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98》一片笙歌

5、悲催的一年级

　　饭做好了，爸爸他们也回来了，等得不耐烦的斯言听到爸爸的自行车铃声，高兴的出门迎接。

　　然后斯诺看到斯言被一个十七八岁的陌生男孩抱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推自行车的男孩，看着他们很熟悉的样子，应该是爸爸的徒弟之一，这两个徒弟是比较早的跟着爸爸学木工技术的，刚开始几年他们出师了还当亲戚来往了几年，后来不知为何就没有来往了，斯诺早就忘记了他们的名字，也不太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

　　为了不留破绽，斯诺先不动声色，帮着妈妈摆放碗筷，这时候天还不太黑，还有一点光亮，他们就在门口摆上小桌子吃饭。听斯言叫他们其中一个海军哥，另一个荣国哥，斯诺才记起他们是谁。

　　“小诺今天真漂亮，真乖，还会帮忙了。”性格外向的荣国哥夸张的夸奖她，搞得斯诺很无语。

　　“哪里，我本来就一直又乖又漂亮！”斯诺开口接话，一点都不谦虚。

　　“哈哈！”众人哄笑。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饭。

　　吃好饭，妈妈跟爸爸说了斯言也去上学的事情，爸爸想了想说没问题，还是早点去学校好，孩子要是真的跟不上大不了留级，一会他就去隔壁村孩子表叔家打个招呼就好了，斯诺记得这位表叔可是他爸爸的亲表弟。

　　爸爸斯国生长得黑黑壮壮，个子很高，他的性格爽朗大方，有很多朋友，喜欢吃肉和辣椒，平时吃饭兴致来了还会整俩小酒，在酒桌上他能喝趴一桌人后看着还是清醒的，然后自己走回家睡觉，只是睡起来没人叫得醒，要等他酒醒了自己醒来。

　　第二天妈妈张明玉来给斯诺斯言交学费，两个孩子学费差不多要五百，她可不放心让孩子自己拿钱过来交，怕他们丢了钱。

　　发了新书，一共六本，只有语文和数学老师会教，其他美术，音乐，自然，写字本是不会用的。老师调整了座位，由于表叔提前打了招呼，斯诺斯言一起坐在中间的第三排，这个位置对眼睛比较好。然后老师宣布放学，第二天正式上学。

　　他们一年级的班主任叫做李红霞，教语文，好像才初中毕业，是个代课老师，刚生完孩子不久。斯诺记得这个老师最喜欢用竹条抽打成绩差的孩子的手，还爱给他们取外号。

　　书包是李明玉自己买布做的，是那种长方体的单肩布包，只是上面没有封口的拉链，还绣了几朵小花小草。做了两个方便斯诺换着用，现在刚好把另一个给斯言。这个时候他们学校里的孩子大都是用的自家做的书包。

　　纸笔爸爸从镇上给他们买回来一摞，还有两个铁皮文具盒，打开上面还有乘法口诀表。

　　斯诺还从家里的角落翻出一个大军用水壶，是爸爸的东西，有些旧。想起从前上学没水喝，差点渴死的经历，斯诺征得爸爸同意要用这个大水壶，现在她可没钱去买那些漂亮可爱的水壶。

　　妈妈晚上睡觉前兑现承诺给了她十块钱，一张老版十元，仔细一看上面的图案还是1965年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这种十元停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斯诺高兴的翻来覆去地看，觉得很有意思。

　　斯国生看着很诧异，这不是大团结吗？他们小时候最大的纸币面值，老婆什么时候对孩子这么大方了，然后张明玉解惑说：“小诺今天上山捡了一篮子六糜子菇，我去镇上卖了一百多块钱，这是给她的奖励！”

　　“原来如此，我女儿真能干，这可抵得上我两天的工价了！”斯国生感叹着说，这个时候大家大都在家种田，收入普遍很低，有些人家一年到头才有几千块的收入。

　　“我也要，我也要！”斯言在一边抗议。

　　“你又没有去山上捡菇，凭什么给你奖励！”斯国生逗着儿子玩。

　　“要不先欠着，等我下次去捡回来补上。”斯言小脑袋一转立马说，虽然他不认识钱的面值，但是知道那可是好东西，可以换来瓜子辣条这些好吃的。

　　张明玉拗不过给了他一毛纸币，还让他保证明天上学要好好听姐姐的话，他高兴的捏在手里，但是还嘀咕，“怎么我的钱比姐姐的小好多！”

　　三人暗笑，不理他，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斯诺他们也慢慢进入梦想。

　　第二天，吃过早饭，姐弟两个背着妈妈做的蓝绿色新书包，包里装着两本书和几个本子加文具盒，一点不重，斯诺还挎着水壶。堂哥兄弟俩不等他们先走了几步，斯言着急去追，斯诺只好紧跟着也跑起来，她现在就是个孩子，还是尽量扮演好孩子的角色吧！跑跑跳跳不嫌累。

　　“别跑，别摔着！”妈妈在后面担心的喊，看着姐弟俩跑远，跟其他上学的孩子汇聚在一起才停下来慢慢走。

　　斯霞和斯娟还是一样决定明年再去上学，斯诺对此很无奈，她不是圣母，别人的人生她没那个必要去管太多。

　　七点前来到教室，就是早读时间，七点半过后有四节课要上，每节课45分钟，课间休息十分钟，两节课过后休息二十分钟，上完大概十一点左右，孩子们回家吃了午饭回来，下午一点还有三节课。斯诺觉得这作息时间不太科学，可怜她一个大学三年养成的爱睡懒觉的人，现在可是头疼极了，每天六点就要起床，又要经历一遍前世早起上学的痛苦。不能迟到，迟到老师就会罚站还要吃鞭子，他们读小学的时候，老师体罚还是很可怕的。

　　在路上，斯诺再次叮嘱斯言在老师上课的时候不要乱跑，也不准说话，如果做到了放学就给他买好吃的。斯言被她说的好吃的吸引，一个劲猛点头，可爱的样子萌到了斯诺，她狠狠揉了下斯言的小脸蛋，斯言只能茫然的看着她，用眼神控诉，姐姐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所有人紧紧盯着老师站讲台上说话，这个时候的孩子眼里，老师是个可怕的存在，都乖乖的不说话，老师点完名，就开始上课。乡村的孩子大都早熟，因为家里穷，没条件娇惯孩子，大部分孩子都是怕老师的，老师说的话比家长管用多了。一班六七十个孩子跟小鹌鹑一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暂时不敢有所动作。

　　斯诺小学的记忆中，好像从一年级就开始，同学之间互比学习，学习好的受人尊敬，老师同学都喜欢，学习不好的，都没人跟你一起玩，小孩子之间拉帮结派，很是排外。从前斯诺开窍晚，小学三年级前身上一直贴着差生的标签，没少受人奚落，但她性格温吞，自得其乐，一个人照样玩得很开心。

　　九八年的乡村小学一年级上册课本在斯诺看来，满满都是回忆，小时候觉得那么长的课文，现在她觉得还没几句话就结束了。他们的乡村小学只有语文和数学两门课，有时候老师会教他们唱儿歌，但是从来不上体育课。斯诺小时候的记忆中容嬷嬷一样的李红霞老师，现在看来她就是一普通的女人，没什么可怕的。或许是以前她太小了，很容易产生恐惧心理。

　　语文从汉语拼音开始学，数学从阿拉伯数字开始学，这些简单的东西对斯诺来说真是折磨，可是没办法，她只能逼着自己别在课堂上睡着了，这里的老师可是真的会打人的没商量，她来了这里有点任人宰割的感觉。

　　斯诺的字不太好看，目前她的学习重点在练字和给斯言辅导上。为了培养斯言学习的好习惯，给他做榜样，斯诺上课时只好装作认真听讲。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斯诺觉得一年级真是非人折磨，为什么她要坐在这里，跟着老师喊“a,o,e!”救命呀！悲了个催！

　　斯诺打算尽快跳级，但是斯言是个真儿童，斯诺担心他跟不上，又不想放他一个人在班上，想到她手中的灵泉，喝了之后感觉让人能够耳聪目明，记忆力都增强了一些，斯诺打算让斯言也试试。

　　斯言今天表现不错，上课没有东张西望也不说话，学着姐姐的样子瞪着老师，斯诺觉得他目光呆滞，放眼望去，全班这么多萝卜头，大都是一个样，双手靠背，跟着老师念，嗓子都喊哑，怪不得口渴。

　　大部分孩子都没有带水，坐在第一排的斯蓝直接来找斯诺要水喝，斯诺看他可怜的小模样，给他倒了一杯，好家伙，他咕咚一下都给喝了，还要。斯言见此也抢着要喝，周围其他孩子都不熟，他们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喝水，好像他们在喝什么琼浆玉液。一壶水很快见底，斯诺只能给坐在他们前后桌口渴的孩子分一口，其他的就管不着了，她自己都不够喝了。

　　下午，基本所有的孩子都知道要带水来了，这个时候的乡村小学可不会给学生提供水，孩子们也不敢去找老师要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