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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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点头应了一声。
审神者又盯着公文看了一会儿，抬头正要说话，却忽然发现近侍的脸色有些反常——至少，那显然并不是高兴的表情。
“修行的话……长谷部是不想回到信长身边吗？”审神者想了想，很快意识到了些什么。
近侍挺拔的背脊忽然间僵硬了一下，微微垂下了眼帘：“只要是主命……”
“或者也说不定，是去到黑田家呢？”余光瞟见青年下意识握紧的双拳，少女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下一刻就收获了近侍一个明显带着错愕的停顿。
停顿了两秒，付丧神才又继续开口：“那位大人……很好。”
他似乎还有话想要说，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陷在艰难的沉默中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后他忽然觉得肩头一重。
“其实，长谷部也并不是真的讨厌信长吧？”少女屈起手肘、哥俩好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信长也好，黑田也好，反正……真要轮到长谷部去修行的那一天，看样子还有得等呢。到时候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用现在就考虑那么多。”
“啊说起来……”少女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长谷部要是真的出门这么久，我可能会被文书淹没的吧？”
审神者话里清晰的依赖和信任让付丧神原本紧绷神色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却还是尽着下属的职责认真地规劝着：“主，您已经给自己放假很久了。”
审神者假装没有听到，转头又看了看公文：“目前能够去修行的短刀是这些……粟田口家和今剑的话，你去叫一期和三日月来一趟吧。”
“唔……顺便也叫一下药研吧。”审神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既然要让短刀们去修行，自然要先征求家长们的意见——一期一振自然是不用说了；三日月宗近虽然并不是三条家年纪最大的，不过毕竟是天下五剑之一、又常以老年人自居，俨然有三条家大家长的架势；至于药研藤四郎，虽说是短刀，但……至少在审神者看来，作为自己初锻刀的少年分明就是整个本丸的大家长了。
长谷部自然是第一时间应声，领命而去。
很快，被点到名的几人就一起坐在了审神者的房间里。
——另外还附赠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
“是在开会吗？正巧我煮了一些绿豆汤，大家都喝一点消消暑吧。”烛台切光忠端着盘子和碗站在门口，略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比往常多了不少人的房间，视线最终又落在了坐在上首的少女身上，语气显得有些无奈，“您又趁我不在就穿得随随便便的了啊……”
“光忠？这么热的天，空调又坏了，就不要在意那种事了吧？”少女的视线落在男人端着的盘子上、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冲他招手，“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吧。”
戴着眼罩的付丧神点了点头，进屋后自然地在审神者身边坐下，体贴地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绿豆汤，然后看着已经被传阅了一圈、被递到他面前的公文若有所思。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见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过了，审神者捧着绿豆汤喝了一口，幸福地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越发有些慵懒，“回到原主身边的话……恐怕大家都会有一些不那么轻松的回忆，所以我想先征求一下你们作为家长的意见。”
哪怕是刀剑们之中年龄最小的和泉守兼定，到现在也已经是几百岁的“高龄”了。见证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历史，哪怕不像长谷部对信长那样爱恨交织，但多多少少总有些伤心之处。
“主殿说的是，”第一个开口的是一期一振，水蓝色头发的青年难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了平时一贯的温和笑意，“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修行——这份公文里似乎也并没有详细的解释。”
粟田口家的短刀无疑是最多的，作为兄长的一期一振最为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次只是提前告知、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吧。”审神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歪着身子靠在了烛台切光忠的肩膀上，那懒散的模样眼看着就快要赶上明石国行了，“至于详细说明，应该会在之后另行下发才是。”
“大将和一期哥不用这么担心，”作为在场唯一的短刀，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少年忽然笑了一下，“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去修行的——身为刀剑的使命，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温柔美好的事吧？更何况我本来就是长于战场上的短刀。大将如果去问其他人，我想大家也会这样选择，也都希望修行回来之后，能更好地保护大将吧。”
少年说话时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勉强的意味，审神者却沉默了下来。
药研藤四郎——天正十年，陪着信长一起葬身在了本能寺的那场大火之中。
也有人说信长那时并没有自杀，但至少……名为药研藤四郎的那柄短刀，确确实实是在那场大火之后，就再也杳无音讯了的。
如果药研回到信长身边修行，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她无从猜测。
或许，连现在的药研自己也无法预料。
“药研……”一期一振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件事，皱着眉略带担忧地喊了一声弟弟的名字，却又似乎是无法反驳他的话，末了只能低低地叹了口气。
“那么，主殿不必这么介意，”天下五剑中最美的那一位和平时一样“哈哈”地笑了几声，终于也开了口，“这样的话，不如就问问短刀们自己的决定吧。”
事情好像就这么定了下来。
在把公文的内容告诉了所有人之后，第一个提出要去修行的，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让、让我去吧，”抱着小老虎的少年看起来依然有些怯生生的，语气和表情却格外坚定，“修行回来的话，就能保护主人了吧？”
“太狡猾了吧！”厚藤四郎抗议，“我才想要说先去修行的！”
“对、对不起！”五虎退有些慌忙地道着歉，却意外地没有让步，反倒是仰着头看向审神者，“主、主人，那、那个，请让我去修行吧！”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审神者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终于又笑了起来，
“好。”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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