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情人节番外：青衿心上意，彩笔画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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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不是……那小疯子……”
“听说那天自在厅内，血能淹到人的脚脖子那里……”
窃窃私语就响起在身后，莫雨理也不理，径直向王遗风住处而去。
他身后，莫采薇与莫红泥紧紧跟随，目不斜视。
也许是这样的态度，让那些议论之人以为得到了纵容，声音竟然大了起来。
“不能让他留在恶人谷……”
“我们可不能留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疯子……”
莫雨忽然停了下来。
莫红泥和莫采薇也立刻停了下来，一步不敢擅动。
若是她们俩此刻在莫雨身边，就能看到，莫雨苍白的面颊上，已经露出了一丝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
……但她们太过胆小，竟连站在莫雨身边也不敢。
不过，说来也是，血洗自在厅的小疯子，谁敢与他并肩而立呢？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莫雨手臂如疾电惊雷一般，倏然而动！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微微一花，莫采薇浑身发抖，几乎已经站立不住，只能靠莫红泥不着痕迹地扶住她，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噗通！”“噗通！”
几声闷响传来，之前说话的那几人，一声也没有再出，已然倒了下去。
鲜血从他们脖颈中间，一颗颗珍珠穿过的小孔里，汩汩流出。
缓慢地，流到了莫采薇两婢的脚下。
莫采薇抖得更加厉害，眼看就要晕厥过去，莫红泥暗暗在她手臂经脉处使劲一按，才让她从剧痛中清醒过来。
莫雨甚至头也没回，根本懒得看那些死人一眼。
他只是拈起一颗珍珠，莫红泥认出，那是莫雨威震整个恶人谷后，米丽古丽大人送来的一斛珍珠中的一颗，莫雨今日却将它带在身上，做了杀人的武器。
圆润饱满的珍珠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珠光似雪，映在莫雨脸上，让他原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容，更显出一种诡异的冷峻，几乎不再像是一个少年。
他黑沉沉的眸子中，反射出珍珠的辉光，身边两婢以为他是在想什么事情，不敢惊扰他，只是屏气凝神，等待少主人吩咐。
而莫雨心中所想，却是谁也猜不出来。
“毛毛总是唠叨，我们没钱，以后如何如何……现下我已经有了这么多。”
“可是毛毛却不在我身边。”
他漠然地扫视了一下身边的死人，心中想：不知道毛毛此刻，正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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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来到了王遗风住处。
两婢没有资格进入，只能等在门外，他一个人走了进去。
王遗风居住之处装扮甚是清雅整洁，若不说这是恶人谷，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书生所居。
满屋书香卷气，案头摆着一尾古琴，琴旁焚香细细，墙上挂着一支玉笛，笛旁还有一把长剑。
而王遗风本人，正站在桌案旁，躬身作画。
那一枝细细的毛笔，在卷绸上流动，笔致细腻，王遗风看着画卷，嘴角含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定然知道莫雨已经进来了，也不招呼他，莫雨和他本就是不循旧礼的师徒，此时有些好奇王遗风在画些什么，便走过去，凑到他身边观看。
王遗风倒也不在意，还是画得出神。莫雨一看之下，却甚是吃惊。
他看王遗风那副微微含笑的神态，以为画的定然是他心中思慕之人，又看他笔触情致缠绵，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谁料想，那画中竟然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
那青年穿着一身天策军铠甲，于黄沙冷月之中，挥动手中一杆长&&枪，枪风猎猎，如月中霜。画中人栩栩如生，眉眼俊挺，英姿飒爽，回眸看向画外的那一双眼睛，更仿佛是活了过来，正看向画外的王遗风。
莫雨虽不擅丹青，但鉴赏品味极高，他一眼便能够看出，王遗风与这画中人，定然交情匪浅，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王遗风看向他的笑容中，又是喜爱，又是惋惜，还带着一丝憎恶。
过了好一会儿，王遗风才轻轻放下画笔，他将画卷展开，挂在墙上，那画中的青年，更是仿佛要从墙上走出来一般。
他看了半晌，方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为什么怎么也画不出呢……”
莫雨却越看越觉得那个青年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等！这人，怎么和之前见过一面的、那个浩气盟盟主有点像？
他眉毛一挑，自觉自己好像窥到了什么秘密。
但今日的重点，却并不是浩气盟的盟主：“谷主，你叫我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看画？”
王遗风丝毫不以为忤，转过身来，轻笑一声：“你觉得，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莫雨冷笑道：“不会是为了我杀了那些蠢材？”
王遗风道：“杀人在恶人谷，又算得了什么大事？”他微微笑道，“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即便杀光整个恶人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也可以杀你了？”莫雨带着一丝隐秘的恶意问道。
王遗风长声大笑，好像真的觉得这样十分有趣，他看向莫雨狼一般狞狠的眼眸深处，那祖传的疯狂，似乎被他掩盖得很好……是谁能让他这样掩盖自己的疯癫呢？
真是有意思，王遗风心想，这孩子，真不愧是莫天蓝的后人：“只要你能，杀了我也未尝不可。”他颇带兴味地回答。
“你可以试试，在我传授你红尘一脉的武学之后。”王遗风笑道，“难不成你忘了，你已经是我的第三个弟子了。”
莫雨恍然想起，是了，就在他血洗自在厅后，王遗风与他一起站在昆仑冰原的高处，对着满手鲜血的他说：“你的那个小兄弟，是昔年‘仁剑’穆天磊的儿子，他已经被谢渊带入了浩气盟，成为了他的弟子。”
“莫雨，你要记得……当你有了绝对的力量之时，浩气盟就不会成为横亘在你面前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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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初练红尘秘意太累还是怎地，莫雨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了。
也许只有当年和毛毛相互依偎的时候，他可以睡得这么踏实，因为只有毛毛……只有毛毛是永远不可能害他的。
毛毛又小又暖，在他身边的时候，总能让他冰寒彻骨的身体变得温暖，一直暖到心里……
就像现在……
不对！莫雨悚然一惊，他伸手朝身边摸去——哪里来这么温暖的一团？
是哪个鼠辈胆敢让人冒充毛毛！
莫雨怒极反笑，这正是他已经怒到极致的表现，他一把抽出自己的随身配刀，毫不留情向那团青蓝色的东西戳去！
……下一刻，他停住了，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这种呆愣的神态，莫采薇见了会昏倒，莫蓉蓉见了会流泪。
床上那团青蓝色的人影转过身来，揉着眼睛，嘟囔着：“怎么啦……谁呀……小雨哥哥！”
毛毛一下子扑入了莫雨的怀中，惊喜地叫嚷起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好想你啊！”
莫雨原本还怀疑这是谁假扮的，但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他立刻明白，这就是他的毛毛！
除了毛毛，还有谁能给予他这样无条件的信任与温暖？
他抱着毛毛坐在床边，毛毛信赖地搂着他的脖子，向他讲述自己在浩气盟中的生活，莫雨看着他那张红润的脸，和那朗星似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一场再美好不过的梦。
不管这里是浩气盟，还是恶人谷，还是其他什么虚空幻境，只要能有这么一晚的相聚，就足以让他对这令人厌恶的命运，报以最诚挚的感激。
毛毛的嘴一刻不肯停歇，他似乎也觉得，这是一场梦境，所以要赶紧把想说的话尽量多说。
可这肌肤温暖的碰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毛毛不愿去想，他只是怜惜地捧起莫雨的手，低声说：“小雨哥哥，你的手好冷呀……果然在恶人谷，他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看他那副神情，下一秒就要为莫雨哭出来。
莫雨垂下眼睫，笑了笑：“是，他们都欺负我。”
……莫采薇听了会颤抖，莫阿金听了会哭泣，被杀死的那些……哦，他们没有发言权。
毛毛更加难过：“小雨哥哥，我、我将来身子好些了、武功学好了，一定会去找你，把你带回来！到时候，咱们俩生活在一起，就像在稻香村一样，再也不分开了！”
“你身子还没好么？”莫雨别的便罢，一听他的身体状况，不由得脸色一沉，抓起他手腕，细细把脉，确信现在只是有些虚浮，脸色这才好些。
“没事啦！”毛毛被他弄得发痒，“咯咯”笑着躲开。
“毛毛，你说咱们永远不分开？”莫雨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深深看向毛毛的双眼。
“对呀！”毛毛又对莫雨的衣服感兴趣起来，玩着衣服的边缘。
“口说无凭，我要留下一个印记。”莫雨笑道。
“什么印记？”毛毛呆呆地问。
莫雨笑着，俯下身去：“这个印记可不是一次就能留下的，以后我要常常给你留下……”
话语逐渐含糊，他向他的脖颈深处，最脆弱最柔嫩的一处深深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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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和毛毛对他们的这一场梦很是满意。
然而浩气盟主谢渊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天上的哪位神仙？
……要不然王遗风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出现也就罢了，他还带着那种，让自己最讨厌的，捉摸不定的笑意，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
“谢兄，难得见面，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不想。”谢渊硬邦邦地说。
“真的没有么？”王遗风毫不气馁，仍然含笑问道。
“没有！你赶紧走！”谢渊转身怒视王遗风。
他的一只手忽然被王遗风抓住了。
谢渊大吃一惊，极力挣扎，但不知怎地，在这奇怪的梦里，他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想做什么！”谢渊怒喝。
王遗风丝毫不恼，风轻云淡：“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说过的话？”
“我要活的谢盟主，跟我回恶人谷去。”他笑意更盛，“今日有幸垂怜，谢兄，还不赶快随了我去？”
他那副温柔缠绵的口吻，令谢渊毛骨悚然，然而更令他几欲昏厥的事情发生了。
王遗风抓着他那只能够摧金碎玉、铁骨铮铮、如今却绵软无力的手，忽地在他手上轻轻一吻。
谢渊只觉得好似有一只毒虫咬了自己一口，脸色都变了，大声喝道：“王遗风，你做什么？！”
王遗风笑道：“开个玩笑罢了，谢兄何必这么当真？”
谢渊怒道：“哪有……哪有这种玩笑！你怎么进我梦里的，快滚出去！”
“我可不滚，”王遗风慢条斯理，好整以暇，“我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他含笑凑近谢渊，低声道：“更何况，谁说是我进了你的梦，说不定，还是你进了我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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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浩气盟中，人人见谢盟主，都心中嘀咕，这是昨晚没睡好么？这么大一个黑眼圈？
毛毛喜气洋洋，来看谢叔叔，也被吓了一跳，自己做梦梦到小雨哥哥的事情，也没敢说出口。
而恶人谷那边，莫雨前来王遗风处继续学艺，两人看了墙上的画一眼，心照不宣，相对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情人节番外：青衿心上意，彩笔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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