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民国少奶奶不如经商承家业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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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宁不知道言小姐究竟会如何打算。若是容宁自己的话，若言小姐没有真的惹到自己，容宁并不倾向于先行行动，一来这样便会打草惊蛇，虽说系统从未说过任务者彼此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容宁问过也不曾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但被对方意识到定会易生变故，轻易没有冒险的必要。
其次，若对方的行动不惹到自己，容宁也无意去伤害对方。她更倾向于有德报德有怨报怨。是否完成原主的愿望，并不以原主自己的经历而来，而是在容宁的任务中，容宁亲身确认，按照自己的标准对方应偿命，容宁才会去尽力完成原主的心愿。
因此，如果那位言小姐不先动手，容宁并不打算做什么。过去曾经经历过的十个世界让她开始逐渐地看不清周围的那些人作为‘人’存在的意义了，这也逐渐腐蚀着容宁对自己的认同感。因此一些仪式般的原则是必须的，它们的存在让容宁能够更加鲜明地感觉到自己仍然作为‘容宁’而活着。
但是虽说容宁对言小姐猜想了很多事情，第三天言小姐邀请三人一起去道观游览时，她仍是心中一惊。
清城的山十分有名，说起来虽排不上道教四大名山，但是其之上关于道士的典故，因了聊斋志异的传播，恐怕反而是流传地最广远的。但是此时，清城的山应还未开发，那道观估计潜藏在山之深处，因清城被强做了租界一段时日的原因，不知那道观是否还有人居住，建筑是否被废弃了。而到了山中，变故便多了，容宁不禁怀疑言小姐特别邀请几人一同去道观，究竟是真的想去玩耍，还是那处儿方便设计些什么。
容宁虽在与言小姐分别后仍在琢磨着这些事，晚餐时却并未十分显出来。饭桌上容二叔问了几句几人今天进展如何，容宁也装点着答了，林瑾虽非容家人，但毕竟此次出行是受容二叔照拂的，因此他亦妥帖地回答容二叔的问题，间或婉转地问些茶叶的事情，容衍致依旧很安静，即使容二叔主动问他，他也答地简略且草率。
而正值饭间，大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个时代目前还没有手机或是寻呼机什么的，一应联络地靠电报及有线电话。这个别墅原本设计的用途是为了满足租界里那些人的，虽他们已被赶走了，一应器材却还是留了下来，因此仍算便利。
容宁没做多想，容二叔与刘秘书，以及曹水客虎子，都时常有电话来往，多在电话里提些需要联络来讲，却也没绝密到需避开林家的事情，有时候王掌柜也会与林瑾通话，自然也没有在这种放置在公共位置的电话里谈过什么要紧的事情。而容宁也数次用这个电话与家里报个信，容衍致也在三姨太太出行前与她短暂通话过。
容二叔便起身去接了电话，那电话放地离餐厅有些距离，容宁听到些简单的嗯或者啊，这与他平日里与那几方打电话时的态度都不太同，一般那种电话总是伴随着寒暄以及商议。她不禁竖起耳朵，恰听见最后一句，“好的，哥。”
是容父打来的，容二叔却与之前和容父说新茶采摘时的态度语气截然不同，这让容宁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这时候电话已经挂断，容二叔也已经走了回来，只他常年挂着笑的脸此刻有些僵硬以及沉重，眼睛里却偏偏藏着丝难以按捺的释然与放松，抬头瞧向容宁等人的时候，那点儿仿佛是看错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了，眼中转而现出些轻浮的悲伤。
“衍致，你母亲……恐怕出事了。”
容宁不禁望向容衍致，他的双眼有些僵直地睁着，泪水已无法克制地涌了出来，几乎是在这一瞬那儿便被水光浸地一片混沌，瞳孔黝黑，透着些呆滞，容宁瞧不出多少悲伤，只觉得死气沉沉地。他的脸上被明亮的暖黄吊灯落下一片透着水晶亮亮的光，嘴唇翕动着，却连一点儿声音也再发不出来了。
容宁几乎想要立即收回视线了，这看得有些太过揪心，但是此时，容宁的理智却彻底隔开了这些情感，轻声陈述着事实，原主的记忆里三姨太太会在入院不久，在去乡下静养时病逝，这是原主所经历过的事情。
而当想到这自己早已有准备的事情的同时，容宁突然意识到，容衍致，亦没有一丝惊讶，就仿佛他也已经对这个结局有所预计一般。
如果他当时看到了落在三姨太太房间里的领带，以及房间里混乱的场景，再结合当天容进从清城回来，容家一家聚在一处为他接尘，以及饭桌上一杯又一杯灌下的酒，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也已经足以猜测出可能发生了什么。
那么，容父之后的行为，恐怕也让他清楚了自己的亲身父亲的选择了。甚至很可能身为当事人的三姨太太在医院里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或者被容父与容二叔以将家产的一部分交给容衍致为条件，让她乖乖地服从安排。不过，她可能不会对自己的儿子说实话，甚至可能反过来劝自己的孩子安心，说自己只是会被永远送到乡下去。而容衍致或许也会想着自己的母亲终究是容父的姨太太，或许自己的亲生父亲只会将她远远送走，并不会发生最糟糕的事情，他应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亦仍怀抱着些希望的。
“我娘她……说不想呆在医院了，也不想立刻回家，想去乡下散散心，”容衍致的声音呆板至极，鼻音吞着些话语，听得模模糊糊地并不十分真切，“她说她感觉没啥大碍了，医生也是这样说的……”
容二叔声音沉沉地向他解释，“虽带了人也另雇了人照顾，却没料到又摔了一跤，恰夜中着了凉，伤上加伤突然恶化，并夜中高热……今天早上还能说话，人瞧着也好，晌午左右时，便没了。衍致，你且节哀顺变。”
他看上去亦十分悲伤，竟是完全看不出一切事情乃是由他所起。在原主的记忆里，容二叔一直是她的好叔叔，小时候回容家瞧见大哥的孩子，便会将原主高高举起来架在脖子上，陪原主玩举高高的游戏，而在原主记忆里，容父死后，容二叔虽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夏氏与自己这一边儿，却也多有照拂。原主的记忆里也有容二叔对待另外的姐妹以及容衍致很好的记忆，也有容二叔试图教导容衍格，但被容衍格反冲回去的记忆，他对自己兄长的儿子女儿，是真的好，而那位堂哥容衍何，虽相处的不如真正的兄弟姐妹时日多，原主也是实实在在当做亲哥哥来看待的。
可是，他的所做所为，对三姨太太，这个在这个时代身份低微的可怜女子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禽兽之举，且即使做下了这些，他有自己的兄长保着护着，竟是一丝惩罚都没有，或许他心中多少能生起些愧疚，但是只要他想着兄长及自己将彼此的部分家产什么的当做赔偿给容衍致，这份罪恶感有了个自我冠名的给受害人的补偿后，估计也很快便会被淡忘吧，说不定还会生出些这是对原本只能得到些许家产的容衍致的格外恩赐的感觉。
容宁不禁又再度瞧向容衍致，他此时咬着下唇，似在竭力压制住抽泣声，即使容宁挨着他坐着，也只能听见几丝从喉间挤出的仿佛颤抖着再也无法按捺住的呜咽。遗传自三姨太太的长而密的睫毛沉挨挨地压在不住连价滚落泪水的眼睛上，它们湿漉漉地耷着，掩着一直呆而滞的双眼，哀切至极。
容宁听见他克制住却仍哀切至极的声音，“谢谢二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民国少奶奶不如经商承家业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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