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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暗夜之下(13) ...

  •   “你那次差点搞死我的时候叫我‘猎物’是什么意思。”你支着下巴,侧头问正在开船的克劳恩,克劳恩说:“噢不,亲爱的,那不是我差点搞死你,是你差点搞死你自己——你就不能稍微不这么拼命吗,看见一堆钢筋还往上面傻不愣登地往上撞,不是我的话亲爱的,你要相信你现在都没这条命来讽刺我了。”
      你笑了一声,探身过去和他抢控制台,克劳恩手忙脚乱地躲开:“不不不亲爱的不要生气!我说我说!我只不过是在你意识到之前就充分的了解了你——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宝贝?谁让你每次都和我调查的方向一致,能注意不到吗?你的目的太明显了,所以就顺便把你划到了目标人物之内。”
      你眯着眼,注意力却在其他地方:“所以你也是这样对待前三个家伙——所谓目标人物,陪吃陪喝陪\睡陪聊,当朋友顺便还可以当情人?”
      “亲爱的,虽然你吃醋的时候非常可爱,但我要很负责地说,我只这样对待你,我一般都是很有神秘感——就像降神会上的神一样,你知道,他们对我的态度都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只有你敢品尝我的甜点,”克劳恩吻了吻你的额头:“你是特别的,风眠。”
      “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死神还差不多吧。”你笑起来,勾下他的脖子吻上去,一吻结束后克劳恩的眼神亮晶晶的,如同星河倾落在他这双鸽血红的双眼中:“这么说的话,风眠,你是不是间接答应了我的请求?”
      “什么?我忘了,”你说,推开他倒回座椅里:“专心点,我的房产要到了。”
      “需要酒吗?”靠岸前克劳恩弯腰从座椅旁取出几瓶威士忌,你一看见就头疼:“你怎么和布提一个毛病?随身都揣着酒瓶。”
      克劳恩边走边解释:“我知道你喝不了酒,不过在这种时候都需要一点适度的酒精麻痹大脑,所以先陪我喝几杯,如何?”
      “不,我不适合俄罗斯熊的酒,你自己喝就行,我记得我有一些啤酒,应该还在——那是那堆疯子在我家开单身派对时剩下的。”“没关系亲爱的,”克劳恩揽住你,信心满满地承诺:“等你的单身派对是我保证把他们全灌翻!”
      你打开房门,几个月没回来房间里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显得异常冷清,你打开灯,挽起袖口走进厨房:“你自己找找酒杯,就在橱柜第一格,对就是那儿……啤酒,真幸运,找到了!”
      克劳恩边倒酒边问你:“亲爱的,你这儿有音乐吗?”“音乐?要那个干什么,难道你想和我来一曲交谊舞?”你随手拉开易拉罐,啤酒泡沫像喷发的火山般溢出来,弄得到处都是,你边把手拿远边骂骂咧咧:“噢妈的,克劳恩!水槽还能用吗?我需要洗手!”
      克劳恩走过来抽走你的啤酒罐,潇洒地扔进垃圾桶里,你呼出一口气,三两下洗干净酒渍,洁癖反应好了许多:“感谢上帝,我不应该尝试的,看来另外几瓶也没法喝了,所以克劳恩,很遗憾我没这个机会陪你喝酒了,这是命运不是我故意的……”你无辜地看着他,虽然这不是你的本意,但任何能躲开酒精的借口你都求之不得。
      “别担心,亲爱的,我还有办法。”你眼睁睁地克劳恩仰头把一杯威士忌喝得一滴都不剩,还没来得及拍手叫好,这个家伙就一手捏住你的下颌,一手按住你的后颈低头吻上,你猝不及防地被他抵开齿关,辛辣的威士忌一下涌进你的口腔,像一条毒蛇猛地窜进你的喉咙。
      这就是你不喜欢酒精的原因,你对它太敏感了,一杯烈酒就能要了你的命——因为这个你不少被嘲笑,而且永远无法加入他们的娱乐时间。
      你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被酒精打成了碎片,身体脱离了你的控制,整个人陷在一种迷人的眩晕感中,你跌跌撞撞地被克劳恩带进房间。主卧在二楼啊——你努力思考,这是哪里?噢,你想起来了,一楼有一间客卧,面朝着庭院的墙壁全是可推拉的落地窗,你很喜欢在没有任务的午后在这里面看书,阳光会被葱茏的树叶切割破碎,落在你身上,然而瑞恩对这间房间的设计简直是厌恶透顶。“你是暴露狂吗?”瑞恩说:“你让房间里的人怎么享受自己美好的私人时间,比如□□?”
      你费力地推了推克劳恩,克劳恩吻着你,含糊地问:“怎么了?”“把窗帘拉上,落地窗……”你说,疲软地指向一旁窗子,斑斓夜色透过二氧化硅制品洒落进来,可以看见交织着霓彩线条的夜幕,和偶尔被风扰动的树冠。克劳恩低声笑出来,把你的手拉回来按在头顶:“亲爱的,没有人会看见,放轻松。”
      你闭上眼睛,任由身上的人脱去你的衣服,手指游走遍每个角落,在他轻咬上你的喉结时你闷哼出声,无意识地扬起头,头发从脸庞滑下来。
      太令人惊异了,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拥有一个情人,这个情人还是个通缉犯,但一切已经发生了不是吗?你爱上了他,和他上床,第一次允许一个人对你做这种过分至极的事——但你也不是特别讨厌。
      “克劳恩,”你喘息着叫他:“这之后,我们回奥尔顿吧,我喜欢那儿,华盛顿、华盛顿太……啊!”你的声音猝然破碎,克劳恩扶着你的腰缓慢进入,凝视着你的双眼像一泉令人迷醉的红酒,他回答:“好。”你笑起来,摸索着抱住他的脖颈,亲吻他满是酒气的嘴唇,这让你又想起了小时候吃的糖果,甜腻腻的,你喜欢和克劳恩接吻时这种甜腻的感觉,你也喜欢他。
      你没睡多久——任何在半夜忙着鬼屋探险和进行一场激烈运动的人都没法再余下几个小时来睡眠,晨光和该死的生物钟把你唤醒,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克劳恩正在你旁边翻看一本书。
      “醒了?”克劳恩揉了揉你的头,把书倒扣在床头柜上:“想吃点什么,我去准备。”“随便都行,”你慢吞吞地回答,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在看什么?”克劳恩回答:“你放在那里的书,你平常就看这个,《美国精神病人》?”你打了个哈欠,说:“因为原来我觉得这个主角和你很像,但现在一点都不像了,你喜欢的话可以拿走。”
      “我……”克劳恩话还没说出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就穿破了你的耳膜:“嗨!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早说,要不是我查到了你的定位都不知道!”你瞥向窗外,瑞恩正笑嘻嘻地看着你:“伙计,不介绍一下吗?”你又打了个哈欠,说:“我现在可以控告你私闯民宅和滥用职权吗?好了,克劳恩,这是大嗓门瑞恩,我的朋友,大家一般叫他扩音器,有他在我们用扩音器吓唬罪犯的钱都可以省了,这是克劳恩。”你把手垫在脑后,懒洋洋地看着瑞恩:“你偷窥够了吗?够了就可以滚了,记得把栅栏关好,我可不想这里再多几只麻雀。”
      “无情无义,你现在应该把我留下来共享早餐啊,我可是作为长辈大清早来关心你诶!”“哦。”你冷漠地回答,但最后克劳恩还是准备了三人份的早餐。
      “嘿,”瑞恩凑到你旁边,说:“昨天挺激烈的吧,啧,我们的纯情小家伙终于长大了,说说看,哪儿认识的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他的眼睛可真迷人。”你猛地把叉子戳进煎蛋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闭嘴。”“小气,我只是想问你一下在落地窗前面□□是什么感觉。”瑞恩嘟囔,在你肉眼可见的怒气下安静地吃完早餐。
      “你跑回来干什么?你现在还在停职处查呢,赫克托。”瑞恩赖在沙发上问,你翻了个白眼,旁边的克劳恩微笑着说:“我和风眠正在度蜜月,华盛顿是第一站。”瑞恩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嘴张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词汇:“噢,赫克托,你的速度简直、简直比宇宙飞船还快!两个月!天呐!我果然不了解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看来我得把给斯坦利的信息改一改了。”
      “什么?你给斯坦利说了?”你瞪圆了眼睛,瑞恩奇怪地说:“你反应怎么这么大,这种大事和家属说说不是正常吗?估计他现在应该要给你打电话询问情况了,准备报告一下喜讯吧,他准会乐疯的!”瑞恩话音一落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拜他的乌鸦嘴正是斯坦利的号码,你瞪了他一眼,后者手一摊,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你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喂,斯坦利叔叔。”
      “你回来了,赫克托。”
      “对。”你轻声回答。
      “那天定个时间回家一起吃顿饭,大家都很想你,”老人停了一下,说:“也把哪位你的朋友也带来。”
      “……好的。”
      瑞恩在你挂断电话后咋咋呼呼地说:“哎呀要见家长了啊,记得把领口扣好啊亲爱的赫克托!”你最后无情地把瑞恩踢出房门,克劳恩在窗台目送穿着嬉皮的青年跨上摩托绝尘而去,很认真地说:“你这个朋友是不是自我认知有障碍,他看起来明明比你还年轻。”
      你心不在焉地说:“他一直以长辈自居,习惯了。”
      “在担心吗?”克劳恩走过来,按住你的肩膀,你揉了揉眉心,语气有点疲惫:“应该吧,但没什么好担心的。”克劳恩没有说话,但你知道他想说什么:斯坦利可能是凶手。虽然情感上你坚持真相不会如此,但理智判断,克劳恩很可能是对的,你应该怎样面对斯坦利?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内心对于好友的愧疚吗?
      克劳恩弯腰吻了吻你的额头:“放轻松,一切都会结束的。”
      “我希望你是在骗我,”你垂下眼睛,手紧握成拳:“即使你在欺骗我,我也不会更加讨厌你这个混蛋,但如果你没有骗我,我就、我就会失去一切。”
      “还有我,风眠。”克劳恩只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你过了几天才下定决心奔赴这顿鸿门宴,克劳恩一直想直接把文件给你看,但你拒绝了,可能你真如克劳恩笑的一样“变得婆婆妈妈”,可能吧。
      你们驱车去独立大街,傍晚的华盛顿灯火璀璨,和几天前你生活的小城镇截然不同——这才是你长大的地方,但你此刻却觉得这些燃烧的霓虹分外陌生,以至于站在原来无数次造访的房屋前竟有种隔世之感。
      你犹豫了一下,按下门铃。一个披着及肩金发的女孩打开门,表情夸张地向你张开双臂:“啊!赫克托!快来给安娜(Anna)一个拥抱!”你扬起笑容,大力拥抱安娜:“我很想你。”安娜欢快地攀住你的手臂,顺势亲上你的脸颊:“快进来吃饭,啊呀,这就是爸爸说的克劳恩吧!你好啊,我叫安娜,是赫克托最爱的妹妹!”“你好,”克劳恩微笑着扣住你的左手:“我叫克劳恩,是赫克托的爱人。”你抿起一个隐隐的笑容,安娜则不满地鼓起腮,用力把你扯向客厅:“快来,艾伯特(Albert)这个大忙人都在呢!爸爸!赫克托到了!”
      这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家庭聚餐,活泼的安娜从头到尾都停不下讲话,又加上很久都没有见面,话题从米兰时装周到美俄外交合作无所不谈,你觉得安娜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几口。幸亏有这只金丝雀,这顿晚餐的气氛不至于太僵硬,你心不在焉地吃完饭,斯坦利走过来拍拍你的肩,示意你跟他来,你放下刀叉,克劳恩捏了下你的手指:“赫克托。”你摇摇头,轻声说:“没事。”会没事的,你握紧双手。
      “坐。”斯坦利打开书房的灯,拉开椅子坐下,你合上门,就听见斯坦利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赫克托,你想问些什么?陷害你的始作俑者、前几天的暗杀,还是你的父亲。”你的动作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表情平静的老人。你以为斯坦利在你摊牌前会辩解,会努力撇清关系——你提前推演好一切,每一个问题、每一句回答,为他辩白这些莫名的罪行、甚至为是千百个身不由己的理由,但他如此坦白,坦白地承认了一切,你感觉血液冷下来,所有小心堆砌的词句都成了一个笑话,仿佛是你排演的一场荒谬戏剧。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微弱的希望都不允许你抱有?为什么一定要打破一切幻象?
      “为什么,”你干涩地问,毫无波澜的声音此刻却带着绝望:“你为什么这么轻易承认?”斯坦利抬头看你:“那个红眼睛的小伙子,是黑雀吧,他肯定早就告诉了你一切——罪犯都是这样恶劣,我在罗宾森家看见他了,是他拿走了议案。”
      你说:“克劳恩不恶劣,他只是告诉我真相,我却一直不愿意相信,恶劣的是你,是不是在罗宾森邀请我们的那天后你就已经起了杀心?”“你很聪明,赫克托,的确是最优秀的探员,”斯坦利说:“你真的认为罗宾森和他表现出的一样温和吗?那天下午他向你展示了什么你肯定还有印象,他把那几张破纸当成自己自己的命根子,好用来一直威胁我——这种政客就是如此无耻,和追着腐肉不放的狗没什么两样。当初我为他按下贪污的调查,换来他对看到的一切缄默,但这是个无底洞,为了让他永远保持沉默,我……这是他逼我的。”
      “那我呢?我的父亲呢?我们逼你了吗?为什么,不是任何人,却是我的父亲?斯坦利,你的夸赞都是假的吗?你也认为他不配拥有这些荣誉吗?你也认为一个亚洲人不配和你们站在同一块土地上,所以裁决了这个胆敢和你竞争的家伙?”
      斯坦利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端衡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探员,也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虚情假意地夸赞,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荣誉和地位都是从你的父亲那里窃取的……但一件事情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无法回头,哈,可真是个好理由,这些只是一个善良人的无奈之举,都是魔鬼作祟,所以你承担了不该承担的,你失去了应该拥有的,这都是因为他“无法回头”!
      你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笑话:“所以你就这样解释这一切?这样!你可以为你那狗屁前途和名声毁了一个家庭!即使是你已经他妈退了休、你已经获得了最好的一切,还紧抱着用我父亲鲜血换来的名誉不放?你还想保持沉默多久!你还想踩着我的尸体让你的墓志铭永远保持高尚、让上帝永远赞美你这肮脏灵魂的忠诚和善良吗!”你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你恨不得马上打穿他的头颅,把他的平静表情摔碎在血泊中,就像他对你做的一样。
      斯坦利撑起身体,混浊的蓝眼睛看着你:“赫克托,你如果想杀了我,我也不会有半分怨言,这是你的权利,你这么多年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即使我的死不会改变什么,但……”
      “不,我不会这么做,”你说:“我不是你,我不想自己的过去重现在安娜和艾伯特身上,他们只有你一个亲人,杀了你只会让他们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而且,”你短促地笑了一下:“死亡只是帮助你逃脱负罪感的泥沼,对受害者没有半点好处,比起这个,我还有更好的点子:让你继续活着,在你眼前把你那狗屁的名誉、地位、尊严一样样地摔个粉碎。所以,继续背着你无尽的罪孽吧——没人会帮你,亲爱的老师,愿你的余生快乐。”
      你摔上门,步伐有点不稳,几乎是栽进了车里:“开车,快。”克劳恩扳下后视镜,握紧操纵杆,使劲踩下油门。
      克劳恩几乎是飞着把你送回去的,你在客厅的立柜里拼命翻找,终于费力地抠出了落进文件缝里的药瓶。你习惯握枪的双手此刻却如同罹患阿尔茨海默症,大把药片在手中像骰子一样疯狂抖动,你费力地想克制住自己,但手握的越紧,紧到指甲深嵌进手心,还是阻止不了这些小圆片从你手中散落,就像飞溅的玻璃碎片,你跪在地板上,怔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克劳恩顾不上开灯,紧张地抢过你捏着的药瓶,你抬头看他:“只是一些抗抑郁药物,给我,克劳恩,给我,我需要它。”克劳恩半蹲下来,摇了摇药瓶:“风眠,这是空的,地上很冷,快起来。”你轻声说:“空的?啊……它们在地上,帮我捡一下,求你,求你了,好吗?我要死了,克劳恩,我要死了,没有这些东西我就要死了……”“风眠,先起来好吗?风眠!”克劳恩想把你抱起来,你挣开他,双手在冰冷的瓷砖上摸索,但这些小药片总是一次又一次从你颤抖的手缝里滑落。
      这就像骆驼身上最后一根稻草,你强撑的平静终于崩溃了,你抓着自己的头发蜷缩起来,凸出的脊骨硌上柜子,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克劳恩把你扯起来按在怀里,但你使劲把他推开,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梯,一路冲进卧室,在克劳恩追上你之前把门反锁。
      “林风眠!林风眠!开门!”你没有理会克劳恩焦急的呼喊,刚才一系列动作已经榨干了你的最后一丝力气,你没走几步就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你努力把氧气挤进干瘪的肺叶里,我还不能死,你想,我还不能死,我还要看看我的父亲。
      你用手肘支撑起身体,抽出床头柜的二层抽屉,里面有几张全家福,一双安娜在圣诞节送你的手工针织手套,艾伯特的原版书,斯坦利授予你的勋章,瑞恩的摇滚唱片,母亲的流苏吊坠……还有父亲的枪。
      □□21,再平常不过的执法配枪,你拿出枪,双手扣住扳机,把冰冷的枪身抵在嘴唇上。你曾用它第一次杀人,用它来守卫父亲最后的尊严,每当你握着这把枪时,就会看见父亲,那个沉默而坚毅的男人。他教会你理智和冷静,让你从一个男孩成为一个男人,这把枪代替父亲陪伴你,从单纯的武器上升成一个你的精神符号,支撑着你一直走下去,作为仇恨的象征,也是过去的影子,你想你应该对父亲说些什么。

      A:“我已经完成了一切。”
      B:“我没有完成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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