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之梅落九阴》千年笑儿

68、第25章 襄城大会

　　那女子低低一笑，笑容中似有些羞涩，却有带着几分欣喜。二人似又低声说了几句话。陈九阴本也未多在意，忽觉那女子声音像是徒儿完颜萍，起身正要留神，忽有个声音从更远的地方喊道：“萍儿，小萍儿——”
　　那女子低声道：“我要走了，再见。”那男子似乎有些不舍，嗯了一声，亦快步离去。先前呼唤她的人从远处走来，竟有数人，只听一人粗声粗气地说道：“萍儿，今日还没找见你师父么？”
　　那女子果真便是完颜萍，而说话之人竟是大头鬼，瞧这样子西山一窟鬼竟也来了。
　　完颜萍没有说话，约莫是点了点头。又一女子安慰道：“没事没事，不是还不到廿四么？她或许还没来，咱们先进去。”听语声柔媚之极，便是排行老九的红衣俏鬼了。
　　煞神老七笑道：“小萍儿别怕，你师父不要你七爷要你。有我老七在，没人敢欺负你。”
　　完颜萍习惯了他这般打趣，笑了一笑，不以为意，又似有几分心不在焉。红衣女鬼笑啐道：“去去去，当心阴姑知道了打你脑袋开花。”
　　众人一阵哄笑，煞神老七道：“哼，便是她此刻就在这里我也敢说，那又怎么样了？”
　　忽闻一人幽幽道：“我就在这里，你要与我说什么？”只见一个黑衣人影立在阴影之中，瞧不见面容。语气虽然冷冷的，似乎板着脸，声中却也有两分笑意。
　　众人闻声，却都一呆，完颜萍又惊又喜，当先奔进庙中道：“师父，师父！”
　　陈九阴微笑了笑，拍拍完颜萍手背道：“好萍儿。”西山群鬼此时来了五人，亦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招呼说笑。只有煞神老七神情尴尬，颇有几分滑稽。
　　大头鬼道：“我说阴姑啊，咱们可算找着你了，总是算不负神雕侠所托。”
　　陈九阴微笑道：“过儿也到了么，他人在那？”
　　樊一翁道：“你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四处奔走，可忙坏了，好像是为了给郭二小姐布置生辰贺礼……”

　　“萍儿，这半年辛苦你了，你是什么时候到襄阳的？”
　　众人说了会儿话，各自歇下，陈九阴与完颜萍单独歇在一边。半年未见，陈九阴瞧徒儿有些憔悴，神色有异，似有心事。想到先前在外听到她与一名男子说话，约莫是与此有关，但一时也不好发问，亦未问她去湘西送信的事情。
　　完颜萍道：“我十日前到了襄阳，九月十三那晚在此处遇上了杨大哥。那天似乎出了些事情，丐帮的鲁帮主在这庙中被人杀了……”后来杨过交待西山一窟鬼照应完颜萍，又出去办事。完颜萍挂心师父，每日入城寻她，盼陈九阴早日到了襄阳。想不到今日在城中遇到了武修文，二人均感惊喜，说话叙旧，不知不觉却已夜深。
　　师徒二人说了几句话，也各自睡了。后来两三日中，陈九阴并不进城，西山一窟鬼却纷纷出去办事，完颜萍也时常不见，二十三日晚上竟一夜未归，直到九月二十四日午前方才回来。
　　陈九阴一人留在庙中，默不作声地打量完颜萍，神情已有几分严肃。完颜萍却似未觉，神色欣喜，要来接她入城。陈九阴一时便也不问，只边走边道：“城中现在如何？你瞧了好几日热闹，也来说给师父听听。”
　　完颜萍道：“今日大会已毕，午后丐帮要在城西大校场推选帮主，才真有热闹好瞧了师父。”
　　陈九阴摇摇头道：“叫花子齐聚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花子开会你也要看？”
　　完颜萍笑笑，也不再提，又说了些别的。二人入城，完颜萍带陈九阴去了昨日住的客栈，用过午饭，央她一同先去城西校场。陈九阴如今听见“热闹”二字便头疼，原本只想趁此时赴郭襄之约，见完颜萍如此，也不忍扫她的兴，便往城西去。
　　此时城中已是人流纷纷，摩肩接踵，街道上都是往大校场去的人马。二人来到城西，只见校场正中巍巍搭着一座高台，台南摆了这千余张椅子板凳，放眼望去几乎都已坐满。台下也已聚了两千余名丐帮帮众，围着高台，密密麻麻坐地。
　　陈九阴本欲混在人群中随意看看，完颜萍却引她同往迎宾之处走去。陈九阴心下一奇，寻思难道她有请帖不成，却见完颜萍目光似乎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陈九阴还未说话，只见完颜萍眼睛一亮，陈九阴顺她目光望去，见一个衣饰修洁，长眉俊目的男子立在入口之处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此时那男子也已看见完颜萍，欣喜地迎上来，却是郭靖的弟子武修文。
　　“完颜姑娘，你来了。”
　　完颜萍点点头道：“这是我师父。”
　　武修文向陈九阴打个招呼，带领她们坐在最后一排边上，似乎特意留出了几个位置。陈九阴本也不想坐到前面，在此不惹眼处正合心意。完颜萍与武修文低声说话，间有笑容，神情颇为亲昵。说了几句话，武修文暂时离开。过了一阵，东面呜呜响起法螺之声，场上渐渐安静下来。一人跃上台去，向台下群雄行礼，朗声说道：“敝帮今日大会，承天下各路英雄与会观礼，敝帮上下至感荣宠，小妹这里先谢过了。”说着又行一礼，台下群雄一齐站起还礼。
　　陈九阴远望见黄蓉，轻轻一笑。只听黄蓉又宣布了鲁帮主被人害死的消息，台下丐帮诸弟子有的呜咽哀哭，有的大骂奸贼。
　　黄蓉又道：“但蒙古大军进犯襄阳，指日便至。我们不能为了敝帮一己之事误了国家大事，是以乘着今日之便，咱们要推举一位德才兼备的英雄，以作丐帮之主。至于如何推举，请梁长老上台说话。”话音一落，只见一位长老跃上高台，头发虽已白了，但腰板挺直，精神矍铄，这一跃起落轻捷，更见功夫。
　　陈九阴微微一呆，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在杨康身边时也见过这个梁长老。当年梁长老性子暴躁，一对双刀使得十分高明，想不到如今他依然在世，却已经白发如银了。
　　台下好一阵喝彩，梁长老待众人止歇，方才开口。说来说去，却无非也是些江湖辞令的车轱辘话。陈九阴呆呆出神，忆及往事，不由想起杨康，心中又是一阵发闷。回过神来却又听得好大不烦，望向一旁，见完颜萍也并未瞧着台上，低声道：“萍儿，师父有话问你。”
　　完颜萍闻声，转过脸点了点头。
　　“你何时与武修文说上话了？”
　　完颜萍一抿嘴唇，轻声道：“几日前我在城中遇到武二哥。今日丐帮大会，他约我一起来看。”
　　陈九阴见她这副神情，微微皱眉道：“那么这几日，都是他在招待你了？”
　　完颜萍点了点头。其实自从由湘西出来之后，完颜萍一直与丁通宝同行打探陈九阴下落，时间一长，又怎生感觉不出丁通宝对她的情意？完颜萍心中对丁通宝无意，便找个借口二人分手，到九月廿四襄阳再说。陈九阴又始终没有下落，她一人心情低落，来到襄阳却遇到了武修文。两人实在十余年前便萌生情意，只是完颜萍当时年纪尚轻，后来又被陈九阴收为徒弟，二人间才没了下文。此时故人重逢，虽才短短数日，却好似已过了很多年。
　　陈九阴心中一躁，但此处大庭广众，也不好说得太多。完颜萍心知师父不喜欢武修文，也不再说，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师父你瞧，这些丐帮弟子还真有趣。又不是没有椅子，偏生都坐在地上。”
　　陈九阴淡淡道：“这是丐帮的规矩，不论大会小集，均人人席地而坐。”说到此处，不禁又想到了那年七月十五，洞庭湖心满月清辉下的丐帮大会。完颜萍原本随口一说，见她却似乎思绪飘远，神情黯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哀伤的往事，不由一怔，却也不敢冒问。
　　台上，梁长老继续道：“本帮之内既无杰出人才，黄前帮主又不能分心，眼前只有一条明路，那便是请一位帮外英雄来统帅本帮。想当年本帮君山大会，推举帮主……”
　　“君山……”陈九阴喃喃失神，胸中忽然一阵剧痛，似情花毒发作之感。梁长老说起往事，讲述黄蓉当年如何将丐帮四长老打得心悦诚服，如何被奉为帮主，却自然不会提到当年还有杨康假冒帮主，君山之上险些骗去帮主之位的事。台下数千人听得悠然神往，一齐望向黄蓉，却只有陈九阴一人心中浮起那个言笑晏晏，叫自己“九九”的锦衣少年。
　　完颜萍见陈九阴秀眉深锁，嘴唇愈发苍白，额间已见冷汗，紧张道：“师父，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陈九阴一皱眉，摇摇头，抬起目光望向台上，咬牙道：“啰里啰嗦的，说来说去，还不是手底下见真章么？”
　　“今日座间，个个都是江湖上闻名的好汉……然英雄太多，难以抉择，因此我们想了个笨法儿，只有请各位英雄到台上一显身手……”
　　完颜萍一呆，顺陈九阴目光望到台上，复又看向陈九阴。陈九阴转移精神，疼痛稍减，面色微微好了一些。完颜萍仍不放心，道：“师父，你好些了么？要不我们回去吧。”
　　陈九阴见徒儿有此孝心，心中微微感动，微笑道：“师父没事，今日你就好好看你的热闹。”
　　高台之上，梁长老说了几遍，忽然只听台下一人暴雷似地喝道：“俺来也！”腾地一声跃到台上。只见那人高大肥胖，足有三百来劲，落地之时竟连高台也跟着微微摇晃。
　　“俺叫千斤鼎童大海，丐帮帮主太难了，俺是当不来的。哪一位要跟俺动手，便上来吧。”
　　台下人先前见他说话双手叉腰，也不抱拳行礼，似乎颇为无礼，但此时一听却又都笑了出来。
　　完颜萍咯咯一笑，低声道：“师父你瞧，这是个浑人，将选帮主当成摆擂台了。”
　　陈九阴也不由失笑，点点头道：“也不知郭靖黄蓉怎么发的请帖，连这般浑人也能进来。”她知梁长老当年性子暴躁，此时说不定老而弥辣，这浑人要有苦头吃了。谁知梁长老却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劝解两句。见童大海不肯下台，指着台下不住叫阵，台下人人只觉有趣，也无人理会于他。
　　突然间，一条人影轻飘飘地纵上高台，左足在台缘一立，摇摇晃晃地似欲跌下来，却是武修文。陈九阴微微一奇，再瞧完颜萍睁大了眼睛，神色惊喜，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童大海叫道：“小心！”上前伸手欲扶。哪只手掌刚搭上对方左臂，武修文一勾一带，使出大擒拿手中一招“倒跌金刚”。童大海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台外直飞出去，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台下。武修文似乎有意无意，目光向完颜萍的方向望了一眼。二人目光虽没对上，完颜萍瞧他这一下巧妙洒脱，显了一手上乘武功，不由笑道：“师父，你瞧武二哥这一手功夫怎么样？”
　　陈九阴冷笑一声，道：“这大擒拿手使得倒也漂亮。童大海这浑人心地倒好，却不知扶错了人。”完颜萍一呆，抿了抿嘴唇，不敢再说，眼光却一刻也不肯离开武修文，目中还是掩不住的光彩。果然台下多人不服，只见人群中三人分别跃上台去。
　　武修文身形晃动，霎时间向那三人各发一招。不待对方缓过手来，双掌翻飞，竟以一围三。那三人互相撞挤，各自牵制，连冲数次，却始终抢不出武修文绵密掌法构成的包围圈子。陈九阴瞧武修文身手，倒也算得上后辈英豪中的一流人才，见这副生怕不能在人前显示功夫的模样却令人愈发生厌。再瞧完颜萍，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心浮气躁，胸中发闷，眼下却也不能如何，只觉眼不见为净，站起身来。
　　完颜萍一呆，道：“师父，你去哪里？”
　　陈九阴摆摆手道：“我不想看了，出去走走，你不必跟来。”完颜萍望向台上，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不舍。却见陈九阴身影已走出校场，略一犹豫，终于踏下心来，继续观看比武。

　　陈九阴在校场之中留意到郭靖黄蓉以及郭芙一众小辈都在，却独独不见郭襄踪影，也不知这一向好看热闹的少女为何没来。默默出了校场，心念一转，觉今日所有人既都聚在此处，不如趁此时赴郭襄之约。她不知郭府所在何处，回到城中，正想找个商贩打听，忽见前方一头大身矮之人悄悄行路，却不是大头鬼是谁？
　　陈九阴一笑，悄无声息地掠至那人身后，走入一条巷中，抬起手拍了拍大头鬼的头。大头鬼一个激灵，猛然转身，身后却哪有半个人影？却在此时头顶又是一拍，一连转了三四回身，陈九阴却始终在他身后。
　　大头鬼起初的确吓了不清，但见对方拍自己时毫无力气，显是高人恶作剧，故意骂道：“五爷平生最恨人拍我的头！”
　　陈九阴始终强忍笑意不发出半点声音，此时终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缓缓走到大头鬼面前，道：“我看你这脑袋天底下也独一份，多让人拍拍兴许还能再大一些。”
　　大头鬼一见是她，面上怒意转为苦笑，道：“阴姑你……”
　　陈九阴幽幽道：“放着大校场上那么大的热闹不看独自在这鬼鬼祟祟，你搞什么鬼？”
　　大头鬼瞧瞧四周，反笑道：“阴姑你又怎么不看热闹，也来鬼鬼祟祟？”
　　陈九阴笑道：“我如今是愈发不喜欢热闹了，尤其是叫花子的热闹。我正要打听打听郭靖他们家怎么走，与小襄儿还有个约会。”
　　大头鬼笑道：“你早说啊，跟我走吧。”
　　陈九阴瞧他神情，已猜出了七八分，道：“你也要去郭府？是过儿让你去的？”大头鬼点了点头。
　　“杨过他人呢？”
　　大头鬼道：“这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陈九阴笑道：“这小子派头还挺大，如今还学会搞神秘了。走吧，你给我领路。”
　　大头鬼边走边道：“老七那个家伙一直想拍我的头，今日幸好没有旁人看见，要不他可得笑话我二十年。我说阴姑，你可莫再拍我的头了……”
　　两人边走边说，渐渐走远。此时校场之内数千英雄心中，个个都心系今日的比武。郭府后花园之中，郭襄一人坐在芍药庭中，臂倚栏杆，手中拈着一枚小小金针。望见红日西斜，细数花影，情丝困困，只盼杨过前来。
　　“每年生日，妈总叫我说三个心愿，我先跟老天爷说了吧。老天爷，我第一个心愿，盼望爹爹妈妈会同众位英雄好汉，杀退来犯的蒙古兵，襄阳百姓得保太平。”
　　“我第二个心愿，盼望爹爹妈妈身子安泰，百年长寿，盼望爹娘事事称心如意。”
　　她诚心向天祝祷，说了两个心愿，第三个愿望一时却说不出，隔了片刻，道：
　　“我第三个愿望，盼望神雕大侠杨过和他夫人小龙女早日团聚，平安喜乐。”
　　忽闻墙那边一人含笑道：“小襄儿的心地这样好，老天爷听见了，定也保佑你事事如意，平安喜乐。”
　　话音方落，只闻衣袂带风之声，一黑衣女子身影飘然自墙头下来。郭襄大为惊喜，跳起身来道：“阴婆婆，你来啦！”
　　陈九阴看见这少女，倒是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其实方才她站在墙外，听见郭襄向天祝祷，诉说心事，所说心愿却都与她己身无关，均是盼望别人平安快乐，最后一个更是祝福杨过与小龙女夫妇团聚，心中亦是一番感慨。柔声笑道：“婆婆答应了你，自然会来看你。你为何不去城西校场，可是在此处等你的大哥哥么？”
　　郭襄眼睛一亮，道：“婆婆，你见到杨大哥了吗？他有没有与你同来？”
　　陈九阴望着郭襄，摇摇头道：“我也没有见到他呢。”
　　郭襄一听，目露失望。陈九阴心中暗笑，只听墙头上又是一声轻响，一人说道：“姑娘莫要伤心，神雕大侠命我来跟郭姑娘带话。”
　　郭襄一呆，又惊又喜地道：“大头鬼叔叔。他……他要对我说什么？”
　　大头鬼翻进墙来，笑道：“神雕侠说他要亲自给姑娘预备三件礼物，因此今日要到得迟了些。”
　　郭襄闻言，乍惊乍喜地说不出话来。陈九阴笑道：“你大哥哥既然答应了你，又怎会不来？”
　　大头鬼接着道：“正是。这三件礼物嘛，第一件已经办好。第二件神雕大侠带领了弟兄们正在办，这时候多半也已备齐。那第三件礼物，神雕大侠说须得在大校场丐帮大会之中亲手交给姑娘，因此就请你去大校场，算来时候也差不多啦。”
　　郭襄叹口气道：“我本来跟姐姐怄气说过不去丐帮大会的，大哥哥既这么说，就非去不可的了。婆婆，我们一同去吧。”
　　陈九阴听大头鬼如此说，也微感惊讶，笑道：“我才刚从校场出来，今日也真是奇了。”想了想，终于也点头道：“我本也不爱看热闹，可小襄儿这热闹总要瞧瞧的，也不知过儿给你准备了什么大礼。”
　　郭襄叹道：“我倒宁可他早些来，别费心给我办礼物了。”当下三人向校场走去。

　　陈九阴再回到校场之中，也不知台上已比过多少好汉，只见此时台上是耶律齐与一个四十余岁的壮汉正在交手。她向方才座位处一望，只见武修文已坐在完颜萍身边，两人正观看比武，看到精彩之处时而相视交谈，含笑喝彩，显然没想到陈九阴还会回来。陈九阴见自己不在时他二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无名之气。
　　郭襄见陈九阴身子顿住，道：“婆婆，你怎么不走了？咱们去台边坐啊。”
　　陈九阴摇摇头道：“我不进去了，少时过儿来了咱们再聚。”就站在人群之外。郭襄见她神色有异，也不再问，带大头鬼走入场中。
　　天色将黑之时，耶律齐已连败了七八人，良久再无人上台较艺。陈九阴瞧得意兴阑珊，委实对丐帮之事并不关心，只想看看杨过究竟玩的什么神通。瞧着天色，杨过竟然还未现身，不由有些浮躁，又缓缓走出校场，只想稍晚些再回来。
　　陈九阴一人走出许久，今日也不知怎地，心中忽然有些凄然。走着走着突然只闻远处传来一阵狮吼虎啸、猿啼象奔之声，初时若有若无，片刻已越来越大。
　　此情此景十分熟悉，陈九阴不由一怔，展开轻功迎声而去，视野中果然看见一大群训练有素的猛兽成群结队而来，微微一呆，继而心中一乐。待群兽走近，果然是万兽山庄史家兄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