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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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瑶是拼命关上房门以后，才发现自己喘得有多厉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如果做个梦就可以把虚幻变成现实的话岂不是世界和平也很容易实现？
童瑶把手放在胸前，感受着左胸壁传来的巨大震动，那几乎完全被忽略的记忆才一点一点复苏了……
她的龙在某一天加班途中，发现她在出租房屋。
过不多久，一个名叫顾子奇的男子从国外汇款，把两间空房都包了下来，说是择日入住。
之后的某一天，这位顾先生又打电话来，用近乎傲慢的语气告诉她新房客将于周末入住。
然后就是昨天，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项龙华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大旅行箱。
“因为不想带来申请上的麻烦，所以拜托朋友代租了这个房间。”
那个男人一点客气都没有，就擅自闯了进来，熟练的穿过玄关和客厅，大摇大摆的走进蓝色铺垫的小屋。童瑶一时没缓过劲儿来，还在门口扮木鸡呢，就听见里面叮叮咚咚一阵响，一会儿一个声音传了来——
“请问这屋里只有一个洗手间吗？男女共用？”
如梦方醒。
而今，童瑶也是如梦方醒的感觉。
在辛辛苦苦帮他收拾屋子，购买生活用品，牙刷睡衣全套备全后，居然还能把这个人存在的记忆完全抹杀掉，只能说自己笨到极致了。或许说，从头到尾这根本就是一个美好而遥远的梦，一直一直都没醒过来……
童瑶正在发呆，忽然身后房门传来阵阵敲击声，又吓得她差点跪倒在地上。
其实，那敲门声礼貌而节制，完全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童瑶，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她的龙邀请她吃早餐？？！！
童瑶掐了自己好几把，才勉强确认面临的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她的龙真在这里，回应她的早安，在卫生间里洗漱，邀请她吃早餐，当然了，也看到了她没穿内衣的样子……
童瑶红着脸换好衣服，悄悄打开房门，发现他已经在打开电视摆好早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早间新闻。
童瑶溜着边落脚在侧面沙发的角落里，她无声的看着面前的食物：肉松面包、牛角面包、切片面包、牛奶、咖啡、橙汁……
很西方。很德国。
童瑶掂量掂量这，掂量掂量那，最终选择了牛奶，小口小口的吮吸起来。
而在此过程中，项龙华一直面朝前方，目不斜视，端坐如钟，喂食的动作不急不缓，喝水的姿势仪态万方。一不小心还以为这是欧洲宫廷宴，而他是即将挑选公主的王子。
要不是他忽然说起话来，童瑶真想赞一句“这人偶做得真逼真”——
他轻轻的开口，眼睛却依然直视着前方。
“虽然在单位里我有些严厉，但是在这里，你不用把我当成上司，普通人对待就好。”
诶？
“同我相处，本不必如此紧张。”
他的声音依然清冷，却被热气蒸腾出一片暖暖的雾气来。
童瑶把自己的面孔埋进牛奶杯里——他是在安慰她的紧张吗？他以为她的紧张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吗？童瑶不禁有些想笑，但同时，她为这个误会感到欣慰无比，甚至隐隐生出别样的兴奋来。
“嗯。谢谢。”
他飞快的看了过来，又飞快的转了回去，那表情依然如远处的山峦。
“另外，有些原则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因为并不想让流言蜚语到处流传，所以就算一条路线我也不会载你。”
不会载你，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住这里，不想让别人误会我和你有关系，我和你没有特别的关系……许许多多的潜台词一句话就尽了，童瑶连忙摇手道：“这个我明白，我不会让大家知道的。”
他的表情终于有些缓和了，那柔软下来的玻璃眼珠有种近乎柔情似水的东西在里面流转着，他的声音轻轻传来。
“那么，就请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匆匆喝完牛奶以后童瑶就上路了，尽管早出发了近半小时，但月票族不可能赶得上有车族，等童瑶来到办公室时，那个人早已干得热火朝天了。
今天是周一，按照预定工作计划，她需要准备上周医院运转情况分析表。
这项工作，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简单的做法把几个数据一堆，也算完成任务。而难的地方是对数据进行分析，尤其是异常值和偏离值。项龙华要求极其严格，问题往往刁钻，童瑶虽然数字敏感性极高，干起这份工作来也觉得相当吃力，单是一条“新人对全院情况不了解”，就足以让她花出别人几倍的功夫。项龙华是那种毫不容情绝不徇私的人，常常K人K得跟小学生一样，难怪他会怀疑童瑶的紧张来自于上下级关系……
就照他这么K，活人能被他K死，死人能被他K活，于是大家都这么魂去来兮、死去活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然而，也许童瑶天生迟钝，也许她神经够粗，就算被K得灰溜溜的，却依然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种打不死的蟑螂命，的确不是每个人都具有的。所以，院办全体同仁在集体表示同情之外，也有微妙的心思存在——这个人，并不是很聪明嘛……
而童瑶懵懵懂懂，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项龙华那就是九日挂于天，天天烤汗滴。童瑶既不是后羿族人，更不能学嫦娥奔月，只好阎王殿里继续苦练，争取当上牛头马面。
干了一天活，做完报告的时候又已经很晚了。领导的车依然是专车，绝不会在楼下按着喇叭催她下楼，于是她又背着包吭哧吭哧走到地铁站，再摇摇晃晃十里路——回到家中的时候，那个男人都已经洗白白了。
他看她的目光又有些微妙，但也没多说什么，放下遥控器进自己房间了。童瑶瞄了一眼他刚才看的电视节目——《聪明的一休》。
@_@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时间已经不早了，童瑶也很快换衣服冲了个凉。顺便擦了屋子拖了地，把鸡毛蒜皮的事儿都给料理了。这期间，项龙华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完全没有出来。
按照平时的习惯，童瑶是很乐意呆在沙发上同同屋的女孩儿抢遥控板。而今天，她也很快进了房间，打开了卧室灯。
真奇怪啊，明明是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够听见，童瑶却听见了心脏重重敲击胸壁的声音。
而这种声音，甚至在墙壁上引起共鸣，仅仅是伸出手去，就能够感受到它不平静的震动。
她的龙，就在一壁之遥。
带着莫名的憧憬，女孩儿笑了起来。
“什么？！你说你的龙居然租了你隔壁的房间！”
保送研究生的女孩儿这一段时间都在分校那边上公共课，丝毫不知道这边居然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童瑶连忙做出“嘘”的动作，埋怨对方道——
“你声音好大，对方一定听见了。”
只是被对方埋怨也控制不了，女孩儿连忙询问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童瑶不仅巧遇她单恋多年的对象，还成为他的下属，还和他同居……
“你啊，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不好，异性同租的点子当初也是你出的啊。”
“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把老相好招进来了。”电话那边一叠声的哀嚎，做足了戏剧表演才一头撞了回来，“对了，你跟他同住什么感觉啊，是不是早就桃花飞飞，心花朵朵了？”
什么叫心花朵朵啊，童瑶不由宛尔。她再次把手指放在墙纸上，沿着那细微不见的纹路缓缓下滑。
目光顿时温柔了起来。
“其实，我真的很开心。”
“虽然对他的感情一直不求回报，但只要想到他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真实的存在着，就会觉得很幸福。”
“你啊，还真是花痴出一定境界了……”电话那边叹着气，一副早已预料的口气，“这一下，你可以尽情的yy了，他可真够可怜的……”
“是啊，我会控制不住的想象他在那边干什么。他是还在用笔记本工作呢，还是正捧着一本有趣的书看呢，他是在听激昂澎湃的古典音乐呢，还是只是静静对着天花板发呆。我想象着这些事情，就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了一样，充满了小孩子般好奇而又愉悦的感觉。”
“你啊，真是不遗余力的发展着yy事业啊。为什么不走过去加入他的生活，看看他究竟做什么呢……”
为什么不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呢？
童瑶收了线，静静的站在那面墙跟前好久好久。
而最后，她只不过是把手掌放在上面，如同情人温柔的抚摸。
如同多年前，在同一个教室里听同一个老师讲课抄写同一块黑板的板书。
（我只要在他最近的地方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