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温柔如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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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凌雅卸了装，沐浴过后坐在榻上，竟吩咐胭脂备了一壶酒来喝。酒气微醺，周身渐渐有了丝温暖，自那个雨夜之后，她总是感觉到浑身的冷，常常夜不能眠。
握着酒杯，凌雅扬起嘴角轻声苦笑，曾经也与他对饮过几杯，如今才知自斟自饮的孤单。她酒量不佳，几杯酒下肚，已有些微醉，看来这香醇的美酒终可换她一夜成眠。
正准备歇下时，洛霄却突然驾临。未等她穿戴妥当，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已出现在殿门口，直直向内殿而去。
凌雅一身杏色的襦裙，长发很随意的挽于脑后，妩媚的脸庞格外素净，因为饮了酒脸色有些微红。见洛霄大步走了进来，在胭脂的搀扶下跪地行礼：“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会来，未及更衣，请皇上降罪。”
洛霄闻到殿内淡淡的酒香，眉头皱得更紧，没有应声，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伸手扶起她，而是直直越过她坐了下来。一殿跪地请安的宫女见主子都没被叫起，个个都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凌雅不语，淡淡的目光落在地面上，背对着他平静的跪着。
洛霄将脸别向一旁，似乎有意忽略殿中那单薄的背影，手指轻扣桌面。
殿内静了片刻，洛霄沉声道：“都退下。”
宫女们纷纷退了出去，胭脂望着静跪在身旁的主子，咬咬牙也退了出去．．．
洛霄冷冷哼了一声：“爱妃竟有如此雅兴，看来朕是白白挂心了。”
“皇上国事缠身，臣妾不敢劳烦皇上挂心。”
“哦？爱妃从前可是常常埋怨朕冷落了你。”
凌雅身子微一轻摇，却仍是镇静的淡声道：“臣妾无知，请皇上责罚。”
洛霄紧抿着嘴唇，目光落在她背上：“责罚？如若朕半年前责罚于你，是否今日你会更快活些？”
“皇上待人宽厚，臣妾不敢作此想。”
“不敢？朕圣贤王朝的宫门爱妃都可随意进出，还有你不敢之事？”洛霄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轻哼了一声。
半年了，曾经受宠的凌妃早已不如往日，只是外人不得而知。皇上照例常常歇于凌霄殿，她依然是其她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沾尽雨露及恩宠，只是他二人知道每一次的相见都是不欢而散。
自江南回来，洛霄见到病榻之上的爱人，既心疼也心痛．．．对于她，他似乎再也没有奈心等下去了，往日的恩爱总让他觉得讽刺，她一切的行为在他眼中只觉是敷衍，再无一丝真诚．．．
三年之中每一次来到凌霄殿，就像进入了温柔乡，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心里始终忘不了那人，就连他要大婚的消息她也已然得知，否则为何突然召她进宫？她终是沉不住气了吗？她到底想要什么？
“臣妾自知无颜面对皇上，有负皇上宠爱，肯请皇上下旨赐臣妾死罪，臣妾谢皇上成全。”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凌雅语毕将头朝地面重重一磕．．．
洛霄闻言霍然起身，一伸手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挥落在地。
“啪啪”的一阵脆响之后，殿内再一次顿时陷入死寂一般的无声之中。
许久过后，洛霄深深呼吸，沉声道：“你就如此想死吗？”
“臣妾罪无可恕。”凌雅忽略那声音之中透着无力与悲伤，淡声道。
洛霄眉头紧皱，心中沉痛不已，目光一瞬不离的落在她身上，终是放缓了声调说：“你罪无可恕之事又何止这一件．．．如若朕有心怪罪，又怎会留你到今日？”
凌雅闻声身子一僵，眼中顿时涌上了泪水，哽咽道：“蒙皇上眷顾，臣妾自入宫享尽恩宠，如今却辜负了您，请皇上降罪。”
“为何你竟以死相逼，却也不愿把心留下，难道朕．．．”
“皇上，臣妾从不曾想过以死逼您什么。”
“是啊，如若你以死相逼，朕受你威胁便是，可你就是这般，似乎连死都无所谓，朕竟拿你毫无办法．．．”
洛霄自嘲一笑，沉声道：“起来吧。”
说完却见她跪在原地纹丝不动，轻叹了口气，终是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扶起：“为何你如此不知珍惜朕？”
凌雅抬头，与他的眼眸相对，那里面的苦涩与深情显而易见，泪终是忍不住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洛霄的面容之上现出一抹心疼，伸手为她轻抹去泪痕，沉沉一叹，将她搂进怀里！
“凌雅，你到底要朕如何？”
凌雅僵直的任他抱着，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这个男人，以爱为名强将她留在身边多年，宠着她，怜惜她．．．就连这个怀抱也似乎只留给她作为此生的依归，她无力抗拒，如今早已习惯，或许还有一丝依赖。无论对别人是怎样的冷硬无情，洛霄留给她的一直是丝丝的温暖与柔情，对她百般的纵容与宠爱。即使得知她出宫，即使半年来近似冷战的与她对峙，但对她却也无一丝的责罚。她还能要他如何呢？一时间，凌雅闭上眼情不自禁的伸手回抱住他，轻声道：“对不起。”
洛霄微一怔，将她拉开些许的距离，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目光中隐忍的悲伤被迷醉所替代。
是的，过去几年里，面对她的美丽总会令他失去理智。可是现在，即使她的美缺少了生气，即使那美丽异常的憔悴，他的动情仍然不可避免，无论她的心意如何，他都不会放走她，永远不会！
轻轻取下她的发簪，锦缎般的黑发倾刻散落于身后，雨点般的轻吻落在她娇美的面容之上。凌雅微闭上眼，感受他无限的怜惜．．．
他的吻最终落在那渴望已久的朱唇上，狂热的仿佛要燃烧了她一般，他的呼吸渐重，急切的拉扯着她的衣裙，滚烫的手掌探入衣内，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
他的急切与热情最终点燃了凌雅原始的欲望，她的皓腕已然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娇躯向他贴近。
迷失间，洛霄猛的打横将她抱起，直直向软榻而去。
激情过后，闭着眼侧身搂着她，轻轻含着她的耳垂低低问：“想我了吗？”
凌雅无声的转过身，背对着他，极力隐忍的泪仍是落了下来。
她早已没有资格说爱着那魂牵梦绕的身影，她再也没有资格说离开身旁的男人．．．她紧咬下唇，将低低的哭泣之声埋进被中．．．
洛霄沉默的看着她微微耸动的纤细肩膀，双眸渐渐转冷。许久之后终是在心底沉沉一叹，长臂一伸背搂过她，将她紧锁进怀里温暖着，安抚着，却又好似宣告一般的霸占与珍视着．．．待她止住了哭泣，疲惫的沉睡在他臂弯里，洛霄才撑起身子，双眸中溢满爱怜，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吻了吻她的鬓发，轻轻拉好薄被温柔的为她盖上，静静的起身穿衣，身影消失在凌霄殿外．．．
如此寂静的夜，清冷的月光射在那明黄的身影之上，直伴他缓缓步行向御书房而去．．．
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可为何征服不了她的心？
“天下是朕的，不容人觊觎！你，亦是朕的，不容人窥视！”
“凌雅，别逼朕．．．”他心底的坚持与哀求唯有此刻显露，却已被暗夜所掩盖．．．
李公公提着灯笼默默跟在主子身后，心中暗自祈求上苍：红颜祸水，万不要因此毁了江山社稷，泯灭手足之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温柔如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