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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一:月的盛宴 ...


  •   后来被叫做狂咲姬的绯樱家的公主,第一次见到那位少女的时候,就像一场再巧合不过的人偶戏。

      这里其实是没有道路的,最近的道路也在大宅的另一边,远远地连着西洋传教士的教堂,偶尔会有身穿和服的少女三五结对地走过,只是常常在中段就顺着另一条两旁都是稻田的路走开了。县正的大宅,在无人问津的这条路的尽头。

      绯樱闲的日常一向是单调无味的。早晨,家臣在敬畏中端来折好的衣物,冰冷的布角规矩地摆在木盘的边缘,像是毫无生气的尸体,苍白而疲惫。猩红的液体是用黑瓷的碗端过来的,因为时间的关系,散发着陈腐的粘稠味道,好像纸门外的阳光射进来时飞舞的微尘,不屑一顾着家臣望向栅栏里那双鲜红双眼时的颤抖,牢笼角落凌乱的蛛网上,长着白色斑点的黑色蜘蛛日复一日的诡异的笑。

      长老的封印在木质的方格上折卷了枯黄的纸边,白皙而细弱的足踝裸露在和服外边,削瘦的踝骨凸立着,名为诅咒与不详的预兆。

      “你很像知呢!”那天,不知是谁的声音在栅栏外的纸门边响起,黄昏的阳光映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散落的长发勾着优美的脊背的轮廓,带着一层无法触及的橘黄色的光晕,透过木格的栅栏,深深地印在了纯血公主的心里。那是,属于自由的甜美味道。

      “知是谁?”白色的和服悉悉索索,长发下的脸庞紧紧地贴在木格的空隙上,牢笼的灰尘沾染在脸上,勾画出直角的灰色印痕。

      “我的人偶……”纸门外的身影慢慢地低下头,门外的少女抱着膝盖,地板上的影子渐渐地淡出,一股哀伤的气息压过来,夕阳的颜色似乎也黯淡了几分,时间就像凝结起来了一样,直到夕阳的尾巴也消失在地平线上……
      “愿意,和我一起寻找知么?”

      那个傍晚,绯樱闲第一次踏出那道栅栏,同时,也是她被叫做狂咲姬的开始……

      关于狂咲姬是如何从幽禁的屋子内走出来的,没有人知道。那一天血红色的傍晚,县正的大宅里,活着走出来的,除了一身白衣被染成踏樱祭的公主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血族。绯樱这个姓氏,从此便成了族谱上的符号,在那个禁忌的名讳以下,留白了死寂的断层。因为她厌恶贵族,就如同那些族人厌恶她一样。

      “端坐在栅栏里边也好,行走在栅栏外边也好,污浊的血液也好,鲜活的血液也好,对于闲君来说,都是没有区别的吧。”
      那个玖兰家的少年,用看上去很温柔的笑容这样说,可是只有她能感觉出那个面具下像初雪一般的冷凝。

      “族人也好,LEVEL E也好,人类也好,草木也好,对于您来说,也都是没有区别的吧。”
      银色额发下,长而卷翘的睫毛斜着美丽的角度,在敛着同样银色的瞳孔上方微微地颤动。

      “也是呢,”少年真心地笑出来,“闲君和我,都是一样的。”

      要不要,作个交易呢……

      真是的,想到了讨厌的记忆呢。
      “啊啦,真是一成不变的品味……”绯樱闲睁眼望着身旁泛着白色气雾的冰冷水晶,

      “无法做出令闲君满意的形状,实在很抱歉。”举着杯中鲜红而澄清的液体,白色制服的少年倚着墙浅笑,高脚杯的边缘突然裂开,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杯缘一角反着银色光芒的碎片掉落在红色的地毯上。

      “还是无法完全控制我的力量么,”撑着淡青色和服的袖边,少女虚弱地坐起,“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呢!”

      “我只是拿走了应得的一份,闲君这样说有些过分了。”少年的笑容却并没有表现出语气中应有的抱怨,阴影投射在大理石的墙面上,沉浸着忧郁的气息。

      “那个叫做优姬的少女,有着很香甜的味道呢……”
      上一刻还在少年手里的高脚杯,这一刻已经向着少女的面前飞来,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停留在少女微伸的指尖前,
      “可惜就像你一样,不合我的口味呢。啊啦,不要摆出这样难看的脸色嘛,浪费了这样美丽的脸了呀。”

      “闲君真的强大得很可怕。”

      “不知为什么,玖兰家的小子,我不想被这样称赞呢。”

      这一天之后,吸血鬼贵族也好,吸血鬼猎人也好,都为纯血的最后一位女性的消失而感到兴奋不已,一直到玖兰优姬这个高贵的名字被所有人都熟知的那一天。

      “好了,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每当坐在盛开的樱树上,对于那个存在于记忆中的隔着纸门寂寞而单薄的身影,狂咲姬本人总是被一种焦躁怨恨却抑制不住憧憬与执念的心情折磨着。

      明明,在久远得快要从记忆中消失的那一天,被抛下了,不是么?

      这样矛盾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重新邂逅那位美丽的少女的那一天……

      她其实是不喜欢血污的,如果不是赖以生存的食物,认真说来的话,可以说是讨厌。然而再次见到那位少女的时候,却是意外的被血液的香甜味道吸引过去的,恍恍惚惚地像漫无目的一样在竹林间行走时,远远的飘来犹如初秋的菊花一般清爽的味道,使得她不由得好奇拥有这样特别的血液味道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类,然后,远远的看到那个溪流边的白色身影时,一瞬间,她好像感觉到,那个被挖空的原本是安放心脏的地方,剧烈地跳动起来。

      “您好,”白色的身影转过身,黑色的长发顺着削瘦的肩膀整齐地流散开,鬓角发梢边,唇角弯着美丽的弧度,在挺秀的身姿间,连同琉璃一般的眼睛,散发着柔和舒适的气息,
      “在这样舒服美好的天气里与您这样美丽的人相遇,是很有缘的事情呢。”

      是你么?那个救了我却又离我而去的可恶的人……

      纯血的吸血鬼与公的三味线,哪一个会比较幸福呢?
      被关在栅栏里的那些日子,她不止一次的有过这样奇怪的疑问,每一天每一天,日复一日的这样疑问着,直到遇到那个夕阳中寂寞的身影。

      “初次见面,您也很喜欢这片竹林么?”端坐时也一丝不乱的单衣,贴附在身上整齐地折了四方纯白色的衣角,细腻如白瓷的皮肤下,隐隐约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里血液涓涓地流动,清菊的香味,就这样,透过秋蝉翼翅一样薄薄的皮肤缓缓地蔓延开来。

      “你……不记得我了么?”

      “呀,像您这样美丽的人,如果见过面的话,我是不会忘记的。”少女的双眼温柔地笑成两弯新月。

      “是么?”绯樱家的公主微微的低下头,半长的额发刚刚可以与睫毛一起,将失落的眼神掩盖起来,纤巧的下巴贴着和服的衣领,轻轻地将脸撇向左边, “你……找到知了么……”

      “啊啦,是遇到了那个孩子么?”少女的手心微凉,有着夏日最为舒适的温度,在慢慢地抚上吸血鬼公主寂寞的脸颊时,纤细的指尖碰触到了眼角滑下的泪珠,顺着食指的侧面,在手腕处终于不堪重力的牵引,划成了绝美的曲线。
      “您的泪,与那个孩子一样,都是温暖的呢。”

      “为什么……”紧紧地抿着的嘴唇,就连少女的声音也是隐隐约约的。

      “嗯?”

      “为什么是我……”
      一直隐藏在和服下,被攥得已经出现死白颜色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隔着单衣用力地握住了少女细瘦的肩膀。

      “痛……”白色的单衣,在肩膀处开始纠结,连同衣下的皮肉骨骼一起,发出撕裂般吱呀声音。

      “痛么?”狂咲姬笑得犹如那天站在火光冲天县正大宅前一般,一瞬间,橘文知以为她看到了盛开的樱花,“可是,我的心中,这种疼痛,怎么也消失不掉呢。”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选择了我呢?”
      发丝,在牵扯之间,散了一地,蜿蜒在晶莹的溪石间,贴附在女儿节人偶一般精致的面容边,被用力压在地面的手腕上,露出单衣袖外的,吸引了狂咲姬全部注意力的,冰冷的锁环锈迹斑斑,久远的血迹早已黑褐干枯,仍然挂在上边的,断裂的锁链叮当作响……

      少女的笑容依旧温婉如玉,
      “一定是因为,你和那个孩子,有着同样的寂寞的眼神吧。”

      在那个清丽的午后,当弥漫着清菊香气的新鲜血液,终于从细瘦的身体溢入狂咲姫的喉咙中时,就好像那个傍晚的疯狂因子又觉醒了一样,掠夺,透过有着血的颜色与狰狞的眼睛,成为了吸血鬼公主唯一的目的。

      “欺骗了我那么久,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这是她所记得的,唯一的一句话,在那个地方,在那个时刻,宣告着所有的一切的开始……

      身下的少女似乎想要动,可是她怎么能让她乱动呢?没有她的允许,她怎么可以离开呢?

      一瞬间,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仰倒在地面的少女的双手,被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冰牢牢的冻结在肩膀的上方,好像供奉给稻荷神的年糕,以无助的姿势牢牢地固定在砧板上。颈项歪向一侧,在露出纤细的锁骨的一边,两个被称作齿痕的细小的血窟窿,正由着血管里重新注入的血液,在伤口聚集,然后终于承受不了过多的压迫,争先恐后的流淌出来……

      绯樱闲血红色的瞳孔几乎要缩紧,在颤抖的身姿中,俯下身,轻吻着血迹的末端,并沿着香甜的源头,在颈侧她创造的伤口上,留下不同于刺痛的细吻。

      “您,连爱着人的方式,也和那个孩子很像呢!”
      少女似乎在对她着说什么,然而,这样的时候,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好像,并没有允许你说话呢,这样美丽的唇,只是用来说话,似乎有点太可惜了呢!”

      唇角,与那个人相似的邪魅而美丽的笑容,几乎,让单衣的少女看得迷住。

      似乎,似乎有什么,有着比刚才的血液更美味的感觉,就在被牢牢控制在面前的少女身上,等待她去寻找……

      空荡荡的竹林上方,只有些微的清风在细长的竹叶间穿梭,不知从什么方向的神社,隐隐约约能听到风铃叮咚,又好像只是幻觉,听不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婉转的曲调似乎隐藏在周围的空气中,好像随意拨动的三弦琴,又好像不是,似乎是泉竹与狐仙的铃铛,几滴细小得几乎感觉不出来的水丝飘在了脸上,这样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柔和的太阳雨。

      我存在的意义,到现在为止追逐的身影……

      拯救我,接受我……“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么?”
      银发的公主雨滴一般的泪砸落在身下少女的脸上,砸落在敞开的雪色的单衣上,瞬间就渗透进了布料,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迹。

      少女白瓷一样肌肤染上的嫩粉色还没有完全的褪去,只是静静的,带着无奈而又怜惜的眼神,望着斑驳的竹影挥洒在两人身上,

      初次见面,我是文知,橘文知,是那个孩子的执念。

      这句话,直到夜幕的降临,宽大的和服将两人都裹住,才在闭着双眼的公主耳边轻柔地响起,至于,这样的心意是否传达,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辉夜才知道了……

      黑暗的竹林里,空气里隐隐约约流动着危险的气息。本来就没有睡着的绯樱闲慢慢地坐起,在橙色的月夜里,在距离她的不远处,一位只穿着白色单衣的少女背对着她,一个人随意地坐在溪边的大石板上,孤独地望着浩茫的夜空,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冷冷的感觉,少女整个人却是好像被笼罩在温暖而柔和的淡淡的金色光芒中,那光芒就像是萤火虫的光芒一样,从少女的身体里慢慢地发出,轻柔地像层薄薄的雾气,在少女的身体表面流动。闲想要呼唤她,却因为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不敢呼唤少女的名字。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单衣的少女转过头,坐着的少女与站着的少女,单衣的少女与和服的少女,在金色的瞳眸与银色的眼睛交汇的瞬间,绯樱闲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好像都在战栗,因为激动,也因为恐惧。就好像每一寸的肢体都在哭喊着要逃走,但与这种本能相悖的,她的意识却不肯逃走,是不想逃走,或者说是不舍得逃走。那种强大而孤独的力量的感觉,在这么多年她的记忆中不肯消损的鲜明的烙印,她几乎不能控制在垂下的长长的和服袖子的里侧,那双夺走了不计其数的性命的手在抖动,使得她不得不紧紧地抓住袖摆的后侧,连同指甲一起,攥进苍白的手心。那双闪耀着美丽的金色光芒的瞳眸只是向前望着,没有聚焦,也没有情感,只是那样安静地望着,就几乎让她窒息。白日里满溢着清菊的香甜的气息平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人,这个人的血液,是一如那天傍晚透过腐臭的血液传过来的,光是闻上去就能让她觉得寒冷与悲伤的绝望的灰白的味道,而夹杂在其中的,本来就已经浓郁得化不开的忧愁,已经完全盖过了血液本来的味道,就连她,都可以轻易地被这样压抑的味道传染。

      “我们又见面了,”金瞳的鬼露出一抹淡得几乎无法看到的笑容,绯樱的公主几乎要被沉重的气场压得后退,
      “被关在栅栏里的少女。”

      “你究竟是谁?”当涌动的心情稍微的平复下来,绯樱闲发现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白日的你,黑夜的你,究竟哪个是真正的你?”

      “是啊,哪个才是真正的我呢?”魍魉美丽的金眸望向闲背后的虚空,“你有过这种感觉么?想要见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的人,明明没有消失,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这种感觉。”

      闲点了点头,却在想了想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银色的头发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萤光,随着动作而摆动,像是铺下了水银的瀑布,洒了一地的星光,
      “很久很久以前有过,可是就在不久的之前,这样的感觉,没有了。”

      “其实早该知道了不是么?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于人世上,也不存在于鬼世的,其实就只能存在于我身上了,不是么?”鬼的少女抱着膝盖,自言自语,
      “呐!美丽的少女,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么?”

      于是,那个寂静而美丽的夜,在金色的叙述与银色的倾听中如同所有去而不复返的时光一样,缓缓地流逝了。其中无法化解的悲伤,与林间穿梭而过的清风一起,传遍了这片竹林的每一个角落。少女诉说着,少女倾听着,舍弃了姓氏的少女,屠戮了血族的少女,在这个如同漫长的岁月中的每一夜都相同的月夜,让自己的心情,沦陷在了这个美丽而悲伤的故事里……

      “抱我吧!”绯樱家的公主突然这样说,“在我身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的现在。”

      然后的然后,鬼的少女的呜咽,隐没在了狂咲姬半敞开的和服中……

      就放纵这一夜吧!
      美丽的公主们这样想着。

      尾声

      “白衣的小姐,上面的风景很美丽吗?”树下的穿着夏季制服的少年仰着头问。

      “没什么特别的。”

      “那您在看什么?”

      “天空。”

      “天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等了很久也听不到少女的回答,少年将书包的拎手咬在嘴里,七手八脚地爬上樱树,气喘吁吁地坐在白衣的少女身边的树枝上。
      “呐!白衣的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女孩子呢,”少年脸红地偷偷瞄了一眼少女精致美丽的侧脸,一次树林里的迷路,在摔得浑身都是泥的时候,邂逅了靠坐在树下的少女,本来以为是同样迷路了睡着了的少女,却是在他靠近时睁开了眼睛,拥有着精致面孔的少女在听完他的解释后,用温柔的声音指给了他走出森林的正确道路。
      一定是饿得太久,出现幻觉了吧!
      同班同学和朋友们都不相信地这样对他说。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根本不是幻觉,于是,每一天每一天,他都跑到树林里,寻找那一天看到的巨大的樱树,而终于在不久的之前,他终于找到了,同时被找到的,还有那一天遇见的少女。从那以后,这片树林就成为他放学之后经常光顾的地方,每次来都可以看到少女在樱树的附近,而他也发现,少女的眼眸,时常,会变成美丽的金色,时常,也会是黑曜石般的深邃的颜色。有时,他陪着金瞳的少女无声地坐上几个小时,有时,给有着温柔笑容的黑眸少女讲述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
      也许,她是妖怪吧。
      少年一边偷瞄着少女,一边傻傻的想。可是,就算是妖怪,也是美丽而又温柔的妖怪呢,恩,一定的,是个善良而美丽的妖怪。
      “那个,我……我其实……”

      “啊啦,原来你喜欢这一型的呢!”

      突然出现在附近的声音吓得少年一抖,差一点从树枝上掉下去,等到慌慌张张地抓牢以后低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树下站了一位美丽的少女,瀑布一般的银色头发披在肩膀上,还有那双闪耀着光芒的同样银色的瞳眸,正带着些微的笑意望着树上身边白衣的少女。而她身上的华丽的和服,长长地一直拖到地上,就好像她走过的,不是散发着花草芳香的树林,而是光亮如镜面的皇宫的走廊。

      真是两位不相上下的美丽的女性呢。少年这样想着出神,却冷不丁地发现自己被拎起来,原来坐在树枝上的身体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拽着衣领后边整个被向上提得悬空。

      “喂,小子,是谁允许你可以坐在我的位子上了?”

      话音未落,还没定少年反应过来,就在一声惨叫中被扔到了树下远处的草丛上,他昏迷前最后清醒的意识,就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倒着看见刚刚银发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刚才坐的地方。

      “好久不见了。”魍魉抬头望着身边的少女,淡金色的瞳眸平淡无波,只是盯盯地望着少女的头发被林间的轻风吹得微微地摆动,
      “最近还好么?”

      “不是很好呢,”绯樱闲慢慢地坐下来,和服的下摆,与魍魉的单衣一同,并排在树枝下轻轻地飘动,“即使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类,可是仍旧想回到想念的人们的身边,即使她们只是在我身上寻找各自对方的身影,也想回到那个地方,不这样做的话,心中的那样的思念,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减少呢……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增加,然后,终于到连我也无法控制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白衣少女微微地侧过头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许久,再睁开时,望向绯樱的公主的,已经是黑色的美丽眼睛,同样美丽的脸庞搭配着温婉的笑容,几缕被微风吹到唇边的发丝,贴在微微上翘成完美的弧度的唇角,纤细的指尖从折得整齐的袖边中拿出,拨开脸侧的柔顺的银发,轻轻地从银眸的少女的耳后勾过,食指与中指的指尖,与拇指指腹的侧面,一齐贴着有着美丽形状耳廓游动,缓缓向下到耳垂,在小巧的耳垂末端,顺着腮边,轻柔地托起,顺着脸侧的角度,随着细腻的触感,手指完成美丽的角度,在圆润的脸颊处停留了下来。
      “啊啦,那个孩子,魍魉她,害羞的别扭了呢!”少女一如既往温柔而美丽的笑容忽然让闲觉得有些俏皮,
      “所以,
      这句话,她让我来说……

      慢死了!
      还有……

      笨蛋!”

      終わ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番外一:月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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