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旋转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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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纲手的坚持，木叶暗部这些年实际上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在有心人看来，此乃天赐良机，不抓住简直对不起自己。
时隔两年多后，外出归来的木叶暗部长振臂一呼“小的们，我回来了”。之后没过多久，她便发现原本被自己经营得铁板一块水泼不进的暗部，这几年的境遇怕是跟一间四面漏风屋顶都是破洞，主人还不在家的大屋子没两样——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里面伸爪子。
另一方面，那位在短短几年内，将原本井然有序的暗部管理得如斯混乱，面对某人不善的眼神时却仅仅是耸了耸肩，一摊手，无限光棍地说“歪门邪道还是你比较擅长，今后拜托你了”，毫不迟疑地将这个烂摊子一股脑儿丢给某人的五代火影……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很强大。
的确每个人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事，然即使是被冠以“擅长歪门邪道”之名的然生，在悠游了数年以后，突然拾起老本行，重温过去充斥了刀光剑影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生活，也需要一个渐进的过程。
作一个庞大如木叶暗部的机构的头子，这份工作的难度，远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好久不见，呃，部长你似乎很忙。”
这么看来，站在一屋子的待处理文件中，对着正在埋头奋笔疾书的屋子的主人如此打招呼的传藏同志，大有希望荣登“年度最勇敢的人物”之榜，和前辈们一起被拍成历史的肥料渣受后人的膜拜景仰。
一记凛厉的眼刀飞来。
传藏挠头：“是这样的，因为五代目的命令，我这就要出门一趟……”
“这种事在下面登记一下就行，不用特意跑来告诉我。”然生按着脑门，只觉得太阳穴处阵阵发涨，“任务的内容呢？”
“‘抓住蝎安排在大蛇丸处的探子，并将其带回木叶’。”看到然生眉头一皱，像是才想起了某个一直无暇处理的重要情报，传藏脸上露出了宽厚的笑容，“因为是和宇智波佐助有关的事，所以我想，出发之前来和你说一声会比较好。”
“……这么说，你是认为这次任务中，可能会出现直接与大蛇丸或佐助交手的情形？”略一思索，然生便明白了传藏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发生的几率相当大。
然生用指节轻扣着桌面。
一时间，屋子里只听得规律的“哒、哒、哒……”声。
“说起来，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的事想说吧？”良久，然生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话一问出口，表明她已从繁杂的事务工作中超脱出来，完全地进入暗部长这一角色了。然生的眼中一片清明，仿佛换了个人般冷静清醒。
“没您不英明的。”对于然生能这么快地从各种情绪中摆脱出来，传藏在敬佩之余忍不住小小地拍了她一句。
“另一件事就是‘根’的团藏通过两位顾问向火影大人施压，硬塞了一个人进卡卡西班，事情有点棘手。”
“名字呢？”
“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名，叫佐井。目前只知道他擅长绘画，绝技之一叫‘超兽伪画’。”
“恩，知道这些就差不多了。”想了想，然生单手结了个复杂的印，桌面上砰的一声出现一本厚厚的名录，无风自动，飞快地往后翻页。
这一手，让传藏眼前一亮：“这是？”
“经过重新编制的暗部人员构成名单。”然生头也不抬地解释道，“前些天让人整理机密文件库，发现有文件泄露的迹象。我已经派人加强警备，改变文件的暗号解读方法了——过一阵子等我腾出手来，会让某些捞过界的家伙好好地付出点代价来的。”
低着头，她阴恻恻地说。
传藏突然间有些同情“某些人”了。
“是这个了。”然生弹了弹纸张，“哼，这么说这小子是团藏的人喽？——‘渗沙子’这样的老把戏，老家伙们还真是喜欢玩呢。”
“其实赔他们消磨一下时间亦未尝不可，无论如何，我是一个尊老敬贤的人。话说回来，既然有胆子把手伸进别人的地盘，应该已经作好爪子被剁掉的心理准备了吧……”
“攘外必先安内。”传藏赞同地点头。
“那么，卡卡西班就请传藏前辈多多费心了。村子内部的人与事，有我帮纲手大人看着，没什么好担心的。”然生言辞间流露出的强大自信，令人安心。
“至于佐助……”
然生离开椅子，转身背着手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声音一下子低落了许多。
即使看不到表情，传藏依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手握重权的女子，她的心中，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
“尽人事，听天命吧。”
——展翅高飞的小鹰，不会再回来。
送走传藏，然生再回过头来看原先的公文，总觉得注意力无法集中。
咬着笔头，又发了一会呆，暗部的暗部长大人把文件夹一推，决定翘了班出去晒太阳。
不知不觉，回到木叶快两个月了。
村子还是然生熟悉的村子，主要接触的圈子还是她熟悉的那些人。只有走在街道上，走在人群里，看着频繁地与自己擦过而过的青涩脸孔，才会生出别样的感慨：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奈良鹿丸站在烤肉店门口，感觉到有人从身边经过，他下意识地一抬头，嘴里便不受控制地蹦出了“麻烦死了”。
鹿丸第一眼就认出了然生。
今天是阿斯玛约他们在烤肉店吃饭的日子，他到的稍微早了点。见其他人还没来，干脆在门口候着，不想竟看到一尊久违的大神顶着百年不变面无表情的嫩脸，以一种饭后散步的姿态漫无目的地压马路。
大神走路目不斜视，连余光都不带扫一下。
鹿丸的嘴角一抽。
再怎么天才，他仍只是一名少年，即使没有一般年轻人那么多的出风头的欲望，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没有存在感依然会感到不是滋味。
若说鹿丸此时仅仅是有点小郁闷的话，几分钟后，看到阿斯玛带着一脸过于灿烂的笑容来到他面前，身边跟着刚刚经过的某人，对方还一本正经地对他点头说“是你啊，手鞠最近还好吗”时，这种郁闷感像被加入了酵母菌般迅速膨胀开来。
“这是然生上忍。”阿斯玛介绍道，然而下一句才是重点，“今天她请客。”
“然生上忍好！”“谢谢然生上忍。”
规规矩矩跟着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一起行礼，鹿丸突然很想吐糟——花痴井野也就罢了，丁次你摆出这副“这位上忍面生得很，是第一次见到啊”的蠢样子，怎么对得起你那每天放学后拉着我飞奔至名叫“糖果店”的糖果店的无知童年！
因为出门前先在暗部食堂用了午饭，然生夹了两片肉就放下筷子，要了杯水，端在手里看其他人吃。
眨眼间的功夫，秋道家的小鬼吃下的食物份量已超过了他自身的体积。
阿斯玛一阵汗颜。
敢情这小子以前是给他面子，口下留情了。难得今天遇到冤大头准备放开肚皮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想到这里，阿斯玛极为忐忑地瞄了眼然生，却见她看得兴味盎然，似乎对自己“冤大头”的身份并无感觉。
到了结帐的时候，然生取过账单，扫了眼上面本该出现在天文学的应用上的巨大数字，神情之淡定态度之从容，只差没在头上明晃晃地标出“我是有钱人”几个大字了。
三小同时扭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自家老师——阿斯玛宝贝地捧着钱包，庆幸“逃过一劫”。
“再见！”
“多谢款待！”
“然生上忍下次记得来我家店里买花，一定给您打折！”
出了烤肉店，然生和阿斯玛站在原地目送小鬼，不，准确的说是少男少女们走远。
快走到街口了，山中家的女儿还不忘回过头来朝这边挥手。
真是青春！
“看着这些孩子一天天成长起来，对于老爹说过的话，我现在渐渐地也能明白一些了。”无视然生不赞同的目光，阿斯玛掏出一根烟，点上——
“那时候果然是太年轻了！”
你才知道啊？然生斜睨的眼神很好地阐述了她的鄙视。
站在原地不动未免过于惹眼，两人心照不宣地朝某个方向走去。
“离开木叶，任性地做事，担任大名的守护忍，结交了一群朋友，经历地越多，越是对自己过去的无知和莽撞感到后悔……”阿斯玛吐出一个烟圈，风一吹，就散了。
“世上可没有后悔药。”然生直白地道。
“你说得对。”阿斯玛哑然失笑，“咳，说起来，然生倒是从小就和老头子投缘……儿子虽然不成器，至少‘孙女’是不负众望地成才了，老爹地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吧！”
“别占我便宜。”然生一脸嫌弃。
她停住脚——再往前就是猿飞家的墓地了。
这是一片平缓的山岗，绿色早早地蔓延到这里。举目望去，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方方石碑，每一块下面安眠了一位为村子献出生命的猿飞家先人。
墓地的尽头，树立着醒目的红色雕塑，雕塑的形状代表了木叶。
此乃三代火影的安息之地。
“光阴变换，新的世代很快就会超越旧世代，孩子们总有一天会担起木叶的大梁，在此之前，我会好好地尽到保护‘玉’的责任。”
“打断你的感慨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有时间空口说大话，不如踏实点吧，先为红肚子里的宝宝戒掉你的烟瘾如何？或者想法子改改你徒弟的口头禅——什么‘麻烦死了’，好好的十六岁少年，整得跟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没两样。”
“……我觉得你是最没资格说鹿丸的人。”
“……”
说话声远去。
风寂寞地呼号。
山岗下，木叶村一片繁荣。
山岗上，三代火影的墓碑前，一束白色的小花静静地在风中绽放。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旋转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