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痞子与大家闺秀》北乔木玖

17、第十七章

　　“咱们怎么去？”现在太阳虽然不晒人了，四月的天，午后还是很热的，安宁勾头看着院子的光景，并不太愿意迈出去。

　　要是有把伞就好了，安宁小声嘀咕了一句。

　　杨羽耳朵尖，一字不落的都听进去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没伞，也没车，我们走着去！”斜着脑袋，说的气不顺。

　　这女人真麻烦，古代的女人都这么挑吗？还伞呢？又不是三伏天大太阳的，而且就算是三伏天，上辈子她和战友照样太阳底下站军姿练项目，也没见谁抱怨一句呀。

　　一个个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这位姑奶奶倒好呀，就这天气就想要伞了。

　　哼，矫情。

　　“没有……”安宁看着杨羽傲娇不屑的小表情，觉得他误会她了。

　　刚才那句“要是有把伞就好了。”安宁是真的不由自主的说出来的，要是过脑子她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她现在寄人篱下在杨复生手底下生活，哪能有挑三拣四的余地呀，自己现在的形势她还是看的清楚的。

　　安宁想解释，不过看着已经昂首阔步走出去的男人，安宁识趣的没再说什么，关上房门，转身追了出去。

　　一路上安宁都有点忐忑，这几天的相处，她自觉摸清楚一点杨复生的性格，但是每每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有会发现，好些时候，杨复生的反映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晚春的四月，已经可以在田间的路上闻到麦芽的清香。微风荡漾，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气息和麦田里的甜香。

　　杨羽吸吸鼻子，觉得，这味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很，一下子勾起了她幼年的记忆。

　　小时候，起初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们还是个正常家庭的。这个季节，勤劳的农民是不会整天在家闲着的，而是会去麦田里给麦子除草。

　　因为天气的原因，大家一般都是早上和傍晚的时候去田里干活，杨羽小的时候她妈妈还是挺喜欢她这个女儿的，而且她那个时候也懂事，学前班的时候老师已经教了要体谅父母干活的辛劳。

　　所以那个时候她经常下了学，先跑回家放下书包，然后却不是像其他小伙伴一样，在村里胡同里跑着打闹做游戏，而是一个人顺着村后的那条小道，往自家地里去。

　　那时候她还小，干不了多少活，但是她总喜欢跟在她妈后边，和妈妈有的没的说那么一两句。

　　有时候她妈妈没时间管她，让她自己去玩，她也不跑远，一个人在地头，拿个麦穗都能玩好久。

　　想到这里，杨羽看着荡漾的麦浪，深吸一口气，心里微微发涩。

　　那个时候她妈妈应该还是爱她，爱那个家的吧。

　　虽然她爸不成事，但是她妈每天都努力的做活，空闲的时候会给她做裙子，带她去镇上拍照片，偶尔带她赶集还会给她买好吃的。

　　记得那时候她最喜欢吃的就是炸枣糕，五角钱一个，现在看着不贵，但是在她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就连这种东西都不能常买的，每次妈妈都是买一块钱的，说自己不爱吃，两个都给她吃。

　　有些事情，不去想没什么，想起来，却总是能眼睛酸酸的。

　　她是不是曾经也是有人爱的？

　　只不过现实磨平她妈对她的爱，生活的压力不顺和家暴最后让她选择了逃离。

　　凭良心说，虽然后来杨羽觉得她妈对她那么狠心她心里是有点恨她，但是这一切，把他们家给毁了的其实是她爸爸。

　　一个酒鬼加赌棍的爸爸。

　　哈哈，她死了牺牲了，还不知道那么男人以后会怎么样呢？反正她是摆脱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不希望再遇见他。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杨羽脸上表情换来换去，不屑的神情被旁边一直留意她的安宁看了个正着。

　　安宁心里突突的，觉得杨复生不会临时发疯在路上打自己吧，现在这荒郊野外四下无人的，他要真是动手了，她喊救命都没有人听到呀。

　　不由自主的安宁身子一抖。

　　“你冷？”杨羽不可置信的问她。

　　“没，没有呀。”安宁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哦，没事，赶紧走快点吧，不然照你的速度，到县城做不了多少事就该回去了。”安宁走路慢，杨羽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大步向前走习惯了，所以安宁这种速度，她老觉得慢。

　　不过说起做事，杨羽到是想到另外的一茬。

　　“对了，上次我和县衙的张衙役喝酒的时候问过了，他说你可以办户籍，只要村长写个证明文书，证明你是迁入杨家的新妇，就能入籍。”杨羽说完去看安宁的表情。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单独的户籍文书是办不出来的，要办就只能让她落户杨家村，而且做作为杨复生的新娶的媳妇儿入籍。

　　杨羽的意思安宁一听立马就明白了。

　　她愣了一下，没有马上说话，低着头，心里波浪不平。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办不出她个人单独的户籍，或许是杨复生使的伎俩，想让她落户他家，让他们真的成为夫妻。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现在她不能问，哪怕事实就是这样，她也没资格问，而且她现在也不想惹怒杨复生。

　　但是真的要这样入籍吗？不入籍，以后她是个黑户，哪都不能去的，如果入了，以后除非合离或者杨家休妻，不然一辈子她就只能顶着杨家妇的名头。

　　哦，对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杨复生哪天突然没了，那么虽然还是杨家妇，但是户籍甚至户主都会是她，那个时候她也是能自由的。

　　“你盯着我看什么？”杨羽不了解，为什么安宁突然眼神突变盯着她，甚至还让她感觉带着点点敌意。

　　“没，没什么。入吧，入杨家吧，总不能一直做一个黑户吧。”安宁漫不经心的说着，像是说给杨羽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的，不过今天办不成了，我们没有村长的文书证明。”杨羽心情复杂的看了安宁一样。

　　其实她不太想帮安宁入籍，因为安宁要是真的入籍了，那她俩以后真的是要绑一块了，对外真的是就成了夫妻了。

　　如果是这样，以后就是想把安宁送走，或者安宁要走，他们的身份也是扯着关系的，曾经是一家人。

　　这样的名声对一个女孩子，其实并不好，尤其还是古代。

　　“要不先不办吧，我再想想办法。”杨羽试探着说。

　　“真的吗？”安宁明媚的笑颜遮都遮不住，激动的看着杨羽。

　　一看她这种反应杨羽心里立马就有了计较。“你要是不愿意也不用勉强，我知道让你平白的添上妇人的身份不好，不过上次我和张衙役说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说的。其实他说的挺对的，不然你用什么身份落户？”

　　“现在对外来说，认识咱们的人都会认为咱们是夫妻关系，我娶了你，落户杨家再名正言顺不过了，要是以其他身份会很奇怪，而且也没有理由，最关键的还有，不知道你以前身份，所以不好做。”

　　杨羽的这番话很在理，安宁听完之后，心里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冤枉他了，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现在确实算是黑户，哪怕一个奴隶都有身份，都能凭着过往和缘由改户，但是她是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安宁不是一般的不开心。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杨羽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宽慰她，“没事的，就算是你落户杨家，等你想起以前的事，找到家人，你身份就能又恢复的。”

　　“那怎么一样？这样算我是嫁过人的！”安宁心里的那股气，莫名的就跑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怎么这么可怜，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还遇到这么多事。孤苦伶仃的一个小女子，凭什么要经历这么多！

　　苍天不公！

　　不过虽然心里起了怨，安宁脑子还是清醒的，她知道抱怨是没用的，现在能有这种在杨家和平的日子，她已经算是走大运了。

　　“哼，你以为我愿意呀，我还不想娶呢？”说道娶字，杨羽不足觉得脸上泛起潮红。

　　她一个姑娘家，娶什么娶，虽然现在顶着一副汉子的躯体，但是她内心还是个姑娘呢，让她娶个女孩，然后……

　　额……，想想都恶寒好不好。

　　两个互相嫌弃的，就这样各自扭头高傲的成对进了县城。

　　“你要买什么？我要买衣服，然后再买点洗漱用品，添点几双筷子和碗，然后就去粮铺买粮食！”到底是杨羽觉得她一个经过多年教育的人，该心胸开阔，不能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计较。

　　说起来，实际年龄，按照杨复生的是十八岁比安宁大两三岁，如果算她自己的，那么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去和一个五十六的小姑娘计较，比人家大差不多十岁呢，确实有点丢人呢。

　　杨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然后声音放的稍显柔和的说：“你要买什么？要不我们先过去买吧。”

　　杨复生能知道主动询问自己，安宁心里不争气的，稍稍感动了一下，头压的极低，脸色羞红的说：“我也要买些衣服，不过要再买点棉布，买点针线，还想买把梳子，另外换一双鞋，还有……”

　　说道最后安宁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作为寄人篱下的一个客人，好像要求有点多。

　　“还有什么？”杨羽倒是没有多想，认真的一一记在脑子里，然后继续问她。

　　“还、还想去香胭铺子看一看。”安宁说完眼一闭，等着杨复生的严声批判。

　　在这些天里，洗衣服做饭，还有每次洗完脸，只是随便一抹，她真的感觉她的皮肤在变的越来越粗糙。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安宁脑子一抽还是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