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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恶心刺眼 ...

  •   “哗啦”一声,浮蛊顶上下起了泼天大雨。

      雨势磅礴,砸得树叶山石啪啪响。

      后山,清僻的山石上站着个人。

      那人还未及收剑,雨珠泼水般砸在了他身上。

      衣衫很快湿透,发丝黏腻贴在脸上,很不舒服。

      他侧头瞥向一边,雨水挡住视线,看不清来路。

      本想着再练半个时辰,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黄廖寒轻叹一声,收剑入鞘朝着饭堂的方向去了。

      在浮蛊顶的这月余时间,他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练功制蛊,忙得不可开交。

      可只要一想起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师父报仇,黄廖寒就觉得这一切的磋磨都不算什么。

      只是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时常记起景羽。

      那个风姿玉树的心里人。

      黄廖寒重重阖上眼,强压下心头思绪,看向不远处的饭堂。

      饭堂大叔正在做饭,烟囱里不断往外冒着烟 。

      触及那缕烟雾,黄廖寒紧绷的唇角松了松。

      来浮蛊顶这么久,也只有去饭堂吃饭时才难得感受到一丝放松。

      他再次看了眼那烟囱,眸底聚起一股不甚明显的笑意,提步朝着那边走去。

      掀开棉帘子,带着饭香的热气迎面扑将上来。

      饭堂里除了几个吃完饭正往外走的傀儡,再也没了旁人。

      黄廖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着疱房中来回忙碌的身影喊了声:“叔,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忙碌的人影一顿,掀开隔帘冲他热乎一笑:“是廖寒来了啊!快来快来,刚做的鸡汤,还热乎着呢!”

      黄廖寒噙着笑走过去,还没说话一只大碗从隔窗里被推了出来。

      “来,趁着热乎赶紧喝!”

      面前,是满满一大碗鸡汤,里头有两根肥硕的大鸡腿,还放了一柄深口的木勺子。

      黄廖寒看得眼眶一热,他及时垂下眼睑强行将眼泪压了回去:“嗯,谢谢叔。”

      大爷还在忙活,根本顾不上在隔窗前停留,一张大脸一闪即过:“你这孩子,都这么久了还和叔客气?”

      黄廖寒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端着碗寻了个靠墙的隐蔽位置坐下。

      窗外雨声淅沥,又起了风,雨势看起来比方才还要难缠。

      鸡汤里的热气升上来,熏到了眼。

      黄廖寒揉了揉眼,看向碗里的鸡汤。

      鸡汤上头浮着层油,即使是这种阴雨天也照样金芒夺目。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喝?再不喝,汤都要凉了。”老师傅熟络坐在黄廖寒对面的位置上,手里还端着两个白面馒头。

      “嗯,这就喝了。”黄廖寒舀了勺子鸡汤送入口中,“嗯,这鸡汤真香。”

      老师傅乐呵呵将装了馒头的碗搁在他眼皮子下头:“好喝就多喝些,喝完了叔还有。来!刚出锅的馒头,就着鸡汤吃刚好。”

      黄廖寒笑着点头,他咬了口馒头,又喝了一大勺子鸡汤,冲着老师傅展眉一笑:“鸡汤配馒头,实乃绝配。”

      老师傅被他说得都合不拢嘴,他“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子:“喜欢吃就多吃,多吃哈!”

      “嗯!”黄廖寒吃完两个馒头,又将碗里鸡汤喝了个干净,笑着道,“大叔,我今日还要练蛊,就不多待了,改日来找大叔聊天。”

      老师傅知道他忙,这段时间眼瞧着人都瘦了一圈儿。

      只怕……

      除了练剑还要不时和卯凉那个没心肝的周旋,所受磋磨比之练剑制蛊定是只多不少。

      “练剑制蛊固然重要,也要注意身子啊!”老师傅跟着送他到门口,苦口婆心叮嘱,“记得按时来吃饭,下回我给你做红烧排骨。”

      黄廖寒笑着应下:“嗯,我知道了。”

      说着一脚踏进了雨里。

      “哎,你这孩子,我这里有伞,你打伞回去!等着!叔这就给你去拿!”

      黄廖寒看了看身上的雨水,不甚在意:“不用麻烦了,大叔。”

      老师傅不依自顾自往里头去了,再出来时外头除了急雨骤风再无半个人影子。

      他心疼跺了跺脚:“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啊……”

      身后的饭堂被雨水淋得没了影子,与之一起被淹没的还有嘴角的零星笑意。

      黄廖寒再次绷起一张脸,望着毫无边际的雨幕坚定迈出了脚。

      到了院门口,黄廖寒刚要推门,一道僵硬的声音突兀响起:“主人让你去房中找他。”

      搭在门上的手僵了下,黄廖寒没有应声,脚尖一转去了隔壁院子。

      房门大开,像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有种别样的阴森气息。

      卯凉叫他,定然没什么好事儿。

      黄廖寒紧紧皱起眉心,犹豫片刻后颓废地想,最坏不过是那肮脏事,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怕什么?

      他再次看向漆黑的门口,胸间提起一股气,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腰间搭上来一只手,那手将人用力往里一带,直接滚上了床。

      熟悉的人影压下来,黄廖寒不显慌促,只低声道:“我全身都被雨淋湿了,怕脏了主人的床榻。”

      死白的一张脸即使在这暗沉无光的天气中,仍然那么恶心刺眼。

      卯凉身上只着一件中衣,领口大开,胸口有好几道暗红色的抓痕。单薄的裤子上有一块湿了,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旁的东西。

      黄廖寒看得一怔,眼底无法自抑浮上一抹厌嫌。很快,他垂下眼皮压下眼中异样。

      “反正待会儿也会弄湿,不碍事。”卯凉不带血色的唇轻轻勾起,眼中却挂上一抹冷意,“怎么?你不愿意?”

      “自然没有。”黄廖寒抬起眼皮看他,熟练漾出抹讨好的笑,“能得主人垂怜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这话真是说进了卯凉的心坎里,他也懒得追究话中真假,翻了个身,从俯趴转为仰坐,目光往自己腰间扫了一眼。

      那意思是……

      黄廖寒面色一红,心有不愿仍听话起身,跪坐在了卯凉脚边。

      卯凉满意看他一眼,两腿分开了一些:“那就开始吧。”

      “是,主人……”

      黄廖寒将头抬高一些,刚好能到卯凉腰间的位置。

      后者凉笑一声,往后闲适一靠。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房门。

      黄廖寒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房门。

      “什么事?”好事被生硬打断,卯凉不悦冷脸。

      “主人,有消息传来,各派派出的弟子已经往慕萝岛去了。”是傀儡。

      卯凉想了想,佯装不甚在意问了句:“成羥也去了?”

      “去了,好像已经离开多日了。”傀儡的声音落在风雨中,有种模糊不清的厚重感。

      “嗯。”卯凉沉吟片刻,“知道了,继续盯着。”

      傀儡应声要走,卯凉又补了句:“尤其是成羥那边,盯得紧一些。”

      “是。”迟钝的脚步声逐渐和风雨声融为一体。

      卯凉听着外头的风声雨声陷入沉思,良久,复又低头看向依旧跪在自己身前的人:“开始吧。”

      黄廖寒跟着回神,毕恭毕敬回了个“是”,两只手缓缓伸向卯凉腰间。

      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砸在院子里的凹陷处聚起一汪水窝。

      雨水越积越多,终是盛不住溢了出来。

      树枝疯狂晃动,像个肆意发泄的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风小了,雨也从滂沱大雨变成了稀疏小雨。

      屋中传来一声满足的喟叹。

      卯凉站起身,示意黄廖寒躺上去。

      熟悉的刺痛耻辱感灌满了胸腔,黄廖寒强端着一副顺从姿态爬了上去。

      “你……”卯凉忽地逼近,用力捏住他的下巴。

      他指骨细长又铬人,痛得黄廖寒眸色一晃,露出一丝慌乱来。

      “主人……”黄廖寒下意识喊道。

      卯凉阴笑连连:“我最近想了想,这事儿光是顺从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今日就玩儿点儿新鲜的,如何?”

      “新鲜的?”黄廖寒似懂非懂,“主人……什么意思……”

      卯凉抓着黄廖寒的手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地一声,吓出黄廖寒一身冷汗。

      “主人,你……”

      脸上立时现出五根红色的手印子,因着卯凉脸色白得过了,手印子落在上头竟如鲜血般扎眼骇人。

      被打的人不怒反笑,提着眼梢满意瞧着黄廖寒。暗色的瞳仁里隐现偏执癫狂:“打得好!打得好!哈哈!哈哈哈哈!!!”

      黄廖寒怔了怔,抬手,又是响亮一巴掌甩在了卯凉脸上。

      卯凉被这一巴掌扇得一愣,旋即阴沉笑了:“打得好。”说着,扬手重重拍在了黄廖寒大腿上。

      黄廖寒毫无防备挨了这么一下子,重重“哼”了一声,却是硬撑着没喊出声来。

      见他忍得艰难,卯凉兴致大起,眯着眼靠了过来。

      风雨又起,狂躁猛烈。

      房中响亮的巴掌声此起彼伏,逐渐与阴晴不定的狂风骤雨融合一处。

      于晦暗中苦撑多时,黄廖寒终是无力支撑,双腿重重垂下。

      卯凉满意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你来浮蛊顶时日也不短了,武功制蛊能力都有提升。如今有个机会让你下山历练,你可愿意?”

      看似询问,黄廖寒深知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费力穿好衣裳,带着一身的不适走下床,停在卯凉跟前毕恭毕敬道:“全凭主人吩咐。”

      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卯凉浑不在意笑了:“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报仇么?如今机会来了,我打算封你为浮蛊顶左使,带上一队傀儡剿灭各派,一个不留,如何?”

      黄廖寒听完顿觉全身的不适烟消云散,他目光灼灼盯着卯凉,瞳孔中隐见兴奋狂热。继而将头用力砸在地上,眼角闪过一丝阴狠暴戾:“多谢主人!”想了想,补问了一句,“各派也包括白骨派么?”

      卯凉喝茶的动作一僵,沉了脸:“白骨派不要动。”他提起阴凉的视线看过来,“白骨派你想杀谁?是祝淇还是……成羥?”

      黄廖寒见卯凉变了脸,心知此事最好就此打住:“主人误会了,弟子不过随口一问。”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那……谪仙派呢?”

      “奥?”卯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谪仙派也和黄土派灭门有关?”

      “并无。”黄廖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弟子只是怕有所遗漏,想着还是和主人仔细确认一番才好。”

      卯凉缓慢压了口茶,不知心中藏的是何心思。少顷,满怀深意笑了笑:“谪仙派我留着有用,先不用管。”

      “是,主人。”

      见黄廖寒还待在原地,他不悦扬眉:“还不快去准备?”

      “是,属下这就去了。”黄廖寒听话退出门外,想起方才提及祝淇成羥时卯凉的反应,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隐情。

      又回想起谈及谪仙派时卯凉的表情,无端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颗紧了紧。

      不过……

      他擦了把扑在脸上的冷雨,森森一笑。

      能借此机会铲除那些背信弃义的无良门派,总是喜事一桩。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木有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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