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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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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善袭爵,已经不用鞍马天下,虽位列武班,也不过替皇帝统帅禁军,跟随皇帝打猎私访,手里并无兵权,不过是领着武将俸禄,做的保镖的事情。
顶多也就是危急时刻替皇帝挡挡冷刀子。
贾代善说穿了就是个守成爵爷,他比但是,他跟贾赦这种纨绔不同,贾代善一身过硬的本事,那是上的了战阵,入得了朝堂。
贾代善还有一优势,他跟太上皇是自小的感情,自小随扈太上皇左右,舍生忘死替太上皇挡过许多的明枪暗箭。
太上皇因此十分信任贾代善。
贾代善人才风流,文采惊艳,是功勋子弟中的佼佼者,可谓是引领一代风骚的人物。
当初,京都闺秀无不心向往之,贾母当初独占鳌头,不知道哭坏了多少闺秀。
据说,至今仍有许多人家里还珍藏着祖父当年撰写诗词与策论。
贾琏之前空有其表,如今,祖父一切都成了贾琏记忆,已经具备侯府继承人资格。
他既得曾祖父余泽,又承继了祖父记忆,神功练成有望,一时间不免雄心勃勃。
想起自己那些年的遭遇,贾琏眼眸冷冽起来,如今利器在握,何愁贾府不能兴旺崛起。
只是到底如何阻止荣府倾覆,贾琏心中并无良策。
如今府里还轮不到自己当家做主,头上几层的长亲压着,他有本事也是无法施展。
何况他以前纨绔名声在外,贾府众人谁也不拿他当回事儿。
如今贾府众人浑然不觉荣府已经盛极而衰,自己贸贸然忽然开口,说什么荣府倾覆在即,兴亡就在眼前,还不被人当成疯子烧了?
贾琏也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时至今日,贾琏才真正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纨绔。
为了荣国府的未来,为了祖父一番苦心,更为了自己小命,再苦再难,贾琏也要试一试。
无论如何,贾琏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再三思虑,他决定复制祖父贾代善的路子。虽然荣府最大仇寇是当今圣上一家子,雌伏仇人不甘心。
可是,荣国府能谋反么?
这一条路上一世贾珍已经走过了,根本行不通,还因此拖死了两府。
荣国府想要避免倾覆的命运,就只有投靠小皇帝。
贾琏顿觉精气十足,一改十年来发配边疆煎熬的颓唐,随之而起是雄心万丈,自己从此有祖父护航,怕什么史家、王家、忠顺王府贾雨村呢?
我贾二舍,从此再不做那长于妇人受制于妇人的纨绔少爷,小爷从此要雄起,做荣国府真正当家做主的小爵爷。
思及此处,贾琏使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说起来,贾琏重生时机尚算不错。
虽然荣国府已经盛极而衰,府库空虚,债台高筑,大厦将倾,府中子弟毫无觉察,一个个奢侈无度,不思进取。
好在荣国府定海神针老祖宗贾母健在,荣国府的牌子还能名言正顺的挂着,撑上几年。
如今,秦可卿尚未进府,贾元春还没封妃,更没省亲,大观园这最后一根稻草尚未出现。
再有,贾府最大靠山,对贾府怀着一份愧疚的太上皇还没大行。
一切尚在控制之中,扭转败局大有可为。
随即,冷风一吹,贾琏迅速冷静下来,他想起来自己眼下处境。
唉!
如今,自己父子已经被挤出了正房正厅荣禧堂,荣国府掌家大权旁落。
纵然自己得到了祖父青眼,只是祖父已经仙逝,不可能出现在人前为自己撑腰。
说到底,眼下都是空谈,究其实质,自己不过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受制于妇人的纨绔少爷罢了。
大房能掌家就好了!
父亲掌家,也许会更加糟糕。
但是,自己与凤姐联手,掌控邢氏,说服亲爹贾赦,要比对付王氏母女们轻松得多。
且铲除了二房王氏这个吸血虫,父亲手里银钱充盈,花钱随心所欲,他何必去趟平安州的浑水?
若不缺钱,父亲不能卖女求财,更不会因为算计老祖宗的钱财逼死鸳鸯,弄得自己人憎狗厌,臭名昭著。
当初都说贾赦好色要娶鸳鸯,其实鸳鸯的样貌比之贾赦的屋里人并不出色,贾赦不过为了贾母的遗产罢了,防备的也是二房独吞贾母遗产,这才想把鸳鸯这把老祖宗的钥匙抢在手里罢了。
必须要在府里拥有话语权才成,要想拥有话语权,就必须元身硬。
如何原身硬,如何不受制于妇人,甚至能够与父亲贾赦平等对话?
这一切,唯有贾琏自己为官做宰,一切才会水到渠成。
蓦地,贾琏想起前几日祭奠母亲之时母舅责骂:“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还准备这般碌碌无为混下去吗?”
“不要以为世家公子,出门仆从如云,威威赫赫,很了不得,这些不过是过眼烟云,一旦失去世家公子身份,你还有什么?”
“ 你现在也是有妻子的人了,将来还会有子嗣,你想过没有,你将来准备拿什么养活妻子儿女?”
“莫说什么府里有钱,金山银山也有用尽的一日,那时你有什么本事养家糊口,将如何安身立命?”
当初,贾琏却是不以为意,他以为,荣国府的富贵那是绵绵不绝,皇上钦封的五世而斩呢。
自己是正统的侯府继承人,且等自己承袭了这侯府的富贵荣华才算完呢。
再不济,宫中还有大妹妹正受宠呢,皇帝还能饿死丈人家?
如今,贾琏才算是知道了,母舅之言那才是真正振聋发聩的金玉良言。
祖母二叔二婶子他们给自己绘制的那些锦绣前程,却不过是一场笑话。
说起来不过昨日才见母舅,对于贾琏来说,却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算来也是二十年前了,贾琏二十年没见过母舅的面了。
当初贾琏对母舅责骂之言耿耿于怀,故而记忆十分深刻。
但是,后来母舅又劝慰自己不少话,他就不大上心了,这又年月久了,很是模糊。
贾琏沉下心思,当日母舅似乎还说一件旁的事情。
那话也是专门提醒自己,到底说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