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starbuck

7、你怎么就混上了那帮人

　　（七）
　　人生有一条定律，你越害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周六早上补完课，我正从课桌肚里掏出饭盆准备去食堂，李明康在我的教室门口挥手：“妞，出来，我们出去吃饭。”我就把饭盆痛快地扔回去，收拾了书包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咦？他呢？”我没看到许超。
　　李明康对我翻翻白眼：“你就一会不见他都不行啊。”
　　“去死”我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
　　柯伟在旁边说：“是亮哥约我们吃饭，阿超先去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像有把尖锐的梳子在心口上，想梳理清楚，却划的疼疼的。

　　吃饭的地方不远，我没想到是如此正式的一个酒店。我们三个穿着校服的小孩这刻显得生涩而好奇，服务生对我们的“找人”也存有相当的怀疑，问我们究竟找谁，丝毫不相信我们是来吃饭的。“他们是我的客人。”正在纠缠，许亮适时出现。

　　他带我们往里面走去。这酒店还真不像是吃饭的地方，只有楼下大厅像是个模样，往上走来，越来越安静。类似宾馆一样的楼道，一间间紧闭着的，只有托着盘子走过的服务生，没有声音。我们三个都没见过如此的场面，互相局促地看着，慌张大大的多过兴奋。我抬头望上看，顶上的装饰玻璃映着我的倒影，把我拉的长长的，看不清面容，只剩下惨白的衣服，我不自觉地靠近李明康。要看到许超的时候才觉得大舒一口气。
　　就我们几个，没有旁人，上了很丰盛的一桌菜，都是我们平时不大容易想的到的，还有很多是我们从来不知道没见识过的。刚开始吃的很局促，到许亮说出去有点事后，我们四个人眼对眼对对，就如恶狼放开了肚子一顿猛吃，还很自给自足地对进来问我们要不要加菜的服务生要了瓶酒，喝的很痛快，吃的很痛快。桌面只剩下一片残羹冷炙。等到我们酒足饭饱地躺在椅子上，才想起来许亮出去后就再没回来。我们开玩笑他是不是故意捉弄我们跑掉了。开了会玩笑，说了会笑话。他仍旧没回来，我们开始有点不安。许超说，你出去看看。

　　我开了门张望一会，走廊上仍旧没有人，那样的安静。我的脚步踏在地毯上也是悄无声息。
　　走到楼梯拐角处，有个门内传来的声响让我站定。那两扇门并无关严，我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露出一条缝，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果然许亮就在里面，他站在那一脸愁容，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一只手用力地抓着一包烟，抓的太紧太用力，以至于我能看到他手背爆着的青筋。站他对面那个怒吼的男人，看上去很熟悉却又不是我认识的人。那男人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吐着脏话，像是在不停地咒骂谁。过会狠狠地发着狠，往地上啜了一口。我才想起来，就是这个男人用刀砍伤了我的手臂。对，就是他，虽然那一头乱发已经驯服地被扎在脑后，整洁的西服遮盖了身上的刺青。我认得他。我轻轻地移动身子，想偷偷地离开，却冷不防里面有人猛地打开了门。我站在那，无处可躲。我站在那，呆若木鸡。
　　许亮看到我，想起来他还在请我们吃饭。他与那个扎长发的男人说了句“一会就回来”就向我走过来：“你们都吃完了啊。”他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我仍旧站在原地：“非凡，过来啊。”我没动，仍旧站着。他过来拉我的手：“发呆了呀？”我的身子动了我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眼前的这个人，我盯着她，走到远远的地我仍旧扭着身子盯着她。自打开门那一刹那，她也自始没再动过。
　　许亮貌似想快快打发了我们赶着去办什么事，没顾的上留意我的神情。我什么也没说。下午照例打台球的时候，许超发现了我有点心不在焉：“阿凡，你今天怎么了。”我对他很灿烂的笑笑：“吃的太好了，吃的太多了，傻了！”他用球杆敲敲我的头：“傻妞！”

　　那夜，快凌晨了，我模糊着刚要睡着。灯晃地亮了，她拿着靠枕劈头盖脸地打我。我并不挣扎，由得她打。她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你怎么就混上了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