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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幡然醒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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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哥。”葛巾挽起袖子,替常大用倒了一杯茶。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常大用握住葛巾的纤长白嫩的双手,款款深情说道:“明日我去集市买些物什,回来就成亲。”
葛巾一听,心中满是感动,依偎在常大用的怀里。
玉版住在隔壁,她们姐妹俩现在歇在常大用家的院子里。
“你且等着,”常大用拿出一枚玉佩,“这是我母亲去世时留给我的。”
温润剔透的玉佩被常大用塞到葛巾的手心里,“我常大用何德何能可以娶到你这样的女子。”
常大用和葛巾与两日前一见钟情,两人的恋情就如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葛巾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姓曹,母亲逼着她嫁给别人求常大用带着他远走高飞。
面对心上人的请求,常大用答应了。
他也有几分不可说的心思,死心里常大用觉得葛巾这样的绝色美人,自己是配不上的,葛巾举手投足中有些大家风范看着并非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
若是正经上门求娶,十有八九是不成的,而自己带着葛巾私奔,正好免了这遭罪。
只是葛巾还要求带着她的妹妹玉版,这要求属实有些奇怪。
“常大哥,我和妹妹不想嫁给那人,你能带我走,便也帮帮我妹妹吧。”葛巾这一哭求,美人垂泪,哭的常大用心都化了,立即就答应下来。
葛巾又继续说,“我知常大哥是喜爱牡丹之人,我家园中有两株牡丹,甚是名贵,我心有不舍 ,望常大哥能将这两牡丹一并带走。”
常大用自然答应,顺着葛巾的意思在曹国夫人眼皮子底下将两株牡丹给挖走了。
这厢两人浓情蜜意,另一边宋西已经跟着小灰和一号寻到了常大用家。
“便是这了。”
“我去敲门”,林思思说着就要上前开门。
宋西摇摇头说,“我来吧。”说着变成一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对着林思思一指,她便成了一垂髫小道童。
瞬间变小的林思思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懵。
为什么要把林思思变成小道童,纯粹就是宋西的恶趣味。
敲了敲门,常大器走到门外,“谁啊?”
“老夫路过此地,忽然一阵妖气冲天而起,特此前来一探虚实。”
常大器听宋西这么一说,那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他挽起两边的袖子,就要拽住宋西的领子,宋西轻飘飘避开。
常大器一愣,立马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道士哪跑来忽悠人的,看你常大爷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一拳就往宋西脸上招呼,这一拳自然是打空了。常大器不信邪的又动了几次手,结果次次扑空,他这次知道这道士有几分本事。
当下就有些信了他的说辞,“你说我家有妖气,那这妖气哪来的。”
宋西笑得神秘莫测,“贫道相信你心中已经有些清楚了。”
常大器心中一惊,他家里最近除了大哥带回家的那两个女人,也没有旁的人来他家了。
难不成那两个女人就是这老道口中的妖物?
这么一想的确是,那两个女子美的不可方物,一看就不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当下常大器就立马跪下给宋西磕头,“求道长救我。”
宋西装模作样的捋捋胡须,语重心长的道:“那两个妖物虽在你家中,但至今未曾害人,你莫担忧。”
这妖物就是妖物,哪有什么不害人的,常大器知道他哥被葛巾迷的神魂颠倒,心想大哥可千万不能被那妖物给害了。
想到两人明日就要成亲,常大器又怕了几分,“求道长把那两个妖物收了吧,这同在屋檐下,我心中实在是害怕。”
“也罢。”
宋西叹气,递给他一包粉末,“这药她二人一旦服下必现原形,到时我在现身将她们二人一并带走。”
常大器高兴的接过,欢欢喜喜的进门去了。
“师父,他这种话也信?”
宋西告诉林思思,“你别小看人的狠心,人对人尚且都能狠下心肠,更遑论是异族,是会要自己的命的未知的妖怪。”
“他们才不会管妖怪会不会吃人,会不会害人,就算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是妖物,那就是该死的。”
宋西望着天,有些感慨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妖怪没点实力都不敢出来混。”
当然本身就是菜鸡还非要谈恋爱的也不是没有,葛巾姐妹不就是个典型吗。
“我们先去找她们,你试试能不能把她们俩带回去。”
葛巾玉版正一块在房里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宋西和林思思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里,着实把她们姐妹吓了一跳。
林思思开口劝道:“两位姐姐,有什么不事可以好好商量,这一下不告而别可让人好找。”
“夫人知道你们不见了伤心欲绝,就怕你们有什么不测。若不愿跟着思思回绝我便是,何置于如此。”
葛巾听闻母亲伤心欲绝,眼眶微红,一旁的玉版更是用帕子拭泪。
“你这话说的好听,娘一心想让我们姊妹跟着你走,娘做的决定哪那么容易改变,分明是你假意来寻,若我们真跟着你回去。”
葛巾冷笑,“怕是就得直接跟着你走了。”
林思思也没想到她这么不知好歹,顿时明白了宋西当时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合着她这做好事还做出怨气来了。
“徒儿,她们两个不愿走便是,咱们回去知会曹国夫人一声便是了。”
说罢,两人就迅速离开。
玉版咬唇,眼中含泪,“阿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我还没离开娘这么久呢。”
“你没听他们说吗,娘这会子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葛巾心下有些焦急,她明天就要和常大哥成亲,怎么能回去,回去了她的常大哥怎么办?
“玉版,你听我说,姐姐不会害你的,你先陪我在这住一段时间,过个把月等娘不生气了咱们在再回去可好。”
玉版一听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不在哭着说要回去的话,安安心心的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葛巾看妹妹这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笑骂道:“这憨货。”
次日,常家张灯结彩,宴请了几家亲近的亲戚朋友,热热闹闹的办了婚礼。
常大器趁没人注意,偷偷往洞房里的酒壶加了半包粉末。
待新娘子和常大用拜完堂,亲戚朋友都走光了,两人共饮交杯酒。
“相公,奴家敬你。”
美人灯下越看越美,更遑论是葛巾这等美人,常大用胸腔里一颗心甜滋滋的,感觉人生圆满了。
葛巾原本一双美目含情,粉颊微红,不知怎的腹中绞痛,原本面上满是羞涩甜蜜,霎那间脸色泛白。
一恍神她额头上已经满是被疼出的冷汗。腹中绞痛像是要将她撕裂,葛巾疼的不知不觉间掀翻了整张桌子。
交杯酒已然是喝不成了,常大用惊慌失措,回过神来想要去扶她,恍然间原本的纤纤玉手已经变成一根枝条。
常大用本是爱花之人又常和牡丹打交道,惊惶之下凝神一看。
那枝条可不就是牡丹花枝么!
他这娘子,根本不是人。
“你,你是妖。”常大用连连后退,心里免不了有些害怕,怪不得葛巾愿意私奔,原来她根本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是个妖怪。
屋外的常大器早已料到这一幕,他急忙推开门,拉住兄长:
“大哥,咱们赶紧把这妖怪给收拾了,否则留着就是个祸害啊。”
常大器拎着一桶柴油,往葛巾身上一倒,“大哥,你看着这妖怪,我去厨房里借火把这两只烧的干干净净。”
“可她没害过我,我......”
“大哥!”常大器用力将桶朝葛巾扔去,“她是妖,你是人,她就该死,你留着她早晚是个祸害!”
常大用有些动摇了,当下不忍心的别开脸,让常大器出去了。
“相公,我没有要害你,就算我是妖,我可有一丝害你之心?”
葛巾疼的满地打滚,牙齿打颤,却还是强忍痛意开口,她颤着声继续说道:“相公,你我之间难道就没有一丝情义吗,相公,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我吗?”
“可,可你是妖啊。”常大用背对着葛巾,不敢看她,“人妖之间如何谈情义?”
葛巾心好像被万千只蚂蚁啃噬,那种噬心之痛远远超过小腹的搅痛。
她的心永远不会做跳动了。
我心向郎,一片痴情,然则郎心似铁,弃我不顾。
葛巾趴在冰凉的地面上,泪流满面。
这便是她所求的所谓爱情,薄如宣纸,一扯就碎。
娘,女儿知道错了。
常大器拿着火把进来将葛巾点燃,还有隔壁一无所知的玉版也一并被火光吞噬。
墙园里的牡丹一点点干枯,干瘪如七十岁老妪。
宋西有些唏嘘,将两株枯死的牡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