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X祁同伟]战损》卡***特

5、5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赵东来早上给他套这种连体衣，为什么赵东来把好话说尽一定要拽着他上班。
　　一让他丢脸，二方便别人揪。
　　祁同伟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着赵东来的脸，赵东来笑盈盈对别人，手里掂着他的恐龙尾巴和下属点头打招呼，样子像极了炫耀羽毛的孔雀。那些路上见的门口等的，要上不敢上，只能在祁同伟没注意到的地方，伸手摸两把。
　　他觉得自己成了观赏性宠物，要不是碍于他厅长的身份，那一个个吃人的眼神能把他活生生吞了。
　　祁同伟寒着脸，拒人于千里。
　　其实这全是祁同伟自己以为的，赵东来特想安慰他，那些同事的眼神明明对他充满关爱，顶多透着股母爱父爱泛滥的味道，完全可以原谅的嘛，都是自家同事，有什么的！
　　祁厅长的耳边似乎听到有人说：“我想养个娃了，诶小王你抓紧生一个带来给我们玩玩呗。”
　　他内心恶寒，真希望自己是恐龙，首先玩死他们，再让这个世界在他面前低头。裹在连体恐龙服中的五岁祁同伟，有着非同一般的雄心壮志。
　　事情就这样算了的话，他还能忍一忍，可赵东来居然在走廊里把他放到地上。
　　刚才心里那股子狠劲一下子被打断，祁同伟奇怪地望着这人，昨天那个抱着他不撒手的赵东来哪去了？他胳膊可还吊着呢，胸口还疼着呢。
　　赵东来蹲下身给他整理恐龙装，再检查一遍右边吊着的小胳膊，煞有介事地告诉他：“医生说，过了这两天你就可以自己走路了，这里没外人，路又平，正好练练。”
　　如果是在家，我还真信了你这鬼话。祁同伟转头看着那些办公室门里探出的脑袋们，眼神打飘，他拽住赵东来的裤腿，咬着牙蹦出“抱我”俩字。
　　真从这头走过去，他的老脸就可以彻底不要了。
　　“别撒娇，这么多人看着呢。”赵东来故意逗弄他，对那些看热闹的脑袋们装模作样嚷嚷，“都该干嘛干嘛，祁厅长走个路有什么好看的。”
　　祁同伟当即抬脚，照着他小腿肚就是一下，声音大了点：“赶紧抱我，我胸口疼。”
　　这明显是借口，谁胸口疼还有力气踹人。
　　赵东来边想边弯腰把人抄进怀里，算了不欺负了，别一会再给气坏喽，到头来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反正目的达到，收获围观者羡慕的目光无数，心满意足。
　　今天的局长办公室异常热闹，敲门声不断，送礼的不少。
　　若干业务处工作队的代表同志给祁同伟厅长送来慰问食品，糖果，水果，点心零食，蛋糕甜点，满满当当堆在局长办公室的黑皮沙发里。祁同伟面对小山一样的东西，严肃地问他：“赵大局长，你昨天到底是怎么败坏我名声的？”
　　“这个……”赵东来憋着表情，陷入回忆。
　　一张睡着的照片，专拍流哈喇子的脸部特写；
　　一段声泪俱下的伤势描述，专门卖惨博取众人同情；
　　一个被逼无奈的变小治疗方式，希望大家善意对待祁厅长。
　　回忆至此，赵东来特别诚恳：“我真没乱说话，句句都是站在你的角度，他们就是太热情了。”
　　“东来，你是不是骗我呢？”祁同伟此刻人小眼睛大，瞪起来还是残存着50%的杀伤力，他不可能相信赵东来的话，“长能耐了，别逼我用刑侦的那套手段问你。”
　　“你脱离一线可很久了。”赵东来走过去，蹲下来面对他，“厅长，你确定能从我嘴里套出话来？”
　　祁同伟露出个五岁儿童的应该有的笑容，直戳赵东来心口：“要不要试试看？”
　　赵东来忽然往他嘴里塞了块特别大的糖果，然后把人抱起来放到办公桌上，自己坐回椅子里和他面对面。
　　“试试，让我看看咱们祁厅长的审讯手段有没有下降。”
　　祁同伟被那块圆溜溜的大糖果搞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两条腿垂在办公桌下晃悠，抬手想把嘴里的糖吐出来。赵东来把他那只自由活动的胳膊一抓，不给他乱动，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我这等半天了啊祁厅长，你再不说话，犯人要睡着了。”
　　祁同伟心里那个气，口水顺着嘴角流出一点，赵东来终于把不住自己的表情，笑得前仰后翻，好心地把手放他嘴边，让他吐糖，又赶紧给他摸着后背顺气。
　　终究闹了个脸红，祁同伟觉得自己还不如去外边走廊里走一圈。
　　中午吃饭，脾气一上来，他直言拒绝赵东来去食堂的打算，赵东来心说，你现在这小身板有话语权没行动权，人身自由归我，挣扎什么呀。两手握着他小腰，把这只恐龙往怀里一掂量，迈开大步直奔食堂。
　　进了食堂，不得不接受一通同事友好爱护的注目礼，赵东来好心地给他把恐龙帽子扣上，找了个位置坐好。
　　程度老远看见，直接把手头刚拿好的饭菜送过来。
　　“赵局你先吃着，我再去给祁厅长打一份。”程度挨近祁同伟，“厅长，你爱吃哪个？”
　　赵东来说：“不用了，他吃不下多少，跟我吃一份就够。”
　　于是程度重新弄一份饭菜坐到赵东来的隔壁桌，看着赵局长自己吃一口，给祁同伟夹一口，还看到祁同伟试图抢走赵东来手中的筷子自己吃，被赵局长镇压。
　　有些人默默拿出手机拍照，在群里疯狂传播，一不小心传到赵东来在的群里，祁同伟看到赵东来的手机屏幕亮起，瞄到显示出来的群对话。
　　“祁厅长在食堂！你们快来看！”
　　“这照片拍得简直萌化我。”
　　祁同伟抬头，刚好撞见几个手机摄像头，正脸被抓拍个正着，眼刀刷刷撒出去，刚想开口说话，那边赵东来给他塞了块鸡丁。
　　他下意识张口嚼几下，赵东来就嗓音温和地笑着问：“吃饭认真点，这个怎么样？”
　　眼刀收回，祁同伟不再搭理她们。
　　这种全局上下的歪风邪气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有所收敛，原因无他，赵东来今天没把祁同伟带来，而是送他去省厅上班。
　　赵东来开玩笑说自己像是送孩子去幼儿园的，祁同伟哼了声，给自己的白色小衬衫解开俩纽扣，领带也松了松，就这么着走进公安厅，拒绝他抱。
　　……刚才那一长串的台阶，是赵东来抱着的。
　　祁同伟个子太小，步子更小，赵东来走在后边配合他的速度，忍着笑。
　　两人直奔会议中心，路上遇到的同事纷纷让行，对祁厅长行注目礼和俯视礼，祁同伟适应了这些，昂着下巴往前走。
　　他们来的晚，赵东来事先通知过大家。
　　进入会场，所有人只看到赵东来，完全没注意比会议桌还要矮不少的祁同伟。
　　直到赵东来把他们的公安厅长抱到椅子上坐好，对面的那些才擦着桌沿瞧见祁同伟头顶细密的短发，软趴趴的。
　　祁同伟坐直身体，视线只能和桌沿平齐，他干脆扶着椅子站起来，赵东来护着他生怕人站不稳摔下来。
　　终于能在椅子面儿上站稳，他发现一件特别伤自尊的事，自己和那些坐好的同志们差不多一码齐。
　　顶着大家诡异的目光，祁同伟左手撑着桌面，环视一圈，自以为轻松地笑道：“抱歉诸位，突发了点小状况，只能这样和你们见面，咱们工作得照常。”
　　五岁的孩子奶声奶气，一笑起来能甜到人掉牙，这段话说出来实在有些内外不一。
　　祁同伟自己也发现他们的反应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硬着头皮表示先开会，目光一转发现赵东来还站他旁边，“赵局长，回你自己位置上坐好，正式开会了。”
　　赵东来对隔壁的某局长使眼色，拜托他帮忙看好祁同伟，别给摔到，某局长点头如捣蒜。
　　说实在的，这场会具体讲了个什么内容，没谁敢拍胸脯保证自己全记下来了，所有人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在站着椅子开会的祁同伟身上。
　　从声音到表情，再到缩小好几倍的脸，平时就能看出来祁同伟长得好看，再加上道听途说，他读书时候有许多女生追求，如今结合祁同伟这张娃娃脸，彻彻底底坐实省厅领导班子的颜值门面。
　　祁同伟说半小时左右，身体觉得累，胸口泛疼。
　　他下意识地看向赵东来，那人正低头记录，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表现有点示弱，顿时打起精神，忍一忍继续讲。又过半小时，胸口随着说话，字字句句都在疼，他的小手扣着桌面，停下来迅速缓了会。
　　再抬头时，对面赵东来已经说道：“祁厅长刚才提醒过我，他开起会来总忘时间，一个小时中场休息，正好。”
　　大家其实多少也看出来祁同伟的状态不好，特别配合，环境顿时松散下来。
　　赵东来绕过大半个长桌，没当着大家的面抱他，伸胳膊托着腰，让他重新坐好。
　　“歇会儿吧？”
　　下半场的会没开成，祁同伟被赵东来带去厅长办公室，按在沙发里躺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