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七 因果循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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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也，不是我没有提醒你，你是真田的外甥，也是目前立海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要不是他膝下无子你以为你能做太子？”柳莲二无情道，“别大呼小叫，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你……”切原赤也磨牙。
迹部摊摊手，摆明了无语。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又不是朝廷的人，忍足把自己带到这里是要干嘛？为什么要来见切原赤也？咦咦……其实要见自己的这个丞相吧？
“迹部，借一步说话。”
*
深夜，地牢。
火把的火苗被潮湿的空气侵蚀着，似乎是在掠夺空气一般张牙舞爪地跳跃着。
手冢冷俊的目光注意到睡着了的狱卒，对着那边看过来的真田点点头。真田摇了摇睡着了的幸村，幸村睁开眼，雪青的眸子里有意思责怪和询问。最后那神色又变作了然。
只见三人坐成三角形状，两两对掌，须臾，真田和幸村的内力已恢复八成。手冢则是早就解了毒的，不消说，解毒的人只可能是目前不在三人之中的不二了。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冢，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现在蛮族的人以为即将大功告成而对这里疏于防范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二应该在蛮族那边和他们签订约定吧？”真田陈述道，“这一招真是铤而走险。”
幸村笑笑接话道，“不过成功的话蛮族就没有翻身之力了呢，真是不二的作风。”
“准备了整整三年，成败在此一举了。”手冢点点头，“现在咱们三人要冲出去也不难，但是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比较担心赤也坏事。”真田略略顿了一下，“那小子沉不住气。”
“呵，说的也是呢，我可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幸村想起那个虽然很嚣张却真的很有才能的小鬼，不由地笑了。
手冢站起身，看着木床外面一轮皓月，喃喃道，“最后的王牌就是迹部了啊。”
*
眼前纤细却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不舒服的邪气的男人，名叫观月初。
他是蛮族的太子。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五官硬朗的男孩，看起来还不到二八年纪。不二眸子紧紧锁住那男孩，拳头握得死紧。裕太……
“呵呵，不二周助，久违了呢。这场戏你演得很逼真，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可惜，插着翅膀想要飞掉的小鸟啊，猎人还在拿着弓看着你啊，呵呵。”观月初摇摇扇子，柔美的脸阴沉沉道，“昨天之前我手下那帮饭桶还以为你真的想要和我们一起吞掉立海呢，可是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常年不在玄盛皇宫的太子殿下，才发现你是……夜城的人呢。”
不二握紧了拳头——果然，没见到签约的人，来者不善啊。
“不要紧张。现在反正你也回不去给那三个家伙解毒了，倒不如我们平心静气来一场交易怎么样？”观月初合了扇子，缓步走到台下，轻轻用手指附上不二的面颊，“其实我对那个女人的儿子很感兴趣哦。你知道吗，我父亲多么喜欢他抢来的女人，其他人他都不会看上一眼。啊，对了裕太，这就是你娘过世前一直念叨的人，不二周助。”
那边的少年目光中燃烧着恨意，不二不解，正要询问——他和裕太才第一次见面，他的弟弟……
“啊，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娘惦记着抛弃了她的你、你姐姐、你父亲，所以她疯了。裕太没有得到过母爱呢。为什么要恨你？因为他从小就是我的奴隶呢，本来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可惜啊……哈哈哈……”观月初扣住不二的脸，“啧啧，真是好看啊，不枉费我父皇那么疼爱你的娘亲呢。”
不二一惊——什么时候他的内力！不见了？！甚至力气也在一点点消失？
“上次在夜城你在灯里面点的迷药，加上此刻这个房间里的熏香，可是天底下最致命的‘香甜’，它会让你无法反抗的听从一个人的指挥，宛如活死人，不同的是，你的大脑会很清晰……比如此刻你正在被谁玩弄着……”观月初的手指一把扯开不二的腰带，拉开里衣，白腻的胸膛上流窜着诱人的光芒。
不二蹙眉，一阵恶心反胃……
啊，裕太！不二极力睁开眼，却见裕太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着！是啊，自己夺走了他的父爱和母爱，还有他应该得到的一切！不，不是这样的，自己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要还给他他应得的一切。
该死！他怎能这么大意！不行他还要撑着，等他们来……
“哦，意识还没有涣散吗？不二周助……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可惜，观月初刚刚说完，一把剑已经到了他的脖子。
来人也把一旁的裕太点穴。
嚣张道，“不二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啊？就算狼狈也不用衣衫尽解的吧？要是给城主看见了现在屋里的人都会死个干净。”
“越前……”不二控制着最后的理智，“把观月初的血给我喝些，那个是解药。”
“好。”越前无视观月初瞪视着自己几乎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目光，划开他的手腕，拿起一旁的茶杯就给不二喂去。不二略略吞下一些，已经无事。
“混蛋！我明明就要成功了，明明！”观月初不甘地怒吼着。
“……你错了。”不二转过身，淡淡道，“我不必回去给他们三个解药，你却以为我是真的给他们下毒。可是玄盛的‘风凝’蛮族里没有谁见过真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从一开始，三年前为了见裕太一面而被你打伤开始，就是一个局。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内。我成功让你们惹怒立海，不只是皇帝还有立海和蛮族两国的子民。”
观月初大惊，“那么说，那天……你和手冢那一晚全部是骗我的？你明明和他欢爱一夜，难道手冢的意乱情迷也是假的？我在屏风后面明明听到你和他……”
不二微微一笑，“我们两个做戏给你看的。真的欢爱要是被你听见了……”
越前似乎很有经验地抢先道，“城主会杀人灭口哦。”
“好了越前，不要和他废话了。手冢现在应该和幸村他们已经在回去立海的路上了。你带着裕太先走，我带着这家伙去一趟玄盛。”不二说着就用麻绳捆绑起观月初。
“嘿？不二师兄你不怕我被城主砍了？你不和我一起回去？”越前假装惊讶。
“……有些事没有处理完，罢了。”不二淡然一笑，“帮我告诉手冢，如果有缘，我们应该还会再见面的。”
“……”越前感觉到什么，没来得及问，不二就带着观月初离开了。
总觉得不二好像要去和什么人同归于尽似的……或者，就要消失了……
*
密室，玄盛皇帝寝宫。
此刻密室之外，皇帝已经安眠，均匀的呼吸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观月初不忿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恨我，我的母亲。甚至恨外面睡着的男人，可是你不应该恨裕太，也不应该那样对待他。”不二点燃密室的蜡烛，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一幅女人的画像。眉眼含情，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动人心魄。“……这就是你恨的那个女人十五年前的样子，那时的她生下了我和姐姐，刚刚怀了裕太，我还记得那天狩猎场上她在采花，父皇……正在教姐姐骑马。而我静静看着一家人，觉得要是一直都这么幸福就好了。”
观月初安静了，他盯着不二的侧脸有一瞬间惶然……
“可是边关告急，蛮族来战。明明签订了和平契约，可是他们却在玄盛最松懈的时候进攻，毫无防备，就这么直捣皇城……”不二盯着画像上笑着的女子，“你的父皇看见了我的母亲，他说只要我父皇把这个女人献给他，再给他每年上贡，他就不杀玄盛的子民，也会退回蛮族的领地。”
“哼，那是你们弱小！”观月初冷哼。
“你说得对。”不二靠在一旁的墙上，“我知道这些之后，无法恨父皇，他只是想要保护所有人。虽然为此他骗了我和姐姐。我恨的，就是我的无能为力……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不杀个你死我活就不安宁。倘使人们都不再有独占和私欲，是不是争斗和流血就会少，是不是……摧毁幸福的悲剧上演的频率可以不要那么高？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什么的，为什么你们都不会觉得无聊？”他语罢有些惆怅，观月初有些若有所思。
“如果你把裕太当作一个普通下人，或者别的，我或许不会那样生气。可是你……裕太去蛮族的时候还未出生，他又有什么错？始作俑者不是你我，你的恨，可以放下吗？”不二问。
“可是你又知道什么？”观月初凄凉地笑了，“蛮族没有立海和玄盛的富裕，整日靠狩猎和游牧为生，你知道你们口中的我们又为什么会被称为‘蛮族’吗？我们和你们有什么不同？”
密室安静了。
不二点点头，“到最后，我依旧是无力的。”
“……什么无力，别这么冠冕堂皇。现在真田回去立海，切原赤也估计为了为继位树立威信会亲自讨伐蛮族，玄盛就算是中立，蛮族也必死无疑。你帮助立海大一统天下了。”观月初知道既定事实了，他也不再强求，“你不想见杀戮和血腥，不想背负那么多罪恶——比如战乱时是否又有多少家庭会被破坏？”
“……”不二苦笑，“所以我不会回夜城。我逃走了。”
“……你看起来不打算杀我的样子？”观月初换了话题，问。
“杀了你也不能改变是什么，说到底，我弟弟这几年还是感谢你的照顾了。”不二转过身，“你走吧，我也该走了。”
“你准备去哪里？”
“……天涯海角总有一处可以容身。你和我，还是不见最好。”
“哼。难得我对你有点好感……耶？不见了。真是轻功了得……”
立海□□十三年，皇帝真田收复蛮族，玄盛自愿成为立海附属。
同年，夜城龙吟堂主成为下任夜城城主。手冢国光离开夜城周游天下，据说是为了寻找什么人。
首富之子迹部景吾因不明原因逃家，后又被管家忍足抓到，被迫接受家业。后又多次发生逃家事件，可惜未果。
立海□□十六年，太子切原赤也继位，可是天下太平之后发生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这个新皇帝也要娶男皇后？！而且发誓只娶一个？那立海王朝百年基业不是要毁于一旦？
看吧看吧，忙碌的大臣们又在苦口婆心地劝说新皇帝了。咦，这情景……似乎先帝真田在位时已经上演一次了……算了吧，一切随缘好了……
尾声
玄盛与立海边境的交界处，“珍馐坊”依旧生意兴隆。
手冢坐在二楼雅座。
那是他第一次与不二相遇的地方。
手中品着三十年的女儿红，可是思绪却满溢着对那惊鸿一现的人儿的思念。
不二……你在哪？
原本醇美的酒水此刻寡然无味，游弋在喉间还有淡淡的苦涩。
你，很痛苦吗？放不下吗？已经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如此杳无音讯呢？
你说要并肩而立，到头来我还在，你却离开了……
“小二，来一坛二十年的竹叶青。别给我说没有哦，迹部说这里有五坛呢。”
是他太过思念了，出现幻听了吗？
“好……小的这就去拿！”天啊，这不是好几年前那个很好看的公子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变，还是这么好看！迹部老板说了要给他的！可是，他好想哭啊。刚刚那个一脸冰霜的客人拿走了三十年的女儿红，这个又要二十年的竹叶青……好酒就这么有限，自己都没有偷偷尝过呢！
“那边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如过来喝一杯吧。”
他看见不二的微笑，淡如芙蓉，灿如阳光。
你真正的微笑只能对我绽放……
“你再不过来我就走了哦。”他作势就要起身。
下一秒被抱进怀里。
“……”
无声的，就这样……
午后的阳光邪邪地洒进来。两人紧紧拥抱着，影子被拖得老长……
很久很久以后，珍馐坊里坐着一位年迈的老者。他是说书的。
“各位看官你可听仔细了，下面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可是当时名震一时的夜城城主和玄盛太子如何联手使蛮族归顺我立海的故事。小老儿我可就将这么一遍，您可千万别打岔啊。这故事的开端，还要从当时建立夜城的越前南次郎如何选定下任夜城城主继承人说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章七 因果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