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半邪

8、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赵敏，赶紧把我的穴解开！我是峨眉掌门，我峨眉众人久不见我归，定会来寻我，到时莫说我不讲往日情分！”

　　周芷若尝试用体内真气冲穴，但之前与狼群缠斗便已耗去不少，加上之后镇压体内伤势，体内只余一小股真气流转，使周芷若维持着清明。

　　“周掌门变聪明了不少啊，那不知你峨眉的那些小尼姑来此见如此景象，不知周掌门该如何解释你千里迢迢来草原是干嘛的吧？总不好说是为了不让我与张无忌成亲来的吧，那峨眉掌门的面子啊~脸啊~”

　　“那叫清誉！你还真当我是从前那个任你蹂躏的周芷若？我本就是因为发现我峨眉内有你蒙古的眼线才一路追踪而来，最后才发现了原来躲在暗处的宵小之辈是你！”

　　“你用词也恰当一点行不行啊？什么叫‘蹂躏’？这草原可是我的主场，你就不怕我把你峨眉一锅给端了！我看你还做啥劳子的掌门，不然跟我回蒙古算了，嫁入我汝阳王府可比做峨眉掌门好多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啊，周掌门？”

　　赵敏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她嘴上调笑着周芷若，眼睛却盯着茶壶，眼睛里酝酿着不知名的东西，若周芷若能回头定知道那是什么，她以前常常从她的眼底看到过那名为阴谋的不明。

　　“嫁去王府？嫁给谁？你那位被狼咬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哥哥吗？嫁给蒙古鞑子，我怕我师傅泉下有知都气得翻了棺材板要上来杀我这个不孝弟子！”

　　周芷若真是恨透了赵敏这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还真是什么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周芷若感觉今晚又会是一个噩梦丛生的夜晚。

　　赵敏心中又是一跳！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翻腾起来，周芷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嫁给自己还说要嫁给自己的哥哥……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我们蒙古人怎么啦，这天下向来是能者居之。我祖先成吉思汗，可是一路打到了异域，成就了千秋霸业！我……”

　　“呵呵，可惜这位霸主的后代没继承他的雄涛伟略，倒成了个只会刷心机手段的厚颜无耻之徒。”

　　“我怎么就只会刷心机手段了？你对我哪来那么多意见，初见时怎么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倒是多看了本郡主好几眼。”

　　“从前种种休要再提！”

　　“那你倒是心里别想啊！”

　　“你……我何时想过这些！你不是说你不是只会刷心机手段吗？那你有胆子把我的穴解了吗，我来与你好好比划比划！”

　　赵敏你千万别再落到我手里，不然你等着瞧！周芷若恨得牙痒痒。

　　把穴解开我就该玩完咯，傻不傻？赵敏将十香软筋散倒去茶壶，顺便还晃了晃，还是茶好了，可别坏了我这草原的烈酒，还要留着给周芷若洗伤口呢。

　　“芷若当我赵敏是傻的吗？怕是刚把你放了，下一秒我就得遭罪。”

　　赵敏一边向周芷若走去，一边说着，为了避免触碰到周芷若的伤口，赵敏脱了鞋直接上了榻，与周芷若面对面坐者。

　　周芷若只觉得赵敏身形一晃便到了自己的身前，只见得赵敏灿若桃花般笑着
　　，用手指轻点她自己的下唇。周芷若觉得这个动作甚是眼熟………垂下眼便想思量一番。

　　赵敏没有精确领悟到周芷若心中所想，只道她是不愿看自己……于是她笑得越发肆意。赵敏一点一点靠近周芷若，她伸出手将周芷若额前的碎发往耳后拨，看着周芷若怔然的看着自己，又猛的移开目光。

　　看着赵敏越发的肆无忌惮，周芷若心中一慌，赵敏的手在拨弄完头发后没有移走，反而继续停留在那里把玩着周芷若的耳垂，赵敏恶趣味地看着周芷若的耳朵连同脸一点一点开始变红。

　　酥麻的感觉从耳垂处蔓延开来，周芷若确定那不是因为腿上伤口引起的。周芷若咬着下唇，赵敏的手忽的探了上来，她略紧的捏着周芷若的下巴，拇指往下微微移动将周芷若的下唇从牙下解脱出来，拇指沿着下唇左右摩擦了两下，似是在帮周芷若擦去下唇上残留的些许口水。

　　“芷若这张嘴可是能说会道得很，干嘛要咬着，我还想和你多说说话呢。”

　　周芷若脸更红了些，她动了动唇，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结果因为赵敏的手指还停留在她下唇上，这一抿赵敏的拇指上又粘了些许她的口水。她讶然抬头，正对上赵敏极负侵略性的双瞳。

　　“周芷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解开你的穴放了你怎么样？”

　　说话时，赵敏的盈盈妙目凝视周芷若脸上，绝不稍瞬，口角之间，似笑非笑。

　　“你先解了我的穴再说。”

　　周芷若守住心神，现在她的处境和光明顶下被赵敏擒住是一样的，简直是往日再现。她心中稍有不甘，怎么每次都是如此，武功比赵敏高也是如此，总是一个不小心就栽在她手上。

　　“你现在的处境，周芷若……还这么嘴硬啊？你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小嘴啊~”

　　赵敏依旧是笑着的，她用手指拨弄了两下周芷若的嘴唇，笑得更开心了。周芷若觉得赵敏就像是得到了一个心爱玩物的孩子，只是说的话让周芷若心中微凉，虽然她知道赵敏只是说说而已，但这样的玩笑周芷若却总分不出真假。

　　周芷若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赵敏，不似之前与自己玩笑般吵架扯皮的赵敏。这个眼睛里布满了情绪和陷阱，面上却丝毫不显心中所想，她看不穿也不懂这样的赵敏，也许正是因为不明，才让人感到害怕。

　　那朵花的危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因为它就生长在悬崖上。前人的下场在悬崖下成了一条路，这不是为了凸显它的美……只是为了让你知道它有多危险。那朵花仍在原地，那些白骨也还在原地，但悬崖已不在了。开在前人上的花依然鲜艳，但已无后人再敢去采摘。世人眼中，它仿若地狱。

　　赵敏还是那般明艳不可方物，艳丽非凡，她与那朵花又稍有不同。那朵花离了悬崖就再无危险，而赵敏就算失去一切，她也还是那个赵敏。周芷若自觉念念不忘的，也许只是她的表象，她不经意间露出的面具。

　　这世间的情太复杂，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最后也只能认命般地当一杯苦酒咽入喉，个中滋味自个儿都难明。

　　赵敏入江湖以前感觉人生是圆满的，初入尘世走了这么一遭心就丢了，人得不到，心就圆不回来。尤其是只要你走了一步，我跟你讲，我和你的后半生我都规划好了！可周芷若就没往前走，还死命拉不回来地往张无忌那撞……啥子？你问我听到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即将成亲我什么感觉？我恨不得冲到厨房带上他十几把菜刀把这对狗男女剁成肉酱再喂狗！

　　但考虑到武力值着实不够，而且上述的是气的赵敏极度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好吧说实话赵敏去抢亲前就把他们成亲的酒菜全部下了药，今天我要是毁不了这桩婚……呵呵呵呵呵呵，我晚上就带着几十条狗等着，你看我这个郡主弄不死你们！

　　虽然抢亲后来呢，和她原本带周芷若走的想法有所出入，但总的来说……还算成功。起码基本目的达到了嘛。

　　在周芷若的问题上，赵敏自觉脑子可能不太够用。因为在更多时候赵敏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她像是一名旁观者，以看待棋子的目光来布局。这是上位者的思考模式，可遇上周芷若就是单纯地两人博弈了，弈者自身便是棋子，自入了棋局。

　　她曾想单纯将周芷若作为一枚棋子使用，赵敏从不认为武功好便一定胜券在握。倘若天下为棋盘，众生皆可为子。周芷若实际上想错了赵敏一件事，赵敏的能力范围里不容许有不可控的因素出现，但一旦出现……她的第一想法不会是除去，死亡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但这也昭示了赵敏自身能力的不足。

　　赵敏有充足的信心，因为周芷若这枚棋子。周芷若将会是牵制张无忌最完美的一条暗线，但因为些许前尘往事赵敏有些踟蹰不前，她也在考虑到底放不放周芷若。结果还没想清楚就被她哥和明教的人坑了一把，万安寺塔给这群瓜皮整烧了，自己还要背顶大黑锅。灭绝死后赵敏才是入了这棋局，更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赵敏欠的是情，后来想以身相许，人家还不要！

　　事实证明，你可以没有绝世的武功，你也可以没有聪慧的脑袋，但一定别瞎招惹人家小姑娘，前两样仅仅只能让人保命，你要是一样都没有还出来瞎混的话……一定没有好下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