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天人之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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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号本身便是大隆帝国最高的成就，除了一个肉身外，心智与常人无二。他常年与人类相处，熟悉人类的各种人情往来。因而他只当周天一是客气之词，于是谦逊地回了一句后并未当真。
而陈渊则清楚他这个师尊脾性，言出必有实。周天一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有他的用意。薪火号不通修行，或许其他方面能给他指导。
“谨遵师令。”陈渊认真地答到。
周天一微微点头。
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师尊，我们几人先前捉住了两个魔门中人。”陈渊开口道。
周天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放出来罢。”
陈渊拿出了日月壶，壶身的裂缝此刻已经完全消失。
壶口白光喷出，接着便见水寒洞中出现了两具尸体。
陈渊一惊，立即急急地开口道:“师尊，这两人之前都是好好的……”
仿佛早已预料到了眼前的情形，周天一脸上神色未曾变化分毫。
“破灭魔祖出的手，与你无关。”
破灭魔祖……陈渊立即想起了那道可怕的黑气。
“想不到魔门杀起自己人来也是这毫不犹豫。”陈渊看着地面上的两具，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几个仙道弟子捉住这两人后，未曾要了他们的性命，反而是魔门之祖出手杀了他们。魔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可见一斑。
“这两人的尸体留下，你先回白石镇。”
……
水光散去，陈渊出现在了客栈小院之中。
“陈渊，你可算是回来了，先前空中的异象你看到了吗？”季长青等人此刻都在院子里，见到陈渊现身后立即开口问道。
之前的异象太过醒目，很多早起的人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更别提他们这些道门弟子了。天地元气震荡的一瞬间纷纷有所感应。
道门几乎没有遮掩分毫，陈渊估摸着这事应该算不上什么隐秘，何况周天一也未曾吩咐过他什么，于是他便将所见的都说了出来。
“开辟小世界，对于天门修士而言可谓是轻而易举。可先前亿万星辰摇动，数十座万里虹桥跨越而来，这仗势未免太大了。”季长虹皱着秀眉问道。
陈渊回想起那个特殊的世界，开口道：
“那个个世界极为特殊，大到无有边际。”
想了想，他又加道：“据我观察，那世界……灵气隐匿不存。”
在他看来，巨大的地域可让人族不断发展，但灵气不存才是道门给人道真正的依仗。
仙道境界高妙，飞升必反哺世界，因而得大气运加持。但俗话说，天之道补不足而损有余，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人道诞生之初便与天道有着矛盾，若要发展必然要侵害世界。
人道本是天道一环，但人道过胜便会反天。
按照陈渊对神道的了解，这灭世之举唯有秉承着天意才能做到。也就是说，当年的大隆帝国必然行了逆天之事，招来了天道反动，最后以神道出手破灭。
但此事反过来看，是天意也是人为。若是天道自行运转，帝国破灭必然是个逐渐奔溃的过程，如此帝国必然能够较好的保留下的文明的火种，或者新的人道帝国可以从大隆帝国的灰烬上崛起。绝不会和如今一般，几乎没抹去了痕迹。
神道代天行伐，多了几分灵动，但也丢失了分寸。
说到底，神道也是人为。万年前天庭上的漫天神人便如同今日地上的仙魔一般，虽神通了得，但终究没有得道成真神。
如今虽然神道灭绝，但仙魔妖三道皆在，甚至还有外道留存。若再度出现了天道反动，不谈仙道如何处理，妖族怕是会很乐意下手，而魔道几乎必然是会趁机扰乱天下。
天元界，没有人道发展的空间。
唯有巨大的无边的星辰世界，没了灵气，便无法生出修行者，如此人道未来全看自身。到时候才是真的天人相搏。
林天齐诧异地开口道: “这岂不是说，无论神仙妖魔到了那个世界都如同常人一般？”
陈渊没有说话，若是他以前怕也是这般认为。但这次仔细观摩了天门手段他却有了新的想法。
“天门手段恍如天成……灵气之限对他们而言怕是不存在。”
先前陈渊便已经发现，那怪风或许来历不好说，但那破灭万物的黑气，应当便来自魔道的那个破灭老祖了。灵枢四周禁制却没有一丝反应，盖因那黑气中没有一丝魔氛，仿佛自然生成一般。
其实道理上也很显然，修行修的是道，若仅仅一个灵气便能完全卡住修行者，那修行就是个笑话。
不过仙道修行有固定路子的。
炼精，炼气，炼神。正统修行必然是拾阶而上。炼精几乎在任何世界都可完成，而练气则必须在要灵气的世界中，炼神距离陈渊太远，具体如何还不清楚。
因而在那个星辰世界里，炼气化神阶段的修士是无法修行的，炼气，玉液，道基三境不存。但炼神返虚的高阶修士，至少天门期没有问题。至于炼精化气阶段的修士，修行没问题，但除了身强体健一些，与普通人怕是没有多大区别。
这种人仙两道大事，几个低阶弟子如何聪颖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不妨碍他们的好奇，众人说了好久，待天都大亮才散去。
之后，几人依旧享受着他们的假期。不过这中间也出了点小麻烦。自从群英会上几人展现了点手段后，这白石镇上的武林人士都将他们当做了武道宗师、不老高人，四下寻找他们的踪迹。几人无法，只得换了个行头，跑到了隔壁的镇子上。
……
三天后，几人再次于林中见到了甲大姐。
甲大姐拎着一蓝子果子塞给了季长青。
“这些都是我家后辈采摘的山中野味，虽无特别功用，但滋味却很是爽口。”
季长青笑眯眯地接过了篮子，将里面的果子分给了众人。
“甲大姐，看，这是大家给你带的七星糕。”季长青说着也递过去明一个食盒。
甲大姐笑呵呵地收了下来。
回山的路上，甲大姐问起了几日前的异象。
“前几日，那天上的异象可真是惊人，至少得有三十位天门高人联手了吧。特别是那摇动满天星辰的手段，说起来也唯有传说中的周天星辰图才可做到吧。”
周天星辰图，几乎每一个修行者都知道的天道至宝。星辰乃是世界法则的投影，而这卷星图便是在星海中自发演化而出，可统领漫天星辰。太古时期历史不可寻，但自从神道驻世开始，这卷星图便一直把持在神道之主星帝手中，象征了此界的无上权柄。若仅仅谈威能，说是古往今来第一法宝也不为过。万年前，在大隆帝国上空展开的便是此图，由此发动了一场灭世。自从神道破灭之后，这卷神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陈渊对于周天星辰图的下落已经隐约有了些猜测。破灭神道之事，乃是太衍真人率万仙所为，这天下第一的法宝，说不得便落到了太衍手中。这等天道至宝，飞升也无法带走，最后估计应当便是留在了灵石峰。
陈渊猜测，周天星辰图很可能就在水寒洞中。
但这话不好直说。
“甲大姐说的可是那天地第一法宝周天星辰图？这东西居然真的现世了？”季长青满脸都是神往的表情。
“什么第一法宝，不过是威力大了而已，真要说，唯有混元一气符才真算得上是第一！”季长虹立即反驳了一句。
周天星辰图的无量威能世人皆知，但也仅此而已了。这法宝对修道并无直接助益，星帝把持此宝数十万年也未曾成就真神之身，依旧在此界蹉跎，由此可见一斑。甚至有说法，此宝之威能皆来源于其与天道密切的联系，但也真是因为如此，与天道不断纠缠愈发难以超脱。因而那些有飞升之资的天门高人对这法宝可以说是避之如蛇蝎。
而混元一气符则恰恰相反。此符威能在众多至宝之中并不算突出，但自其出世之时便有传闻，混元一气符之主，必能超脱此界！
季长虹说完这话，还望了陈渊一眼。没错，这混元一气符，便是出自灵石峰，乃是太衍真人符道大成之作，但这张符箓在太衍真人飞升之后便遗失了。无数高人推演此符下落都没有结果，有说此符能自发遮掩天机，有说太衍真人带着这符飞升了混沌，也有说某个大机缘之辈得了之后直接飞升了。
“哼，周天星辰图、混元一气符都早已不显于世，要我说当世第一的法宝该是我归元峰的玄黄剑！师尊说，当年神道天庭便是被这剑斩开的！”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天人之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