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果》summy

24、第二十四章

　　也不知道是上天故意捉弄，还是自己命中注定要历这一劫数，刚把方程程送回家，季随意就在路上碰见了他。
　　起初没有什么感觉，直到那几辆车一直跟在他后面，季随意才觉到不对劲。

　　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几辆车就突然方向一变，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帮人分别从不同的车上下来，在中间的那辆宾利中，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季随意仔细一看，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黑蛇的小弟。
　　“哎，这不是那天和大哥玩儿游戏的毛小子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么巧？”

　　季随意快速扫视了一下围在自己前面的一群人，目测十几把砍刀，二十个左右的人，他打不过。

　　“你是哑巴了，还是被吓着了？连个屁也不带放的。”僵持了一会儿，那个小弟见他没反应，语气嘲讽，目光轻蔑地说。
　　周遭传出一阵笑声。

　　季随意迟迟没有开口。他在等，黑蛇。

　　等到笑声逐渐减弱，那辆宾利车后座位的窗户缓缓拉下，露出黑蛇的面容。他不紧不慢地掐灭烟头，抛出窗外，冷冷开口：“悠着点儿，别打死了。”
　　说罢，窗户又缓缓升了上去。

　　“得令！”仿佛得到一道圣旨一般，那个长相猥琐的小弟奸邪的看着季随意，像是在告诉他你要玩儿完了，随即，对周围的一帮黑衣人道：“给我上，打到他剩一口气为止！”

　　人群乌压压袭来。

　　现在的季随意身体虚弱，又刚刚因为打架头部受伤，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敌得过十几个人，最稳妥的做法，只有一个字：跑。

　　他不由分说掉头往回跑。
　　但是对方太快了，他身体又没恢复过来，不一会儿就被人追上。

　　在刀叉和拳打脚踢中，季随意奋力反抗，可惜寡不敌众。

　　“好了！够了，撤吧。”
　　看着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季随意，那小弟嫌弃的吐了口吐沫：“小子，有本事你就去警局告我们，告倒我们老大算你赢。”

　　意识恍惚间，季随意感觉一群人慢慢走远。
　　世界一片黑暗。

　　——

　　自从那天以后，季随意就再也没有来学校上过课。

　　他的父亲给他们班主任打了电话，说是他生了场大病需要请很长时间的假。
　　有人传言他是得了什么癌症，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还有人说他是感染了什么传染性疾病，所以学校才同意他隔离。
　　总之他的病成了一个谜，没人真正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有不少人对他的事保持兴趣。

　　学校的女生还专门为他建了一个粉丝后援群，据说跟他初中的后援群是连在一起的。
　　张雪帮方程程要到了群号，自己和方程程都加了进去。
　　用张雪的话说，她怕她们家程程受人欺负。
　　其实就是她自己想凑个热闹而已。

　　王羽铭和杨博文半天联系不上季随意，觉得情况不妙，居然找上了方程程。

　　“你知不知道季随意现在什么情况？”
　　王羽铭急匆匆问出口的时候，方程程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俩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知道啊……他，没联系你们么？”

　　“我们打了他的电话，他电话一直关机，去他家也没人，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情况。”
　　方程程犹豫了一下，说：“他好像……换手机了。”不过转念一想，换手机不代表手机号也换啊，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余。

　　王羽铭和杨博文一听，不禁多想了。好家伙，这小子跟方程程果然不简单，他换手机的事儿他们怎么不知道，方程程都比他们知道的早。
　　“那你有他新手机号不？”杨博文开口，现在当务之急是知道季随意的情况。

　　“……没有。”他俩一般都是用微信交流，她有的手机号应该也跟他俩知道的一样。

　　线索中断，王羽铭叹口气，“那好吧，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联系他吧。”说完，两人便回到自己的班级去了。

　　方程程的内心却始终不能平静：他到底怎么了。
　　那天他送她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除了有些醉酒以外没有别的什么事啊。
　　怎么就突然病了呢。

　　虽然明知他不会有回应，她还是不死心的在微信上问他：“你怎么了”

　　惊喜的是，两个星期后，他回复了她。
　　“把最近的所有笔记拍给我看一下。”

　　虽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起码他有消息了，对于方程程来说，也安心了不少。
　　她把她记的所有科目的笔记都一篇不差地给他发了过去。
　　发的时候还不忘调侃：“坏学生还挺爱学习，奇怪”

　　隔了一会儿，对方回：“不爱，只是不得不”

　　方程程看了一眼，当做玩笑话，没回他。
　　对于他来说，学习可能是他不得不做的事么？
　　她可不傻。

　　季随意不在的日子里，五班的走廊课间女生少了不少，偶尔还有一两个女生特意从他们班走过，想看看季随意有没有回来，但都是失望而归。

　　随着时间的增加，粉丝群里大家对季随意的关注度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要转学了，最重要的期末考试不考，会留级的吧。
　　这个怀疑一出，得到不少人赞同，甚至有人觉得说他生病其实是个幌子，没准儿人家早就利用这个时间办好转学手续了。

　　又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觉得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季随意没有理由转学。
　　不过很快就有人驳回了他们的反驳：没准儿人家不在这个城市住了，要搬家了呢。

　　群里叽叽喳喳的争论着，对于这些争论，方程程第一次体会到旁观者清的感觉：她知道季随意是不会转学的，不然他找她要笔记干嘛。而且她觉得，他这次期末考试不会缺席。

　　方程程每天给季随意发当天老师复习的重点，同时自己也鼓足了劲复习知识，她总觉得那一边的季随意也在跟她一起复习，给了她不少动力。

　　只是他从未向她透露半句他的情况，每次她问他都含糊不清的说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事儿。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一次，季随意又是在临考试前一天返回到学校的，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学校勒令他停课，而是他自身的原因很久没来上课。

　　他刚一到教室，王羽铭和杨博文就一人一边围住他，质问他什么情况。

　　“别拍我！”季随意伸出手指指向王羽铭即将拍上自己肩膀的手，他这力道能直接给他伤口再拍裂了。
　　“这消失了一个月，怎么身体还娇贵了不少？”王羽铭鄙夷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个意思，换手机了也不说告诉我们一声？打你电话好几十回一直是关机。”

　　“上完这节课我们出去说。”季随意看了眼表，还有一分钟上课，正好给他腾出一节课的时间让他好好想想这个谎该怎么撒。

　　出去的时候，杨博文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靠近他小声说：“腿怎么回事儿，瘸了？”
　　季随意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说话能吉利点儿不？”
　　杨博文笑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在了他们前面。

　　“说吧，出什么事儿了？你别跟我说你真得癌症了啊。”王羽铭说什么也不信，他觉得年纪轻轻患癌症这种情节有些过于狗血，现实生活中不适合出现。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不小心被一车给撞了。”
　　“所以你腿成那样了？”杨博文瞪着两只大眼，“那以后还能不能好了？”
　　“你放心，不久就恢复完全了。”季随意咬着牙道，这杨博文说话还是那么欠揍。

　　“哎不是，那你都被撞成这样了，那肇事者得坐牢吧，不得判个十几年的？”
　　季随意还真没想到，王羽铭能说出这么“有技术含量”的话，都能想到十几年。
　　“让赔了一笔钱，私了了。”季随意答得轻松。

　　“你们家居然会同意给钱解决？我没听错吧？你爸是不是你亲爹啊。”季随意家那么有钱，医药费出不起他是不信的。要是他，必须得让那东西进监狱。

　　最后一句话戳到了季随意的敏感点，他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杨博文示意王羽铭不要再说下去，看到季随意的反应，王羽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之后，三个人没再说一句话，沉默着回到教室各自的位置上。

　　后来，有同学跟季随意说林溪转学走了，还说学校成立了他的粉丝后援群，季随意都像听故事般点了点头，没有别的多余表情。看不出来他是开心还是难过。

　　临近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天，因为季随意的回归，大家有了谈论的话柄，紧张的气氛都被冲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