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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受伤的少年 ...

  •   狂风暴雨的夜晚,这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夜晚。没有皎洁的轮月,没有闪烁的明星,这样的夜晚让人压抑。早早梳洗完毕躺在自家床上的叶字,听着外面的雨声,有种别样的安全感。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有一片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容易产生一种世间安好的满足感。
      窗外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叶字小小的房间,没有装修多好,白墙水泥地,一张床,一个写字桌。一声响雷炸响在窗外,惊醒了已经熟睡的她,梦中的她睡得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境让她半夜被雷声惊醒的心情变得更差。
      这是一个沿海的小城镇,叶字的家临近沿岸马路,叶字的房间在最后面的院子里。半夜醒来,已经听不到车子行驶的声音了。这样的寂静让她仿佛听到更细微的声音。仿佛身体撞击发出的闷哼声,还有一些物体冲出空中与空气、雨水的摩擦声,还有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翻过了她家后院围墙,等等!翻进了她家围墙!进来她家了!是她听错了,难道只是风声雨声,半夜没睡好出现了幻听?可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告诉她这并不是幻听。难道是小偷翻墙进来偷东西了?这可怎么办,一向艺高胆更大的小叶字难得有点慌。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间的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拉开窗帘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雨声和海浪击打岩石的声音。这时的雨声没有让叶字觉得安心,什么都看不到的迷茫,反而觉得让她觉得更加的紧张。这时一道闪电,将窗外的世界照亮,脸紧贴着玻璃上的叶字瞬间看清了院子里的情况。“呵!”一声倒吸声后,立马伸手捂住嘴巴,窗外看到的场景让叶字惊吓到瞳孔放大。一身黑衣的男子看向窗户与叶字的视线相撞,仿佛透过黑幕,透过雨水,透过玻璃,看进叶字的心底。那是种什么样的眼神,年幼的叶字形容不出。直到很多年后,她躺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看到一只受伤的猎豹在面对敌人的追击时,冰冷坚硬、决不放弃的眼神,突然让她想起了那晚雨夜中的他,眼神如出一辙。雨水打湿男子的全身,靠在大树的身体摇摇欲坠,最终支撑不住,在叶字的视线中滑落。
      叶字忍住想发出口的尖叫声和发软的双腿,她连忙拉开房门,打开后门,跑进院子里。她看到全身湿透的男子躺在他在柿子树下。连忙跑过去,“先生,先生,你没事吧。”手刚碰到男子的胳膊,男子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夜晚,那双明亮的眼睛让叶字莫名的退缩。男子一把抓住叶字的手,“不准叫人”。语气冷漠生硬,全然听不出一丝的虚弱。
      手腕上的剧痛让叶字回过神来,看向男子紧紧捏着自己手腕的手,上面还有雨水没有冲刷掉的血迹。叶字抬头直直看向男子的眼睛,开口道:“你先放开我,我不会叫人的”。叶字淡然的态度让男子一愣,不由手上的力量放松,手臂无力的甩下来。
      “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似乎伤的很重”。叶字皱着眉头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先进来吧,雨太大了”。男子异常沉默,似乎随着血液的流出,变得虚弱。叶字将男子扶起,手臂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看似精瘦的男子实则沉重异常,叶字走的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将男子弄进自己的房间,顿时犯了难。该把这人放哪?浑身湿透了将他放在自己的床上,弄脏了床单明天该如何向父母解释。索性咬咬牙将男子直接扔在了地上。
      “唔.......”。摔在地上的男子闷哼了一声,显然因为疼痛在昏睡中清醒过来。
      叶字丝毫没有感到愧疚。看了一眼男子,转身出去,片刻端了一盆水,又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拿来了医药箱和自己父亲的衣服。因为害怕被发现,整个动作轻悄悄的,透着一股鬼鬼祟祟的气质。
      拿完东西看着地上的男子,思索了片刻,仿佛男子是砧板上的鱼,第一步该如何下手。
      叶字拿着剪刀,剪开男子被浸湿的黑色短袖,露出的白皙皮肤还是让叶字小小的害羞了一下。将整个衣服脱下来时,隐藏在衣服下背部的伤口狰狞的暴露在叶字的眼前。由于雨水的冲刷,伤口已经开始往外翻,变得肿胀苍白,就像福尔马林液体下的尸体一般。
      叶字表现再冷静,但到底是一个小女孩,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伤口。拿着剪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伤口,又害怕这人死在自己的房间。开始后悔因为一时心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男子似乎并没有完全昏迷,微微抬起头问道“有消毒水吗?”由于父亲是一名医生,家中医药箱的药品很齐。
      “有!”
      “那就直接对着伤口淋吧,别害怕.......我死不了。”男子冷静的说道。
      叶字没有说话,拿起消毒酒精,直接浇了上去。酒精接触到伤口发出“刺啦”的声音。听着她都觉的牙根发麻。这得多痛啊,可是这男人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消完毒,叶字用热水帮男子擦身。这时她才注意到男子的长相,这竟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清俊的脸庞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闭上眼睛睡着的样子倒显出了少年该有的稚气。可是,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少年拥有那样的眼神,“嗜血”,这是叶字今天看到少年的眼睛时映入脑海的词。
      将换好衣服的少年搬上床,又将房间收拾干净,叶字觉得身心巨惫,这样雨夜实在太过于漫长了。将男子往里推了推,也不管什么害羞不害羞了,直接躺在男孩的身边,沉沉的睡过去。
      “你又怎么了?”
      “我跟你说话了嘛,你自己听错了,吼什么吼?”
      在爷爷奶奶的大嗓门中,叶字跟往常一样被吵醒。烦躁的拉起被子将自己的头埋进去。突然动作定住,一咕噜的从床上弹起来,“完了完了”叶字念叨着看向自己的旁边,想着该如何将这不速之客给送出去。但是定眼一看,床上哪里还有别人的身影。又四顾环望了一下,小小的房间一眼看完,并没有任何人。叶字愣愣的在床上坐了一会,然后又躺了下来。突然感觉头下搁着什么东西,伸手一摸,像一个椭圆形的小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叶字一下子又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靠!”叶字爆了一句粗口。这他妈是什么,这孙子丢下来的是一颗子弹。虽然没有真正见过,但到底是看过电视的,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这在叶字印象中应该出现在电视上港台古惑仔电影里的东西,扎扎实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捏在自己手中。金属所带有的冰冷触感告诉自己,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其实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发现房间并没有任何人,屋外的雨也停了,天空放晴,窗外还能听到阵阵的蝉鸣,这一切的风平浪静让叶字怀疑昨晚只是南柯一梦。可是指尖的凉意让她感受到男孩深深的恶意,这给她留个子弹是干嘛,威胁自己?让我嘴巴闭紧?否则就一枪毙了我?不管怎样,叶字现在才感觉到一阵后怕,幸好昨晚没有出什么事,不然因为她一时的头脑发热可能就给自己的家人带来灾难。她又不由的开始担忧,希望这件事可以就此结束,以后千万不要再跟这人有任何牵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受伤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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