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突围》游小客

9、尸香（已修）

　　轰隆轰隆，雷鸣不断，电蛇在阴云里飞舞。顷刻间大雨便降临人间。
　　这是青年和丧尸之间的战斗。浓香熏得感官迟钝，刘慎甚至无法判定最佳时机。他握紧武器，打算找个机会一招掀飞丧尸的天灵盖。
　　青年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左右，正是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年纪，但他能出其不意折断丧尸的手臂，有着与外貌不相符的实力。
　　值得一提的是，杨文有给丧尸做过分类。第一种是尸臭丧尸，那味儿恶心得直打呕，捏紧了鼻子都觉得那臭味无孔不入。第二种是巨人观丧尸，那种是行走的丧尸炸/弹，胖得跟泰山似的，软绵绵的肚子一戳就爆炸，人的器官、内液、甚至是未排出的粪/便，一股脑儿的全炸你身上，忒恶心了。
　　刘慎自从被炸过一次后，看见那尸堆里的活蹦乱跳的小山墩就下意识拐个弯。
　　第三种则是今天进山后发现的，刘慎暗自加入分类，是可以自溶并且过程不可逆的丧尸，就简称它自溶丧尸吧。但它目前看来杀伤力不如前面两者大。很有可能跟环境有关。
　　第四种，便是眼前这只。
　　全身皮肤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材质，类似腹部、大腿都有深褐色的污渍，它的右脸颧骨不知被什么咬掉了一大块，眼珠呈死鱼白，浑身散发一种诡异的浓香，鼾得发晕。手臂断裂呈畸形可怕的弧度。但它的动作比其他丧尸灵活许多。
　　只见雨幕中的年轻人咔嚓一声掰歪了丧尸的头颅，长着尖锐的指甲的丧尸手悬停在年轻人隽秀面庞前，只差一毫米就能杀死这个人类。
　　他捂着嘴鼻，脸色发白难看得紧，扶着一旁的树干不停的干呕，连雨水都带着一股子浓香。在这种难以忍受的场景下还要保持高度集中的战斗，实属不易。
　　然而丧尸被掰断的脊椎噗呲一声，一股更为强烈诡异的尸香宛如爆炸迸发，刘慎低咒一声，随手扯下几片阔叶，义无反顾冲进去。
　　刘慎严重怀疑这股香味有扰乱意识的作用，身处其中时他无法看清眼前的是什么，脑袋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仿佛有人拿着锥子一下一下扎刺着脑海深处，他只能用手去摸试探。没想到这玩意儿的威力堪比数枚催泪/弹。真是不太好的体验。
　　刘慎的指尖碰到什么，但是大脑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冰冷的革皮像死去甚久的毒蛇，粗糙纹路令人恐惧。
　　再往下是丧尸被咬掉的右脸、暴露在外被血和雨水浸泡的牙龈。
　　刘慎嘴角抽搐收回，很想疯狂洗干净自己的手。
　　不过他也终于找到那个人，吃力地把他背起来，用阔叶捂住鼻子，一步一步地离开。青年下意识地攀着刘慎的肩膀，冷得打颤，轻咳几声，“……谁？”
　　为了节省体力刘慎并没有回应，香气太过浓烈，比催泪/弹还要厉害，光是背着人离开就相当消耗体力。
　　“小心！”
　　刘慎躲过一击，眼膜上依旧模糊不清，但能勉强看见一团黑影，他的额头上淌下冷汗，和雨滴混合在一起。那只会发出香味的丧尸居然这样都还没死！
　　“放我下来。”青年几乎是贴着刘慎的后颈说话，属于人类的活着时的温热，不知情的人看见说不定以为他们是情侣。
　　丧尸发出类似动物受到威胁时的声音，后颈的脊椎折断，使它只能九十度歪着脑袋，一步一步朝刘慎走来。刘慎依言放下青年，接下来是该轮到他来了。
　　“吼！”丧尸张开粘稠血液的大口，脸上的伤口一直崩裂到眼角！
　　一只长指甲的手冲过来，刘慎用巧劲儿把丧尸的手卡在它的下颚，让它怎么也咬不到，蛮力地把丧尸的脑袋直直往地上砸！
　　嘭！的一声，水花飞扬，丧尸的后脑勺砸出一道坑，刘慎直觉到有异样的风，他直接把武器一挥，砍到了丧尸另外一只手，是被青年折断的那只。似乎是被甩过来的。
　　看得刘慎真想拿搅碎机搅碎它！
　　“艹！这玩意儿怎么还懂得废物利用？”
　　与之相比，这只实在是聪明，完全吊打前面三种丧尸。
　　“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死！”刘慎弄断了它的另外一只手，膝盖顶飞下颚，长叉从没有皮保护的下颚直接贯穿天灵盖。
　　丧尸只有眼白的眼睛这时充满黑红色的血丝，宛如血红色的藤蔓，眼珠剧烈地乱串，身体也吸毒似的发疯抽搐，刘慎直觉不好，拔出长叉再扎了一次。
　　噗呲一声，黑血飙出。但是还是没能让它停下来。
　　这时年轻人咳个不停，这里太呛人了，说句不好听的，再待下去，最有可能的死法是被香气熏死，要不就是憋气憋死。
　　离开这里！快点离开！
　　“我们走！”刘慎拉起年轻人。
　　没走几步，一股腥风逼近，刘慎刚想转头就被青年推开，一瞬间差点心脏给吓停了。
　　青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直接斩断了丧尸的头颅，用丧尸尸体里骨头的锐刺，一遍又一遍砸向头颅。
　　这就地取材得相当直接暴力！
　　刘慎没有多加思考，拉着青年往外跑出去，直到摆脱那浓香。他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转头就破口大骂，“你不要命了！受着伤还要去杀丧尸！万一你死了，怎么对得起你父母！”
　　青年被拉着手，粗喘着气，他脸色古怪地望着刘慎。刘慎气得冒火，这小子比康桥还气人。
　　“看着我干嘛？”
　　“你就不怕我把你当替死鬼吗？”
　　刘慎嗤笑，“你能打得过我再说吧。”虽然他实力不错，但是还不是他的对手。
　　即使当时他当成替死鬼被推给丧尸，他也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它和他。只不过他也熏得够呛。
　　青年的伤口是刀伤，可以排除被咬，刘慎把他带去了临时庇护所。刘慎冒着雨做了几处陷阱，等他回来时，就看见青年捂着受伤的地方，遥遥地望着他，直到他出现，两眼亮了许多，仿佛一直在等他回来。
　　刘慎顿时心软了大半，谁能受得了美人这样的目光。虽然这个美人儿性别为男。
　　“这里没有火，你忍一忍。”
　　青年摇摇头，“没事，我更喜欢阴冷潮湿的环境。”
　　刘慎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这样的环境，青年恐怕是看出他们现在的窘境，权当安慰的借口。刘慎也懒得去说破。
　　天色暗下来后，逐渐看不清四周。刘慎只能摸着黑翻了许多地方，靠手摸和嗅气味，勉强采摘了一些应急救命的中草药。
　　刘慎用嘴嚼碎，俯下头去，青年冷不丁说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原本他很纯洁，怎么感觉青年问了后好像他要禽.兽的样子？刘慎感叹了一句。“给你敷药啊。不然还能干嘛？”
　　青年没来得及说什么，刘慎的唇瓣就贴在了青年受伤的地方。
　　热唇与冰肌相亲，两个人都不由自主过电一般颤抖，刘慎听到他颤抖的喘息。
　　他真的好冷……刘慎皱眉想到。
　　“你不觉得恶心吗？”青年带着微弱的泣音，刘慎低头看他，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画面。
　　“我、我没想做什么，而且我们都是男人……”
　　大美人水光粼粼的眼睛看着他，刘慎一下子失去了理直气壮的声音。
　　……这颜值，完全能抵消不是异性的心理隔阂啊。
　　刘慎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肯定烧起来了，“没事，不要看我，我是说不恶心的——”
　　“你喜欢这张脸？”
　　“这和喜好没关系，长得好看的人，看着都挺赏心悦目咳咳！”
　　青年似乎意外刘慎的直球发言，他低头笑了笑。
　　刘慎敷完药物后，脱去衣物，给他当绷带，表情纠结了一瞬。
　　“那个，没有干柴，生不了火，我抱着你吧。”
　　青年身体僵硬了一瞬，刘慎也觉得自己唐突，挠了挠后脑勺。
　　“……嗯。”青年的声音有些低哑，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明明只是普通的拥抱，其他什么也没做，两个人却十分郑重的伸出手、拥抱。刘慎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肤，柔软平滑，和部队里的糙汉子完全不一样。
　　很好摸。刘慎对自己的想法十分唾弃，尽职尽责当个暖炉。
　　困意不知不觉升起……这么久了，他还不知道青年的名字。刘慎含糊不清地问：“对了我叫刘慎，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回答，说不定是……睡着了……刘慎想着想着，眼皮打架终于分出胜负毁了楚河汉界。
　　在刘慎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时，他听见了回答。
　　“慕靖，仰慕的慕，立青的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