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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

  •   白不离一直知道自己不正常。
      他冷静地看着“自己”亲热地向父母撒娇,跌倒了只会没用地趴在地上哭。小时候父母还没觉得怎么样,但他知道,那个叫白言的孩子,是个傻子。
      直到白言长大,父母这才发现不对,慌忙请来国师询问,那女人只是轻轻一瞥,就对他们说,回去吧,这孩子不是魂魄不全,是魂魄分离。
      白不离当时心下一惊。
      的确,他和白言说是同一个灵魂,但其实是两个。他一直潜伏在白言脑海深处,只和白言交流,那小傻子嘴也严,除了他,没人知道白不离的存在。他原本还在担心,怕国师强行抹掉属于他的意识,只留下那个小傻子,但国师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她让侯府夫妇到外面等着,冷淡问道:“打算融合吗?”
      白言自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白不离知道。他暂时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摇头道:“这世间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国师也不意外,又道:“可你和他本是一魄,离了你,他神智不清,同样的,离了他,你难以控制自己。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当时的他异常狂妄,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我无欲无求,为什么会想出来?”
      国师闻言,只是点点头,“如此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不要想出来,悲剧就不会发生。”
      接着她就让侯府夫妇接走了他。
      面对焦急的夫妇,国师也只是平淡道:“凡事天注定。”
      他们虽说失望,但也只能这样。
      白不离冷眼看着那小傻子乐呵呵地被接走,自己再次回到意识深处。
      再后来,他见到了这具身体名义上的未婚夫——当然,也可以说是他的未婚夫。
      但他不感兴趣,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可那小傻子喜欢他,从十六岁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得不得了,只要独处,就一定会叽叽喳喳地说他未婚夫怎么怎么样。
      白不离心里烦躁,和白言说过好几次,白言答应得好好地,转头就又是阿斐怎么怎么样。
      他不胜其烦,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他就住在白言脑子里,恰恰白言脑子里全是庄斐。
      在这日复一日地念叨下,他渐渐对庄斐好奇起来,开始观察他。
      再后来事情就脱离了控制。
      也许是因为白言的喜欢对他产生了影响,也或许他本身也喜欢庄斐,渐渐的,他开始越来越关注庄斐。当他发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就强制让自己陷入了沉睡,想逼自己忘掉。
      他做的很好,一直没有再关注庄斐。可有一天,庄斐受伤了,血流了很多,甚至性命不保。他立马就清醒过来了,内心惶恐,甚至不敢想如果庄斐真的死了怎么办。
      白不离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但他心甘情愿。
      他想,他可以慢慢来,可以先哄着白言把身体的主动权交到自己的手上,然后再让庄斐慢慢适应自己……他的满腔欢喜,却在看到庄斐温言软语安慰白言的一刹那,烟消云散。
      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地挑拨白言庄斐的关系,他一面冷静地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但又一边忍不住蛊惑白言,甚至引诱他听到关于他和庄斐不相配的言论——当然是白言配不上庄斐。
      小傻子刚开始还言辞激烈的表示反对,说阿斐是爱他的,但后来因为他过于纠缠,庄斐渐渐开始不耐烦,白不离就趁机有意无意地说庄斐可能也开始嫌弃他了,不过他可以帮助白言重新夺回庄斐的喜爱——只要把身体的主动权交到他的手上。
      白言刚开始还不愿,但眼看庄斐越来越不耐烦,还是答应了。条件是只要庄斐还是白言的妻子就好。
      小傻子真是好骗。当时的白不离心里是不屑的,可最后他竟宁愿当一个傻子。
      在得到身体的控制权后,白不离想了很多,想自己可以好好和庄斐相处,再找个机会把名字改了,他会好好对庄斐,或许没过多久庄斐还会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他幻想了很多很多,哪怕白言在他脑中尖叫,骂他不讲信用,和他激烈地争夺身体,他都没有放弃,心里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可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庄斐怀孕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蒙的——怎么他刚回来,庄斐就怀孕了呢?接着就是白言的大笑,以及更加激烈的反抗。
      他咬咬牙,努力压下白言的意识,嫉妒地眼眶都红了,可他依旧不想像个懦夫一样退出!
      孩子,有了还可以消失!白不离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面庞是多么的疯狂和扭曲。
      本来白不离已经准备好了堕胎药,就在他准备把药放进给庄斐准备的午饭里时,却听到了奴仆们的讨论声。他们说庄斐身子骨太弱,平日里的吃食都要万般小心,尤其是有了孩子,若是因为他们一个疏忽,让庄斐身体不适,孩子流掉事小,危机到庄斐的生命才是大事。
      白不离紧了紧手里的药,最后还是浑浑噩噩地离开了。等他反应过来时,眼里瞬间落下了一滴泪。
      但是没关系的,现在他才掌控着身体,庄斐还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可一旦看到庄斐,他的眼总是控制不住地看向他日渐隆起的肚子,就会想到这是白言的孩子,他们曾经做过世上最亲密的事情……每当想到这,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冲动,总是忍不住发火。
      每次他都不想和庄斐吵,想好好和他说,可每次一听到庄斐“阿言,阿言”地叫,桌上满是白言爱吃的菜,他就忍不住想发火,他就恨不得把桌子掀了,大声地告诉庄斐他不是白言!话每次涌上喉头,再看向庄斐惊诧的目光里隐隐带着不耐烦,他呼吸一滞,心脏顿时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越是这样,他越是恨白言,也恨自己,若是一开始和庄斐在一起的人不是白言,而是他,那该多好。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是控制不住地嫉妒白言,更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每天晚上,他都要努力压下白言的意识,脑袋疼得要炸,白天还要面对心爱之人对其他男人的关心,白不离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他就像缺少一个名为“控制”的按钮,几乎每天都要和庄斐发生争吵。
      “离了他,你难以控制自己”这时他才明白国师的话。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想和白言融合在一起,他依旧固执地认为,只要他继续陪在庄斐的身边,总有一天,庄斐会是他的。
      可白不离不能控制自己,他总是失控地对庄斐大吼大叫,明明心里后悔得要死,却依旧不肯低下头来认错,明明心里是那么深爱着庄斐,却还是为了能看到庄斐对他有没有一点点的在乎而赌气纳妾——尽管他从没碰过那个妾。
      “他不喜欢你,他喜欢永远都是我!”每夜白言都要在他脑海里嘲笑。他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每当回神的时候,书房经常已经被他砸得乱七八糟。白不离也不敢见庄斐,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伤害到他,但心里名为妒忌的怪兽依旧在咆哮着。
      白不离迫切地想摆脱“白言”这个身份,所以他才欣然踏上战场,用命去赌,拼了命去杀敌立功,就为了能站在朝廷上,向坐在龙椅上的人提出自己的要求。
      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没命了,但只要一想到庄斐,白不离咬咬牙,坚持了下来。直到他终于战胜了西北敌军,凯旋而归,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急匆匆地赶往侯府,甚至没去看他名义上的儿子,白不离将早已写好的休书扔给了庄斐。
      看着庄斐惨白的面庞,心脏微微一疼,但他安慰自己,没事的,很快自己就会像皇上请求改名,再以“白不离”的身份重新迎娶庄斐,这样,天下人就都知道庄斐是白不离的妻,很快就没人记得那个傻子白言了。
      白不离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但却没有想到皇上突然死了,凶手张贵妃下落不明,底下的皇子蠢蠢欲动,尤其是掌握着一定兵权的二皇子,已经准备逼宫了。
      白不离只能急匆匆地带兵进宫围截二皇子。尽管白言一直在他脑海里又哭又喊,不断激烈地反抗,但白不离却不再像往常一样暴躁,甚至因为过于兴奋而牢牢压制住了白言。他激动地浑身都在抖,眼里是一片疯狂和兴奋——只要,只要再打赢这场仗,他就可以永远和庄斐在一起了!
      后来他们胜了,太子顺利登上了皇位,也答应了他的请求。他耐心地等了一个月,准备好了聘礼,甚至另外购了一座宅子,想着等庄斐和他成亲了,他们可以时不时到这庄子上来过过二人世界,孩子可以交给母亲带,奴仆也不用带的太多,他们两个还可以去离庄子不远的溪里抓一些新鲜的鱼……
      白言的反抗已经没有当初那样激烈了,甚至带着些绝望,只是还时不时地哭闹一番。白不离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庄斐已经要成为白不离的妻了。
      等一个月过后,白不离一刻也不能再等了,直接催着宣旨的公公一起上路,还带着浩浩荡荡抬聘礼的队伍。
      至于张贵妃的下落和城中百姓权贵的想法,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尽管路途遥远艰难,但白不离却越走越兴奋,到庄庄提亲的前一晚,他甚至激动得睡不着觉。
      很快,他就能和庄斐团聚了。
      这种喜悦只维持到了进到庄庄里。
      白言看着挂着白绫的庄庄,面上的血色很快消退了下去。他站在那里,嘴唇哆嗦着,不敢上前一步。身后的仪仗也停了下来,随从面面相觑,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愕然——不会是……
      白不离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他正准备进去问个究竟时,突然传出一道满含暴怒的声音,“你还敢来这里?!”
      白不离抬头望去,在看到一身素衣,眼眶通红,互相搀扶着的庄夫妇时,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庄夫人瞥了眼抬着红绸箱子的队伍,嘴角扬起讽刺的笑,“白侯爷请回吧,庄庄没有这样的福气,敢让堂堂侯爷当女婿!”
      白不离张张嘴,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我来……求娶庄二公子。”
      庄夫人一听到“庄二公子”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她随手抓过身后跟着出来的家奴拿着的棍子向白不离扔去,厉声骂道,“滚!这里已经没有庄二公子了!”最后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棍子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白不离站在原地,面上一派执着,“白不离,求娶庄二公子,庄斐。”
      庄夫人看向白不离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你以为你改了名就可以洗脱你的罪孽了吗?!你做梦!”她的声音尖而细,声音里是深刻的恨意。
      庄执一揽住她的肩膀,眼眶还含着泪水。他微微摆手,声音里满是疲惫,“侯爷应该已经想到了,庄斐已经不在了。”
      白不离依旧执着地站在那里,双拳紧握,短浅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血正顺着他的指缝留下。他感觉自己已经浑身僵硬了,只有一颗心还在不断跳动着,催促着他找到庄斐。他眨眨干涸的双眼,语气冷静,“那请庄主带白某去庄二公子的墓上确认一番。”没人发现声音里的一丝颤抖。
      “你有什么资格去阿斐的墓前?!”庄璧从庄庄大步踏出,眼眶同样通红,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白不离扬起一抹笑,“那白某就有理由怀疑庄二公子诈死。”
      庄璧还想再说些什么,庄执一抬手示意,眼里一片冰冷,“还请白侯爷看过之后别再踏进庄庄一步。”
      “好。”白不离颔首答应。
      在他心里,庄斐怎么可能会死?一定是因为之前他太伤庄斐的心了,庄斐不想嫁给他,才故意诈死骗他的,对,一定是这样!白不离面上看着冷静,其实脑子早已在看到满庄的白绫时乱成了一锅粥,他只能这样猜想,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白不离一步一步地跟着庄执一,手心的血也流了一路,他却浑然不在意。很快,他们就到了一个新墓的面前,白不离看着墓碑上的鲜红的“爱子庄斐之墓”,眼眶登时就红了,心脏在这一瞬间疼得令人难以忍受,沉寂许久的白言也再次哭闹起来,尖细的哭声刺得他脑袋一阵剧痛。
      【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阿斐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白不离揪着胸前的布,蹲下身来,冷汗一瞬间布满了他的面庞。
      “能告诉我他是这么去世的吗?”他的声音艰涩,每一个字都似乎要咳出血来。
      “是在离开侯府时被一伙黑衣人劫持掠走。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面前的屋子已经烧成了灰。那时候他的尸体……”庄执一别过眼,那个武艺高强,极少流泪的男子此时泪流满面,“他的尸体早凉了。”
      白不离眼前阵阵发昏,只觉得天旋地转——离开侯府后……离开侯府后……头疼,心更疼。他再次弓下身,恍惚间以为自己要这么活活疼死。但他没有,他勉强站起来,像后面的侍从挥挥手,轻飘飘地说了一个字,“挖。”
      “白言,我要你的命!”庄夫人瞬间就疯了,刚准备冲上来,庄执一勉强还带着一丝理智,他拉住了庄夫人的手,但却也愤怒地质问道:“白言你什么意思!”
      白不离却扬起一抹扭曲的笑,他抬头喃喃道:“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他不可能死的……”他猛的转头,眼神阴冷如蛇蝎,“我叫你们挖!没听到吗?!”
      一旁惊呆了的侍从这才如梦初醒,忙上前刨土挖坟。
      “你就这么恨他?恨到连他死了也不放过他?阿斐哪一点对不起你要被你如此折辱,啊?我们庄庄是遭了什么孽啊。”庄夫人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嚎啕大哭起来,靠在庄执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多久就哭晕了过去。
      庄执一忙扶着她,焦急地喊道:“夫人?夫人!”一个没注意,那些侍从已经挖到了黑色棺木的一角。很快,整个棺木就都显露了出来。
      庄执一见状,目眦欲裂,低吼一声:“白言!”语音刚落,庄执一别着的剑出鞘,一瞬间直冲白不离去!
      一同跟来的庄庄的人也急红了眼,不知是谁先怒喊一声:“杀!”庄庄的人纷纷冲了上去,大喊着“杀!”他们的二公子,绝不允许死了还受人侮辱!
      守在白不离身边的侍卫大吼一声:“保护侯爷!”
      白不离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的脸一下子就惨白了,他抖着嘴唇,语气轻到似乎一阵风就吹散了似的,“打开它。”
      庄执一闻言,猛的转头,目眦欲裂,语气森冷,“白言你敢!”
      侍从一边抵御庄庄的进攻,一边愕然地转头看向他,眼底还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侯爷怕是疯了!
      白不离突然暴怒起来,直接跳下坑,夺过一旁侍卫手里的佩剑,猛的向棺木划去。
      棺木虽是好料,但奈何不是铜铁,没多久就被划出了一个小角。
      暴怒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小孩的哭喊声,“不许动我小叔的墓!他会找不着家的!你不要动他!小叔!”
      白不离抬眼望去,是一个长得和庄璧六七分像的女孩,她同样一身素衣,脸上满是泪痕,她急急向白不离的方向跑去,但却不小心摔倒在地,裙上一片脏污,她甚至来不及爬起来,趴在地上哭喊道:“你不要动他,小叔会害怕的!求求你,不要动他。”
      庄执一面上一片焦急,甚至来不及擦掉脸上的泪痕,他想过去,但奈何怀里的庄夫人还昏迷着,只能焦急喊道:“小花!小花,你没事吧?”
      庄花哭着摇摇头,睁着一双泪眼,执着地看着白不离,小小的孩子,脸上还带着被地上石子划破的伤痕,“求求你了……”
      白不离不语,抛下利剑,直接把棺盖掀起来。
      “不要!!!”
      “白言!!!”
      棺木打开了,庄斐静静地躺在里面,面上是一片安详。
      白不离却如坠冰窖,血液似乎从脚底凝固到了头顶。他感觉自己冷得厉害,他恍惚地伸出手,抱起仿佛睡着了的庄斐,喃喃道:“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冷呢?阿斐一个人冷坏了吧?来,我抱你出来,很快就不冷了,”他将脸贴在庄斐青白的脸上,面色却仿佛比庄斐还白上几分,语气隐隐带着些讨好,“我现在来带你回家了,别生气了,嗯?”庄斐靠在他的怀里,冷冷的,没有一丝人气。
      庄斐死的时候刚好是冬天,又新死没多久,尸身还没有腐烂,不细看,甚至觉得他只是累了想睡一觉。
      白不离紧紧抱着他,恨不得把他勒进血肉里,面色却是一片空茫。
      刚醒来的庄夫人一看到这个场景,又是一阵刺激,一口气没喘上来,再次晕了过去。庄执一紧紧搂着庄夫人,看向白不离的目光愤怒而憎恨,“庄庄与你侯府,势不两立!”他接着一抬手,额头根根青筋暴起,“一个不留!”
      庄庄的人满心愤怒,个个提刀就上,匆忙赶来的庄璧见此,心神俱裂,他倏地拔出剑,直指白不离,“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弟弟交给你!”他的眼里还闪着泪花,眼底却是蚀骨的仇恨,“受死吧!”
      “侯爷!”侍卫长一惊,忙上前推开白不离,与庄璧缠斗起来。
      但庄璧自小习武,贵为武林盟主的他武功自是非常人所不能敌,很快,侍卫长就落在了下风。庄璧猛的一踹侍卫长,长剑再次向白不离席去!
      白不离却恍若未闻,“如果不想出来,悲剧就不会发生。”一句冷淡的女声在脑海响起,白不离眼神一亮,国师!对,还有国师……国师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和白言魂魄分离,她一定有办法……一定可以救阿斐的!
      他嘴角弯起,亲昵地蹭蹭庄斐泛着青色的面庞,语气温柔,“别怕,国师会有办法的,她会治好你的。”他抱起庄斐,吹了一个口哨,一匹骏马嘶吼着从庄庄的方向奔来。
      剑也即将刺入白不离的胸膛!
      白不离干脆地翻身上马,将庄斐牢牢抱在怀里,剑偏了偏,划到了他的胳膊,血顿时喷涌而出,白不离却管不了这么多,徒手将剑抽了出来 ,低喝一声:“驾”便飞奔而去。
      庄璧的声音森冷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白言!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白不离不知道自己究竟骑了多久,胳膊上的伤口早已痛到发麻,到现在反而没了感觉。眼前因失血过多而阵阵发昏,白不离不敢停下,一路飞奔到国师的住所,面上一片狼狈,怀里的庄斐却依旧干净。
      他一下马,脚步一跄,险些栽倒在地。白不离忙稳住庄斐,上前敲门,“国师!国师!”
      “吱呀——”门很快就开了,国师皱着眉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却在看向白不离怀里的庄斐时一顿。
      “国师,你救救他!”白不离眼里含着泪,毫不犹豫地跪下。
      国师心下一叹,摇头道:“回去吧。”
      “国师!”滚滚热泪还是忍不住留下,白不离的眼里带着卑微,“救救他——”
      国师叹息,“不是我不救,是他的魂魄已经散了。”
      白不离震惊地抬头,眼里带着不敢置信和绝望。
      “那有没有……”
      “没有。他的魂魄已经投胎轮回了。找不回来的。”国师转身,秀着金纹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似有一道叹息响起,“我说过的,如果不想出来,就不会发生悲剧。”
      门关上的一刹那,白不离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落下,先是低声呜咽,最后变成了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他紧紧抱着庄斐,像失去了全世界。

  •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更吗?因为你们居然没发现我把庄斐他爸的名字打错了!你们果然一点都不爱我,不爱庄斐,不爱这篇文QAQ是我错了,以为一直坚持更新你们就会爱我,果然是我太天真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不会更文的!因为你们没有发现我把受的老父亲名字打错了!我也不会改的!死心吧!今天没有更新!对,我就是这么残忍!而且评论也这么少,连一个骂我的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骂我!
    麻将打脸了:)我把名字改回来了,哎,改文好寂寞,想写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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