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灵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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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年落地后，先是和彭九天打了招呼，然后低头上下打量了陈渊一番，他眼睛一转，接着便愉快的笑出了声。
“师兄，这是师尊新收的小师弟？”
这话，无论陈渊还是彭九天听着都愣了愣。
陈渊心中有些窃喜，他抬头的看了彭九天一眼，见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接着一愣，想到：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彭真人师尊未曾开口，我哪里能算的上这些人的师弟呢。”
“师尊让你这几日照看一下他。”彭九天简短地转达了周天一的话，并没有正面回答张启年的问题。如周天一，掌门这些大能的心思一般人哪能猜得出来，彭九天虽有些想法但也不适合明说，但不想张启年竟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他这个小师弟，从小性子野，言行跳脱，对礼数也是颇为不在乎。当年张启年刚上灵枢的时候，本是彭九天带的他。彭九天出生世家，极重礼教，前后折腾了张启年好些年，结果也没改变张启年多少。两人早些年算得上是相看两厌。挨到了张启年筑基后，彭九天便立即寻了个由头出海寻友去了。
张启年听着自家师兄的回答，不禁瞥了瞥嘴，心道：“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居然也不开心了。师尊若是真收了新徒弟，岂能不喊我等弟子过去。真是个老古董！”
张启年本来是一个要饭的小叫花子，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连姓名都是师尊后来赐下，平日里肚子都吃不饱。他后来运气极好，被路过的师尊捡回，但哪里学过什么礼数恭敬。早些年他也是被彭九天捣腾地惨了，后来两人一直相互看不上眼，见面就相互摆脸色。
不过到底是做了多年师兄弟，倒没真动过手。时间一久，这些陈芝麻烂骨头的事情也好似渐渐地放在了脑后。如今张启年修为渐深，性子也收敛了许多，总能维持一些表面的和谐，平日鼓捣出什么新丹药来也会给他这个师兄送去。陈渊的前几日吃的辟谷丹便是这么来的。
不过，有些事早已印在了骨子里。表面的和谐，不代表内里的亲睦。
“知道了。”张启年开口道，随意地对着彭九天做了一稽，接着长袖一挥，裹着陈渊飞回了迷雾之中。
彭九天见着张启年的不伦不类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道：“陈渊这少年，看起来家教不错，可千万不要被他给带歪了。”
这样想着，彭九天便决定，就算陈渊待在张启年这，他以后也要多关照些。
想罢，他一转身化作了一道火光，飞回了自己洞府。
……
穿过浓厚迷雾，光线一亮，好似柳暗花明，眼前的景色一下开阔了起来。
陈渊这会也是见识了仙家妙法神通，对于这种景色的突然变化道没有太过惊奇，反而认真地打量起了谷中景色。
山谷很大，东南林木茂盛，看不出尽头。西面山壁上挂着一条数十米宽的瀑布。瀑布落入谷中汇聚成了一有数十亩大小的池子。池水清澈，其上被渔网隔成了一个个方块。偶见一条各色鱼鳖在池中游动。池边土地也被开耕成了一块块菜地，有些已经长出了青葱的花草，有些才刚刚冒出嫩芽，但大部分土地上什么都没有。在陈渊的眼中，无论这水池还是菜地之上，各色灵气都循着某种特定的轨迹在缓慢流转，似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妙。
耕地旁边是一排连着的竹屋，竹屋前种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其中一间甚至冒着缭缭的青烟。
“怎么样，我这小幽谷不错吧！”张启年得意的说道。
“是很特别。”陈渊点点头道，他一路从灵枢山进来，处处见到的都是缥缈绝世之意。如那水寒洞，清冷孤寂的好似那天空的一轮冷月，高悬于世，遥不可及。当然，似乎也只有那样的地方，才会出现周天一那样的人物。
而这山谷却很有生活气息，若是刨去那些灵光摇曳的灵草异树，这里几乎与尘世无甚区别。
张启年不是听不出来陈渊言语中的意思，但他认为特别也是夸奖，顿时就开心了起来。
“哼，那几个师兄师姐，一个个都看不上我这小幽谷，殊不知天上风雨，地下岩土何处无道？若是执着表象岂不是落了下乘。师尊修为通天，几乎摸到了大道一角，自然非比寻常，岂是普通人可以学的。若没成仙，便还是人，自然会有各种需求。修道必诚其意，毋自欺也，恶恶臭、好好色皆是自然①。一味学着仙家缥缈逍遥的样子都是着相……”
张启年这些年也是被一个个同门埋汰久了，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单纯还未被“污染”的小师弟，忍不住就说教了起来。
陈渊即不懂什么是道，也不清楚张启年与他师兄师姐之间的关系，于是呐呐地不知说何是好。
张启年说了一通，一时间觉得舒畅无比，似乎连体内法力运行也快了几分，但片刻后见身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不禁转头望去。结果看到陈渊有些局促的样子，于是他一拍脑门，有些恍然醒悟道：“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渊见张启年口气亲切随意，好似镇上的隔壁大哥，一时间便放松了下来。
“张……道长，我叫陈渊。”
“陈渊是吧，家哪里人，怎么会上灵枢来了？”张启年继续问道。
陈渊一一说明了自己的来历，然后便见张启年陷入了沉默。陈渊不禁忐忑起来，心想：
“我如今身仲魔种，一不小心便会成为魔头。彭道长说，仙道之人大都嫉恶如仇，为防酿下大错，不少都会选择讲我打杀了……难不成这个看起来很亲切的张道长也是？”
陈渊想着，见到张启年一甩长袖，抛出了一朵白色祥云，祥云见风即长，瞬间变有数丈大小。
“上来吧。”张启年开口道，率先踏上了祥云。
陈渊看了眼祥云，估计也是个飞行用的宝贝。他虽不明白张启年要干什么，但心中明白张启年若真要打杀他直接出手好，便老实地跟了上去。
祥云速度虽比不上彭九天的灵舟，但也不慢，起飞片刻后，小幽谷便已经远远甩在身后了。
陈渊转过头来，看了眼站在云头的张启年。初见之时，张启年话不少，但此刻他却沉默了起来，陈渊愈发不安了起来，他想了想，试探地开口问道：“道长，这是要去哪啊？”
张启年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思考问题，有些忽略了这个少年了，他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开口道：“这会我们是要去造化峰万灵苑讨要些草药来。”
“？”
张启年估计要到万化苑时间还早，便想着先和陈渊介绍一下：“我灵枢乃是此界道门魁首，本是道祖嫡传。三十万年前，清微真人奉道祖之命，点化青莽山灵脉。你来灵枢的时候应当看到了吧。外面那座山名为灵枢山，但这里才是真正的灵枢。”
“灵枢，是我派祖师以大神通开辟的一片天地。隐匿于世，因果不沾。四方径各去九千里，周围四海环绕，中央绵延千里山脉。乃是我界一等一的洞天福地，若称灵枢界也未尝不可。灵枢元气充沛，山水灵异，但真正算得上神妙无方的却只有九座。归元，造化，乾坤，万相，灵石，昆吾，琉璃，经纬，以八方排列，而问道峰高悬于空。 ”
“掌门执掌问道峰，其余八峰之上各有一峰主。这九人皆是大神通之辈，念动之间，天地变色，改天换地只在翻手之间，离那逍遥天仙果位也不过一步之遥。 ”
陈渊顺着张启年的手指看向了灵枢中央那九座灵光冲天的神峰，一时间心神摇曳，遥想连篇。
“若是我也有这般修为……怕是转手之间便能灭了那魔人，父亲便不会死去，而此刻又哪里会有魔种之危。”陈渊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黯。
“我师尊便是灵石峰掌座，周真人。你在水寒洞中见着的白袍道人便是灵枢的掌门云壶真人，而蓝袍则是昆吾峰的峰主司真人，掌灵枢刑罚。造化峰为吴真人执掌，此峰最擅阴阳造化之道。其上的万灵苑中汇聚了我界无数灵植奇葩，乃是道门一等一的药园。 ”
说道这里，张启年转头见陈渊似乎神色不对，语气一转，笑着问道：“你可曾见到了在灵枢山看山山门的李师叔，张师叔？”
“见着了。”陈渊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个在灵枢山看到的“石头精”。
“李师叔出自归元峰，而张师叔出自万相峰，修的是亘古不变的磐石法相。”张启年说道，似乎是看出了陈渊心中所想，接着有笑道：“可不是什么‘石头精’，张师叔本尊乃是正正经经的人族。”
陈渊听着顿时脸一红，但同时心中也放松了下来。
不管张启年先前在想什么，此刻能开着玩笑便说明心中没有太在意陈渊身种魔种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灵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