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从死亡开始

16、陈尘

　　凌父嘭的一声推开门，沉着脸走到凌燕的办公桌前。
　　凌燕从一丢文件夹里抬起头，眼神中有些困扰，但心却咯噔了一下，似乎有所预感。
　　“有事吗？”故作镇定。
　　“有事？”凌父冷冷一笑，将手中的信封扔到凌燕面前，挞的一声，震得凌燕心绪不宁。“你自己看看有事没事。”
　　凌父从没这样和人生气过，年轻的时候，缩着脖子做人，没敢，后来，没人敢。
　　他也好久没受过那样的气了，他想着那个少年。
　　他没办法将怒气发在那个少年身上，那样和少年的谦逊相比，会自己更加不堪，他用诚恳的语气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不想让我哥哥陷入哪种情况。”他还说“请您让凌少把我哥哥辞了好吗”他接着说“我已经和哥哥说过了，但哥哥不信。”“您也看过照片，全是令郎……”突然住口那少年用愧疚的眼神看着自己，已经涌出的怒气又被迫压了回去。
　　他想告诉少年，那不是我儿子的错，然后他却没办法说一句反对的话，他堵了一口气在心里，却想维护自己的面子，端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他说“我想这个误会，我会去找小燕弄清楚的。”
　　他想告诉自己是哪个男的勾引自己的儿子，现实和照片都很很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他连想像都做不到。
　　凌燕颤抖着手拿起信封。眼神有些躲闪，却又有些坚定，迟早要被知道的，是这样的。
　　但时机还不成熟啊。
　　他想过这样的画面，但旁边有个男人，而不是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就被迫揭开那成薄纱。
　　如果那个男人，并不愿意呢，比起父亲的怒火，他却忍不住的担心另一个问题。
　　照片只是有些暧昧，如果一口否定也不是不可以。
　　但父亲会信吗，就算会，他也不想，他还是有点冲动，他还有些年轻。
　　“我让你来就是让你来搞男人的吗！”凌父竭不可遏的大喊。门外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自觉的悄然离开。
　　“别说那么难听的词。”凌燕的第一反应是想说明，那不是搞，他是在追。
　　“难听？做了你就给我听好了，玩够了你就给我断了。”在怒火攻心之时，凌父紧紧捉着那名为理智的尾巴，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闹得不可开交，他想，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离开。
　　“我不是玩。”凌燕沉声说到
　　“是不是玩是我说了算。”凌父冷冷的说到，眼中闪着势必可得的光。
　　“我说了不是玩，现在请出去。”凌燕压下心中膨胀的不安。
　　“三天”凌父毫不理睬，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凌父坐在车上，却没有开车，他从钱包里拿出一个女人的照片，就算透过照片也能从那女人脸上的皱纹中看出她的苍老。
　　他轻轻拂过照片，有些疲惫透过话语“老伴啊，儿子喜欢上男人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回归正道的。”
　　凌燕等着陈尘给他打电话，没等到，他想了无数说词也毫无用处。
　　三天，他手里的权利被慢慢削去，他也不能再接触那些新软件，不安开始蔓延，他有个不好的想法，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理智。
　　不会的，不会的。
　　他终于按捺不住，可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关机。
　　他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然后一遍遍听着那机械的女音。
　　要坚持的理由已经没有，但不愿认输啊，他想去找林烈但也清楚是知道，林烈会和父亲一样，一样的为他好，他也知道，如果对象换作林烈，自己也会一样，他没理由再去碰壁。
　　几天时间，凌燕已经回家修养，对外放出消息，准备结婚，休息几天。
　　凌燕听到这消息是林烈来。
　　“结婚也不告诉我，真不够哥们。”他们和王匀的关系算是王匀单方面的维持。
　　现在王匀没来，两人也就是疑惑下，并没放到心上。
　　“谁说我要结婚的！”凌燕惊讶的问，转眼也想到了什么。
　　咚咚咚的跑下楼，咆哮到“要结你自己结。”
　　“你说什么混账话”怒气达到了最高点，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忘记了他妈妈。
　　“我说，要，结，你，自，己，结”凌燕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凌父浑身发抖，啪的一声。将林烈从楼上惊动下来。
　　“凌父消消气”他连忙拉作准备再来一下的凌父。
　　“我消气？你问他说了什么！”
　　“小燕也是一时糊涂，小燕你说是不是。”他对盯着一红手印的凌燕不断使眼色。凌燕直接将头摇到一边。
　　“……”林烈暗恨了声，这熊孩子。
　　“我去劝劝小燕”连忙自己把话圆回来。
　　林烈看着凌燕，“说吧，为什么”他们几个有时候会讨论到婚嫁的问题，记得当时几人都表示，没问题。
　　凌燕眼睛红了一圈，没说话。
　　“因为陈尘？”林烈用疑问句问出肯定的语气。
　　他当初以往凌燕只是玩玩，对哪种人的好奇，早知道这样，唉。
　　凌燕拉住林烈的手“我打不通他电话了，在好久以前。”眼泪开始一颗颗的往下滴，他都快被他那荒缪确是目前最符合事实的想法逼疯了。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知道我就死心，好不好”林烈摸着凌燕的头，好。
　　他一直把凌燕当弟弟。
　　凌燕被停职了，这内幕的消息是陈尘从林烈那听到的。
　　那优雅公子半遮半掩的揭开他的面具，随着而来的自然少不了一番明示暗示。
　　蜘蛛早已放弃这张大网，吐出一条丝线沾在对面的墙上。只待壁虎断尾他就遁走。
　　他已经开始兴冲冲的准备延丝爬走了，但有人确来告诉他，壁虎还在原地，只是换了个颜色。
　　只要想到逃窜，愧疚在已经结冰的心里翻滚，直到冰开始融化，还不罢休。
　　他有些感动，有些不解，还有些埋怨，埋怨那只不守自然规矩的壁虎。
　　凌父来找他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还早，他等不及了。
　　一场婚礼在举行，条件？只要是女的，凌父开始只是借口，后来想，也许这样，小燕就会回归正常。
　　他精挑细选的一群女人被一一淘汰，一场战争悄然拉开帷幕。
　　“你必须给我结婚。”
　　一场仓促而又盛大的婚礼在暗中展开。
　　陈尘坐在凌父对面。
　　他想：一会就像演电视一样，他会给我一张支票我该怎么要呢。
　　然后他看着桌上的支票，又不由得苦笑，真像偶像剧。
　　他捡起了支票，小心翼翼的对折，放到上衣口袋里。
　　任不知名的情绪翻滚。一只明明只知道捕食的蜘蛛突然有了思维和感情，它那简单的快乐也被剥夺了，
　　好不值得。
　　又好生欢喜。
　　凌父看这陈尘看他并不准备说话，不由得轻轻嗓子故作讽刺的说“真不知道小燕喜欢你什么。”
　　门被一股大力推开，打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陈尘看着突然出现的凌燕，他想这时候我应该惊慌，可怎样做呢。
　　这时候的凌燕就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尘，你刚才说了什么。”他逼问着，求你在否认啊。
　　陈尘抿着嘴，不住声。
　　“小燕，你都听见了还问什么。”凌父得意洋洋的说到。
　　“我让你说”凌燕逼近陈尘，不理会凌父的话，他开始自然自语。
　　“是不是他逼你那样说到。”
　　“燕儿！”凌父的表情有些扭曲，他没想到，到这步了，凌燕还能自欺欺人。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是这样的。”他用近乎卑微的语气恳求到。
　　一个不小心，早已一往情深，他愿用最卑微的姿态，挽留这段禁恋。
　　“不是”陈尘的一句话，将所有希翼打破。
　　“你给我滚出去！”野兽开始怒号。看吧，和他想的一样。
　　陈尘全身脱力的靠在椅子上，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有什么好难受的。
　　他想起那天林烈来找他谈话。“凌燕最开始被盗的软件是你做的吧，别否认，有次我看见你电脑上的一个软件名，虽然你掩得及时，我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过你后面没再这样弄反而是盗和他是敌对关系的公司，也是有点私人关系的吧。”“你应该对他有点好感的吧。只是没那么浓烈”“既然这样帮我个忙好吗，陪我们演一场戏。”
　　他将支票放到一个笔记本里，用胶带将它粘在什么。
　　做完，关上笔记本，有些疲惫的将头放到桌上。
　　他这辈子，只后悔过俩件事。
　　一件是：捡回了陈宁。
　　一件是：算计了凌燕。
　　过来会，耳边传来了陈宁的声音“哥哥，吃饭了。”他起身，往外走起。
　　嘴角在他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微微上扬，心情有了一丝舒展，他想，凌燕会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过完，正常而幸福的一生，至于自己，会有陈宁陪着过完一生，以弟弟的身份。
　　看吧，大家都会好的。
　　他想，这次以后，自己去开个小店，不再做哪种事情了。
　　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也只有俩件事。
　　一件是：算计了凌燕。
　　一件是：捡回了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