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戦ブラ|战刻]蝶变》中野月羽

4、汲取

　　正在此时，刷——！
　　破风之音传来，兰丸立刻大声喊道：“信长大人！上方！有箭——！”
　　兰丸话音未落，纷纷箭雨从密林之中，枝叶的缝隙之间猛烈袭来。
　　（——啧！）
　　一瞬间信长本可以跳进林中躲开致命一击，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少女的尖叫声却提醒他更为重要的事！
　　“切！”
　　他马上单手拥住吓得抱头蹲在原地的少女，以肩上披风把她整个笼在里面，同时右手挥刀斩开一波箭矢。
　　“诶？”“别抬头！”
　　紧接着又是第二波箭矢，信长同样猛地一挥，又将利箭尽数斩断。
　　“该死的猴子，跌倒了还想拣把沙吗。”
　　警惕着周围的动向，信长慢慢放开了怀中的少女。经过她的指明，才发现方才疏忽中还是有一支箭射中了手腕，鲜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地落在土中。
　　“啊……！都是为了保护我您才……得赶快包扎才行！”
　　“住口，别大惊小怪的。”
　　“但是，已经出这么多血了！”
　　闻言，兰丸立刻上前：“信长大人！您受伤了？！”
　　“无妨。正是个好机会，我来试试她的血。”
　　兰丸和光秀顿时会意，不再说什么。“兰丸和光秀你们俩查看一下周围情况，警戒下一波敌袭的同时，确认被射伤的士兵有多少人。”
　　“遵命。”
　　光秀点点头，便与兰丸背对着信长迅速离开了。信长歪着头盯着光秀远去的背影，玩味地看着面前，长相与浓姬略为相似的少女。
　　（如果她就是阿浓的话，光秀，我又从你眼前将她夺走了，你能认出她来吗。我现在要吸她的血，你又能怎么样呢。）
　　是的。织田信长也并非不知，明智光秀曾单方面地对浓姬怀有淡淡的恋心。那种感情极其浅淡，或许只是血脉相连而产生的微妙好感，或许只是对身为织田上总介夫人的一片尊敬，无论如何，光秀都不会，也不能对浓姬表达任何感情，更何况他也有同样亲爱的夫人和子女。
　　在光秀和兰丸看不见的地方，信长利落收刀，终于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这样的神色，他只对夫人浓姬和侧室吉乃流露过，而如今又不知真正的二人究竟身在何方。
　　少女马上提醒道：“那个……您的手腕伤口很严重，不赶快取出箭头包扎的话……”
　　“没那必要。这种小伤，不算什么。”
　　对于被姬神子操纵的月牙族吸血鬼来说，手腕被箭射穿，放着不管其实也可以慢慢愈合，只不过速度没想象中快罢了。
　　信长毫不在意会继续扩大伤口，强忍着疼痛握住箭端，强行连头拔出。
　　“嚓！”
　　□□撕裂的声音十分恐怖，少女惊叫道：“您怎么那么粗暴地把箭拔出来了！这不是会流更多血吗！”
　　他咬紧牙关：“流出去的血，再补进来就好了。”
　　“诶？‘补进来’是指……”
　　“你忘了吗，我可是吸血鬼。”
　　少女小鹿一般圆圆的大眼睛对上信长狭长的双目，那是捕获猎物的眼神。她刚认识到自己处境危险，信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甜美血液的香气扑面而来，几乎快要冲昏了他的头。
　　少女的脸颊立刻浮上红云。“放，放开我！”
　　“吵死了，别乱动。”
　　拖着少女的手腕将她抵到手边最近的树干上，信长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少女，令她无处可逃。他低头深深望向少女的眸子，想从里面找到一点点她就是浓姬的线索。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双眼睛无辜又柔弱，令信长格外生气，如果不是顾虑着她有可能是浓姬，他又怎么会去保护一个叽叽喳喳问东问西蠢得要命的小丫头！
　　“你以为！”
　　虚汗从额角滴落，信长强忍住手腕的疼痛，低声喝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谁才受的伤！”
　　“可是……”
　　少女忽然噤声，她充分地了解到目前的处境。没有什么可是的。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信长根本不会被利箭射穿手腕，那么作为回报，只是被吸一点点血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吧？
　　原本强烈反抗的少女顿时顺从下来，对信长来说，也就是“可以”的标志。他得逞的标志。
　　“别动。”
　　简单的命令后信长低下头，将脸埋入少女的颈窝。他伸长的脖颈有着优美的弧线，长发随意地滑过肩头落在少女身上，精致的五官带着贵族般高傲的气质凑近她，轻轻吐出热烈的气息，充满欲望的气息，令少女有些恐惧的，男人的气息。
　　同时，正是因为凑近了，信长才闻得到，少女身上甜美芬芳的气味，如蝴蝶般优雅迷人的气味，像极了美浓国稻叶山城出身，自十三岁起便被他唤作阿浓的，斋藤归蝶的气味。
　　毕竟也是几十年结发夫妻，归蝶曾无数次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像是被折断翅膀的蝴蝶般强忍着甜蜜的折磨不愿意发出声音，最终却又不甘心地发出无助的嘤咛。啊啊，就是这样，就是这个好强，倔强，令人想要一次又一次打败她，挫伤她，让她求饶的女人，现在这个少女身上的味道，就是他织田信长闻了一辈子的味道！
　　令人深深沉醉，沉迷，沉沦。
　　意乱情迷，信长闭上眼睛，狠狠咬了下去，根本顾不得计较少女痛不痛。
　　“唔——嗯……”
　　灼热的气息不减反增，男人啜饮血液的低沉吞咽声，魔咒似的回荡在耳边。他口中绵软不断的蹭舔着少女的细颈，呼吸滚烫若沸。少女的心脏砰砰直跳，莫名其妙地身体开始发热。
　　她又羞又臊，无力地抬手试图将信长推开，却被再次钳制住双手，更为凶狠地侵占着她的身体。
　　然后突然，少女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了。
　　信长认为她已然服从于自己，便大胆地吮吸着她的伤口，两次，三次，仿若自身化为蝴蝶，不断地汲取着醉人的花蜜。
　　直到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殿下，您输了呢！”
　　（——什么？！）
　　信长猛地从迷梦中惊醒。他睁开了眼睛。
　　少女用稚嫩的嗓音作出了并不符合她的性格的发言。与其说是不符合“无名”的性格，不如说是过于符合“浓姬”的性格了！
　　是的，这就是信长最为熟稔的浓姬的语气。匆忙放开少女，信长捧起她的脸颊。她空洞无神的双眼直直望向天空，眸子里暗得什么都没有留下。
　　“阿浓……？喂！是你吗？！”
　　“您输给了想要吸血的欲望，输给阿浓了呢！殿下！”
　　信长忽然有些慌张了，若是浓姬就这样完全醒来，他的形象有没有变得很糟？衣服有没有皱巴巴的？头发是不是还要重新梳理一遍？
　　若是她没有醒来，信长又该如何才能再次唤醒她？
　　然而少女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方才的话说完，她眨眨眼，忽然回复了神志，正对上信长惊讶到失语的表情。
　　“那个……已经，已经可以了吧……？”
　　（又变回去了么。从你的香气，你的味道，你说话的语气，天地之间与我有过胜负约定的女人只有一个，看来你果真是阿浓！）
　　没等信长为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里程碑高兴几秒，胸腔中鲜红的心脏猛然作出激烈的跳动！

　　咚咚！

　　措手不及，信长一把推开少女，退后数步紧紧扼住自己的胸口。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