尼克斯子爵跳第二支舞的时候，格洛丽娅忍不住试探，“艾尼克斯子爵，这里有很多优秀的淑女，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艾尼克斯子爵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却对问题避而不答，“你可以叫我罗伯特。”
格洛丽娅发誓只要她叫了这一声罗伯特，艾尼克斯子爵就该直接称呼她为格洛丽娅了。然而她还是改了口，“罗伯特。”
艾尼克斯子爵果然顺势提出了交换条件，对格洛丽娅省去了礼貌的尊称。他这样回答格洛丽娅的问题：“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相反，我是在珍惜美好而特别的时间。”
格洛丽娅有些尖锐地说道：“但对我来说未必是这样。很抱歉，但我不得不那么说，你给我带来困扰了，罗伯特。”
“很抱歉，我会控制自己的言行的。”对于格洛丽娅的冷淡的态度，艾尼克斯子爵仿若未觉，“但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花言巧语的阴谋者。格洛丽娅在心中默默地下了断言，面上却对他虚伪地笑了笑。
在舞会接下来的时间里，格洛丽娅再也没有搭理过艾尼克斯子爵，但这点也没能打消他的热情。他除了格洛丽娅和舞会主人家的小姐，没有和任何人跳过舞，简直是光明正大给人提供八卦的资源。
并且接下来几天格洛丽娅又收到了好几封艾尼克斯子爵的邀请函，但无论她怎么拒绝，对方都锲而不舍地继续着。
格洛丽娅开始深刻地怀疑这个艾尼克斯子爵是一个抖M，还是越拒绝态度越冷淡他就越感兴趣的那种。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难道她要回应罗伯特才能打消他的兴趣吗？
之前坑了她一把达西先生已经被格洛丽娅抛到了脑后，罗伯特·艾尼克斯成功地成了格洛丽娅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纠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