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帝国风云（一） ...
-
“天呐，好多人······”
夜幕缓缓降临，就像被泼上了墨水一样浓稠浓稠的黑色，印在人们眼里，让人们的瞳孔更深幽。白述无奈地望天，黑色的眼睛望进黑色的天空，互相映衬着似乎想要隐瞒什么不想被别人所知的东西。古舞花牵着他的爪子，一路上喋喋不休，全是她聒噪的声音。
“这里是你们慕缇忒国度的一个灯会祭，怎么样，好玩吧？我跟你说啊，这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待会我全部带你去吃一遍······”
白述觉得自己的身边整齐地排列了五百只鸭子一起呱呱地叫着。
但是他马上被自己的肚子打败了，空空的胃正发出奇怪的声音来唤起主人的注意。古舞花好笑地看着白述脸色尴尬地捂着肚子，脸蛋耳朵都红了。这莫名令她心情大好，忍不住捏捏他的脸颊：“小可爱，带你去吃御守丸子，那里可是进口的食物。”
“等等停下！”白述挣开她的手，“你们带走我就是为了带我吃御守丸子？！”
“是啊。”古舞花笑得没心没肺，看见白述脸上大写的不信，就把烦人的白述丢给身后的穆，自己一溜烟跑了：“穆我去买，你们在这里等我哟！”
“喂！”这家伙，明明知道他有点害怕穆的！白述跟穆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打破了沉默：“那天在卡特伦领主的城堡里，你为什么会来帮我？我们不算是敌人吗？”
穆用奇异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没有为什么。”
白述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毛，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当然，我不是指你恨我。”
“那就是你爱我了？”
白述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这个龙恶魔看上去很禁欲，实际上其实很会钻空子吧？虚有其表！白述在心里腹诽一句，但不敢说出来。“并没有，这只是个比喻。”白述有点不愿意交流下去了。
“那如果我爱你呢？”
白述剧烈地咳嗽起来。“拜托大哥！爱这个高尚的名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一个不熟的人说的，特别是那个人对你有敌意！”白述幽幽地解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沟通困难症病状？恶魔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拥有感情的啊？
“你对我有敌意。”
这理解能力推理能力以及运用能力简直神了！白述翻了个白眼：“我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那你也太······”
属于穆的冰冷气息突然包围了他，白述的汗毛顿时竖起来了。穆突然靠近他，低头俯视着他，苍红色的眼眸里有一些令人惊心的情绪翻滚着。
那些感情是什么？白述一时也被迷惑了，竟然没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穆轻轻抓着他的下巴，冰凉的触感瞬间唤醒了白述。他骤然惊醒，一蹦蹦出四五米开外，警惕地说：“你要干什么？”
穆微微眯起眼睛，完美的脸型似乎没什么变化，但白述坚信他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那种······自己的猎物逃走了的暴戾的气息。似乎和平相处太久了，他都快忘记了，眼前带着他的，不是人，是恶魔啊。
“三二一停！”一串香气腾腾的丸子在穆的面前晃了晃，穆漫不经心地挡开了。
“穆，玛格丽特说过什么了，不要‘越界’。”古舞花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严肃，很快又柔和下来，换上了平时没心没肺的笑容，“小可爱，给你两串。”
白述神色复杂地接过来，有意无意地瞟了穆一眼，发现对方还是用那种不深不浅的眼神看着他，手一颤，差点弄掉了丸子。这个男人，很危险。白述对自己说道，虽然不懂危险的地方从何而来，但是白述就是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也不是杀意，也没有温柔，好像就是被狮子盯住的羚羊，无处可逃。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恶寒。
如果不是古舞花出现，他的下一步，将会做什么呢？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他又能做什么呢？白述忍不住胡思乱想了一下，把问题抛到脑后去了。
“古舞花，你们的钱哪来的？”白述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抢的。”古舞花的直白让他呛住了。“我们是恶魔，怎么可能会为人类工作？”古舞花脸上掠过一丝不屑。
果然十恶不赦。
“那我呢？”白述眉毛微微皱起。
“你是不同的。”穆冷漠的声音响起。
“什么？”白述错愕地回头。
“你，是不同的。”穆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眼神没有方才的危险了，却多了一些诱惑人心的东西在里面，美丽得又一次吸引着白述的目光。
古舞花也有一些惊讶，她和穆认识挺久的了，按照对穆的认知，穆是不会将话重复第二次的冷酷恶魔。但是现在却······这么说，穆真的对小可爱有“那种”感情吗？那样的话，真是太糟糕了。“穆。”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穆才收回目光。
白述的心猛地一跳，略微张嘴欲言又止。他隐隐约约似乎想到了原因，可是却无法说出口。
“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待会被皇宫的巡逻侍卫看见了我们又得在你面前杀人了。”古舞花笑嘻嘻地推搡着白述。
“在我的面前，杀人？”白述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自从从那个红发女恶魔那儿回来后，他觉得自己经常头疼。仿佛是，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一样。恍惚中，眼前飘过了粉色的花瓣，一瓣一瓣的落在地面，然后被碾碎成泥。
“古舞花？怎么会有樱花花瓣？”白述好奇地伸手接住，却抓空了，碰到了柔软的头发，他回神发现抓住了古舞花的头发。
古舞花抽回自己的头发，伸手大力揉捏他的头发：“别乱想，这里没有樱花树。”她和穆对视一眼，能够摆脱玛格丽特的消除记忆术的，也就只有“那个人”和他的孩子了。白述还在奇怪刚才的幻境，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恶魔复杂的目光。
“他这个样子，如果不是眼睛没有变回来，我甚至开始以为他是在装作不懂，在欺骗我们。”古舞花揉揉白述黑色发尾带灰色的头发，扯出笑容，“幸好，他还没有想起。他还是这个样子，还没有被自己吞噬。”
“总有一天，他会被找到的。”穆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神仙对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白述眨眨眼，头疼消失了。“这么说，我真的是里世界的人？”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确切地说，你是世界上最应该身为里世界人类的人。”古舞花正色道，“为了把你弄出去，我们可费了不少的力气。”她着重强调了“我们”这个词，然后白述并不是语文功底好的孩子，没有听出重点。
白述想起自己曾经某次放学回孤儿院的路上，路过一个商店旁时，看见了一个打扮格格不入的女人牵着一个打扮得也很奇怪的孩子。但周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那女人拥有紫色的长卷发，白述以为她是外国来的cos，走上前去好心地问：“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那女人转过身来，眼睛也是漂亮的紫色，简直不像戴上美瞳的效果。“你，不该像我搭话。”那女人牵着孩子的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消失了。白述甚至记得她的样子。
“那是里世界向外世界的射影，算是平行世界的因果吧。”古舞花解释道，“想必那个女人应该是知道你来自里世界，为了帮你不被‘世界法则’发现，这才这么说的吧。毕竟‘世界法则’发现的话，你可是会被强行送回来的哦。”
“‘世界法则’······是个人类吗？”白述问。
“不算是，‘世界法则’大概算个半神。”古舞花拖着腮想了想，“神的领域，我们可不懂。”
“但是，我的确又回来了。简直就像打游戏一样。”白述的问题连珠炮似的没停过，“为什么我又回来了呢？《里世界简史》为什么只有我看得见？”
古舞花不打算回答他，只是笑而不语。
“第二继承者出现了，古舞花。”一言不发的穆突然又开始了神之对话，“不过没有多大的威胁。”
“对啊对啊，小可爱，你很安全。”古舞花立刻明白了什么，笑着答应一声。
“我们从明天起，会教你如何用元素‘创造’，就像亲爱的皇太子殿下一样厉害的魔法哦。不过，如果你被抓回去，你也要偷偷溜出来哦。”古舞花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既是为了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更大的原因也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为了你不被自己吞噬。”
“我为什么会被自己吞噬？”白述奇怪地说。
“人，总有阴暗的一面和开朗的一面，更多的时候是开朗，但是一旦怨气积累，就会变成阴暗。这个时候，就是冲动的来源。”古舞花比了两个手指。
白述还想说什么，前面的人群突然焦躁起来，并且有往后倒退的趋势。“怎么了？”白述皱眉，不好的预感升起。
刹那间，火光一闪，火红色的火焰窜起，然后爆炸。白述第一反应就是用冰墙护住自己，但是考虑到周围人太多，他没有敢使用大范围的魔法。“恐怖袭击吗？”白述被古舞花腾空抱起，很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相对静谧的地方。
“有人想要杀死谁。”穆沉声道，“可能是你。”
“我？”白述指着自己，眉毛拧成一团。
“有人一直跟着我们，穆早就发现了。”古舞花看着不远处火红色的光芒，美丽的红色映在她的眼睛里，“但是那些人跟丢了我们。”
“是别国的杀手吗？”白述呼吸一滞，幸好此时，他不在皇宫里。
“有可能，先走了。”穆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什么人，他才向前踏出一步，但又立刻收缩了瞳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魔法的攻击。白述被古舞花护在怀里，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后当他抬起头来时，发现一人两龙被一群白色披风的人包围了。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戴着面具，白色披风外印着奇怪的图案，有点像一只眼睛。
“那么，交出那个少年吧。”为首的男人伸出手，闪着银光的黑色面具下传出了金属般冰冷的声音，“否则，杀无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帝国风云（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