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结局 ...
-
锦户篇
———————————————————————————————————————
工作上太多的压力，我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去学校，好在还有小山每天帮我复印笔记再由田中送到家里来，加上考试前加藤整夜整夜不睡觉的给我补□□算是通过了。再到后来，加藤直接到公司里来帮我，他说：“反正我失业了，就来给你打工吧，按普通员工的工资给就成。”
一句普普通通的玩笑，竟让我感动得说不出话。
我过着艰难的每一天，总感觉时间流逝得很快。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就这样急急忙忙地生活，变老，然后接着就死去了。疯狂的忙碌中，那些拼命想要忘记的人和事，就真的渐渐淡忘了。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想起过仁，婚礼过后便再也没有了联络，不知是我在躲他，还是他在躲我，还是彼此都不想再见面了。我也渐渐的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会有各种各样的障碍和困难，可是还有鼓励我的朋友，守护我的家人，和那样的时刻相互分享感情的伙伴。
P一如既往的总是安静的陪在我身边，感觉无论何时，只要回头，就会看到他依然微笑着站在那里，为我加油，给我力量。
我加倍的努力，夜以继日的埋头工作，一段时间下来总算有了一点起色。正当我觉得我又看到希望的时候，它再一次破灭了。
电视上播着佐野老头的妹夫当选财政部长的新闻，我知道，我们大势已去，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了。加藤的父亲为了撇清与我家的关系，把他关进郊外的别墅里，成群的保安看守着，小山和田中也被用不同的理由送去了国外，我彻底孤立了。经济上的排挤，政治上的压力，社会舆论也把我用酒瓶打在佐野头上的照片从箱底挖出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大肆宣扬。忽然之间我的世界忽然之间全乱了，天翻地覆。
想尽了一切办法，托尽了所有关系，可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不断的亏损。看着锦户财团全球性的迅速沦陷，我的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似的难受。分公司一个接一个的倒闭，一批一批的员工失业。我被深深地负罪感包围着，甩不掉，逃不了。
母亲来找过我，让我放弃日本市场，卖掉所有的产业去美国。她说只有在那里，我才是安全的。我也知道佐野那家伙不会放过我，可是我不能去，我去了，P怎么办？
“我不要紧的。”P说，“亮你听话去美国吧。”
我紧紧地抱着他没有说话。怎么可能不要紧？可他坚持不肯去，也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终于连大阪老家的分公司也倒闭了，整个财团只剩东京和纽约两个点，形同虚设，破产只是时间的问题。我放弃了垂死挣扎，整天整天疯狂的和P缠绵在一起。
“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问他。
“不知道。”他冷淡的说。
我坐起来，惊讶的看着他。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你拿什么养我？”他笑着穿上衣服，微微翘起嘴角甚至带着一丝不屑。
我不知道P为什么忽然这样对我，但总是能隐约的感觉到P还是爱着我的。
不久后，我搬出了曾经的大房子，卖掉了名贵的跑车，身边不再有成群的佣人。可是P还在。他常常腻在我坏里说：“亮你要加油，好好的活下去。”
“那你要答应，绝对不能离开我。”我笑着回答。他也笑笑，不说话，爬上来吻住我。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明天起我就要跟著名财团的大少爷身份说再见。不知是出于对我的安慰还是什么别的，这一夜，P特别的主动，反反复复的索求着。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翻云覆雨，颤抖着喘息着直到天亮才筋疲力尽的睡去。
锦户财团宣布破产的那天早上，P走了，拿着他曾经带来的那个小箱子。我看到他留在客厅桌子上的信：
亮，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可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养我了，所以我只能离开，去找下一个能让我过舒适生活的人。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
我把信撕得粉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忘，让我怎么忘？我曾经以为会一辈子在一起的人，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一个接一个的让我忘了他们。我疯了似的四处找他，可从那以后，却再也没有见到过。我整日整日的醉生梦死，活在对过去的回忆里。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太贪心，所以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看着报纸上佐野得意的笑容，我突然了解，我彻底输了，输得干干净净。失去财团大少爷地位的那一刻，我失去了一切。
半年以后我离开了东京，回到大阪老家，找了一份平庸的工作，过着普通上班族的生活。我不明白为什么佐野一直没有来找我，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关心那些。我没有结婚，也没有恋爱，心里被P占得满满的，早已没有位置给别人。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期盼着能在与他相逢在某个地方。可我也知道，就算再见到，恐怕他也已经站在什么别的人身边了吧。
山下篇
———————————————————————————————————————
某一天亮的母亲曾经来找过我，她是一位非常有威严的女人。
“跟我们一起去美国吧。”
我摇摇头。
“为什么？”她问。
我仍旧摇摇头不回答。
“那么，请你离开小亮。”她下了最后通牒。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打开一个黑色的皮箱，里面是满满的钱，就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告诉你。”她说，“作为一个母亲，我必须保护我的儿子。你也知道佐野老头的为人，如果财团垮了，他会弄死小亮的。而我不能让他这么做！”她瞪着眼睛，样子有点可怕。“所以我必须带他走。”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在她就要离开的时候说：“我是真的爱亮，可我也有父母和家人，我不能连累他们。”
她的眼神忽然软下来，慈母般的摸着我的头发说：“小亮如果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最终，钱我还是收下了，全部寄回了老家。我想，这些应该够他们养老的了。
这件事情我从来没跟亮说过，他也一直不肯去美国。我试着疏远他，试着说一些冷落他的话，可我的身体出卖了我，我没有办法不爱他。所以当我知道锦户财团将要破产的消息时，我知道，一切都完了。那一夜我疯狂的感受着他的吻，他的爱，他的一切，仿佛要把他刻在身体里，直到天亮。
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亮，我拿起行李走出了锦户家的门。也许，我再也回不来了。但我会保护他的，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需要多大的代价。
走进另一个大院子，背后的门重重的关上了。
“你受伤都是因为我，如果要报复的话，就报复我巴。”我跪在佐野少爷的面前。
“你想让我放过锦户？”他挑着眉毛，笑得很邪恶。
“拜托了。”我低下头乞求着。
“好啊！只要你乖乖的。”佐野说。接着我听到他疯狂的笑声。
从那时起，那笑声一直徘徊在我的左右，挥之不去。
我被关在地下室一间狭小的黑屋子里，手脚都绑着。每当他心情不好或者旧伤复发引起头疼的时候，就会冲下来劈头盖脸的打我一顿，然后肆意的发泄。他说他喜欢看我痛不欲生的样子，喜欢听我声嘶力竭的哭喊，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无比快乐。他如愿了。
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春秋。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直到身体和心理都渐渐麻木了。
我时常在想亮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因为，这是支撑我一直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赤西篇
———————————————————————————————————————
婚礼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小亮。有时我会想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邮件给他，可看着手机上他的名字，我犹豫了一阵还是放弃了。毕竟，伤害他的人是我。而他也再没联系过我。
不久以后，我听说了锦户财团破产的消息。我一放学就一路从学校跑到他家，确得知他早已搬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再不久以后，由美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死在了产床上。当时还在上课的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就像一场梦一样，遥不可及。带着对小亮的爱和对由美的歉意，我没有再结婚，攒了几年的钱买下了那间充满回忆的房子，一个人寂寞的生活着。
曾经的快乐，曾经的忧愁，都已成为过去。最终，我们天各一方。
尾声
———————————————————————————————————————
若干年后的一家医院里，几个医生皱着眉讨论着。
“他怕成这样，想要治疗都没有办法接近呢。”
“真是可怜那，这么漂亮的孩子。”
“身上这么多伤，应该是受到了长期的虐待吧。”
“到底是谁啊，也真下得了手。”
“。。。。。。。。。。。。。。。”
。。。。。。。。。。。。
特护病房的一角，山下蜷缩着身子，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不停的摇着头小声地念着：“不。。。。别。。。。别过来。。。。别。。。。。”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