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览冥之生

48、惊闻

　　“哇，原来是你们啊！”
　　纪安和卫戈都被这冷不丁出现的声音惊到了，他们循声望去发现苏芷从门口蹦蹦跳跳的过来了。
　　纪安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样子有些牙疼，“你不是跟着卫夫人歇息去了吗？怎么又跑到这来了？”
　　苏芷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更别说回答他的问题了。她走到还在不停挣扎着的□□跟前，兴致盎然地观察者他的反应和变化。
　　卫戈拉住了想要发脾气的纪安，问苏芷：“苏姑娘，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为什么来这里？”
　　这回苏芷很给面子的回答了，“卫哥哥，我之前本来想睡觉来着，可是我刚躺下，就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可以的灵力波动。一时好奇，便出来看看。没想到原来是你么在这里搞出来的。
　　对了，这个可怜的小鬼是什么情况？值得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守着？”
　　纪安冷哼一声，“他是谁关你什么事？赶快回去睡觉去。小孩子家家的别整天好奇这好奇那的。”
　　苏芷一听瞬间就炸了，“我跟我卫哥哥说话有关你什么事儿啊？瞎插什么嘴？”
　　纪安翻了白眼，“还你家卫哥哥，又不是五六岁小姑娘张嘴闭嘴哥哥长哥哥短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嫩不嫌丢人。”
　　苏芷算是见识了这个便宜表哥的毒舌功力，前一秒还说她是小孩子家家的，后一秒就变成了一大把年纪装嫩。她从小到大虽然因为性格原因跟无数人干过架，但是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嘴巴这么毒的对手。一般都是她趾高气扬的把别人说趴下。
　　既然说不过他就换一个招数。
　　“纪哥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因为我亲近卫哥哥不亲近你而生气，都是我的错，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你原谅我好吗？”
　　苏芷变脸之快、演技之精湛简直让纪安叹为观止，卫戈在一边也被吓得不轻。这孩子怎么这么能折腾？
　　纪安强忍着没有把刚刚吃的混沌吐出来，他看着迎风出泪、柔弱的像一朵小白花一样的苏芷，万分好奇那个传说中的苏家到底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一个奇葩的。
　　他不想再跟她继续比谁的下限更低，冷着脸说：“把你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都收起来，就不怕掉你钱塘苏家的面子。赶紧回去睡你的觉去，这里的事跟你没关系你最好不要过问。否则我会在问候你爷爷的时候多替你说句‘好话’的，你可明白？”
　　就知道拿那个臭老头儿威胁她，苏芷很是不服，只可惜她的小胳膊暂时还拧不过老头儿的大腿。不过她总能根据之前收集的信息猜到点什么，“这人是不是与吴刘两家的争端有关？说不定还牵扯上了卫家，你们明知道爷爷不希望你们趟这趟浑水。即便已经参与进去了也该先缓缓等到明天跟爷爷联系上了再说。
　　你们是真的不怕死啊还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不知道卫家家主已经因为这场风波丧命了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因为卫家家主消失才会导致这场风波的产生的吗？”卫戈从苏芷的话里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呃，又多说话了！苏芷有些心虚的看着卫戈，“卫哥哥，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而且爷爷说过不让我说出去的。”
　　“没关系，以你爷爷对纪安的重视，明日纪安若拿这事儿问他他定会知无不言的。你如今只是提前了些，不用太过担心的。说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也好让我们这些一头雾水的人心里有些底。”
　　苏芷想了想觉得卫戈说的没什么问题，于是就捡她知道的说了。这还是她在陪着爷爷玩闹的时候偶尔听到的。
　　作为苏家最受宠爱的女孩儿，她是唯一一个能够时时陪在苏家家主身边的小辈。打小她爷爷就对这个小孙女儿稀罕的不得了，后来干脆把她抱过去自己教养。他在处理各种家族事务时也从不会特意让她避开，正因如此，她得以知道各种各样的消息。
　　前几天她在陪伴老人时，有一个他的多年好友登门拜访。在他们的谈话中苏芷得知了一些关于卫家和卫家家主的消息。
　　由于她当时忙着其他的事情，对此事只是偶尔听了一耳朵，所以只知道个大概，各种细节了解的并不怎么详细。她只知道卫家好像被什么势力盯上了，具体是什么势力连谈话的那两人都不知道，只是说他们来者不善。
　　卫家作为世俗中的顶尖势力在苏家这样的修道世家里也是挂了名的，甚至颇为看重。而且一旦这样的势力除了岔子那影响就大了去了，所以苏家家主对这件事也很重视。
　　苏家家主的老友在和他探讨此事时曾说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为了扩大自己在世俗中的影响力将卫家做了靶子，或者说是战场。而要想掀起战争那么就必须要有引子。从后来的情况发展可以看出他们将卫家家主的死亡当做了这场风波的引子。
　　他们好像还谈到了一些事，似乎是关于为何卫家会成为他们势力角逐的的战场的。大概说是因为卫家近一二十年来没有再传出与修道者有什么联系，所以成了那些不安分的人眼里的一块儿肥肉。
　　不过最后苏家老爷子却对这些人嗤之以鼻，他说既是能够作为顶尖势力成功屹立于世俗之中，就绝不会表现得像表面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些人小打小闹还可以，如果真正觉得自己能在临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最后一定死得很难看。言外之意卫家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苏芷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而且因为这些谈话内容涉及到世俗中的大势力以及一些其他不好宣与人口的事情，苏家家主在谈话结束后立即就对她下了封口令。要不是她之前一时说漏嘴，就是这个事件的受害人卫戈都以为是因为他的遇害导致了卫家乃至临安这场声势浩大的风波的降临。
　　而现在他却知道这件事情背后还隐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死也不是卫家内部权力斗争那么简单。他这个卫家家主甚至连带着整个卫家都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他前些时候的那种敌人有预谋而来的预感果然在此刻就应验了。
　　卫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家主做得十分失败，他看似将整个卫家统治得不错，还定下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计划来肃清家族势力，可惜这些在听到苏芷说的那些话后都变成了笑话。他没能带卫家更进一步，迈上一个新的台阶。反而在不知道敌人是谁的情况下，已经被杀的丢盔卸甲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精神一下子低落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被妖精吸走了一样。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纪安也对苏芷带来的消息感觉到震撼不已，他之前根据卫戈的分析得知背后还有一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时已经很吃惊了。谁知道现在竟然说连卫戈的遇害都是一些暗中势力为了扫清障碍而偷偷下的黑手，而卫家却成了一些心怀不轨的势力的角斗场。
　　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的话那置卫戈于何地？他这个费尽心力想要还卫家一个清静的家主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几乎在他想到这些的同时他感受到了因契约而从卫戈那里传来的剧烈的情绪波动。只不过没多久这些情绪波动就被一种苍凉无奈甚至有些心灰意冷的感情而取代。他在那一瞬间好像真正做到了卫戈心意相通，可惜他越是了解卫戈的心绪就越是替他感到难过。
　　纪安不由自主的看向卫戈，看到他紧锁的眉头、下压的嘴角以及夹杂着无数不知名情绪的眼神，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而那深谷之中不是清冽的泉水而是冒着烟气的酸水，让他的心在浸泡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受着侵蚀的痛。
　　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才抑制住自己冲上前去安慰卫戈的冲动，因为旁边还有一个碍眼的苏芷的存在。而□□的嚎叫声也在渐渐减弱，最终终于清醒了过来。
　　即便如此，纪安还是在心底轻轻地跟卫戈说：“卫戈，无论如何，你还在。我信你，总有一天你能将这一切都调查清楚，总有一天你能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一一清除。卫戈，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陪着你。”
　　纪安的鼓励让卫戈感觉就像是在沙漠中濒死时突然有人送了一壶甘泉的生命之水，让他在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后仍能够直面它，甚至有勇气去与其对抗。
　　他想，大概也只有纪安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能够再遇到他果然是他的幸运。
　　他没有纪安那么多顾忌，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他走到纪安跟前紧紧地拥他入怀，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到他的身上，若是能够拥有纪安他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苏芷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她搞不懂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情况。明明之前还逼着她说一些有的没的的，怎么突然就演变成了这样的场景？谁来跟她解释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