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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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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卯凉。
卯凉一进门就看见成羥瘫坐在地上，他先是满脸戒备地在房中扫视一圈，然后吃人的目光才逐渐转缓。
他快步上前将成羥扶回床上，似是松了口气：“给你解开一点儿蛊不是让你坐在地上受凉的，香儿若是再这么任性，我可要罚你了。”
成羥连眼皮都没抬上一下，冷声道：“随便。”
只要面对成羥卯凉似乎有用不尽的好脾气，成羥对他冷淡至极他丝毫不在意，还体贴地替他掖好被角：“刚才我本来都要去后山了，可是转念一想怕是有心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心里放心不下香儿这才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
成羥不吭声：“……”你还不如不回来。
“穿心蛊的蛊虫不是已经死了么，你怎么还有？”成羥分明记得当年逃离浮蛊顶时已经将仅存的一只蛊虫给踩死了。
“没了。”成羥愿意开口和他说话，不论说什么他都爱听。卯凉笑着往前靠近一些，“当年的蛊虫的确是没了，这是我重新养的新蛊虫。”
成羥嗤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穿心蛊的蛊虫没有五十年根本练不成。”身上的力气又恢复了些，说话语气也稳当了不少，“更何况重新练蛊需要子蛊的血，子蛊在我身上，你又如何能弄到？”
“子蛊的血我是弄不到。”提起这事儿卯凉很是得意，苍白的面色上都浮上一抹病态的红，“可是当年你逃离浮蛊顶的时候受了伤流了血。”
成羥眉心一蹙。
“你中蛊多年，子蛊和你身上的血早已融为一体，有了你的血便是有了子蛊的血。”卯凉越说越兴奋，眼中精光灼亮。
“可这重新练蛊需要五十年……”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卯凉忽地抓住成羥的手腕，眼中狂热。
“放手。”成羥一脸厌嫌想甩开他的手，却因为体力不支没能甩开。
约摸也不愿自己被成羥讨厌，卯凉心中虽不愿还是松开了成羥的手腕，道：“其实你体内的蛊我体内也有一只。”
“往自己身上中蛊，你还真是个疯子。”成羥没想到多年过去，卯凉是越来越疯了。
卯凉面色一顿：“我这只并不是穿心蛊的子蛊，只是一只普通的蛊虫。”他面色一变，却是笑了。那笑惨白至极，毫无半分美感，“种这只蛊虫主要是应个景，盼着能和香儿成双成对。”
“恶心。”成羥抿唇。
“我在体内饲养蛊虫多年，所以只要每天给新养的母蛊喂我的血，用不了五十年，十八年足矣。”卯凉把用自己的血喂蛊虫这事儿说得跟每日上茅房一般稀松平常。
“功夫不负有心人。”卯凉得逞一笑，“果真就让我练成了。”
成羥目前身体虚弱，卯凉对他也不怎么防备。从怀中掏出那块长玉，炫耀般递到成羥跟前：“你瞧，这只母蛊长得多结实。”
成羥斜了那玉一眼：“你就不怕我毁了这母蛊，彻底打翻了你的如意算盘？”
“就香儿目前这……”卯凉热切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扫了遍，眼底贪恋痴迷的神色越发猖狂，“身娇体弱易推倒的样子，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行不表示别人不行。”成羥沉了脸，忽地压低了声音重重一喊，“毁了这母蛊！”
卯凉还没弄清楚成羥在和谁说话，祝淇从床帐后头嗖地飞身而出。
没料到成羥会有后手，他并未做任何防备，手里的玉轻而易举被祝淇抓了过去。卯凉脸色大变，涨红着眼眶怒吼一声：“还我蛊虫！”
祝淇龇牙一笑，猛地将玉往地上用力一摔：“想要，还给你就是。”
“叮当”一声脆响，玉居然没碎？
祝淇面色一僵，怎么这么结实？
正要再补上一脚，卯凉已经飞身攻了上来，抬手就往祝淇脖子上砍。
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祝淇弯腰一个翻滚，将玉牢牢抓在手中。双腿朝天一蹬，蹬开了卯凉的双手。
“拿来！”卯凉一击不成，伸腿就劈。
祝淇挨在墙面连连后退，退到角落抄起一个木凳朝他的腿狠狠砸了下去：“走你！”
卯凉被激得红了脸，直到木凳落在实肉上才觉得疼，抱着小腿原地转了好几圈。
成羥有心帮忙，奈何体力不支，只能躺在床上急得干瞪眼。
趁卯凉捂腿的空档，祝淇将玉搁在木桌上，反手举起另一个实木凳子毫不迟疑砸了下去。
那一下，汇聚了祝淇全部的内力。
玉和木凳撞在一处，震得他虎口生疼。
“叮”的一声，玉石俱碎。
里头的蛊虫也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不！！！！！！”卯凉目光如狼盯着桌上的“肉泥”，彻底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祝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毁了蛊虫，祝淇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
卯凉拖着受伤的腿攻了过来，抬掌直砍祝淇腰侧：“你去死！！啊！啊！啊！！！！”
祝淇被他的疯乱模样吓到，连退数步才扯了一旁的屏风挡在身前。
卯凉单手戳穿了实木屏风，手心手背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已经杀红了眼，誓要取了祝淇的小命儿：“今日你休想活着出去！”
祝淇被他这架势惊到，但是一想到自己肩负拯救掌门的使命，只得硬着头皮扛下去。祝淇冲着卯凉勾勾手，刻意将他激怒：“就凭你？做梦！”
卯凉胳膊一甩屏风眨眼摔得粉身碎骨，他双手连砍数下直击人面门。
祝淇奋力扯下一扇窗户来挡，卯凉借力往后一扯，将祝淇扯了个趔趄。
没了窗棂子遮挡，霜白的月光肆无忌惮砸在卯凉身上。
他面色惨白，口中牙齿森然，瞧着还不如只鬼。
老瘆人了。
祝淇只觉后槽牙一酸，有些发怵。
卯凉盯着祝淇睚眦欲裂：“你怎么还不死？啊？”
“我死不了都怪你是个废物，杀不了我。”祝淇冲他扬眉一笑，故意拖着语调激怒他，“你……个……废……物……”
“废物？好！好！！好！！！”卯凉忽地朝他狰狞一笑，“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到底谁才是个废物？”
他隔空击掌两声，祝淇敏感发现周遭的空气似乎在瞬间骤然降温。
“不好！”祝淇下意识看向床上，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与此同时，一把实木凳结结实实盖在了卯凉脑门儿上。
一时间，血流如注。
卯凉顶着颗血葫芦脑袋，看着成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香儿，你……”
院子里嗖嗖声此起彼伏，透过窗缝能看到几十个穿梭的黑影。
是傀儡。
成羥根本没理会卯凉，他稍作思量便权衡好了利弊，单手抱住祝淇的腰身，足尖一点往屋顶飞去。
快挨到瓦片时，成羥抽出腰间的七煞鞭将屋顶抽了个稀巴烂。
两人飞身而出，刚好撞上迎风飞来的好几个傀儡。
祝淇从成羥怀中抽身出来，别扭道：“掌门想抱就抱，我可没那么随便？”
“一时情急，来不及解释。”成羥警觉扫视一遭，将祝淇护在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待会儿我将他们缠住，你先走。”
“我不走。”祝淇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决。
成羥看他一眼，嘴角默默勾了下：“舍不得我？”
祝淇绷直唇角：“随你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走。”
“现在我身上的穿心蛊虽然解了，但我的武功尚未完全恢复，你不走，我怕护不住你。”隔着彼此翻飞的衣袖，成羥握住了祝淇的手，“乖，你先走，我甩开这些傀儡，就去找你。”
祝淇不为所动：“不走。”
“我保证。”成羥将他的身体掰正，然后猛地将人搂进怀中。祝淇还没反应过来是要推开还是怎样，成羥已经松了手站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看着他，“你先走，我定去找你。”
祝淇也知道自己学艺不精，留下估摸着只能拖成羥的后腿。只要他能顺利脱身，自己先走一步也……行吧……
见他面色有所松动，成羥趁其不备手掌在他腰后用力一推，祝淇便被推出老远，眨眼的功夫就隐没在了林间。
担心身后的傀儡追来捉住自己威胁成羥，祝淇进了林子后一个劲儿往山下跑，直到跑到山脚下才寻了处隐秘的林子藏了起来，暗暗观察浮蛊顶上的动静。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将林中的小路照得一清二楚。
祝淇死死盯着小路尽头，生怕一个不留意就漏看了什么。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祝淇只觉得眼眶子被撑得生疼，眼泪止不住顺着风丝儿往下流。
可他不敢眨眼。
成羥久久没来，不会是又被卯凉抓回去了吧？
祝淇的指甲用力嵌进掌心，突如其来的锐痛让他眼神清明不少。
他抬手胡乱擦掉眼角的泪珠，继续撑着眼眶子盯着毫无人影的小路，盼着小路尽头能突然出现那个熟悉的人影。
冬夜的风太冷了，吹得人头昏脑涨，冷到极致便是止不住的困意。
祝淇感觉眼皮上像是顶了千斤重的秤砣，无论如何挣扎终是慢慢缴械投降败下阵来。
就在上下眼皮要尽数阖上的时候，小路尽头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顿时，困意全消。
祝淇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双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刀。
这人究竟是不是成羥？
那人走得很快，边走还边四处张望，似在焦急地寻找什么。
近了……
清亮的月色落在那人身上，照出他一身热烈似火的衣裳。
“掌门？”祝淇蹭得从小树林里蹿出来，因着往外蹿的力道太大，身子不稳就往路边的石头上栽。
成羥一把接住他，轻笑出声：“刚回来就投怀送抱，你倒是积极。”
作者有话要说：
祝淇内心OS：话说我都这么积极了，掌门倒是也主动点儿啊！！
感谢% % % % %灌溉的营养液！！
还有就……是……元旦快乐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