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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杳无音信自牵缠,共度七夕夜放船。
      回报负伤终至死,却明真相立查严。

      又过了十来日时间。却说这日时过中午,箫剑和晴儿一行众人终于抵达杭州,箫剑便带着众人住在了城郊的以前自己所造的瓦房中。这所房子一共五间,坐落山脚,而半山腰,则是箫剑为父母所立的衣冠冢。其实以前几乎每一年的清明,箫剑都会设法回到杭州一趟,祭拜父母,以慰亡灵。因此他便在父母衣冠冢所处的山脚下,由朋友帮助,造了这所房子,平日里箫剑不在,也是杭州城内的朋友帮忙看管,时而来打扫一番。所以房子虽然是空置多时,却也依旧能够给人居住。这几年来,箫剑因身在京城,所以也很少回来了,他内心对父母,也充满了愧疚。所以这次他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带着晴儿回来看看,方不负父母生养之恩。箫剑见天已过午,便让众人先到住所休息,告诉晴儿明日再上山拜祭,晴儿点头答应。
      至第二日天明,箫剑便带着晴儿,两名侍卫随行,上山拜祭。此时正值盛夏时节,满山花开树茂,一路景致迷人。到了目的地,箫剑便让两名随行侍卫相隔一段距离等着他们,只留了晴儿一人在墓前。晴儿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两人先拜祭了父母,箫剑又将小燕子有身孕,托为转达的话一一述毕,转身便开口对晴儿道:“晴儿,你知道我为何要遣走侍卫吗?”
      晴儿也为之前箫剑此举好奇,她摇着头道:“我正想知道为什么呢!”
      “那么我就告诉你!”箫剑转身,手触着爹娘的墓,叹了口气,轻声道:“晴儿,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你的身世?”晴儿吃惊道,立马将声音压低,走上前去拉着箫剑道:“你不是说你父母在你几岁的时候便被仇家追杀,这场家变以至于你和小燕子失去双亲,骨肉离散。这难道不是实情?”
      “不!这是实情,不过……”箫剑转身,扶着晴儿的双肩,道:“不过我对你,还是隐瞒了些事情。我不敢告诉你,是怕……”箫剑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口。
      “你怕什么?”晴儿焦急的追问道。
      箫剑没有回答她,而是将父亲是因文字狱被杀,母亲以及家人全部受到牵连,自己和妹妹侥幸逃脱的往事说了出来。其实自从他答应跟小燕子回京,他已经准备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至心底,让它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这样化入心里最深处的土壤内。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瞒着晴儿,而且这几年在北京的生活,虽然能和小燕子兄妹团聚,但也过得焦虑重重。生性豪放爽朗的箫剑,和小燕子一样受不了皇宫的束缚,受不了规矩的禁锢。在那里他的寄托,就只有小燕子和晴儿罢了。
      晴儿听着他的述说,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嘴唇的一张一合,看着他脸色的平淡,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愤怒与凄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故事说完了,箫剑看着晴儿,道:“晴儿,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你说出这一切。当初我答应过尔康和紫薇,让这件事情永远成为秘密,永远不对小燕子造成伤害。所以我选择了放弃仇恨,跟小燕子回京。但是,让我成天与置我父母于死地,置我兄妹于离散的人生活在一起,我真的无法忍受。这也是我为何不肯为官的真正原因。晴儿,请原谅我的私心与狭隘,我始终没有办法放下这段往事。”
      晴儿仍是看着他,一言为发,良久,她才走过去,轻轻的将头靠在箫剑肩上,道:“箫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苦衷。以前我还因为你不肯为官,而以为你不重视我,不在乎我,原来你能留下,忍受一切,都只为了我和小燕子!不要再说让我原谅之类的话了,我没有怪你,要说,也该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晴儿虽然是慢声轻语的说,但这几句话,无不带着炙热的感情。
      “是吗?你不怪我?可是我……”箫剑正要说着,晴儿便用手堵住她的嘴道:“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的。与你相识这么久,如果你的感受我没有办法了解,那么就不配当你的晴儿了!”晴儿脸微微红着,道。
      “那么,晴儿,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吗?”箫剑抓着晴儿伸过来的手,问道。
      “远走高飞?”晴儿立刻吃惊道。
      “是啊,远走高飞!那个皇宫,那个京城,原本就不属于我啊!”箫剑道。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小燕子他们会怎么样?”晴儿一语,便刺中了箫剑心中最犹豫的那一块地方,“如果我们走了,小燕子她会怎么想,她难道不会怪你吗?她难道就会接受你说的,不习惯那个皇宫这样的理由吗?那你当初为何要跟她回京呢?”
      “我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我才想到这个私奔的办法啊!”箫剑激动的道,“晴儿,我们俩现在已经指婚了,迟早要成亲的,我们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如果我们这次不趁机走掉,我们以后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晴儿听到这句话,怔了怔,是啊,如果自己站在箫剑的立场,这个可能真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了,可是,是不是非得如此呢?如果这样,后果会不会央及人人呢?她不敢往下想,嘴里喃喃道:“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一想。”
      “好,晴儿,你好好想想。我们会在杭州多停留些日子,你答应我,趁着这段日子,你仔细想好,行吗?”箫剑说着,将晴儿拥入怀中。

      箫剑和晴儿正为回京之事发愁的时候,小燕子在皇宫可是生活的悠闲自在。但永琪却没有她的那份无忧,因为自从六初起,进将一月,刑部再也不曾收到过齐志高上奏的折子,乾隆为此事也要刑部查过好多次,看看是否有奏折遗漏,是否将奏折弄错,但是每次的结果终究是一个,没有任何错漏,那就是说,齐志高真的没有奏折回京。乾隆,永琪和尔康心中都记挂着此事,但无奈他们现在比较被动,能做的只有在京城慢慢等消息而已。
      小燕子见有时跟永琪说话他有时走神,又听紫薇说私盐的事情还没有结果,而齐志高的奏折也没有来京,便也猜到了他大概是为了这件事而烦恼。她不曾听永琪向自己抱怨,便也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也跟着他情绪受影响。
      这日,用过晚膳后,天色已晚,永琪又打算回书房去,将还剩的三份奏折看完。因小燕子的安胎药已吃完,新的却还未送来,便想着叫小邓子小卓子去御药房看看。可叫了半天也没见他们答应,连个人影也不见,再叫明月彩霞,也未见回答。永琪正心中奇怪着,只见小燕子从卧房走出来,道:“永琪,你不用叫他们了,我都叫他们出去办事了!”
      “出去办事?”永琪一听此话,有些吃惊,方扶着她先坐下,笑着道:“小燕子,你也终于会管着自己的事情了!”
      “什么自己的事情啊?”小燕子觉得永琪的话很奇怪,方问。
      “你不是让他们去御药房拿你的安胎药?”永琪也不知道小燕子葫芦里又在卖着什么药。
      “哎!不是啦!”小燕子方回答,“不过你说起来,我倒真想起来了,小桂子!”小燕子叫着。
      “什么事情?格格。”小桂子答应着。
      “小桂子,你去御药房问问,我的药怎么还没有送来。”小燕子说完,小桂子便答应着,出去了。
      “小燕子,你还没回答我,小邓子他们都去哪里了?”永琪继续问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小燕子说着,便慢慢站起来,拉着永琪的手,道:“现在跟我走把!”
      “现在?去哪里啊?小燕子,你大着个肚子,天也这么晚了,还是别到处走了!”永琪劝他道。
      “哎呀,你少罗嗦了,走把走把!跟我来!”小燕子不由分说,继续把他往外拉,永琪无法,怕她使力跟自己挣扎,便只好跟着她走出来景阳宫。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永琪跟着小燕子出了景阳宫,边走边问着。
      “哎!别问了,马上到了你就知道了!”小燕子也不回答,只说着这句话。两人便由小燕子带路,顺着大路一直来到了御花园。
      “小燕子,你带我来御花园干什么?”永琪还是奇怪的问着。
      “马上就到!”小燕子冲永琪顽皮的眨着眼睛道。两人正说着话,便已到了小河边,只见明月彩霞等人都站在河边,地上还有许多点点亮光,称着满天的点点繁星,交相辉映,远远望去,别是一副迷人的画面。
      永琪被眼前的以前的一切惊住了,他想起生辰那晚,景阳宫里的萤火虫的画面,和这眼前的景象,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走啊!”小燕子见永琪呆呆的,笑着冲他说道。永琪没说话,便跟着小燕子走到了河边。
      走近后,明月等人连忙请安。永琪这时方看清楚,原来地上的点点亮光,是放在一艘艘纸船里的蜡烛。他正看着这一切,只见小燕子站在小河边,看着河水,回头高兴的说:“明月彩霞,把那些船都拿来!放在这里!”
      “小燕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干什么了把?”永琪笑着走近小燕子,问道。
      “永琪,你知道吗?采莲告诉我说,在七夕节这天,跟自己最爱的人一起放灯船许愿的话,那么老天一定会收到,让他们的愿望实现的!她和鄂诚安,以前就这样放过灯船。要点蜡烛,是为了引起老天的注意,这样你许的愿望,他才收到,才可以帮你完成!”小燕子快乐的对永琪笑着说,“今天可是七夕节哦!”
      “所以,你就拉着我来放灯船许愿!”永琪用手刮着小燕子的鼻子道:“真是个鬼灵精!”
      “好啦,我们来放灯把!”小燕子说着,便往前又走了几步,准备蹲下。
      “咳!小燕子,你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自己不知道啊?”永琪忙过去,伸手扶住她道:“这样把,你就坐在这里,我来拿,怎么样?”永琪说着,便扶着她坐在了小河旁,自己便拿起边上的一只灯船,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原来还写着些字,一看就知道是小燕子的笔迹,方挨着小燕子坐下,笑着问:“这船上你都写了些什么?”
      “你自己看啊!”小燕子笑着卖着关子,手搭在他的手臂上,道。永琪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方自己借着烛光去看船上的字,只见这只上写道:愿永琪永远快乐,没有烦恼!
      永琪被这句最简单的愿望感动着,他侧身将小燕子搂入怀中,道:“小燕子,谢谢你!”
      小燕子却没有答话,只是靠在他的肩头,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笑容。
      “好了,我们来放灯把!”过了一会儿,永琪方轻摇着小燕子道。“我们一起放!”小燕子坐起身,笑着冲永琪说。两人便都带着微笑,互相看着对方,拿着那艘小船,将它慢慢的放入河中。
      见灯船在河里慢慢的飘着,永琪便转身,又去拿过一只灯船,道:“我来看看这只上面都写了什么!”方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的真是自己之前送给小燕子的那首回文诗,下面还有一句话:愿小燕子与永琪风雨相伴,共度此生!
      永琪看到这句话,心里高兴着,便笑着去看了看小燕子,只见她也看着自己,便道:“小燕子,这句话可是说对了!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离不弃!”“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这样想的,才写这句话的嘛!”小燕子有些害羞道,毕竟这样赤裸裸的句子,就算是写出来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方继续说:“好了,永琪,你老拿着它不行的,要赶快放了才行,愿望才会实现啦!”永琪见小燕子的微微的红着,便低头一笑,道:“好啦,我放!”
      他们继续放着灯,永琪每拿过一个,便都要看看上面写着什么,只见每一艘小纸船上的话都不一样:愿箫剑和晴儿百年好合;愿紫薇一家幸福快乐;愿皇阿玛老佛爷长命百岁;愿……永琪每看一句,心里都觉得无比的高兴与欣慰,尽管不是每句祝福都是送给他的。
      直到灯船一艘艘的全部放完了,永琪才慢慢扶起小燕子。两人准备要走,转身才发现明月众人早已不在了,小燕子便笑着说:“他们大概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我跟他们说过如果累就先回去的。”
      “哈,小燕子,每次你有什么想法主意的,他们都要陪你折腾半天,也真难为他们的了!”永琪拉着她的双手,笑着说。
      “这次的字都是我写的,船是明月彩霞折的,至于那些蜡烛,就是小邓子小卓子去弄来的。”小燕子笑着,主动老实的向永琪“招供”道,“免得他们又跟你抱怨,我先跟你说了!”
      “不管你说不说,他们都会集体说你的!”永琪似乎也习惯了那些下人们的“投诉”,又笑着对小燕子认真的道:“不过我知道,你每次都是为了我!”
      “你知道就好啦!”小燕子高兴的答道:“人家每次都想那么多花样,还不都是……”说到这里,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了。
      “都是怎么样?”永琪凑过脸去,笑着问。
      “你又套我的话!”小燕子抬起头,笑着回答。
      “都是怎么样嘛!说出来让我听了得意一下嘛!”永琪有些央求道。
      “就不!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行了!”小燕子歪着脑袋,调皮的岔开话题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啦!”说着,便自顾自的走了。
      “小燕子你先别急嘛!先说完了再走啊!真是的,说出来又不会怎么样嘛!”永琪边去追着小燕子,嘴里边嘀咕着。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小燕子低着摇着头,继续往前走,永琪追上,手习惯的搭在她的腰间,两人有说有笑的回了景阳宫。

      且说七夕已过,永琪仍旧只是每日在书房将各部呈上的奏折分类列要,再交给乾隆。这日才和小燕子一块用了午膳,便只见小路子急急的来到景阳宫,通传进来后,请安道:“五阿哥吉祥!五福晋吉祥!五阿哥,皇上立刻要您去一趟南书房,说是关于私盐的案子的事情!”
      “皇阿玛传我?”永琪听到小路子的话,方想到:莫不是齐志高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便转身对小燕子说:“我去一趟,你休息一下把!”小燕子乖乖的点点头。永琪便匆匆跟着小路子去了。

      来到南书房,永琪方发现,乾隆和尔康早已在那里了,两人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皇阿玛吉祥!”永琪只有先请安道,“不知皇阿玛传召儿臣有何要事。”
      “永琪,你先起来!”乾隆冲永琪摆摆手道,“叫你过来是为了私盐案的事情,你看这个!”乾隆说完,便递个永琪了一个东西。永琪双手接过一看,方才发现原来是半块带血的玉佩,挂绳和尾穗都已只剩一半,再仔细一看,那玉佩上的花纹,正和齐志高所有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永琪脸色凝重,大着眼睛抬头看着乾隆,声音有些变调道:“皇阿玛,这玉佩……”
      乾隆方叹着气,背过身去。这时。一旁的尔康开口道:“这玉佩是齐志高的,上面的血,可能也是他的。他们在常州船上遇着强盗,齐志高落水,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生是死。随行的侍卫都死了。这半块玉佩就是一名落水身受重伤的侍卫带回京的,他今日临近中午十分才到学士府门口,满身的血,说是要见我。我听见家丁通传,就立刻出去见他。他把玉佩交给了我,刚说清楚怎么回事就死了。我见事情太大,才立刻进宫禀报的!”
      “什么?”永琪大惊道,“齐志高常州遇上强盗,落水下落不明?难怪他没有奏折再回京了,原来出事了!——他怎么会遇上强盗的?这简直不可思议啊?!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装扮成强盗去刺杀他的?”
      尔康摇摇头,紧锁着眉头。永琪这时也低着头,脸色也和先时乾隆和尔康一样凝重。乾隆这时方转过身来,道:“朕本以为,他能破了此案,可谁知在这时却横生枝节。永琪,你跟朕想到的一样啊!怎么会这么巧,他刚好在调查此案,就路遇强盗了?还是根本有人,怕他查出来什么,所以干脆用这样的方法来让他永远消失!”乾隆的声音低沉,透着快要凝结的冰冷,听着此语,永琪和尔康不禁一怔,感觉背部一阵寒凉。乾隆继续道:“不过不管实情如何,始终是朕把他推到这个火坑中的啊!”
      永琪和尔康听了此话,一时不知如何接口。过了会,永琪方道:“皇阿玛,您也无需自责,私盐的案子,迟早也要派人调查的。倘若实情是有人故意从中安排,那调查官员出事也是迟早的事情。儿臣以为,皇阿玛当务之急必须先查清此事,究竟是有人蓄意安排,还是真的是他运气不好。同时应该继续找寻齐志高的下落,说不定可以有助于江南的私盐案!”
      “永琪,立刻传鄂敏和鄂诚安父子进宫,朕要彻底的查明此事,找寻齐志高!”乾隆当机立断的有力的命令道。
      “儿臣遵旨!”永琪立刻高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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