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生存日常》微我无衣

6、皇上钓鱼

　　雪后初晴的日子总是格外冷些，依霄上午见了太后，便回了自个儿宫内用了午膳。古代的食物比之现代要更新鲜美味一些，因为没有污染，纯天然养殖。

　　依霄回想起自个儿第一次吃古代鸡的时候，整整吃了一盘。想想那时初云、艾嬷嬷的吃惊模样，依霄不由得笑了笑。

　　现在用膳，比之前依霄已经收敛很多了。主要也因为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然后，开始回忆起现代的蛋糕甜点了。人，总会不知足，有了碗里的，就会去想锅里的。依霄琢磨着，等空下来，自己就去做个蛋糕吃。面粉有，蛋白有，做个蛋糕坯子应该是可以的。

　　可是，最近的日子怕是没有空暇的时候。她一边得筹备着除夕夜宴，一边还得练琴。用过午膳，依霄稍稍休息了会儿，便就出发去了针工局。

　　掌管针工局的是为女官，见皇后亲临，屈膝便行大礼。依霄来此一趟是为各宫娘娘缝制过年新衣一事而来的。

　　依霄本是可以轻松一些，只需将一干掌事的女官、太监叫至凤鸾殿里，吩咐几句便可了事。可艾嬷嬷说，傅知月自入宫来，每每都是亲临，一方面是可以自己亲自把关必免出错，另一方面也是对众位太监婢女辛苦一年的慰问。所以，每次她不仅人来，还会每人分发一个裹有白菜肉馅的大饼。礼虽轻，但对于生活在底层，长期被宫廷礼仪压制的宫女太监，这样一份小小的温暖，却足以让她们感激涕零。

　　看到她们开心的吃着她给的饼，依霄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这一点，她很佩服傅知月。宫里头，最微不足道、会被人忽视的就是这些宫女太监。而往往影响一些事情成败的，也恰恰是这些个看起来的微不足道。

　　依霄吩咐好了事情，便就离开了针工局。在去司礼局的路上，竟碰到了正悠闲垂钓的皇帝陛下。大冬天的，真是不嫌冷啊！

　　皇帝陛下裹着一身厚实的纹龙黑披风，毛茸茸的帽子罩着脑袋，坐在一个小凳上，身后就立着一个年得全。这幅不着调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好笑。他似乎闻得动静，向着依霄所在的方向看来。依霄自知是不能装没看见了，于是朝着皇帝陛下所在的方向走去。

　　“皇上万安。”依霄屈膝行礼请安后。太监丫头跪下得行大礼：“皇上万安。”

　　“起来吧。”皇上看看皇后，再看看她身后除了艾嬷嬷和初云外，还有拎着两个大竹箩筐的四个小太监，便道：“又去分饼了啊？”

　　依霄点点头，看看皇帝陛下身边没有鱼的桶，问道：“皇上钓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

　　依霄看了眼平静的湖面，傅知月就是在这里落的水哦！同是落水，她陈依霄穿越到了这儿，傅知月会不会穿越到了现代呢？依霄发了会儿楞，便对着认真垂钓的皇上告辞道：“臣妾有事就不陪皇上了。”

　　“朕晚上去你那儿。”皇帝陛下不看她，看着湖面平静的道。

　　“恩？”依霄愣了愣。

　　“今日初一。”宇文皓辰回了一句便再不理她。

　　依霄倒是忘记了，艾嬷嬷说过，初一、十五皇上是要来皇后宫里住的。

　　.

　　当日下午，依霄忙完了筹备年宴一事，便去了朝阳殿。宁妃对之依霄的来访稍显意外，倒也不敢怠慢，笑着将皇后迎进了屋。

　　依霄客客气气的道：“妹妹看本宫拿琴而来，就该知晓本宫所意为何了吧！”

　　宁妃温文尔雅的笑了笑，道：“姐姐器重，是妹妹的荣幸。”

　　来此处，让宁妃教自己练琴，是艾嬷嬷的建议。艾嬷嬷说宁妃琴技高超，且为人和善，行事稳重，与娘娘相处和气友善。依霄现在也不记得关于宁妃的任何事，有接触的那次便是宁妃来她宫里看望的那次，那时她是同潘昭仪一起来的。那时，对待她这位皇后倒是客气有礼的。

　　依霄接过初云手中的琴谱，递给宁妃，“本宫也不知该练什么，便带来了这首，妹妹便从最基础的开始教本宫吧！”

　　“《诉别离》？这可以陛下最爱的琴曲。不过此曲忧伤，在除夕夜弹奏此曲怕是不大好！”

　　依霄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曲子是艾嬷嬷帮着选的。“不好啊，不好便就换一首，宁妃妹妹觉得什么好，本宫就练什么。”依霄乖学生状，很是诚恳道。

　　宁妃点头，而后询问道：“那娘娘我们便移步琴房？”

　　还有专门练琴的房间！依霄估摸着自己应该是找对师傅了。

　　而后宁妃便命人将古琴摆置妥帖，依霄坐着，宁妃则半俯身立在一旁。

　　“古琴的指法娘娘可还记得？”宁妃问道。

　　不记得呀！她不是没去翻阅过学习琴艺的古书，但是实在是甚烦，就跟看说明书一般，一点都不好玩。依霄面上有些讪讪，接话道：“宁妃便从这个开始教吧！”

　　宁妃有些惊讶，“娘娘自小未曾练过琴么？”

　　“很小的时候练过，那时大概五六岁吧，但本宫实在是不喜欢，便就耽搁了。”

　　“臣妾还奇怪，怎不见姐姐弹过琴。姐姐若是不会，为何要答应除夕夜的献艺呢？”

　　依霄苦笑，“敬妃盛情相邀，实在是不好拒绝。”

　　宁妃细细回想了番那日情形，似是领略出几分其间端倪，后看向依霄宽慰道：“不过现在离除夕夜宴还有足足两月，娘娘若现在勤加练习，学一首简单些的曲子倒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到时让人刮目相看。”

　　依霄佩服于这位宁妃的分析能力，倒是个明眼的人，于是说道：“本宫倒是不求让人刮目相看，只求能糊弄过去就足矣了。”

　　宁妃给依霄打气，“那臣妾和皇后一道努力。”

　　“那就多谢宁妃妹妹了，我们请吧！”依霄笑着道。

　　“我们便从最除的开始学起，娘娘照着我的样子来。右指应在岳山和一徽之间，左指按弦高音区时，右手弹弦要在一徽左右处，取音柔和。左指按弦用力着实。大指按弦用甲肉相半，有时纯肉按弦，不可用纯甲按弦。肘臂是按弦运动的枢机，两臂离开两肋要舒展如鸟翼，手腕悬空。”宁妃边口述道来，边用手形容示范，举止端庄优雅。

　　依霄觉着这可要比仅仅只看书中之言来的易懂多了。

　　“接下来，臣妾便教姐姐弹奏各种音节的指法。”宁妃声音温和。

　　“有劳妹妹了。”依霄客气道，声音间带着些许轻快俏皮。

　　宁妃回以一笑，而后便将各中指法一一示范，细细道来。

　　依霄练习的正认真，初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提醒道：“皇后娘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宫了。”初云小声提醒了。

　　两人练了约摸一个时辰，如今已到申正之时，是该用晚膳的时间了。依霄便命小太监将琴收了起来，而后对宁妃到了谢，便就告辞了。

　　.

　　凤鸾殿。
　　初云开门后，依霄便见膳桌旁，一个男子背他坐着，身着明黄便服，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臣妾参见皇上。”依霄走近行礼。

　　宇文皓辰抬头看向他，而后目光垂下，依霄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桶里有条鱼，两个手掌般大小。

　　“太和湖里的鱼，味道很是鲜美的，想吃吗？”

　　这话，让依霄有些不明所以，便顺着自己的心意，点点头道：“想吃。”

　　“让膳房去煮了吧！”皇帝道。

　　“德海，拿去膳房。”依霄吩咐了句，德海赶紧上前，提起木桶小跑着去了膳房。

　　“皇上，可以上菜了吗？”四海小声询问道。

　　皇帝陛下点点头。

　　依霄有些惊讶，宇文皓辰要同自己一同吃饭啊！席间，两人顾自吃着，也未在说话。不久，那条据说很是鲜美的鱼就被端了上来。

　　皇上停了筷子，目光向依霄看来。依霄掐了一块鱼肉尝了口，道：“的确很好吃呢。”

　　皇帝陛下笑了笑。

　　依霄疑惑，问道：“皇上不吃吗？”

　　“朕饱了。”

　　咸淡得宜，依霄方才其实已经吃的六七分饱了，于是也不就饭，白口吃了大半条。坐在对面的宇文皓辰也不说话，只安静的坐在对面，也并非在看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用过晚膳后，宇文皓辰说要去书房，依霄便就陪着。可宇文皓辰打发走了屋内一干仆役，却又不同她说话是什么意思。

　　依霄也不管他，顾自在屋内练着最基础的基本音节弹法。

　　“公孙昭说，落水之后，你便不记事了？”宇文皓辰的声音响起，依霄抬头便见他已然走至她面前，隔着琴在她对面站着。

　　依霄点头。

　　“艾嬷嬷相必已经透露了一些你我之间的事。”

　　“是的。”依霄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宇文皓辰的眼睛。

　　“朕想了想，从今往后，朕与皇后除了名分上的夫妻关系外，其它还是别再有任何瓜葛了。”

　　宇文皓辰不用她的帮助了？依霄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到的是宇文皓辰不显波澜的眼睛。不知为何，依霄心里忽然有些闷闷的。

　　可当今局势告诉依霄，和皇帝撇清才是明智之举。依霄狠狠心，道：“如此，以后还望皇上自行珍重。”

　　宇文皓辰满意一笑，温暖如同艾嬷嬷初时瞧她醒来的神色。依霄心里不觉间竟有些难受。

　　“皇后若要安然保命，除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其它的就别再参合了。”皇上似是叮嘱道。

　　依霄错愕，此话怎像是在替她考虑呢！不由问道：“为何皇上决议，以后无须臣妾相助了？”

　　宇文皓辰有些无所谓的道：“有你无你似乎都不影响全局。”

　　依霄楞的不知道说啥了。

　　“还有你这琴不练也罢，以着皇后的水准，再过两月，也当是弹不出一首像模像样的曲子的。”宇文皓辰很是诚恳数落道。

　　依霄愤懑，“弹不弹的出来，两月后便见分晓。”

　　“早些歇息吧，朕先走了。”

　　走了？是去哪里？

　　宇文皓辰走后过不多久，艾嬷嬷和初云便急急走了进来，很是担忧的问道：“皇后又惹皇上生气了？”

　　依霄无辜道：“没有啊！”

　　“那皇上为何离开凤鸾殿了呢？”初云不解嘟囔道。

　　依霄表示自己也不是非常理解这位皇帝呀！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