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心》沉默

7、第七章

　　到了琼山要爬的时候，我才发现古代的山是没有台阶的，我在现代的时候去登山都是沿着人家早已经修好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就行了，在古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爬山了，没有人给你修台阶，全靠山上本身的山石、树木。好在琼山本身并不陡峭，比较平稳，而且好象来爬过的人比较多，明显有人踩过的山路。我暗自庆幸没有带小敏来，不然她早就趴下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子明要带我去爬山，简直就是要占我便宜啊！他说山路危险，一定要一手拉着我往上走，我说就这山平得跟平地似的，我自己决不会摔倒山下去，可是他坚决不答应，他说上次在琼山脚下已经让我受了惊，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任何可能伤害到我的隐患。他死死拉着我的手，我挣不过他，也就由着他了。
　　别看山不陡峭，可是对一个常年不出大门的小姐来说，爬起来也真够累的，看来许明月的身体还真不怎么样，趁我占着她的时候还得好好锻炼一下。我已经两腿发软，气喘吁吁了，杨子明还跟没事的人一样气定神闲，此时充分体现了男女体质差别。
　　他还算有良心，问我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一点头，一屁股就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刚才光顾的爬山，还没有好好看看风景，坐下来环顾四周，真是山如其名，不愧叫了琼山这样的好名字。山涧淙淙，层峦叠嶂，而且还颇有鸟鸣山更幽的意境。杨子明递过来一个水袋，我接过喝了两口，然后说道：“其实咱们可以喝山泉！”他答道：“现在是春季，天气还不够热，这里的泉水太凉，你若是喝了恐怕受不了，如果是夏天来这里，还可以试一试。”想不到他还挺细心的，我不由得心中一暖。
　　我感叹道：“好久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地方了，难怪你要带我来爬琼山。”
　　他却道：“你还没有上到山顶，到了山顶你才知道为什么此山叫做琼山！”
　　我一听来了精神，原来最美之处在前方，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大声喊到：“出发！”
　　杨子明依旧拉了我的手，边走边道：“你为什么总是说话的声音这么大！”
　　我反唇道：“我为什么要轻言细语，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话。”其实我想说的是大声说话才有气魄啊，不过我怕他接受不了这一答案，男人总是想在女人面前显示气魄的。
　　他一笑：“其实你大声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我没有想到他这样说，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后面的山路就更难走了，比起前面要陡了许多，杨子明一路简直是连拖带拽的把我拉上去的。他嘲笑道：“原以为你这么爱出门，上次看你跑得又那么快，一定有几下子，没有想到真的带了你出门却只有一下子。”
　　我不服气道：“若是我有机会经常来琼山，一定比你爬得快。”
　　“你以后一定有机会经常来琼山！”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这里！”
　　这句话可真是够臭屁的，我心说我凭什么就跟你来啊！不过现在命运掌握在他手中，我还不想太刺激他。

　　终于到了山顶，我一伸懒腰，放眼望去顿时神清气爽，山谷之中竟有湖水，水呈青碧之色，如琼桨玉液嵌于山中，谷中时有薄雾漂浮，掠过水面，环顾四周既有参天古木，又有藤萝枝蔓，不知名的野花迎风摇曳生姿，简直让人浑然忘我。人间美景莫过于此，我如痴如醉，果然配称琼山。
　　因到了山顶，杨子明放开了我的手，嘱咐道：“莫要太靠近湖水那边，那边陡峭，小心失足滑下去！”
　　“知道了！”我怀疑他跟二娘、三娘是同门，都这么罗嗦。我又没有恐高症，就是站在悬崖的边上我也不会头晕眼花，怎么会滑下去。
　　我沿山顶，连蹦带跳，就象回到童年。杨子明在一旁慢慢的跟着，到没有象我一样疯疯癫癫。
　　我正目不暇接，突然有一团浓雾扑面而来，要是在山下来看，这肯定是云。没有想到山上的云来势如此之快，一瞬间就包围了我和杨子明，伸手不见五指。杨子明因离我有些距离，此刻我们两人互相看不见，他急声喊到：“明月你不要动！我马上过来。”
　　我应了一声。我虽然看不清四周，却并不害怕，听到杨子明喊我，确定了他的方向，于是摸索着朝他走去。突然间我踩到一块石头，脚下一滑，竟然向一边摔倒，虽然我看不见，但是对方向还是有记忆的，我摔倒的那一边正是靠湖水的一边。我心知不妙，双手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东西，一边惊叫了一声。
　　在我倒地的一瞬间，我竟然真的抓住了一样东西，是杨子明的手！我听见“嗵”的一声响，杨子明竟然是飞身扑过来的，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偏偏他正摔在朝湖水的一边。他用力往上把我往上一托，自己却顺着山势下滑。我虽然害怕，但是心中一片清明，他一托我之后，欲甩开我的手，我却死死握住。他急声大喊：“松手！”此时我半个身体已经随他滑下。
　　我伸了另一手抱住他手臂，也大声道：“拉紧！”他全是为我才滑下去，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此时此刻我若是松了手，哪还有脸见江东父老。
　　片刻之间就算我松手也已经来不及了，山石擦过我的身体，但我哪里还顾得上疼痛。下面虽然有湖水，但是这样的天气，山中湖水必定冰冷刺骨，就算我们没有摔死，泡在湖中也是冻死。况且此处山势陡峭，我无论如何也是爬不上去的。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他竟止住了下滑之势，本来我在他上面，而且是头朝他，脚在上，他一顿住，我却依旧顺势向下，这下换成我在他下面，人也变成头上脚下了。此时换他紧紧握了我的手，这里雾薄，我定神一看，他居然用腿钩住了一棵山崖上的小树。小树被我们两人的重量压得弯下，竟有欲断之势，我们两人在这里并不能坚持太久，若是扔下我，他还比较有希望坚持住。我本来想对他说，你还是放开我吧，可是感觉到他紧得快把我骨头握碎的手，我还是没有开口。看来还是我连累了他，刚才若不是我死死抓住他，或许此时就另是一翻结果。
　　杨子明沉声道：“明月，拉紧我，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上去！”
　　我勉强一笑：“子明，你放心，就算真的上不去，能永远呆在这人间仙境之中也是美事！”我不知不觉已不叫他杨公子，却喊了子明。
　　他一手使劲把我往上拉一边问道：“你还能不能往上爬一点到这棵树这里？”
　　我答道能，然后两脚并一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攀爬，终于够到了树干。
　　他见我用胳膊圈住了树干，握着我的手虽不再用力，却没有放开，然后自己用一手撑着慢慢掉转了自己的方向，最终也用手圈住了树干。
　　我拉住树干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腿受了伤，而且好象伤得不轻，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裤子，他却用受伤的腿一直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我一时竟觉有似有泪涌出，但是我知道此时绝对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也不能让他有一丝担心与分心。我仰了仰头，终于没有让眼泪掉出。
　　他用绕过树干的手拉着我，另一手用力挖出了一块尖利的山石，用山石开始在壁上凿坑，我在一边尽量用脚踩着壁上突出的地方，减轻重量，除此外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静静的看着。
　　终于他凿好了几出，他对我说道：“明月我现在要先上去，你一个人先抱住树干坚持住，等我到了上面就能把你拉上来了。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松手！答应我！”
　　他竟要徒手攀崖，发生任何事情，就是说如果他不幸掉下去了，我也绝对不能松手，这样的回答让我如何开口。
　　他见我不做声，急道：“你如果不能答应，让我如何安心放你在这里？”
　　我哑然道：“如果你出了事情，就算我不松手也是上不去的！”
　　“琼山这里时常有人游玩，如果大雾散开之后，山顶上的人是可以看见这里的，所以只要你坚持住，就一定有希望！”
　　“那为什么我们不一起等待？”
　　他略一滞道：“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如果我们两人都在这里，这棵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树干已经有开始要裂的样子，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一定要离开一个人。
　　我不能让他带着不安离开，所以我说道：“好！我只要有一口气在，绝对不松手！但是你要千万小心，你若是到不了山顶，未必会有那么巧有人来救我，所以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